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是殴打小怪兽》被迫戒酒

3、旅游的少年们

　　好容易熬过地狱般的高考，并且得到一个不错的成绩，苏黎就和脱缰的哈士奇一般，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当晚就呼朋引伴开始筹划自己的成人旅行。虽然最后目的地的是靠掷飞镖决定的，但是依旧对于他们这些喜欢冒险的年轻人充满了吸引力。

　　“这边，这边，拍这里。”一群18岁上下的少年少女在小镇上乱窜，非常欢快和好奇地对所有自己感兴趣的地方拍照和合影。看起来青春洋溢还带着这个年龄特有的不稳重。

　　苏黎轻蔑地看了一眼自己那群丢脸的兄弟，然后很贴心地走到正在一边研究石碑的女人身旁：“我刚买了冰水。你喝点。”虽然肚子里早就打好草稿，少年开口时还是很不争气地说出了最干巴的话语。苏黎有点泄气地当着女人的面扭开瓶盖再的递给她。

　　金今略带诧异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然后礼貌且疏离地道了谢。

　　他们是在今早进镇之前遇上的，当时一堆人刚把陷入泥坑的大巴推出来。还没有来得及上车的少年一眼就看见从树林走出来的女巫。当时她的身上还披着朝露，整个人看起来沉静且优雅。于是，苏黎凭着本能地喜好热情邀请对方一起上车。但是还没等金今开口，不知道从哪里又窜出来好几个号称记者的大老爷们，也很是不要脸地凑上来蹭车。

　　在一阵兵荒马乱和讨价还价之后，苏黎很委屈地被塞了一个号称什么电视台导演的胖大叔坐在旁边，而自己一眼看到的美女姐姐则靠在窗边，和另一个女记者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大概是少年的目光过于幽怨，连带着周围的人多少也看得出他的心思。所以后面到了小镇，大家对于苏黎的过于殷勤都带着点那么心照不宣的意思。

　　小镇的文化和历史遗迹保存的都很完整，因为近年来走网红旅游地的路线，过于古老的习俗和活动也逐渐完善起来。苏黎虽然对这些不是很了解，但是看着石碑上那些篆刻的文字和精美的图案，也觉得很像那么回事。

　　“你是研究蛇文化的吗？”蹲在石碑前看了一会儿，苏黎觉得这里说的是小镇和蛇的关系，他侧过头，发现金今正在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册上写着什么，看起来分外专注：“你们研究员也会到这种地方做研究吗？”

　　金今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把手里的小册子合上，带着一种完全不符合她气质的沉重语气说道：“成年人也是要水职称论文的。”那原本秀丽沉静的脸上似乎蒙上了一层世俗的灰纱。

　　“啊？”显然，职称论文，项目拨款，这些事都和即将读大学的高三毕业生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苏黎有点心虚地摸摸鼻子，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接话比较好。

　　看着眼前的美少年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女巫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在金今的眼中，原本鲜活的少年此刻已经被蒙上了死亡的黑幕。青绿色的诅咒纹路布满了他的全身。一些类似于蛇一般的细小东西再他的身上到处游走，不停地吞噬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生气。这是人类的生命本源，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就会将一个人的生命蚕食殆尽。

　　【食生诅咒？这东西百年前就被禁止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易觉察地皱了一下眉，女巫并没有出声提醒。当绿色的诅咒纹路遍布全身的时候就意味着很快就会发作，这个时候除非本人拥有异者的血统，并且能够及时觉醒，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再强的巫也只是人，不可能起死回生。

　　把视线从苏黎身上移开，女巫将自己的灵视开到最大，这个镇上的人基本都是灰蒙蒙的，没有一点生气，比起人类看起来更接近被吸干生命力的活死人。而那些看起来还很开心的游客们，几乎每一个人身上都缠绕着将死的诅咒。

　　【呵，明明只是过来查看有什么异兽苏醒，没想到进了一个到处都是鬼祟的地方。】金今的嘴角微微抽出了一下，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眼前的异状。

　　原本在东海服役好好的，评议会一条短信就让自己从前线回来处理内陆的兽灾，金今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她属于吃住都是全包还有津贴的在役状态。只是没想到闹灾的异兽没看到，先见识了一番当地异常事件处理小队的尸餐素位，又撞见了一桩极其恶劣的群体诅咒事件。

　　【要命啊，说一做三。评议会真的喜欢往死里用人。】在心里抱怨了两句之后，女巫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她虽然性子恶劣倒也不至于张口就说人会死，尤其是眼前的少年满眼都是对自己的喜爱。【就暂时接受他的好意吧。】面对无解的诅咒，金今也选择沉默，至少在发作之前他还能好好享受一个难得的假期。

　　没等苏黎再问点什么，早上挤上车的那个张导演挺着啤酒肚呼哧呼哧地跑过来一把搂住少年还算是瘦削的肩膀：“小苏，镇子上的人说，明晚就有一个传统的游行要举办。你有没有兴趣一起来？”

　　“镇子上的节日和我有什么关系？”对于突然打扰自己和金今相处的胖大叔，苏黎多少觉得有点碍眼。

　　“饲蛇节在传统里是把少男少女作为贡品献给大蛇的日子。”金今慢条斯理地代替张导答道：“这个镇子里青壮年大都出去务工了，留下的都是中老年。这种节日按照传统都要选择好看的孩子们作为活动的主力。邀请游客参与也是活动里比较重要的部分。”

　　“不愧是帝都的研究员，懂的真多。”张导兴高采烈地对苏黎说道：“你把你的几个朋友一起喊着参加。我这边刚好多拍一点，回头剪成一个记录片。要是得奖了在电视上播放你们也露脸啊。”

　　苏黎看了一眼张导那双满是精光的小眼睛：“你其实是想找免费的演员是吧。我问过了，和当地人合影要收钱，他们组织的节日游行要配合拍摄也是另外收费的。你其实就是想让我们冒充当地人跟在队伍里随便拍拍就拿去应付是吧。”他只是年纪小，又不是脑子笨，这点小心思还是看得出来的。

　　张导一巴掌重重拍到苏黎的肩膀上，那力道差点把少年给拍趴下：“你这孩子才多大就这么满心想着糊弄。我们这可不是为了应付拍摄任务，是为了更好的拍摄效果。当地人死脑筋的，走哪里，穿什么，多长时间都是固定的，拍起来很多不配合。你们穿上他们的衣服，然后按照他们的方式一起游行。拍摄的时候多注意镜头又怎么了？反正记录的是当地活动，谁参加有什么区别？”

　　看着张导那油光焕发的脸上写满了理直气壮，苏磊龇着牙揉了揉拍痛的地方：“得加钱！”

　　晚上金今和苏黎他们都住在本镇唯一的旅馆里。虽然房间多少有点紧张，但是几个大男孩挤一挤问题也不大，就是大家聚在一起比较容易吵吵嚷嚷，声音大得差点掀翻屋顶。苏黎和张导谈下来的生意回头和好友们一说，大家也都挺乐意的。毕竟他们本来就是想要参与这种有意思的当地活动的，而且还能赚钱，还有机会上电视，这波不知人心险恶的高三毕业生们立马就答应下来。并且整个晚上都在商量着怎么弄才能让自己更帅气更好上镜。

　　金今揣了两瓶果酒在晚饭后就自个爬上屋顶，年轻人有活力是真的好，但是也是真的吵。她轻抿了一口还带着点温热的酒水，习惯性地开始仰望星空。今夜星光都还不错，就是一圈毛茸茸的，看起来不是很清楚。

　　“这星象还真的有点意思。”又喝了一口酒，金今掏出随身携带的怀表。一按绷簧，弹开的表盖下是疯狂旋转的表盘：“应该不是喝多了眼花吧。”金今有点心虚地把酒放到一边，又对照天空中的星星再确认了一下：“那些畜生还真的是荤素不忌。”

　　“那个，我可以坐在旁边吗？”金今刚合上怀表，就看到苏黎红着脸，有点不好意思地从屋檐边上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我看你晚上吃的很少，就带了点糕饼过来。”少年挥了挥手里的小盒子：“我姐姐说，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

　　金今歪了一下脑袋，把手里的酒瓶摇了摇：“果酒不是酒。”明明已经脸上带着醉意，却嘴硬地不肯承认。

　　苏黎也不争论，他麻溜地坐到金今身边，然后把盒子打开：“老板说是祖传的手艺，可好吃了。”
　　金今没有动，她的双眼亮得有点吓人：“你吃了？”

　　“嗯，下面和大家一起吃的。真的不错，你尝尝。”怕金今不信，苏黎又拿了一块塞到自己嘴里：“香软清甜，和这里景色一样。”

　　金今看了看少年那一脸认真推销的样子，稍微犹豫了一下也拿了一块塞进嘴里：“确实不错。”
　　眼看金今也很认同自己的口味，苏黎也来了劲：“是吧，我们还打算多买点带回去吃。可惜老板说这个只能现做，带回家味道就变了。”

　　“可不是，新鲜自然的食材是最美味的。”金今也附和地说道，但是她的目光却落在了屋檐一角，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上来一条胳膊粗的黑蛇。黑蛇正吐着信子，悄无声息地朝着苏黎的背后缓缓靠近，看起来，这名少年是它的目标。

　　“我和你说啊，我们当时在山上的时候还遇到了一只熊……”苏黎面对着金今，少年的眼睛闪闪发亮，明明只是旅行路上的小事，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真的是有趣又好笑。少年说到兴头上的时候就要站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金今忽然伸出左右手，猛地将少年拉向自己身边前。少年被抓住衣领出其不意地靠近对面的女人，扑面而来的果香味让他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他刚想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眼角的余光就撇到黑影一闪而过，擦着自己的脖子直接扑空。

　　与此同时，金今的右手拿着酒瓶，干净利索地敲在了黑蛇的脑袋上。破裂的碎片深深嵌入黑蛇的皮肉，流出的果酒更是给它的伤口狠狠一击。

　　受到重创的黑蛇猛地立起来，朝着金今张开大嘴，想要咬死这个胆敢伤害自己的女人。这个时候，金今的左手也松开了苏黎的衣领，直接抄起另一个酒瓶毫不犹豫地塞进黑色张开的大嘴里。同时，空出来的右手直接扣住了黑色的七寸，用力一扭，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就听见骨头嘎嘣一声脆响，黑蛇就像被抽掉了脊椎骨一般软软地趴下了。就算苏黎在杀蛇方面没有什么经验，也看得出来这条蛇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你……”少年张开嘴巴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感谢对方救了自己，还是应该称赞对方一手杀蛇的好功夫。

　　金今已经毫不客气地用苏黎的衣角擦干了手上的血迹：“现在，杀蛇你也有份。所以，你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她冲着少年微微一笑，星光下的笑容带着说不出来的压迫感：“懂？”

　　“好。”确实，这里供奉蛇神，随便杀蛇估计会有麻烦。想通了这一层，苏黎立马答应下来，并且非常有作为共犯自觉地帮忙清理现场。只是，他总觉得对明天的活动来说怕不是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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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里是角色的心里话，为了直接的对话好区分。
苏黎对女主是很单纯的少年的一见钟情。女主对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