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北》伯莱品

7、第七章

　　为什么要追杀沈家二公子，是因为有人说沈家二公子和小公子为同一人。主人说这件事的时候满是嘲笑。

　　“贪狼能轻易放人参加乡试，藏的那么好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目光总在自己身上，贪狼对自己的态度明眼人都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小公子。

　　“你这次多管闲事该罚，但祸水东引的不错，暂免了你的责罚。”坐在高椅上的人又递了块不知道几殿下的令牌，“沈二公子是女子。”

　　女子？怪不得，自己被说登徒子。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后天贪狼就该和你家小姐提亲了。”廉贞起身，摘下宁福的面具，“以色侍人，或许贪狼就同意让你一同入府了……你说他为什么不杀了你，火差点烧到他府上。”

　　脸上刺痛，宁福却不敢反抗，主人性情多变，外貌没有命重要。

　　“下次行动前想想。你真以为小公子可以护你一辈子？”廉贞的笑总是让宁福害怕，贪狼是明面上的不喜，背后不会轻易针对自己，可是主人不高兴，自己连府都出不去。“我不怕贪狼，娘娘家族获罪后他得掂量。”

　　主人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句话？什么娘娘？九殿下的母妃吗？

　　“走吧，沈二小姐等你很久了。”廉贞意味深长的话让宁福担心不已。

　　所以在回府路上撞到沈二公子时，宁福不知道如何开口，反是对方先说了天烟姐姐和沈学士的定亲之言。

　　“你还没回答我上次的问题，本公子沈晗。”沈晗的目光在宁福脸上的面具，“怎么还带着面具？”

　　“沈学士是我敬重人之一，你说他是你哥哥。”这确实是宁福出手的原因之一，另一原因算是还一点小公子恩情。

　　这句话让沈晗的面色变得很差，“你是因为他才救我的？你看起来年岁不大怎么会认识他。”

　　“我听过他的事迹。”

　　“呵呵确实所有人都只知他是青年才俊，爹娘心中也只有哥哥。”沈晗语带讽刺，“但他不还是给家族带来灾祸。嫂嫂能放下，他不能放下。逼退锋芒，官场明哲保身才是正道。”

　　“那天檩大将军就这么被人诬陷吗？沈学士是大义。”宁福一点也不认同对方的话，“你哥哥待你不好吗？你要如此说你哥哥。”

　　“你明白重点吗？”沈晗不悦。

　　“你哥哥的功绩和你又没关系，他们议论比较你要么不放在心，要么证明自己也可一番功绩，他们把你和你哥哥比，你可以不和你哥哥比。如果我有出色的哥哥，我会把他作为榜样。”宁福回答。

　　“你的意思是我嫉妒他所以说他不是？”

　　“你是不认同你哥哥做法。”还有过多对比的话，“你也很厉害，解元呢。”

　　“……上一位夸我厉害的还是我嫂嫂，可惜不是我亲姐姐，不让她嫁给沈昀。我去见我嫂嫂，你一起去吗？”沈晗想摘宁福的面具，“尊重点，别带面具了。”

　　在公府外除了有主人命令可以摘下外是不能动的，宁福赶紧抓住要摘自己面具的手，但又想到对方是女子立马松了手，“我怕吓着你。”

　　“罢了，你陪我一同便可。”沈晗耳朵微红。

　　小姐最近在忙定亲之事，晚些回去也应无大碍，宁福最终同意了。

　　一路虽然自己沉默，但是沈晗话未曾停下，说了很多关于自家嫂嫂的故事。

　　“嫂嫂喜欢话多的孩子。”即将到目的地时，沈晗突然一句，“我不嫉妒我哥哥，只嫉妒过嫂嫂的弟弟，虽然我没见过他，但是所有人都宠着他。哥哥后来开口闭口也都是他。他不让嫂嫂嫁过来，反让哥哥做了赘婿……我和哥哥嫂嫂也就过节见见。”

　　小公子原来那般受宠，亲人离世对他来说该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宫宴是提出的唯一时机，但也是杀身之火最大之时，娘娘……你们是谁？”是潇潇和三小姐。

　　三小姐没有戴帷幕，绝尘的脸上还挂着清珠，惹人怜惜。

　　“你们不该先说吗？”沈晗也不甘示弱。

　　“小女名上官缇，这是我侍女潇潇，敢问两位公子何人？”上官缇拉了拉潇潇的手，后者还是柳眉微皱，“小姐，此地不是任何人都能进的。”

　　“天烟姐姐是我嫂嫂。”沈晗没说自己的名字，也没介绍宁福，“我来见见哥嫂。”

　　“那另一位呢？”潇潇给上官缇戴上了帷幕，看着痴呆的宁福略有不满，“上官祖坟所在之地不是所有人都能踏足，沈二小……公子不知道这件事吗？”

　　“他是我结交的朋友，也是崇拜我兄长之人。”沈晗也似有考虑，“此事确实我未曾考虑周全，不过既来，也不便回头。”

　　“可以，你上去，他留在原地。外貌未知，若生事端不好寻人。”潇潇冷冷盯着宁福，满是不信任，将上官缇护在身后。

　　“你这是……”

　　“我是外人，随意进入他人祖坟也属冒犯不敬，我在这等候便是。”清净之地还是不要引起争吵。

　　沈晗还想说什么，不过转念也对，“那你在这等我，晚些我请客。”

　　“嗯。”等沈二公子下来再拒绝。

　　山青柏树茂，埋藏世代功臣……天檩大将军何日才能平反回到这。

　　宁福静静站在原地，目光向上望去。

　　“喂，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要是私自把小姐的事说出去，堂……九殿下不会放过你的。”潇潇警告道，“哪怕你和沈二公子交好。”

　　“我不会。”宁福摇头，三小姐是九皇子妃，自己还没胆子大到这份上。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你的声音。”上官缇总感觉熟悉，“你是玉忆湖那位放纸鸢的小哥？”

　　三小姐她怎么会听出来自己声音，宁福支吾，“我……”

　　“你家小姐原来是沈小姐。”三小姐怎么也知道沈二公子是女子，不过自己小姐不是。

　　“我不是沈小姐的仆人。”宁福否认但也没说自家小姐是谁。

　　“你上次的那只纸鸢真的很传神，是照着那只黑鹰画的吗？”三小姐也没多问，转了话题，“画的真好……”

　　“嗯……那只黑鹰是？”真的见了很多次了。

　　“它叫巴图鲁，是我堂哥的爱宠。”上官缇也没遮掩。

　　天檩大将军的？还以为是九殿下养的。

　　“小哥，那是谁画的？”

　　说是自己画的吗？这……

　　“阿木，你别这么神出鬼没。”潇潇的声音打断了宁福的回答，“吓着小姐怎么办？”

　　黑衣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此，“……殿下会生气。”

　　“行，那你在这看着，小姐我们走。”潇潇拉走了上官缇，“谁才是你恩人都不知道！”

　　“潇潇，……”上官缇转了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先离开了。

　　“是沈公子带我过来的。”宁福有点担心对方又叫自己离开，殿下口谕好些，但如果是贪狼命令会糟糕。

　　幸好对方只是站在那，没靠近也没说话。

　　日渐西的时候沈晗下来了，看见两身黑衣一时不定，不过身形上少年过于单薄，“我们走吧，犒劳你等我这么久。”

　　宁福不知道黑衣男子会回去告诉什么，想张口，但对方只是抬了下眼皮就消失不见。

　　“那又是谁？”沈晗问道。

　　宁福摇了摇头，“应该是上官小姐的护卫。”

　　“说道护卫，你要不要做我护卫？书童也行，你读过书吗？”沈晗脸上有期望。

　　“……我有主人。”宁福摇了摇头，“主人近日有喜，我该回去了，有缘下次再见。”

　　“可惜……这个你拿着，以后可以来沈府找我。”绣的传神的香囊。

　　宁福再不明白什么意思也难说了，忙推辞，“我有心悦之人，他不让我随便收人东西，朋友的也不行。”

　　半真半假的话，及时拒绝比较好。

　　“……那暂且是朋友吧。”沈晗收起香囊，“天色不早了，你既然有事就先回去吧。”

　　宁福心中松了一口气，然后告辞回了府。

　　府里热闹非凡，宁福刚换回衣服，就听见小姐的婢女在叫自己的名字。

　　“你去哪里了？小姐找了你一天！仗着小姐护着你，就这般来去自由？”劈头盖脸的一通骂。

　　小姐找了自己一天？自己应该及时和小姐说的，宁福歉声后，赶紧跑去找自家小姐。

　　“小姐，你找我？”

　　“宁福，你去哪里了？”宁青悠放下手中的线，“找你一天都不在。”

　　“我出去买了些纸笔，遇见了沈二公子。”

　　“沈二公子？”

　　“乡试解元。”小姐出门不多知道的事也少，“他看我纸笔，便聊了久些，有了耽搁，望小姐恕罪。”

　　“想要纸笔和我说呀，还特地去买。后天贪狼上门提亲，我向爹娘求了你去前厅做事，帮我看看柩郎好吗？下聘后就见不了面了。”小姐脸上既甜蜜又有些不舍，“再见得来年春了。”

　　前厅办事？要是自己办的不好，贪狼生气了怎么办……自己要亲眼看着吗……

　　“宁福可以吗？”

　　“嗯。”小姐的要求自己不该拒绝，宁福点了头。

　　“有劳宁福了，晚些管家会和你交代，我让他们给你做了身新衣，先去拿了吧。”宁青悠脸上洋溢着笑容。

　　小姐开心比什么都重要，自己还是要好好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