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簪黄》冰雅

2、第 2 章

　　你有没有过经历过死亡？当呼吸不再畅通，视野不再明亮，你可以感觉到的，只有一阵又一阵的紧迫感、压制感，一阵强过一阵，一阵狠似一阵，逼得你不得不张大了嘴，再长大一些嘴，努力的努力的吸取也许是最后一丝能在重重桎梏中稍稍缓解恐惧阴影的空气。这也许是最后一丝空气，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你能睁开眼，看着这曾经让你无比厌恶的世界，贪婪的吸吮着这污浊的空气，不甘的……闭上眼睛。

　　我睁开了眼睛，天知道，我是多么不愿睁开眼睛。我情愿一直睡去，躲进梦里有花有草有山有水的世界里去，而不是像现在，跟眼前珠环翠绕的女人，大眼对小眼，对了近半个小时。
　　“我叫尹翠。”这是她的开场白，“一个人，该知道自己的本分。”这是她对我的训斥。
　　若是有半分底气，我该一下绷起老高，高抬着下巴，蔑视得看她，最好，再甩一个巴掌到她脸上，管她死活，先出了这口闷气再说。
　　偏偏，我就是没了这份底气，没来由的，好像半生的力气，都在那一拐杖挥下来时，如稀薄的云般——散了。
　　于是我只好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惊得莫名，恐惧得莫名。
　　她半晌没有吭声，我怯怯的抬头，看见她眼底稍纵即逝的惊讶，“下楼吧，五姨太，你已经睡了很久了。”
　　“你……叫我什么？”五姨太？我几时成了别人的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