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月》凉*。

4、第 4 章

　　阿紫禁不住问：“剩下的两分，又是什么本事？”

　　“阿谀，奉承，卖弄风骚，各种都有。阿紫，社会不比学校，或者现在与你拆穿这些有点太早，但以后再没人讲给你。”语气中有无限凄凉之意。

　　阿紫轻轻点头，母亲以为学校便是好的，其实学校里最多勾心斗角。

　　“还有，伸手不打笑面人，多说谢谢与多微笑总不会错。”

　　“是。”阿紫并不觉得母亲罗嗦，多听长辈的经验及忠告总没有坏处。多少人不愿听母亲在自己耳旁唠叨，但阿紫觉得母亲的声音听上去分外悦耳，以后，可能再无机会听到母亲这样近距离同自己讲体己话。

　　那天，阿紫帮母亲收拾行李。衣服统共就那么几件，母亲也不打算带走，只取出一两件比较像样的，阿紫将它们叠好放入箱子。小小的一个箱子，除出那两件衣服，全部都是阿紫的相片，以及阿紫在学校得到的奖状。

　　全部收拾妥当后，阿紫帮母亲提着箱子陪母亲下楼。那陆先生站在楼下靠着车身耐心地等，阿紫恭恭敬敬称他一声“陆先生”，他见她们出来，立刻跑过来自阿紫手里接过箱子放进车中。

　　阿紫失魂落魄地回到屋中，在沙发上坐下来。

　　从此生活就不一样了，衣食住行种种全部都要靠自己单枪匹马打拼得来。阿紫禁不住叹口气，自此，自己就真的是一个人了。

　　阿紫从枕头下取出母亲交给她的饼干盒子，双手小心摩挲着。她并不打算使用这笔钱款作为生活开销坐吃等山空，学费及生活费并不是太大的数目，完全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及双手赚取。

　　隔几天，阿紫将那笔钱存入银行，以备不时之需用。刚自银行出来，阿紫便有些后悔：实在应该留着那笔钱，那是母亲一分一厘辛苦赚来，每一张钱上面都有母亲的汗水，那些已发黄发旧的一元钱，不知被母亲摩挲过多少回，上面已沾足母亲的味道。下一次，再自银行取出，也不会是这几张了，阿紫不禁惆怅。

　　没几日，阿紫便与李子觉一天天熟络起来，呵，已经失去至亲，身边只得这一个好朋友，阿紫格外珍惜他们之间的友谊。

　　那天放学后，阿紫听到李子觉在背后叫她。

　　待她回过头一看，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禁不住脚下一个不稳，后退几步。

　　只见两个长相相仿的男孩子一齐向她走来，终于在她面前站定。天，两个李子觉！

　　阿紫忽而明白其中另一个应是李子善。

　　“你们哪一个才是子觉？”

　　这时李子觉才站出来，笑嘻嘻地同阿紫介绍：“这是我哥哥，子善。”

　　阿紫同他点个头，呵，是他，绘画及音乐课时坐自己隔壁的那个令自己不敢多看的男孩子。

　　李子善也礼貌性地还个礼，忽而他别转面孔——他发现面前这名少女有一双洞悉一切的眼睛，那双眼睛像是能看进人的灵魂里去，令人不敢逼视。忽然间他不知怎地涨红了面孔。

　　阿紫细细观察这两兄弟：真的，不在一处时，根本想不到两人是孪生儿，站到一处，又分明就是自一个模子里走出来的。

　　突然李子觉提议：“阿紫，一起去吃冰激凌？”

　　阿紫这才回过神来，“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做，下次吧。”阿紫笑一笑。

　　李子觉失望地牵一牵嘴角，看着阿紫转过身走出校门，最终消失在街角处。

　　阿紫一回到家便看到从门缝处塞进来的电报，顿时便来了精神，扔下书包对着那薄薄的一层纸读起来。

　　母亲经常打电报过来问候，最近一次感叹自己已经开始发福，原来的衣服都要扔掉买大一号的。阿紫欣慰，胃口好即是说明身体没有大问题，且日子过得着实不错，阿紫放下一颗心来，不自觉地红了眼圈，要到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对母亲有那样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