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爱了》烟玥

39、谎言

　　生活中的每一天都有不同，就像是广播里的天气预报，有时晴有时阴，也有时明明报的是青天白日，却转眼间就变成了晴天霹雳。
　　Abel手里拿着顾晨曦的体检报告，各项指标都看的清清楚楚，连一点侥幸的机会都没有，Abel觉得无奈又心痛，几次徘徊在顾晨曦的病房门口却不知如何开口。
　　恰巧蓝嫣儿打开病房门时看到Abel拿着一份体检报告往回走，蓝嫣儿有些疑惑，叫住他“Abel！”看到他转身走过来，蓝嫣儿笑呵呵的说：“嗨，来找Felix?”在这里蓝嫣儿已经习惯听别人叫顾晨曦Felix。
　　“额···没有，我只是···只是···哦，对了，我是来找他的···”最终Abel还是决定进去，把检查结果告诉顾晨曦。
　　蓝嫣儿有些疑惑的看着犹豫不决的Abel，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情况还好吧?”
　　应该告诉她实情吗，话到了嘴边，Abel却想到了顾晨曦曾经对自己说的话，只是冲着蓝嫣儿微笑着耸耸肩，“还···不错···不错，别担心！”
　　蓝嫣儿还是有些不放心，跟着Abel一起进了病房。看到去而复返的蓝嫣儿，顾晨曦还很诧异，但看到蓝嫣儿身后的Abel就已经明白了。顾晨曦皱着眉，但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Abel，那架势好像要把Abel看穿了一样，连蓝嫣儿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只能赶紧把视线转移到Abel身上。
　　“嫣儿，你不是说要出去买点水果吗？”本以为会听到Abel的体检报告，没想到等到的却是顾晨曦的赶人通知。
　　蓝嫣儿心里想着，你让我走我就走啊！我偏不！
　　“一会儿再去吧！”蓝嫣儿笑着走到顾晨曦床边，自己拉过来一个椅子坐下。
　　三个人在房间里有些尴尬，Abel极其不自然的笑笑，然后径自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打开体检报告，那样的动作看在蓝嫣儿眼里就像是一场宣判，有种任人宰割的感觉。
　　Abel的话蓝嫣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听懂了多少，但是当听到“目前还没有发现病情有恶化的趋势。”蓝嫣儿忽然之间觉得整个世界都变的更加美好了，幸福就像是一个可爱的精灵，颤动着翅膀，为这一份爱情增加了更为闪亮的光芒。
　　知道了顾晨曦的体检结果之后，蓝嫣儿放心了不少，对于前一阵顾晨曦频繁的发病，Abel说最近顾晨曦的身体比较疲劳，加上天气变化的原因，所以发病的次数增多了，需要加以药物的治疗和更好的休息，细心的调理就会康复了。蓝嫣儿像小鸡啄米一样认真的点点头，心里是乐开了花，只要病情没有恶化，那么什么都是来得及的，蓝嫣儿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顾晨曦养的白白胖胖的。
　　连续几天的忧郁与不安一扫而光，蓝嫣儿欢快的离开病房，走之前还不忘留个Abel一个大大的笑脸。蓝嫣儿走后，Abel又在病房里跟顾晨曦谈了十多分钟才离开，出门后，Abel无奈的叹了口气。
　　而病房里的顾晨曦只是一脸茫然的看着窗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只能这样让自己把视线锁定在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这样才不会有精力去胡思乱想，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想起从Abel嘴里吐出的三个单词——Left heart failure（左心衰）。顾晨曦不知道接下来等着自己的是什么，是全心衰，然后等待心脏移植，最后在等待中一点点消耗掉自己的生命•••
　　当蓝嫣儿回到病房时，就看到顾晨曦穿着宽松的病号服站在窗前，单薄孤寂的身影让蓝嫣儿心疼。
　　“在看什么呢？”放下手中的水果袋，拿起沙发上的外衣给顾晨曦披上。
　　“没什么。”顾晨曦回头看着身边的蓝嫣儿，笑着说。
　　蓝嫣儿顺着顾晨曦的方向看到一群小孩子在草地上玩耍，旁边的椅子上坐着几个大人，其中有的是医院的病人。一个卷发的小女孩正拿着一个小铲子准备在草地上‘施工’，被赶过来的家长及时阻止了，那一头金灿灿的卷发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耀眼。
　　蓝嫣儿环住顾晨曦细瘦的腰，“快点把身体养好嘛！”蓝嫣儿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一个带着奶香味的小孩子，“然后•••我们也要一个孩子好不好？”蓝嫣儿把红红的脸蛋紧紧的贴在顾晨曦的背上。
　　“好••••••”
　　幸福就是一种毒药，爱得越深便越是入骨三分。

　　蓝嫣儿不知道顾晨曦用了什么方法，终于让Abel放他们回家了。蓝嫣儿并没有反对，既然顾晨曦的身体没有太大的问题，回家休养可能要更好一些。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公路上，开车的是Abel。一路上偶尔有一两辆车经过，公路两旁的树木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倒影，每隔二三百米就会在道旁看到一户人家，各式各样很随意的房子还带着一个小院子，看起来应该是富人区了。
　　车子开了不到三十分钟就到了顾晨曦的家。顾晨曦从十岁到美国之后就一直住在这，直到回国以前才离开这里。虽然住了十几年但是房子一点都不显得旧，白色的墙，灰色的瓦，方形的窗子，从房门前引出一条小路一直延伸到院子的大门。
　　Abel先下了车，拿出钥匙把大门打开，动作很熟练，一看就知道是常客。蓝嫣儿到后备箱把行李拿了出来，没有让顾晨曦帮忙，跟着Abel一起把行李拿进屋子。房子里面跟外面的反差很大，给人很不一样的感觉，深棕色的地板，家具多以黑白为主，与顾晨曦在中国的家差不多，风格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就是这里更有一些欧美风格，比如说墙边那个大大的壁炉，还有墙上挂着的一些世界名画。
　　全楼一共有两层，二楼是卧室，一楼主要是餐厅、客厅和客卧。顾不上参观房子，先把顾晨曦扶上楼休息。经过这半个小时的折腾，他的气色好像差了一些，不像是早上那般有精神，但是心情不错，很高兴的样子，还说要带着蓝嫣儿去附近转转，但已经明显心有余力不足，被Abel勒令在床上休息。
　　而Abel才把顾晨曦安顿好，就接到医院的电话，立刻开车回去了，临走时已经说好明天上午会过来给顾晨曦输液。顾晨曦躺在床上看着蓝嫣儿收拾东西，蓝嫣儿的忙碌让顾晨曦觉得充实而又温暖，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吧，就像是自己这样，明知道再这样沉迷下去会给她带来更大的痛苦，但是依然不舍得放手。顾晨曦闭上眼睛，任由胸口的疼痛肆虐，身体的疲惫将清醒的神智一点点的吞没，化为一片黑暗。
　　等到蓝嫣儿将行李收拾妥当之后看到顾晨曦已经睡着了，不想将他吵醒，就一个人出去到处转转。蓝嫣儿披上白色的披肩，一个人到院子里走走，看到的只有修剪的整齐的草地和几颗不知名的高大的树木，树下摆着一张椅子。大概是没有精力去打理所以院子里也没有种什么花。
　　午后的阳光很刺眼，蓝嫣儿用手遮住阳光，看到不远处的另一幢房子，造型很独特，院子里种了很多的花，远远的看不清楚，蓝嫣儿便沿着公路走过去，在院子的外面就闻到了一股花的芬芳，是玫瑰花的味道。
　　围着栅栏一直走，终于找到了香味的来源。蓝嫣儿惊呆了，院子里有成片的玫瑰花，有红的，有黄的，有白的•••离得越近香味就越浓烈。
　　将视野慢慢的放大，蓝嫣儿看到不远处一个男人正在站在草地上作画，他背对着蓝嫣儿，穿着白色的衬衫，蓝色的牛仔裤，高大健硕，黑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带上了一层光晕。画板上的画蓝嫣儿看不清楚，但那个人认真作画的样子让她不忍打搅。
　　担心顾晨曦醒来会找不到自己，蓝嫣儿一路快步走了回去。推开大门，沿着小路还没走到头就看见顾晨曦急匆匆的从房子里出来，已经是秋天了，可他却连外套也没穿就跑出来了。
　　“晨曦，你这是去哪啊？怎么连外套都没穿?”蓝嫣儿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埋怨。
　　看到来人是蓝嫣儿，顾晨曦先是一愣，然后就站在门口没有动，紧紧的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眼睛一直盯着蓝嫣儿不动。
　　蓝嫣儿走过去想把顾晨曦带回屋去，外面太冷，他穿的那么少，身体又不好，万一生病了难受的不还是他自己嘛！这人还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蓝嫣儿是手刚碰到顾晨曦的胳膊就被顾晨曦一把揽入怀中，他抱得那么紧，蓝嫣儿觉得自己好像要窒息了一样，还好顾晨曦身体不好，力气也并不大，蓝嫣儿这才得以挣扎着逃出来。
　　抬起头看着顾晨曦的眼睛，他眼里的忧虑与不安让蓝嫣儿一震。
　　“咳咳咳•••”顾晨曦突然咳了起来，一边咳一边费力的呼吸，蓝嫣儿赶紧把他扶到屋里，拿出药喂他吃下去。
　　“你•••咳咳•••去哪了？”气还没喘匀，顾晨曦就迫不及待的问。
　　“我只是到附近走走。”蓝嫣儿轻抚着顾晨曦的背给他顺气，嗔怪的说：“大冷的天你穿这么少出去万一病了怎么办!”
　　顾晨曦低着头，声音沙哑，断断续续的说：“我梦见你走了•••到处都找不到你••••••醒来之后•••找不到你•••我就•••出来找你••••••”
　　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刀一样插在蓝嫣儿的心上，那么疼，那么不舍。
　　“傻瓜，我不会走的•••永远都不离开你！”抱着顾晨曦咳得微微发抖的身子，蓝嫣儿低声的说。

　　当天下午，顾晨曦没有任何意外的发烧了，不过还好是低烧，不然蓝嫣儿真的要疯了。顾晨曦难受的连晚饭也没吃，蓝嫣儿本来也没有胃口，不过在顾晨曦的监视下没办法点了份快餐，慌忙的扒几口解决了，连什么味道都不记得了。蓝嫣儿准备给Abel打电话，可是顾晨曦死活不让，说他会影响到自己的二人世界，不想被他破坏了气氛。
　　这一晚蓝嫣儿一直躺在顾晨曦的身边，看着顾晨曦难受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蓝嫣儿不敢出声只能干着急。半夜的时候，顾晨曦觉得胸口憋闷得厉害，嗓子发痒，可是却不想吵醒蓝嫣儿，一手捂着嘴，一手抓着胸口，死死的压抑着口中溢出的咳声，身子弓的像个虾米，却不曾晃动半分。蓝嫣儿背对着顾晨曦一直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寻找焦点，却依然什么都看不见，一片黑暗，蓝嫣儿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泪水一滴接一滴的留下来，枕头上湿了一大片，顾晨曦那边的枕头上也湿了一片，却不是泪水而是源源不断的冷汗。
　　蓝嫣儿轻轻的挪动身子，抬起手抹掉脸上的泪，忽然发现身边的人呼吸声时缓时急，总觉得不太对劲，蓝嫣儿不放心，爬起来，看看顾晨曦是不是真的睡了，但在黑暗中却看不清楚，用手慢慢的摸索着，发现顾晨曦的身子僵硬的像一张紧绷的弓。
　　蓝嫣儿轻声唤了一声：“晨曦！”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只有一声声沉重的呼吸敲打着蓝嫣儿的心。
　　蓝嫣儿慌忙打开台灯，顾晨曦青白的脸色把蓝嫣儿吓了一跳，他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把胸口前的衣服抓的满是皱褶，胸口剧烈的起伏看得让人揪心。
　　“晨曦，你怎么了？”蓝嫣儿的语气中已经带了哭腔。心痛就像一根坚实的蔓藤将蓝嫣儿捆得紧紧的，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顾晨曦的状况已经不太好了，似乎连喘息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人也已经陷入了昏迷，对于蓝嫣儿的呼唤根本没有反应，只是一只手还死死的捂着嘴，努力的掩饰着自己的不适。
　　蓝嫣儿抓过床头的电话，顾不上现在是几点，立刻给Abel打了过去。刚接起电话的Abel声音还有些含糊不清，大脑处于睡眠状态，但当听到蓝嫣儿提到‘Felix’时，Abel一下子清醒了许多。蓝嫣儿抓着电话，说的有些语无伦次。
　　Abel大概不到十分钟就到了，但这十分钟对蓝嫣儿而言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看着顾晨曦一点点的衰弱下去，连呼吸呼吸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只有胸口处微微的起伏表明他还活着，这种感觉让蓝嫣儿觉得害怕。仿佛那个单薄的胸膛里跳动的心下一秒就会静止，与这个世界上最后一点藕断丝连的关系都没有了。
　　晨曦，今生今世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爱一次了，不要让我害怕，不要让我不安，不要让我孤独。我的心已经被你占满了，难道你要这么残忍的把它掏空吗？不！你不可以这样！

　　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蓝嫣儿赶忙打开房门，正巧看见拎着手提箱的Abel。看着这个平时风风火火的女人此刻眼中含泪，才半天的时间就已经憔悴不堪，顾晨曦的状况已经可想而知。
　　Abel没有多说什么，进了房间，打开手提箱。从里面拿出听诊器，蓝嫣儿帮忙挪开顾晨曦紧紧抓在胸前的手，那只手苍白纤瘦，指甲上泛着诡异的绀紫，纤长的手指无力的被蓝嫣儿握在手中，偶尔会有一丝颤动，但最终都无力的妥协了。
　　Abel拿着听诊器在顾晨曦的胸口仔细听了一会儿，摸了摸顾晨曦的额头，还好烧的不厉害。从箱子里掏出一瓶药液，然后又向里面加了一些药水，最后拿了一个针管全部吸进去，走到顾晨曦身边，蓝嫣儿卷起顾晨曦的袖子，露出苍白瘦弱的小臂，Abel准确迅速的把药全部推了进去，几分钟之后顾晨曦的状况有所缓和。
　　Abel走到衣柜前蹲下，打开下面的柜门，从里面掏出一个大箱子，蓝嫣儿看着Abel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等到Abel打开箱子才知道原来是一个小型的呼吸机。原本白天蓝嫣儿收拾东西的时候也看到过那里有一个大箱子，但是箱子上写的都是英文，蓝嫣儿也没看明白，再说放在里面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所以就没太注意。
　　Abel把氧气面罩给顾晨曦戴好，这回顾晨曦的呼吸彻底的得到了改善，Abel又给顾晨曦挂上了点滴，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收拾好东西，看到坐在床边，紧紧握着顾晨曦手的蓝嫣儿，Abel微笑着小声的说：“不要担心，他需要好好休息，过一阵子就好了，我就在楼下，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蓝嫣儿感激的点点头。看看床头的闹钟，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蓝嫣儿有些抱歉的看着Abel转身下楼。
　　第二天上午，蓝嫣儿是被明晃晃的阳光唤醒的。起来的时候就以已经是上午十点了，看看顾晨曦，他还好好的躺在自己身边，手上的点滴已经拔掉了，氧气面罩也摘掉了，除了脸色比平时苍白一些以外，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忽然想到Abel昨晚一直守在楼下，跑下楼却一个人影都没看到，看来昨晚Abel就已经走了。
　　跑到院子里看看，一切如常，好像昨晚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心情也变得好了许多。于是，蓝嫣儿欢快的跑到厨房里去为顾晨曦准备爱心早餐。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但他一会儿醒来之后还是要吃点东西的，Abel吩咐过要少食多餐，但是顾晨曦一向就吃得不多，蓝嫣儿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个少法！
　　厨房里很漂亮，一整套的炊具摆放的整整齐齐，光洁如新。蓝嫣儿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是满的，东西还真的挺全的，原来还担心什么都没有，现在看来是瞎操心了。拿出一盒牛奶，看看日期是前天的，原来前天就已经有人买好东西放进去了，不过这人是谁呢？是Abel吗？不像啊，Abel应该很忙的吧！
　　疑惑的看着满满一冰箱的东西，懒得去追本溯源了，材料有限，蓝嫣儿简单的弄了一碗粥，粥煮的不能再烂了，希望这次顾二少爷能给点面子多吃几口。
　　顾晨曦睁开眼睛，身边已经没有了那个娇小的身影。阳光倔强的透过厚重的窗帘丝丝缕缕的照射进来。对于昨晚的记忆，顾晨曦只记得夜里的时候胸口憋闷的厉害，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整个人一会儿像是睡着，一会儿又像是醒着，感觉有人在自己身边走动，却无力睁开眼睛，后来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抬手掀开被子，看见手上贴着一块胶布，顾晨曦无奈的笑了，看来昨晚的事还是没瞒过去，不知道有没有吓到她。慢慢起身下床，想去看看那个小女人在干什么。
　　顾晨曦一下楼就听见厨房里传来的乒乒乓乓的声音，节奏感还很强，不然顾晨曦还以为厨房里发生了什么意外事故！
　　顾晨曦站在厨房门口，身子有些无力的倚在墙上，看着那个干得起劲的小女人正一手拿着菜刀剁得很用力，另一只手拿着铲子不时的翻两下旁边锅里的菜。顾晨曦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温暖的笑容，只可惜蓝嫣儿同学还在跟案板上的菜做着顽强的斗争，没有看到顾晨曦脸上的笑容。
　　锅里的菜已经好了七八分了，菜的香味已经勾出了蓝嫣儿肚子里的馋虫。厨房里的油烟味越来越浓，顾晨曦忍不住用手捂着嘴轻咳，蓝嫣儿听见声音，转头看见倚在墙上，还穿着一身睡衣的顾晨曦，松松垮垮的衣服显得顾晨曦越发的颀长，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让顾晨曦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狂放不羁，苍白的脸色衬得一双深邃的大眼睛越发的诱人，就在蓝嫣儿的魂儿都快被勾走的时候，顾晨曦嘴里又呛出一串咳声，蓝嫣儿一手拿着铲子，一手拿着菜刀飞奔到顾晨曦身边，“你怎么出来了？”
　　顾晨曦没有答蓝嫣儿的话，只是弱弱的叫着“嫣儿•••”，中气不足的样子，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听起来软软的，让人很舒服。
　　“嫣儿•••”这回顾晨曦加大了声音的力度，蓝嫣儿总算是回过神来了。看到顾晨曦小心翼翼的眼神游走在自己的两只手上，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幅母夜叉的架势。扔掉手里的‘工具’，蓝嫣儿扶着顾晨曦到沙发上坐下。
　　“胸口还不舒服吗？”蓝嫣儿用围裙随意的擦擦手，摸摸顾晨曦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对比一下，很满意的放下手。
　　“没事了。”顾晨曦一贯的回答。
　　蓝嫣儿撅着嘴，秀气的小眉毛纠结在一起，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看的顾晨曦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真的没事了！”顾晨曦伸出手，将蓝嫣儿缓缓揽入怀中。
　　蓝嫣儿将耳朵紧紧贴在顾晨曦的胸口，听着那里传来的有节奏的跳动声，虽然不怎么有力却能让人安心。蓝嫣儿把脸埋在顾晨曦怀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你昨晚吓死我了•••”说完这句话，蓝嫣儿就再也没有出声，委屈的泪水打湿了顾晨曦胸前的衣服。
　　“对不起•••”虽然知道这三个字是多么无力，可是真的再也找不到别的言语去安慰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女人了。
　　顾晨曦低下头，轻轻的亲吻着蓝嫣儿的头发、额头，一路向下，蓝嫣儿也抬起头，睁开朦胧的泪眼，看到那双红红的眼睛，顾晨曦心中一痛。那娇艳如花般的唇瓣，顾晨曦无论如何都吻不下去。蓝嫣儿的唇马上就要贴上来的时候，顾晨曦忽然转过头，强颜欢笑道：“什么味儿？”
　　蓝嫣儿也停下了动作，努力的吸吸鼻子，突然用手拍了一下头，惊叫着：“我的菜！”
　　看着蓝嫣儿冲出客厅的身影，顾晨曦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善意的谎言是不是就是没有错的，这样的幸福又能维持多久呢？爱一个人就一定要陪她到天荒地老吗？
　　看到桌面上一盘盘清淡的小菜，浓香四溢的粥，蓝嫣儿的心思顾晨曦又如何不懂得，只要是蓝嫣儿下厨做的饭菜，顾晨曦一向都吃得很卖力，虽然战绩不佳，不过却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蓝嫣儿看着桌面上几乎没有动过的菜，心里郁闷至极，她知道顾晨曦已经尽力了，可是这种补法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顾晨曦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不忍心让蓝嫣儿失望，端起桌上的碗，只吃了两口，胃里就涨得难受，一手拿着汤匙，另一只手在饭桌下面狠狠的按着不安分的破胃，努力的与自己的掩饰着身体的不适，可惜最终还是没能逃脱蓝嫣儿的火眼晶晶。
　　“不舒服就别吃了，万一吃多了难受的不还是你自己！”蓝嫣儿在心中暗暗叹息，‘养猪计划’就此宣告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