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够安静》凉*。

6、第 6 章

　　回到家之后一想到第二天还有一场物理的期末模拟考，一下子就头疼起来，真希望第二天可以有个什么理由不用上物理课——

　　老师有事情没有来，或者自己不用去上课。结果第二天一早，脑袋真的疼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出自于对物理小测的恐惧，于是心理

　　暗示一样的神经性头痛，还是别的什么。一下子就瘫在床上再也懒得起来。
　　都已经快要到六点半的时候，妈妈推门进来叫自己赶紧起来，不禁皱了一下眉，把被子又拉高了一些，就差把整个脑袋也埋进

　　去。
　　“妈，今天头痛，可不可以不去上学啊？您给我们班主任打个电话说一下啦！”
　　其实头痛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所以妈妈好像也并没有觉得很奇怪——“是真的头痛？还是不想去上学啊？”
　　如果讲实话的话，妈妈算是猜对了多一半，但还是觉得很委屈很气愤——“妈妈你讲的什么话，真是的！再说——今天又没有

　　什么太重要的课。”
　　“都有什么课？”
　　“历史地理之类的副科；计算机课，就是打打电脑什么的，最基础的那些东西，很简单的，老师不用教都知道；还有一节，物

　　理课——都不是什么太重要的课。”其实说得也都算是实话，学校重视理科成绩，所以历史地理这类偏文科的课都被同学归为“副

　　科”的范畴。只是隐瞒了一个“物理小测”的事情。
　　“那你晚上记得要打电话向同学问作业，不要落下了。”——所以就这样被自己蒙混过关了。
　　归结起来，自己还是很怕死很惜命的一个人，身体有一点不舒服，就要赖在家里休养。呵，真没出息。
　　结果晚上妈妈一直在催“打电话问同学作业了没有？一会儿给依一打个电话问问她今天上课讲了些什么。本来成绩就不好。”
　　一天下来也并没有轻松多少，况且，自己还是货真价实的头痛。
　　可是并没有打电话给杜依一，而是把电话拨到了程沫那里。

　　“前天——”
　　“前天语文练习册上面那道阅读理解题不太好做啊。”都知道杜依一要说什么，马上就接过话来，不想再解释什么。
　　关于前天晚上自己一早溜掉，而丢下杜依一一个人不管的事情。根本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都说了是“身体不太舒服”，还非

　　要死缠烂打地问下去——“哎呀，是么？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啊？好点没有？”
　　所以晚上回到家就拔掉了电话线，现在又马上调转了话题。
　　可是没想到却得到了这样的效果——
　　“啊？前天语文练习册上有作业的么？哎呀，我怎么都不知道的！”
　　谁知道你怎么不知道。明明老师上课的时候强调过的啊。昨天应该也有再提醒一遍的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语气平平地问过去，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注意力一直放在桌子上的单词表上面。
　　“就是啊，现在补也来不及了啊。老师说了今天要收？”
　　“嗯。”
　　“你确定？”
　　废话。留了作业不收干嘛啊。“嗯！”
　　“莫白，老师要是问起的话，你帮我作证好不好？拜托拜托啦！”
　　“……哦。”——看着杜依一摆出一副“双手合十”的姿态对着自己，忍不住都要笑出声来。但还是只“哦”了一声。
　　当时只是顺着杜依一的话，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结果没想到的是，老师居然真的问了起来。
　　“杜依一，你呢？没交作业的理由是什么？”
　　其实也只是走个形式而已，其余没交作业的都是平常就不好好学习的那类学生。杜依一夹在其中，也只能形式性地问一句。不

　　然，像杜依一这样的标准好学生，说什么也不会被老师怀疑是“不做作业的不良分子”。
　　“我忘记带练习册了，莫白可以帮我作证，这两天放学以后我们一起写的……不信的话，老师可以问莫白的。”
　　——真好笑。简直为“此地无银三百两”现身说法。前天晚上明明就是自己丢下杜依一先回了家，如果也要找一个证人出来的

　　话，段熠南就可以啊，昨天自己又没有来上课。
　　所以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来，只是盯着课桌上的单词表，假装背着单词。心里面还一直念着“千万不要叫我起来对质啊

　　。”
　　好在老师沉默了半天，也没有把自己叫起来问什么。吊着的心脏一下子恢复平衡，总算松下一口气来。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结果没想到的是，午自习的时候语文老师突然找到自己。
　　“莫白，杜依一昨天晚上是和你一起做的作业么？”
　　“啊？”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朝着什么样的方向说下去。是帮着所谓“最好的朋友”的杜依一圆了这个谎话，还是告诉老师，这

　　两天杜依一根本没有找过自己，说什么跟自己在一起做作业的事情根本是她早上临时编出来的一个谎话。
　　“那个——”偷偷向杜依一的座位那里看过去，却发现她并没有在教室。
　　“行了，我知道了。”
　　——没想到会这样简单就结束了这次对话，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所以语文老师一离开教室，自己便马上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

　　趴在了桌子上。
　　“怎么了？”段熠南从外面回来，看到莫白那副样子，就忍不住问起来。
　　“老师问杜依一作业的事情。”
　　“哦。”顿了顿，像是忍不住还要知道似的，又补了一句：“那你怎么说？”
　　“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