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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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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锦户抱着昏迷状态的上田一脚踹开家门时，窝在厨房里琢磨宵夜吃什么的内和小山吓得差点跳起来。
“亮！你不要进自己家门都搞得像入室抢劫一样好不好？”小山庆一郎尖着嗓子教训锦户，低头看到他怀里的上田时更是高八度的叫了出来。“你还抢了别人家的姑娘？！”
“小庆，你吵得我头晕啦！”内走过去瞪了小山一眼，伸手摸了摸上田的额头。“发烧了，亮先把龙也抱进卧室里。小庆，去帮忙。”
“哦哦！”小山愣愣的点点头，跟在锦户身后帮他安置上田。
锦户轻轻的把上田放在自己卧室的床上，动作轻柔小心的好象对待稀世珍宝一样。这让和锦户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山看得目瞪口呆，偷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睁开，发现眼前还是那个单是目光就温柔的像是能滴出水来的锦户。
内抱着药箱进门时就看到小山一脸难以置信的甩头，就气得翻白眼。“小庆，给龙也量体温。”
“哦。”小山接过温度剂，感觉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
“亮，你先去客厅坐一会儿。”内拉起锦户，往门口推。“我们要给龙也做些简单的检查，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再打电话叫二宫医生过来。”
“我想留在这里。”
“很碍事！！”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身高优势也是很压人的。锦户被内吼了一声之后就乖乖出去还自己把门带上了，关门之前还小声的嘱咐了一句。“你不要太大声，当心吵醒他。”
“这个漂亮男人是谁啊？”小山摸着下巴打量昏睡中的上田，细长的单凤眼透出一股子精光。
“别拿你打量尸体的眼光看龙也。”
“我这不是职业病嘛！”小山有些不好意思的抓抓头，随后恍然大悟状的以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捶了一下。“我就觉得哪奇怪，你让我一法医给大活人看什么病啊！”
“不然你可以出去陪小亮一起等，顺便叫二宫医生过来。”内无视小山走到床边，拿出体温剂看了一下，39度8。“如果你付得起他那惊人的出场费的话。”
火速打开药箱第二层，拿出一次性针筒和小瓶药剂。手上利索的动作也不影响嘴皮子上下翻动。“这点小事哪用劳烦二宫前辈，看我的就行了。内，你先把这位，呃，龙也君的上衣解开。”
本想回一句“你跟一毛不拔的二宫医生比也就多长半根毛而已”，可是看到上田赤裸的胸膛时所有的话都卡在吼咙间。上田的身上布满了被鞭打的痕迹，交错着分布在上田前胸和后背，有些颜色已经淡到看不清了，有些却深到至今仍是凸起。一目了然的昭示着身体的主人曾经遭遇过如何非人的对待。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叫的锦户，也不知道锦户是怎样冲进来后又把自己和小山轰了出去。内只知道自己在门口呆立了很久，直到卧室里面传来锦户压抑的哭声后彻底爆发了。
“锦户亮，你哭什么？龙也还没有哭呢！你个混蛋哭什么？？？”
“锦户亮，你只会在龙也看不到的地方表现你的温柔么？”
“锦户亮，亮！小亮……”
“亮，别哭了。无论龙也曾经遭遇过什么，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全都过去了。”
那天晚上，内在房门外敲了很久也哭喊了很久。小山一直静静的站在内的身后，看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心痛的无以复加。除了能用力地抱着他不停颤抖的身体，不知道还有怎样的方法安慰他。
上田醒过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除了坐在床边握着自己手发呆的男人的气息外，四周静悄悄的。五分钟前，内哭累了也骂累了就被小山连哄带拖得弄回了房间。所以上田没能见识到那个仅有一面之缘，被自己认定为很是温和可爱的少年那彪悍的一面。
“醒了？”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寂静夜里响起，吓得上田一哆嗦。
“锦，户君？”上田从捂得严实的被子里伸出手来拍拍胸口。“你不是睡觉了么？”
“你见过有人坐着睡觉吗？”
“对哦。FUFUFU”
看着上田像以前一样，说话没头没脑笑起来没心没肺的，锦户总有一种错觉。自己好象还在大学时代，上田还是那个在外人眼里高不可攀，在自己眼里只是个过分天然的笨蛋妖精。
“锦户君。”上田抬起了手来在锦户的眼前晃了晃，黑暗的连丝月亮都没有照射进来的卧室里，锦户却一把抓住了上田的手。“诶？”
“也许，你只是发烧烧得糊涂了才会叫我收留你。”锦户没有理会的上田惊讶，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也许，我是被你传染了也变得脑子不清楚了。”
“但是，我爱你。”
“我会对你很好的，所以不要离开。”
“也不要叫我锦户君，还像刚才那样一直对我笑吧！”
不知道锦户是被内骂醒了，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都有在情绪激动的时候自言自语的毛病。锦户一个人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告白的话，没有停顿也不给上田反应的时间。只是那样，把压在心里好多年的话一股脑儿的全部倒了出来。
“就算一时之间不能接受我也没有关系，可是不要走。时间久了，你会发现我非常优秀的。”
“不是骄傲，也不是自恋。你真的会发现的，我很好的。”
“我也会对你很好的。”
“你，你为什么不回答我？”锦户看自己说了半天，上田仍是睁大眼睛的看着自己，心里更加没底了。
“打断别人讲话是很不礼貌的，所以我要等你讲完啊！”上田认真的回答，之后又自我肯定的点点头。
“那我说完了！该你了！”
“你让我无话可说啊……亮。”
“龙也？”
“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你的。对不起，亮。”
锦户握着上田的手微微有些用力，然后伏下身把上田抱在怀里。身材相仿的两个人填满了彼此的怀抱，契合的刚刚好。锦户像个小孩子一下蹭着上田的脸颊，又嘟嚷着重复了那句老土的承诺。“我会对你很好的，真的很好的。”
“是，我知道了。”上田拍拍锦户的后背。黑暗中，笑靥如花。
自从在今井那里扑个空没有见到上田而又让田口一个人离开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这几天田中和龟梨总是不停的接打电话，有和今井泷泽的，也有和其他同事的。但没有一个人知道田口去了哪里，干什么去了。
“KOKI，你说小淳到底怎么了呢？”龟梨从外面推门进来，一头倒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
“不知道，AB型紊乱了吧！”嘴上说着不留情面的话，实际手上却群发短信让田口在刑务所的同事们见到他之后回电话给自己。这就是田中，曾用唾弃口吻自我形容是“流氓皮囊下的一颗温柔婆娘心。”
“KOKI就会嘴上装潇洒。”龟梨坏心眼的拆穿田中，正想进一步攻击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熟悉的分组铃声让龟梨精神一振，忙抓起手机接通电话。“喂。”
“和也，今晚有空么？一起吃饭吧！”电话那头传来好听的男声。
“好啊。哪里等？”龟梨双手捧着电话，即使知道对方看不到也会在每句话后面加了很多可爱的表情和动作。“还是上次那家餐厅？好，那晚上见。拜拜。”
受不了龟梨挂了电话后还一副陶醉的表情，田中故意作了一个呕吐的表情。“那个叫赤西仁的难道跟你一卦？这么勤的约会，根本是要追你吧！”
“哎呀，KOKI不要乱猜嘛！”
“还欲说还休呢！哼哼，我去大街上转转说不定能捡着从天而降的田口君！你好好约会吧！”
“KOKI找到小淳以后要告诉我。”
“知道啦！”
没有回头只是胡乱的挥了两下手，田中大步流星的消失在龟梨的视线里。看着时间还早，龟梨打算回家洗个澡换个衣服再去赴约。
其实有一件事，田中没有说错。就是赤西和龟梨的确是同一卦的，而且龟梨还打算借酒壮胆，借机告白。并且择日不如撞日，就选在了今天。龟梨本来很想拉着田中给自己出谋划策一番，但看着他为了田口失魂落魄的样子，又说不出口了。
“算了，死就死吧！大不了就是永远不见面了！”
可是，永远不见面，真的没有关系么？龟梨又犹豫了。
山下推开赤西办公室大门的时候正好赶上他往外走，低头看了看手表发现还没到下班时间。“你，早退？”
“啊啊！P不要告诉光一老头，我晚上有点事，要先回家洗澡换衣服啦！”赤西把山下扯进办公室，双手合十的拜托。
“其实，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山下看起来很犹豫。
“什么事？很重要么？你和斗真的？”赤西很重视山下，也很关心他和生田之间的感情。如果山下点点头的话，他会推掉和龟梨的约会。不，还是推迟吧。
“我和斗真没事啦！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样，真是的。”
“那是因为从没见你为了除斗真以外的人或事发愁呀！”
“我就不能为了别的人别的事困扰一下吗？”山下气结。
“如果是别人的话，就等我回来以后再说吧！”赤西看表发现时间不够了，于是急忙跟山下挥手告别，还不忘言语调戏。“P酱不要烦了啊，等仁仁回来安慰你哦！”
“喂！”
“走啦！走啦！你也快回家吧！”赤西笑着挥手跑了出去，路过堂本光一办公室前时还特意绕了一个弯。
山下看着赤西兴奋的背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我告诉你，我看到了上田，你还会这样开心的去约会么？
赤西和龟梨所谓的老地方其实就是两人初相识时去的那家西餐厅，不算顶级但也是龟梨平时连路过都不会斜视的高级餐厅。
龟梨被服务生引进餐厅时赤西已经坐在了之前几次都坐的右边里角靠窗的位置上无聊的翻着目录，看到龟梨进来时扬脸一笑，起身为对方拉开椅子。“嗯，小龟还特意打扮了一下呢。真高兴！”
“只是随便换了件衣服。”龟梨有些害羞。
赤西向服务生示意可以上餐后，转头对龟梨抱歉一笑。“突然叫小龟出来，会不会觉得很困扰呢？”
“不会啊！朋友不就是偶尔见见面聊聊天的么？”虽然我们见面的频率的确不能用偶尔来计算，龟梨偷偷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小龟，真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没有啦！是真心这么认为的，和仁相处很开心！”
一杯葡萄酒下肚后，龟梨明显活泼了些，给赤西讲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比方说田口和田中两个人居然是小时候的就认识的，可是长大后面对面田口却认不出对方来。赤西单手撑脸认真的听着龟梨兴奋的描述，即使没有见过田口和田中两人也能从龟梨惟妙惟肖的模仿中大概了解这是怎样的两个人。当讲到田口要介绍给大家认识的新朋友的时候，龟梨突然不说话了。
“怎么了？”赤西放下手里的刀叉，有些紧张的看着龟梨变得落寞的表情。
“小淳的朋友不见了。”龟梨微微皱眉。“听小淳说他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身世很可怜的。突然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小龟不要担心了，田口君的朋友应该是有自主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吧。也许是有什么很重要的想去的地方呢？”
“翅膀哥也是这样安慰小淳的，可是小淳还是不放心。自己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找了，根本是大海捞针嘛！”
“小龟真的是很温柔呢！不只担心自己的朋友，也为朋友的朋友而担心。呵呵，能够认识这样的小龟真的很幸运。”
“诶？因为是小淳的朋友嘛！看过照片哦！很漂亮的，笑起来很可爱的样子。名字也很好听，和我是兄弟式的呢，很配哦。叫龙……”龟梨那个也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
“哟！这不是赤西君嘛！好久不见了。”
龟梨转头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向赤西走了过来，再转回来看赤西的时候发现对方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轻松惬意。
“好久不见，JIMMY。”赤西似乎并不想和对方叙旧，只是淡淡的打了个招呼。
“别这么冷淡嘛！”故意无视赤西的冷漠，JIMMY拉开椅子坐下对龟梨说。“不介意我坐一会儿吧？”
你都已经坐下了，龟梨内心无力。偷偷的瞄了眼赤西，看对方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欲哭无泪。这是怎么回事啊！正开心的时候结果来了个明显惹赤西讨厌的人，还是身材高大的混血儿！！
“嘿嘿！赤西你这个小朋友很有意思，和当年的上田比真是可爱生动多了！”
听到上田两个字的时候赤西看着JIMMY的目光好象冻结了一般。龟梨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赤西，突然间心里有些害怕的感觉。害怕看到赤西的真面目，更害怕知道JIMMY口中和自己比较的上田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是对赤西非常重要的人，那是不是自己的感情还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了呢？
看着赤西越发冷漠的表情和龟梨写在脸上的心事，JIMMY开心的笑了起来。果然，上田龙也是赤西仁的命门呢。不知道再落井下石会不会更好玩呢？这样想的JIMMY站起来对龟梨微微点头。“失礼了，刚刚还没有自我介绍。我是赤西的大学同学，你可以叫我JIMMY。因为一会儿还要见个客户，所以就不打扰两位了。那我就告辞了。”
龟梨反应过来后匆忙起身对JIMMY欠身并自我介绍。“我是龟梨，初次见面。”
“龟梨君，我记住了。”
龟梨觉得JIMMY脸上的笑容很碍事，假得好象下一秒就能自己裂开。之后龟梨发现了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果然很不对盘，因为对方说出了让自己郁闷半个月的话。
“比起柳叶美惠，果然还是单纯漂亮的男孩子适合你啊。” JIMMY收起笑脸，眯眼盯着赤西上下打量。“我很羡慕你呢。走了一个上田龙也来了一个柳叶美惠，柳叶死了之后现在又有了这么有趣的龟梨君。赤西仁，你还真是让男人恨不得集体泼你硫酸呢！”
“……”呃，真是恶毒又八婆的男人，龟梨悄悄的吐了下舌头。原来全名是上田龙也啊，最近和叫龙也的人真是有缘，果然是上杉兄弟么？不过，柳叶美惠又是谁呢？
“你可以走了。”
“是是！不用赶，马上就走咯！你会想我的，拜拜了两位。”
JIMMY走后，赤西和龟梨之间陷入了异常沉默的气氛中。赤西的脸色丝毫没有缓和，龟梨抬头看看赤西随后又低下去，过了一会儿又抬起来。如此反复后，赤西终于开了口。“有什么想问我的么？”
呼！龟梨暗自松口气，幸好不是和那个讨厌的JIMMY说话时冻死人的语气。“那个，关于刚才那个人，其实你不用放在心上的。”
“我从未将他放在眼里过，更何况是心上呢？”
“呃……”
“算了，不要提他了。刚才小龟的话还没有说完吧？接着讲啊！”赤西调整了一下坐姿，深呼吸一口气后，脸上的表情终于柔和了起来。
“已经说完了，换仁讲一些有趣的事好不好？”经过JIMMY的搅局，龟梨根本不记得自己说到哪里了。
“我啊？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赤西歪头想了想。“最有趣的大概就是跟小龟见面吧！”
“我吗？其实，我基本上算是个比较无聊的人吧？！”
“和小龟在一起的时候很轻松也很开心，对别人不能坦率说出口的事情对小龟却可以。”赤西突然很正经的看着龟梨 “这样说很奇怪对吧？明明才是刚认识不久的关系。”
“不会！”龟梨用力摇摇头，拿起酒杯将剩下的葡萄酒一饮而尽。“我也是这样想的！”
“如果，我说我很喜欢仁，一定很奇怪吧？”
“仁会不会觉得很恶心，然后再也不想见到我的了呢？”
“那样的话，我会很难过的吧！嗯，会很难过！”
本来龟梨在来得路上准备了好几套告白方案，可是真的面对赤西后所有的语言都失去了原本的色彩。除了直截了当，还能怎样呢？
龟梨同样也给自己想了几个下场，赤西气愤之下会拂袖而去，或是实在恶心不过泼自己一脸酒水。当然，也可以完全无视自己从容离场，还有兴奋又有些害羞的接受自己的告白。这样的结局也是偷偷想过的，可是赤西所表现的样子却是龟梨从没想过的。
赤西失神的看着龟梨，眼中不再有神采。明明是盯着龟梨看，可是却给人一种透过龟梨看向更遥远地方的感觉。听到龟梨毫不掩饰的对自己表达好感，赤西感动后想到的却是那个一直埋藏在记忆深处的少年。
“虽然不知道仁为什么会想要和我这样的人做朋友，不过真的很高兴。可以被仁这样优秀的人喜欢着，也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去喜欢仁。FUFUFUF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