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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名人加西亚 ...


  •   13日是标准的星期天,原本应该是休息的日子,但是因为马开江要在这天给大家上个课,所以那些应该来当听众的人只好来亲自聆听一下马开江的谆谆教诲了。
      他的课给人印象最深的一点就是,他非常隆重地向听众们推荐了《把信送给加西亚》这本书,就如同当年胡铮向他的听众推荐《致加西亚的信》那本书一样。
      这究竟是两本书名很接近但是内容完全不同的书,还是同一本书具有两个相似的名字,作为听众之一的桂卿是不想去弄清楚的,因为对于马开江这种人推荐的东西他是没有兴趣去看的。
      但是,出于避免出现盲目地排斥某种可能比较可贵的知识的现象的原因,他最后还是买了这本书看了看,并且觉得书倒是本好书,只可惜被推荐的人糟蹋了。
      马开江讲课的稿子当然是综合组的人准备的,而且这是一个很大的活,也是必须得干好的活,因而耗费了众人很多的时间和精力。
      这些被死磨烂磨、精磨细磨耗费掉的时间和精力,李观禅等人想当然地认为这主要是属于阎春竹的,因而也就把功劳记在了她的身上。
      干完这这个非常棘手的大活之后,还有另外一个比较难缠的大活要干,那就是计划在24日召开的全县转段会议,筹备这个会议自然也是综合组职责范围内的大事。
      这中间还包括筹备督导组长会议,为县直各单位提供转段会议讲话的样板等各类数不胜数的小活,这都使组里的伙计忙得不可开交,甚至是乱成一团。
      就算组里的任务再多,活再忙,时间再紧,真正忙的人还是钟庭和桂卿两个人,其他的人不过是跟着打打酱油罢了。
      阎春竹理所当然是属于动嘴不动手的人,因为她是组长,可以名正言顺地这样做,分工和监工就是她的主要任务。
      康贤才属于特别会卖嘴的人,他最大的本事就是明明他什么都没干,可是看起来他好像干的比谁都多,而且质量也最好。
      最重要的是,他这个人特别会在关键的时候干一下,并且恰好干到阎春竹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往往就能收到事半功倍的奇效。
      章凡当然是不怎么干活的,并且他在一开始就当着阎春竹的面把话撂下了,他是抱着虚心学习和认真请教的态度来这里的,如此一来谁又好意思和他较劲呢?
      陈晓雨自然是不必再说了,虽然刚开始每次干活的时候他都抢着上,但是每次干活他都干得让人大跌眼镜、出乎意料,时间一长阎春竹也就不敢让他干什么大活了,哪怕是他想干,也不让他干。
      钟庭至始至终倒是都挺任劳任怨的,而且工作态度也很积极,可是因为他的能力和水平是确确实实又比桂卿高出很多,所以不少活到了他那里真是和玩似的,根本就累不着他。
      往往是在谈笑之间他就把阎春竹交给他的活给干得灰飞烟灭了,这一点颇令桂卿佩服并且自叹不如。
      和康贤才和钟庭两个人一比,桂卿显然就属于那种能力一般,水平一般,同时又一点都不知道拒绝别人,不会耍手段和花招的老实人了,这就让他在综合组吃了不少苦头和亏。
      他既羡慕康贤才的圆滑世故和长袖善舞,又羡慕钟庭天生的乐观豁达和卓越才能,还羡慕章凡显赫而优越的家庭背景,更羡慕陈晓雨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大智若愚或者是真愚。
      总而言之,他时常无端地沉浸在一种强烈的自卑和自责中,觉得组里的人谁都比他强,谁都比他混得好,玩得转,吃得开,不像他这么难受。
      “桂卿,像你这种人要是在乡镇混,肯定得被人讹死。”有一次阎春竹曾经这样嬉皮笑脸地当着全组人的面对他评价道。
      她的言语间十分罕见地露出了一丝令人憎恶的极其廉价的同情和可怜,犹豫一头本性十足的野狼在吃饱喝足之后非常偶然地感叹一下刚才不该那么凶残和狠毒一般。
      一丝略显神圣的微光或者曾经极其短暂地照进过她那阴暗无比的心灵,如果她还有所谓心灵的话,但是不久连那一丝仅有的微光也湮灭于无形当中了,那才是它应该去的地方。
      “这样一张粗鄙下贱的小人嘴脸,”桂卿冷冷地想道,心里着实膈应得要命,“真难为他老公每天晚上是怎么面对的。”
      “如果换成是我,早就要呕吐一万次了,孕期反应最厉害的孕妇也不过如此罢了。”
      “她的女儿该是何等的不幸啊,”他又进一步联想道,越想越觉得她这个人真是太奇葩了,“才会生为这种烂人的孩子,这大约也是孩子前世修行不够的缘故吧。”
      “她爹娘又该是何等的疏于管教和罪孽深重啊,才会不小心培养出来这种缺乏人性的孩子啊。”
      “她的老公该是多么的□□和瞎熊眼啊,才会和她这种货色结为夫妻。”
      “一个女人能够让身边的人厌恶到如此高的程度,”他继续怀着极端看不起的心态想道,“也确实是不简单了,而她竟然还为她所谓的高明和圆滑感到沾沾自喜和颇为得意,真是吃屎的狗离不开秫秸攒了,就算是化成灰恐怕也就是那个熊样了。”
      “小人是为小人,”他接着想道,思维犹如被别人在后边硬推着一般疯狂地往前跑着,“正如君子是为君子,乃是上天最大的公平,上天原不是让好人得好报,坏人得坏报那么简单的。”
      “要是所有的领导都像阎科长这么善乎,这么会体贴下属那就好了,凡事都替大家伙考虑,那样的话就不存在什么讹人不讹人的事情了,你说是吧,钟庭?”康贤才阴风阳气地说道,也不知道阎春竹从这里边闻到了什么吸引人的特殊味道。
      “还有你,陈晓雨。”没等钟庭搭话,康贤才又把矛盾对准了陈晓雨,心里却想着要得到一种奇异的说话效果。
      “咸菜条子,你闲得嘴痒痒是吧?”钟庭直接笑骂道,终于如了康贤才的心愿,“要是闲得痒痒的话,就去地上蹭蹭,别一会问这个,一会问那个的,显得你有多能似的。”
      “就是,还是钟庭说得对,”陈晓雨见有人主动替他出头,便忙不迭地跟着笑道,他就喜欢跟人喝个油,吃个剩菜,拾个二话说,“康贤才你这家伙就是会趁势挠两下子!”
      “噢,你觉得我说不过你是吧?”他抓住机会刺挠对方道,也好让别人知道他也是有性格的,“我说不过你,自有能说得过你的人,比如说钟庭,他就是专治你这号人的,你别不服,不服接着来战呀。”
      “行,行,行,恁一个一个的都老厉害了,都出师了,我惹不起还不行吗?”康贤才倒是会见机行事,他一看形势不妙就转而笑道,简直和阎春竹平时说话的语气一模一样,“我的意思是说,阎科长说的那种情况确实存在,而且可能还很普遍,你在乡镇干要是不武得乎的,不愣得乎的,不带点恶劲和狠劲的话,那真是没法呆下去的。”
      “钟庭,你就是乡镇的老人了,你应该最有发言权的,你说是不是这种情况?”他又看着钟庭问道。
      “嗯,这话倒是不假的,”钟庭别有意图地笑道,和康贤才配合得天衣无缝,“所以说,像咸菜条子你这种人在乡镇就能吃得开,玩得转呀,桂卿肯定是不行的,不过晓雨倒是可以的,因为他有绝招。”
      “你这家伙刚才还向着我呢,”陈晓雨毕竟不是真的一点都不开窍,好话歹话他还是能听得出来的,于是便红着脸抗议道,“这会子又倒头歪一边去了,你也是个不讲究的货色。”
      “嗤,你指望着别人来给你撑腰过日子,那还能行吗?”康贤才赤露露地笑话道,也不在乎陈晓雨怎么想的,他以为他的笑容能化解世间一切的不满和怨恨,无论是谁和谁之间存在着的。
      “她既然知道我的这种性格和为人,可平时也没见她个熊东西少讹我呀,”趁着大伙聊天的空,桂卿斜眼看着阎春竹那个娘们,心中愤愤不平地想道,就差对着她直说了,“真是老虎带念珠,鳄鱼流眼泪,标准的假慈悲,装得就和个人熊一样。”
      “她要是讲点良心少讹我点的话,不就什么都有了,还用得着在这里呱啦呱啦地卖※嘴吗?”他在心中继续骂道,对她的无耻之举又有了新的的更深刻的认识,“真难为她怎么张得开口,去够着个※脸来描述一种她一直以来都在不停地干着的缺德事。”
      怀着这种极端厌烦和恶心的心情,他很容易地就想到了这种情景,即一头恶狼假惺惺地对着一只可怜的小鸡说:“你要是掉进狐狸窝里,肯定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难道小鸡掉进狼窝里就有好果子吃了?
      真是天大的笑话!
      “恁那天在打字室里偷偷摸摸地看的什么东西?”等稍微有点心思听大家东一句西一句地随便聊天了,桂卿就听见钟庭向着陈晓雨和章凡问道,“搞得神秘兮兮的,就和见不得人似的,弄得我都没好意思进去打扰你们几个,怕坏了你们的好事。”
      “哪看什么了,就是一个电影呗。”陈晓雨嘿嘿笑道。
      “欲盖弥彰。”康贤才道。
      “越描越黑。”桂卿跟着趁道。
      “做贼心虚。”阎春竹不知深浅地说道,充分显示了她的情商和智商远远低于综合组的平均数这个铁一样的事实。
      “恁这些人真是到洋劲了,”陈晓雨有些招架不住了,便吭哧吭哧地解释道,“我就告诉恁吧,省得恁那么好奇,就和想偷东西偷不着一样,是最新的电影《偷窥无罪》,恁看过吗?”
      “没看过,”桂卿先答道,“而且也没听说过。”
      “桂卿,你真有点孤陋寡闻啊,”章凡突然刺刺地说道,尽管他的声音还是比较好听的,但是仍然隐藏不了他心中些许的表现欲和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这么有名的电影你都不知道,连武蔚然都说过,她都知道这个片子不适合公开观看……”
      说到武蔚然这个非常漂亮的小妮,大家的兴奋点立即就被引爆了,连阎春竹都不能免俗和及时回避,竟然兴冲冲地跟着大家凑起热闹,支着耳朵听众人怎么戏说这位有背景的子女了。
      当然,因为武蔚然的背景过于显赫和现实,所以关于她的话题大家也都是点到为止,谁也没有那个胆量把话说得那么尽兴和露骨。
      正所谓说远不说近,谈古不论今,这个明哲保身的小道理大家还是明白的,谁也犯不着仅仅是为了痛快痛快嘴巴子,就给自己惹一腚骚。
      既然大人物的孩子说得不过瘾,有所顾虑,那就聊点小人物的孩子来找点平衡,以抵消被无端压抑和自戕的不爽情绪,而大家这一聊就聊到了江海龙的女儿江丽的头上。
      聊来聊去无非就是江丽嫁给程大鹏了,或者说程大鹏娶了江丽,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按理说这个事阎春竹是最清楚不过的,她要是真的聊起来也是最有权威性的,因为她毕竟曾经和程大鹏一块共过事,一个锅里抹过勺子,但是她却在关键时刻有意要吊一下众人的胃口,咬着牙就是不说一句话,只是贼贱贼贱地在那里干笑。
      想来这个程大鹏除了长着一副不惹人喜欢的猪腰子脸,脾气性格显得过于张扬和跋扈之外,在他本人和他的上司阎春竹看来其他的毛病还真是没大有,可以说完全符合她那扭曲多年的审美观和十分邪门的奇葩眼光。
      既然这两个人在很多方面都能聊到一块去,就像一老一小两条蟒蛇经常地纠缠在一起一样,而且在她看来他又那么年轻,那么富有男人味,那么她那颗半老的芳心未必就不曾萌动过。
      见有人偶然提起她心中的那厮,她眼神里立即就流露出的东西绝对是谁都可以轻松地解读出来,谁都可以随便参透的,只要这个人知道她和他曾经一块干过这一条信息就足够了。
      没有谁想要让她不堪,或者能让她不堪,是她自己实在不堪,所以她才如此不堪的,可是她却总以为不堪的只是别人,一切不好的东西都和她无关。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完美的女人存在的话,那么这个女人一定非她莫属,她经常忍不住这样想。
      除了她有点特殊的隐情且自以为掖藏得很好之外,大家谈论这个事的着眼点主要还在于这桩表面上完美无瑕的婚姻背后所隐藏着的可耻交易,因为连桂卿这种被凤贤称之为后知后觉的人都知道,程大鹏无非就是借助了其老丈人的权势,才得以去下边做了个炙手可热的三把手的,更不要说组里其他的精明人了。
      看别人演戏的心态,看别人笑话的心态,是人人天生就具有的,此时的综合组已然进入了群体性观戏的热闹气氛中。
      好一个新时代攀龙附凤和趋炎附势的鲜活例子,尽管大家都把程大鹏和江丽这对新婚小夫妻谈论得唾沫星子乱飞,整个内容都歪扭七八得不能入人耳,同时说的人心里也跟着酸溜溜的,但是毕竟人家江海龙的千金看中的不是自己而是程大鹏,所以大家也就只能是暂且过过嘴瘾罢了。
      况且这里边除了章凡是名义上的单身之外,其余的都已经结了婚被套牢了,当然是万万做不成陈世美的,所以大家也只能是想想了。
      阎春竹虽然是个女的,或者勉强说是个女的,做不了什么所谓的陈世美,但其实她和程大鹏走的是一个路子,只是一般人不怎么知道这里边的内情罢了。
      康贤才和钟庭是最了解她老底的人,但是今天显然不适合讲这些东西,尽管从可谈性和可听性方面来讲,现在正是非常适合讲她的那些烂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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