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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   眼前是漫长的台阶,一级级连绵向上,悬空着没入黑暗之中。
      重楼一步步拾阶而上,抬头看去,目光越过无数的石阶与黑色的雾气,极远处有座巍峨宫殿,依稀可见凌天阁三字深嵌在高挂的匾额之上,苍劲峻峭。
      大殿高高的门槛后沉默的立着数根宏伟巨柱,风声呼啸,从中毫无阻碍地穿行而过,这座空旷的殿阁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
      从某一刻开始,他等这一天等了很长的时间,漫长的时光并不能磨平刀剑,只能使刃愈锋锐,血愈滚烫。
      世人常道,八刹那者为一念,二十念为一瞬,二十瞬为一弹指,二十弹指为一罗预,二十罗预为一须叟,一日一昼为三十须叟。
      等待了百千万个昼夜,千百万个须臾,只为一刹那的酣畅淋漓。
      到了。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伸手推开紧闭的大门。

      殿外暗红光线的照射随着厚重殿门的打开由一线缓慢展开,逐渐点亮殿内那人的全身,重楼远远看去,却忽的有种看不清的感觉,如同眼上生出了一层白翳。
      玄霄兀自低着头,目光落在脚下纯黑地面上,羲和一点温暖的红光从胳膊与身体的缝隙间隐约透出。
      他着短衣窄袖,利落的腰身弧度锋利惊人,唯有白衣依旧,面色不变,他一剑在手,便是拔剑生死。

      “五日的时间并不很长,看上去,你却没有丝毫怯意。”重楼颇有兴致望着安静伫立的对方。
      那人闻言抬首,目光亮得仿佛可以点燃周身的一切,“与你一战,若有怯意,于我,将是无法磨灭的耻辱。”
      “哈哈!”魔大笑两声,双眉一簇一扬,尽是凌然霸气和激赏之意,“你漏了一点,若你有怯意,于我,也是莫大的耻辱,因为那说明,本座看走了眼。”

      生死胜负是绝难放下的执念,但更难放下的,是与强者的绝世一战,输赢已无谓,但求无憾。
      两簇大相径庭却又极为相像的火焰于目上眉间同时燃起,宛如灭世的烈焰,西天的焚火,修罗地狱的盛放红莲。
      一者骄狂,一者傲绝。

      长剑在手,玄霄四指缓缓抚过剑身,忽的便将羲和隐入袖内,只余双手空空。
      尚且缓和的气氛突然便凝滞,没有任何的过渡,只是一个眨眼一个恍惚,杀气的凛冽瞬间冻结了四周的空气。
      沉默相持中,只有看不见的凌厉杀气隔空交锋,迸溅出刺目的火星。

      重楼一向厌守喜攻,当先发势。
      他并未亮出腕刀,只是身形一晃,一记烈焰燃雷当头打来,刹那已袭至眼前。
      玄霄闪身避开,默念口决,双手一错,硕大却又虚幻的剔透冰片如花盛开在他周身,灵力所波及到的范围内,空气急速降温,整个大殿如同浸在了粘稠的液体里一般,重楼觉得动作好似加了千斤的重坠,凝滞感无处不在。
      他双眉一剔,手臂轻挥,暗紫魔气化成的风刃狠狠撞向四周,震碎了这似虚非实又晶莹美丽的禁锢。
      紧接着的下一瞬,无有任何的思考时间与余地,重楼凝聚魔力,发出魔血弹,连环出击,紧跟着对方接连跳跃躲闪的身影,烧灼的气息一路蔓延开来,黑玛瑙般的地面和梁柱被打出一个个残留着火星的大洞,直至大殿正中央的顶梁亦被击穿,血月的光悄然落进殿中,重楼方才收手。
      玄霄站在凌天阁顶上,右侧腰身上有些微的红色渗出。他扫视了脚下一片凄惨的残骸,“为了伤到我,这代价可不算小。”
      “能伤到你,这代价也不算大,”重楼也早已跃于殿顶之上,看着他腰间的一痕红迹,眯起了狭长眉目。
      “不过,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玄霄话音刚落,相对而立的魔左侧护住整个小臂的战甲便应声而碎,竟是被烧穿了后变成黑色的炭簌簌落下,原本缚在臂间的腕刀露出,利刃上雪白的光一闪,便被重楼牢牢抓在手中,手腕一转收了回去。
      重楼眼中的光芒渐渐凝聚,显然更为高涨的战意已被勾起,急切的需要更加激烈和畅快的战斗来浇灭这渴望。
      玄霄突然无声的勾起唇角,身形一晃,拔地冲天而起,待到极高处,右手于虚空中挥出一个结界,倏地便消失其中,不见踪影。

      魔眼神中夹杂着少许的疑惑,他并不明白玄霄此举是何意图,只能紧随其后,顺着玄霄的痕迹,打开了空间之门,却发现他安静立于虚空之中,竟似是在等待自己的到来,更加诧异的发现,这个结界的彼端竟是神魔之井。
      “你想去神界?”重楼略带惊讶的看着玄霄。
      “一偿夙愿而已。”后者的眼神中分明写着你自可当我心胸狭窄,只是纵然已决定不再杀上天庭,却也不愿数百年的耻辱就此带过,与神界的恩怨,亦总该有个了结。
      重楼看他一眼,而后忽的哂然,“真是没有志气……神魔之井于神界入口的所在之地真是一点都勾不起本座的兴趣。要去,何不如去那些神仙真正在乎的地方,大战一场。”
      说完竟看也不看玄霄,径自打开通向人间的结界,身形急冲而去。
      人间正是朗朗晴天,玄霄赤红涌动的眸间掠过难以言喻的暗流,随即跟上,瞳中清晰映出前方桀骜狂骄的身影。
      而眼前碧蓝天际、白云飘浮,一掠而过,如入梦境一般,眨眼已是瑶宫寂寞,九重苍穹。
      南天门。
      重楼与玄霄分立于顶端两侧,身侧是轻柔仙风,耳畔有隐约仙乐清圣,但二人周身煞气魔息之盛,便连云絮也无法靠近,此情此景,竟像是莽汉不知温香软玉之好般,辜负了这至美至清至圣之景象。
      目之所及,尽是无边无际的浩渺云海,日光倾泻,洒了漫天的夺目。一道极高大雄伟的石门凛然立于其中。
      越过南天门,隐约可望内里云雾笼罩下的层峦宫殿,金色琉璃在天光映照下射出万丈光芒,璀璨无比。
      神君仙子骑乘异兽来往于各宫殿。层台累榭飞阁流丹,画栋飞甍气势恢宏,美轮美奂、庄重神圣又不失清雅逸然,一望便知是神界仙家之地。
      相传盘古开天辟地之时,将天地共分为九十九重,幽冥地府占十九重,人间为第二十重。第二十一重天为接引天,而第二十一重天下人间的地方就叫做天门。
      南方天门为中原神洲所在之位,因此南天门亦成最重要的天门。
      然则南天门孤悬入海,阙门飞檐起角,侧门略低于正中的正门,有天龙怒目盘桓于石柱之上,虬须卷曲四张,龙身左右相对,向着当中正门探去。中间的宽大石匾书有“南天门”三字,从其向四周环视,则天地空阔,虚幻飘渺。
      辰勾月,开天门,三神移位,南天门开,三神复位,南天门闭。更有神将轮流守卫于此处,按着天界律例严守神界与人间的往来。

      玄霄俯视脚下整齐列于南天门两旁的天兵神将。他们皆着金甲执仙器,望去高贵骁勇,双目巡视间自有一股夺人气魄,却丝豪没有发觉头顶这两个魔头的存在。
      “这里的兵将不过是杂碎,惊动了轩辕老儿才是麻烦。”重楼亦同时扫了一眼下方,中肯评价道。
      彼时东海之上,他几乎便要身陨命丧魂飞魄散,虽然因着羲和一挡而躲过此劫,羲和却也……乃至引出此后的种种事端,这些事,玄霄怎么也不会忘记。
      一时间万千回忆被挖掘,他抚向袖中一直隐匿的长剑,红光一闪,羲和便已牢牢握在手中。
      直视对面魔的双眼,他毫不避讳的说道:“如果惊动了,便杀个痛快。”
      “哼……莫非你觉得现在打得不痛快?”
      剑尖略微上扬,玄霄手腕一沉,“若你想要把刀一直藏在袖中直到生锈为止,我并无意见。”
      闻言,魔尊眼中神光大盛,“今日之战竟是在这些虚伪腐朽的懦夫头顶,当真快意!”
      话音未落,腕刀已被掣出,与长剑遥遥相对。

      五日前,昆仑颠。月沉,日升。
      此时星光已渐黯淡,只是高天的云层太过稀薄,而依旧清晰可见,又如此寂静。后人或许并不知晓,许多年前,这里也并非今日这般人迹兽踪全无,曾有许多人在依稀洒落的星光下挥舞长剑,鸡鸣前即已往来于酷烈风雪中,月升中天后也依旧穿梭于飘渺云层间。
      他们蓝白衣衫、背负长剑,神情磊落高傲,俯视剑下苍生。但他们早已被尘封在历史中,当年的血和火都早已经干涸熄灭,连灰烬都被吹散,埋在积雪与黄沙下。
      朝阳东升,霞光自来,白雪顿染作血池。
      安静躺在膝上的长剑,五尺七寸,无穗无鞘。暗金剑柄上雕有交叉盘旋的深凹花纹,剑格处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利落的线条一线滑落。
      剑脊上隐约折现出的古怪罡纹蔓延了大半个剑身,而剑身一转金黄二转橙红三转紫赤,由明渐暗的刃在锋锐的二折之后于剑尖的一星汇聚成纯粹的赤红,烈焰之色。

      有人盘膝坐于高崖边,身形一动不动,任凭纷坠大雪积了满身。满目极致的白中,只有眸光与剑光交相辉映,织出绚丽万端,又碎金断铁的网。
      一个半透明的影子虚幻的浮在他的身后,眉目是青涩少年,神情却激烈与沧桑并俱,但此刻垂眸安静侧立,杀意敛尽,风姿秀致,令人叹息。
      越过无数的时光与传说,这一柄剑,这一个人。
      极漫长的光阴在他眸内浮光掠影般迅速闪过,一幕幕鲜活如昨,却瞬间崩散消融若烈日飞雪,依然此地此景,却恍如隔世。

      人力无法选择的天生至阳之命,于此地点燃了焚烧一切的烈火。而后昆仑巍峨的冰雪将所有寂寞掩埋,数年如割的风雪也不过恍然一夜一昼,问世间何最飘渺,流年也似流沙般指间漏去,定是求仙问道。
      有人清冷容颜朱砂一点,摒了欲心除了俗念,最后换得的也不过是苦酒半杯、鲜血半盏,尽世幻灭。
      而后岁月漫长,禁地幽暗,冰中冷颜不变,沉沉一梦醒后,过往即已成烟。到了最后,还是要笑天下无人懂,笑苍生皆怯懦,笑这一生都似刀剑穿身过。
      有人白衣轻拂,战袍骄狂,血色蔓延纹了半身,红了长发双眼灵魂,道是苍天不公,道是命途坎坷,道是众叛亲离,道是走火入魔,终归,万劫不复。
      而今,终于回到了命运的起点。

      久远过去不可追,虚幻未来不可及,唯有当下,才能真正握在手中,纵使依然无法一力掌控,却也可还换得心安,便如握住了剑,就像握住了整个世界。
      “世间传说,人剑合一乃是用剑的最高境界,谁人用剑若是可臻此境,便可无敌于天下……”没有确切的语声,剑灵的想法直接在玄霄脑中清晰呈现,语句的尾音有着一个几不可闻的哼声,上挑出轻蔑之意。玄霄微微一笑,道:“你是不屑么。”
      “吾与您早已心意相通宛如一体,若此种说法是真,您早就可以倾覆六界,何须还要与那魔尊重楼定下不战不休之约。”虽是不再以主人相称,剑灵仍是躬身俯首,恭敬回答。
      “心意相通宛如一体……”那人眼神恍惚了一下,眸色变得愈加幽暗。
      没有得到那人的回答,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剑灵立即便正色说道:“是羲和失言,羲和并无轻视您力量之意。”
      玄霄轻瞥垂首的虚幻身影,语声听不出喜怒,却是十分的认真,“这不是你真正想说的话。既然你已不再称我为主人,你我命运已紧密相连,又何须吞吞吐吐、再三试探。”
      羲和猛的单膝跪下,虽是面色不改,却在双颏处有小小的突出,原因无他,只是因为紧咬牙根所致,仿佛挨一刀般忍耐着,“……是!……吾虽不喜魔尊重楼,却也与您一般认同他为绝世难逢的对手,您……毕竟修为时长上的差距无法逾越,而这一战对您来说又是意义极其非凡。只是羲和并不明白,为何如此重要的大战,您却并不赞同羲和的想法……难道说,您觉得羲和并不配……”
      初时的激烈铿锵的语气到了末尾一转黯淡,仿佛是绝不相信却又极为害怕什么,竟似是有了一瞬的颤抖。
      “呵,”那人眼中神色数转,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侧了身,苍白如雪的手指缓缓伸出,指尖挑过剑柄的格纹,在剑首处微微打着转,仿佛有着看不见的剑穗在他修长指间绕了数不清的纠缠。
      “雪舞冰封,剑啸九天,燃冰焚炎,羲和玄炎……”
      每说出一个名字,他的眼神就愈温柔一分,却又不仅仅是温柔,便如被重重丝绸柔软包裹的剑锋,看不见的利刃被隐藏起来,在触碰的瞬间却划破一切假相。
      那是温柔的怀念,那是骨子里无法抑制的对战斗的怀念,那是激烈的着了火的迫切渴望,那是终有一日等待期盼成真的狂喜。
      “这些,你都还记得么?”他轻轻问道。
      “非死不忘。”
      “好。那我便来回答你,如你所言,重楼并不知晓你的灵力大涨之事,我便可在起初隐藏实力,等到成败之瞬间再融你灵力全力出招,便有八成把握能将重楼于一举击败,可对。”
      羲和有些迟疑的答道:“强者之战,本就是以胜为尊。更何况此举并无……”
      “彼时卷云台上,我只剩一成功力,也不曾惧怕……”玄霄极目远眺昆仑连绵不绝的山脉,覆盖的白雪在日光照映下犹如彩带环绕,圣洁又极美。
      “在这场比试中,任何所谓的谋略计策都是可笑的,我……只想要倾尽自己全力与他一战。”
      剑灵俯下身去,“如您所愿,您的任何一切要求对吾都是无条件遵从的命令。”他这样说着,眸中闪过漆黑的光和热,然后身体逐渐变得愈加透明,化成一缕青烟归入羲和剑内。

      昆仑颠白雪辉映,肃杀的气氛缓缓弥漫。玄霄牢牢握住羲和,闭上双眼,感受着身体内部四处的灵力涌动。羲和重回之后,他的功力有了极大的提升,炎热与冰寒之力完美融合在一起,无论是身体的轻盈,或是灵力的猛增,比之那时的不逊仙神之力,而今又更进了不知多少层。但纵使如此,极漫长的时光中重楼修为都冠绝六界,此番结果如何,仍是难料。
      但他丝毫不去想这场比斗的胜负输赢,他的灵魂此刻除了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兴奋之外,再无余力去思考其他。这是毕生难得的一战,即便倾尽了身与心,也是值得。
      玄霄长身而起,气息一动,周身覆着的冰雪即刻融化,沁湿衣衫长发。他体内阳炎喷薄而出,火舌一扫周身水珠尽皆蒸发为升腾的水汽,犹如雾气弥漫,遮盖了双眼。
      但天光已破云而出,剑首的凤目镶嵌的晶石刹那闪动,赤红的光芒穿透一切无形屏障,浴火而出。

      腕刀与长剑同时格在一起,滑向一边,两人身形错开,溅出刺目的火花。
      比起法术符咒,刀剑的激烈碰撞才更加适合这激昂战意。
      腕刀短于长剑,必得近身而攻。
      重楼欺身上前,本是正面前冲的去势,在接触到对方衣襟的刹那猛然转开至对方侧面,于羲和一格落空的瞬间,重楼嘴角一扬,双臂大开,一手直刺玄霄前胸,一手向着后背劈去。
      玄霄前后夹击,眼看已是腹背受创的结果,他面色不变,羲和眨眼脱手,兀自悬在空中。他两指牢牢夹住正面袭来的腕刀,并没管身后劈落的刀,而是尽力一跃向半空,半转身体后用肩撞向身后的重楼。
      凌空而起的瞬间,刀锋划过玄霄的后背,长长一道血痕立时显出,但他也成功撞在了重楼怀中,携着冲起势头牢牢揪住他的胳膊向下掼去,整个人的重量都随他的小臂一起压在了重楼的胸口处。
      重楼在他落下的一瞬间向侧挪开只一寸,顺势将玄霄大力抛出。他暗自心惊,若是这一击落在身体两侧,便是肋骨齐断。
      他心口一时气血翻涌,虽未见外伤,嘴角也已挂下几丝鲜血来。
      玄霄借力,瞬间便飘到了最为安全的距离,夹着腕刀的两指松开,身形翻转时在空气中淋漓出一串的血珠,瞬间被大风吹散。
      “怎么你居然会这种凡间斗殴的招数?真是想象不到。”
      看似讥讽,实则调侃更多,重楼笑意不改,直直的望着不远处的玄霄,后者自然礼尚往来,“魔尊如此霸气,大开大阖的招数外竟然还会以虚招应对,真是意料之外。”

      眼神无声凝聚,笑意却愈加深刻分明,两人周身仿佛燃烧起了看不见的火焰,暗紫的魔光与赤红的阳炎轰然膨胀至顶点,几欲烧穿了苍穹,灵力的燃烧到了极致。
      两人一跃,玄霄跳得极高,向下俯视着红发的魔,瞬间召回羲和,重新掌在五指之间,牢牢握住。
      重楼魔力被摧到极致,狭长的眉目竟变得混沌不清,只一刹那,魔力所凝聚成的光团脱手而出,逆着大风向上飞冲而去,带得整座石门都摇摇欲坠,照亮了他瞳中极为亢奋的火焰之海,玄霄舍弃所有华丽的招数,舍弃所有的防御,依然是全力进攻的方式,只一记劈斩,极绚丽的火焰之刃与光团相碰撞,轰然间爆炸出一个极大的圆。

      便是极为遥远的人间,也能看到如此宏大的天际异象,却被星相家用着哀戚之色记录下来,只因推算出的是那般不详的结局。
      他们颤抖着花白的须发连连说着,便如白虹贯日,便如彗星袭月,而天降异象必有妖孽。
      虽然这话若是令那两个始作俑者听了,定是觉得可笑无比,只是命运太过莫测,信与不信,孰是孰非,天都难定。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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