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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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将军现在可是七皇子面前的红人呢。几乎所有的军队都交由他掌控，连上京也由他陪着去。不是所有人都能把赵洵全军覆没的。”
笑着向身边的随从说道，耶律容眼梢一瞥，看见日夜跟随自己的随从点了点头，满意地继续说下去，
“十六，去查一下南宫氏当年是怎样的家族。”
随从跪地领命，随即退远，再转眼就已经不见了踪影。耶律容还是世子的时候就将他们训练出来带在身边，共有十九人，称为十九卫。这批死士个个武功高强，屡立战功，在军中也十分有名。
南宫玉既非贵族也非老臣举荐入宫，如今竟然如此得势。
只是一名娈童么？只是因为他确有能力么？耶律容想起他方才说话的神情，有些疑惑。宗贞平时绝不信任汉人，为何对他格外开恩？难道确实为色所惑？
摇头，宗贞与自己从小玩到大，又怎会不知，他的个性冷漠，那么多年从不会为外人所动。
哪怕是死在他面前的人，他也没有为之掉过泪。
走出王宫，耶律容决定放弃思索，向着自己在东京的府邸而去。
时隔两年半，耶律宗贞要再次上京了。不同的是，这次是要去吊唁。
点了万人，沙场上铁蹄踏起飞扬白烟。个个身带白甲，放眼望去，竟是一片雪白扎眼。南宫玉也穿白，长发在兜鍪里落出来，用白色缎带束住。拨了调令，就这样领了一万人，护送耶律宗贞向北边进发了。
事先已经派了不少人前往探路。说是探路，实则是沿路打听京内情况，一旦有失立即回马报知。南宫玉计算着京内变故总在这几天，因此格外的小心谨慎。
如今，宗贞真的把性命都交到自己手上了么？
回头望着白马孝服的俊美青年，南宫玉总觉这一切像在梦里。两年多来，他受尽宠爱，却天下太平，令他几乎忘记了还有种种的争斗。到了现在忽然觉得宗贞难道是真的在相信他么？
耶律宗贞，你可记得我在枕边耳畔说过的无数声爱你？你相信了吗？
从天下人的真心上踏过，哪里还在乎你这一点？
你爱我？还是不爱？
若你相信我，我必保你平安。
现在的我没有你，还不可以。
绝色青年的脸上依然平静，一双眸子如询问般盯进宗贞的眼里。他笑了一笑，嘴角一牵，忧愁尽敛，
“小玉，你在担心什么，继续前进就好。”
微微一点头，青露刀一挥，“走吧。”
初秋时节，衰草微黄，在两旁的风中摇摆。
耶律宗贞轻叹一口气。
南宫玉，你羽翼渐丰，我岂不知。
二人各怀心思，两匹白马，哒哒踏在石子荒草铺就的路上。
身边的都是亲随，自己这么几年训练出来的人。南宫玉只要一个手势，人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先后接到两次回报，都是京内一切平安，南宫玉看过飞鸽，不动声色地写了命令放出去，宗贞也不过问。在哪里休息，哪里用餐，哪里换马，几乎都是安排好的，张弛有度。这么连续走了五天，出了辽阳府境。
方走出了边境，就见远处一只黑点慌里慌张地扑着翅膀，一头撞进了南宫玉怀里。抓出来一看果然是训练送信的鸽子。宗贞笑道，“前面恐怕是有山贼在打鸟，连鸽子也怕了。”
南宫玉解下鸽子腿上绑的布条，展开一览，脸色微变，递给宗贞。
手中的布条上写着，三皇子挟持承天皇后，假造遗诏，登基称帝。宗贞看了，神色不变，道，“好，竟然是三哥，我也没想到。”
身旁是臧平，刚从队后接上来，看见两位大人这种神情，脱口问道，“七皇子，难道京内有变故？”
宗贞将布条揉成一团，再抬头时原本明朗的线条变得十分尖锐，惊得臧平的马扬起前蹄长嘶起来。南宫玉沉吟片刻，道，
“皇子，接下来怎么做，全凭你做主。”
耶律宗贞狠狠甩了一鞭子，抽在耷拉着的黄草上，扬起一片灰土。
当夜关外扎营。
前面送来的消息渐渐明朗了，新帝初登极，老臣不服人心不定，日前将承天皇后软禁在宫里，老臣们夜闯宫门却被侍卫拦下，反对新帝即位的也下狱不少。二皇子也是反对派的首要人物，才被送入大狱。至于城门，新帝有令，八门戒严，任何外人不得放入。
耶律宗贞心情狂躁，是夜在外面踱步不止。
去，去不得；回也回不得。
三哥耶律宗荀，为人一向温和。连虫彘也不愿杀的人，现在竟然可以挟持了母亲关押了兄弟。
九弟那边也急急赶往上京，要是来了，肯定也是一场大乱。
至于其他的几个兄弟，不是在塞外就是在封国，若是卷入这次动乱，恐怕天下大乱之余，还会被西夏宋朝得了便宜。
若凭手中一万人冲进上京，自己有什么把握能得到百姓的信任呢？若是滞于此处，难保三哥不会找个理由夺了自己的实权。
想来想去，狠狠骂了一句。
月光下，见白衣青年缓步而来，有些烦躁，不甚愿意见人。人影走近，也不抬眼看他，抚慰似的从背后拥了上来，在身后轻声道，“七皇子，我得到消息，九皇子已经到达离这里三百里处。恐怕他要进城去。”
转过身子，沉沉道，“九弟就不怕三哥把他定个抗旨不遵，下大牢砍了？”
才要说话，远处忽然一匹快马风尘仆仆赶来，原本平静的草丛卷起一片黄沙的旋风，那人近了，声音遥遥地就传过来，“报——加急！”从马上一跃而下，才看见宗贞也在这里，连忙跪下，原来是宋衍宋大夫，“七皇子，城里传来消息，皇——三皇子已经发兵，檄文讨伐东京辽阳府和南京析津府，只怕大军马上就要出城！”
耶律宗贞虽早有准备，如今听到还是五雷轰顶勃然大怒。他一甩袖子，“好！这龟孙子做得好皇帝！一即位就要杀兄弟了，还能留他多久！”
南宫玉稍稍冷静，问道，“檄文何在？”
宋衍从袖中抽出一卷纸，递给南宫玉，道，“说七皇子无视檀渊之约，对宋朝私自用兵，崇光将军和南宫将军首当其冲。赵洵如今做了太子，正对我朝耿耿于怀，三皇子想是与他会面过了。”
南宫玉接过纸卷，唇角一挑笑了起来，“那年的一战，想来确实是我私自用兵，三皇子看似久居内苑不问政事，知道得却不少。”
“据说这项罪名是明殊内大夫拟定，领军大将名叫斜宁。”宋衍道，耶律宗贞听到这个名字，哼出一声，“原来是斜宁那个武夫，我在宫里做皇子的时候，是他教我们兄弟武功，现在居然反来讨伐本王。”
“一万人要是硬拼，必然不可。”南宫玉道，“殿下的意思如何？我想，先回京再作打算。”
宗贞看了看宋衍，道，“若是回京，先机便被九弟得去了。”
宋衍正想开口，那边臧平领了几名亲随，正巡营过来。灯笼晃过，臧平一眼瞥见三人在此，他性子粗，三两步过来，草施一礼，“七皇子，末将刚才听人说，崇光将军在京中听说上京变故，正要派人过来。”
宋衍脸色一宽，南宫玉看在眼里，知道此人果真是对宗贞忠心不二。转而问臧平，“知道是谁么？带多少人？”
臧平哈哈一笑，“南宫将军，那人还是你我的熟人呢。崇将军此次进京，身边就带得三两个亲信，这次过来的是少都尉司空甄，带三万人！”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