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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轩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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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领了秦夕至景轩言的房间,就退下去了。秦夕推开门,屋内摆设极其简单,窗子都关得严实,光线十分昏暗,倒是桌上摆了几支迎春花,给屋里填了几分春色。
“谁?出去!”一个苍白的声音传到秦夕的耳边。
“秦夕,先生小女子是妙玉的朋友,也是一名大夫。”淡淡地做了自我介绍,秦夕便自顾自坐下。
“你是来替那丫头看看我死了没有的吗!”语气冷得渗人,似乎还含有几分诅咒的意味。
“我是大夫,为了先生身体而来,先生的癫症我可一试,如果您愿意相信我。”
良久又是沉默,直到丫头送来茶水点心。“秦姑娘你先用些点心吧,容先生自己再想想。”出门时还不过午时还没用过午饭,被辉烨一折腾,现在都已经申时光景了,秦夕真真有些饿了,于是不客气地坐下准备吃些点心,可是刚刚拿起便皱起眉头,“姑娘,这可是加有花生?”
丫头一边将窗户打开通风,一边笑着回答,“花生糖糕,怎么秦姑娘不喜欢么?那我去厨房换了来。可巧了先生也从不食这落花生。”
“姑娘见笑了,秦夕可不同轩言先生这般矜贵,只是我自小吃了花生便会全身出疹,险些送命,所以特别小心。”秦夕呷了口茶,分明见着景轩言对她俩的谈话有了兴致,秦夕心生一计,“要听就请做起来正大光明地听,在一旁偷听女人说话可绝非君子所为。”
这一激还真有效,景轩言不在继续装睡了,他费力地将头扭向秦夕,猛然间他惊住了,口中还念念有词地唤着二娘。
“嗨!不好,难道先生又发病了,秦姑娘这该如何是好,要不要叫叫家丁来暂先捆了先生的手脚啊!”丫头慌了手脚,只好扯着秦夕的衣袖。
“这不是发病,是他眼花看错了。轩言先生,我是秦夕你的大夫,怎可能是你的二娘呢?”秦夕断定景轩言是将自己错认成了其他女子了。
听到秦夕这么一说,轩言才回过神来,眼前的女子确实与二娘有几分相似,但也太过娘亲,几乎同妙玉一般大,想到自己居然唤了一名比自己小了许多的女子二娘,不免难为情,轩言又一次默背着秦夕装睡。
大致情况已经了解,秦夕想再作停留已是浪费时间,“姑娘,今日我且回去,这里有个方子,你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即可治好先生的外伤,病根则要看先生有没有要根治的心,他何时相同,欢迎随时来找我!”最后那句话,秦夕故意说得大声,希望景轩言能明白自己的用心。
从黄石府邸出来,天又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秦夕半闭着眼睛,用了全身力气吸了一大口空气,她就喜欢下雨时空气里泥土的腥甜。正当秦夕享受这美好一刻的时候,她的手突然被抓住,机警如她迅速挣脱,睁眼见到的只是个稚嫩的孩童,秦夕拍拍胸口,哂笑道:“看来是我多心了,我还以为是辉烨那登徒子呢!”
这话却把那孩童逗乐了,他屁颠屁颠地绕着秦夕转了三圈才停下来,然后递给秦夕一个锦囊,“是一位叫辉烨的哥哥让我拿这个给漂亮姐姐你的。”
秦夕蹲下身子,摸了摸这孩子的头,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他所说的那个姐姐呢?”
小孩子就是容易哄骗,一下子便全都说了,原来辉烨那小子算准了秦夕如果被突然抓住手定会破口大骂辉烨登徒子,所以就告诉那小朋友从黄石府邸出来的姐姐统统都拉一下手就能知道哪个是秦夕了。
“此人不仅是登徒子还是个幼稚可笑之人,小朋友你小心回家去,以后不要再被这样的坏人利用了,知道吗?”小朋友瞪着大眼点了点头,其实在冰糖葫芦面前,何来利用之说?
锦囊中装的是她之前归还的玉坠还有一张字条,内容竟是“没想到姑娘道貌岸然,外表耿直,内心却十分贪图,居然还了块儿假坠子与我,明日巳时相约泛舟湖上顺便归还真玉坠。西城湖岸不见不散。——紫玉辉烨字。”
看到这字条,秦夕更加无奈了,这坠子是真是假与她何干,横竖她也把捡到的归还了,现在怎又会是假的呢?遇见辉烨后秦夕就常常头大,“不知是不是命里与那登徒子犯冲,谁能有兴致同他游湖?”
于是,秦夕完全没把此时放于心上,回医馆后她就把自己锁在屋里开始查阅同癫痫相关的医书一夜未寐,第二日支持不住,才稍稍在书案上休息了一会儿,便完全不记得辉烨相约之事了。
这刚刚睡下,黄石府便派两人来请秦夕过府,说是景轩言答应让秦夕治疗了,不过期限为一个月,若以一个月后未能痊愈还是会放弃治疗。
秦夕本来还想了一肚子话用来说服景轩言那怪人,没想到现在省了许多工夫。花解语担心秦夕的身体吃不消,说什么也不肯她现在出诊,“外伤看诊就我去吧,癫症要治疗也不在一两日,你且回家休息,铺里的事情全都不要管了。”
“师姐,现在我才觉得你有几分姐姐的样子了,全都依你,我回去休息着,你的医术我放心。”熬了一夜确实有些累,秦夕抚了抚额头只觉得头重了许多,方才意识是自己急功近利了。
回到宁桥居,秦夕好好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黄昏日落时了,和衣而眠衣裳都皱了,便起身要换,结果一直锦囊从怀中掉出,她这才记起辉烨的相邀巳时游湖,“现在都已是戌时了,登徒子应该已经没有等我了吧,可是这坠子贵重之物放在我这多有不便,还是去瞧瞧吧。”说罢,便换了身鹅黄色的罗裙出门。
宁桥居本就在西城,离湖岸甚近,不到半柱香的时辰便到了。今日天气极好,湖面上泛舟之人甚多,秦夕却未曾瞧见辉烨那登徒子,心中莫名有些失落之时,她被人从后蒙住了眼。
“辉烨你这登徒子……还不快放手!”虽然口中唤着登徒子,可是明显语气已经缓和多了。
“夕儿,你这是怎么了,连师姐都认不出来了,让你回家好好休息,你还跑出来。”花解语生气,不要嗔怪了她几句。
竟然不是紫玉辉烨,而是花解语,这多少令秦夕有些难过,可是她到底在难过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好了,我不过说你了几句,莫要一脸哭丧模样,我接受为公子与你认识,就是上回赠我帕子那位,不是一直吵着样见他的么?”花解语把秦夕拉到愈祥跟前,秦夕此时却在想别的事情,见着愈祥也只是冷冷地福了福身子。
“景磷公子,这便是我的妹子,请莫要见怪,平日里她不是这样的,许是这几日为了为癫疾患者操心劳累了。”花解语恐怕被误以为是怪异之人,这公子便要疏远与她了,忙于解释。
“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请安心。对了解语姑娘直接叫我的名字愈祥吧,景磷家族甚大,景磷公子也不只是我一人的称谓啊,哈哈哈……”愈祥看气氛有些局促,便故意说笑来逗花解语开心。
“那愈祥以后也只唤我解语好了,加上姑娘着实别扭。”
“师姐我先回去了。”秦夕揣着坠子,有些失望地往回走,她这可是第一回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这个辉烨注定是要来搅乱了她心中的一池春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