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奇缘》上若

71、第 71 章

　　“你的样子早就刻在我心底，不管你装扮成什么样，我都能一眼认出来。”楚帆看着我眼底含笑，“再说，宫里哪有太监会有这样细腻白皙的手？”
　　我笑着说道，“我们家帆帆变聪明了嘛。”
　　楚帆苦笑了一下。我看到他眼角的疲倦，知道他心里的压力肯定很大，肯定很累。我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然后帮他轻轻按摩。楚帆闭上眼睛，一脸满足享受的样子。
　　楚帆的书房里面有个密室，由于我不方便在宫里露面，这里便成了我的小窝。从此以后，楚帆不准任何人进入书房，只留两个太监在外面远远地守着。
　　我就这样重新开始了在皇宫的生活，楚帆每天很早就会来到书房，有时一呆就是一整天。在他看书或者批改奏章的时候，我就静静地在一旁帮他研磨或者帮他轻轻按摩，做这一切的时候，我有种小偷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偷了严梦茹的幸福。
　　战场上的消息不断传来，有时大捷有时惨败。原来楚浩早就派锦妃的兄长在东山暗中招兵买马，部署好了一切。由于两军势均力敌，各有谋略，这场战争足足持续了三年。
　　这三年之中，宫里发生了很多事，楚帆做了新帝，严梦茹被封为茹贵妃，皇后变成了皇太后。而在这之前宫里还发生了一件让人悲痛欲绝的事情，
　　我以为自己跟老鼠似的待在书房，肯定没人知道。没想到有一天，突然闯进来一个宫女，倒头就拜，我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那个宫女我认识，是宁和宫的小绿，当时跟小娥一起伺候太后的，她此时扑在地上泪流满面地说道，“郡主，您赶快去看看太后吧，她老人家，怕是不行了。”
　　我心里猛地一惊，顾不上其他，连忙向宁和宫奔去。一路上，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我的存在早不是秘密，只不过被太后压了下来。说来也是，楚帆是整个皇宫关注的焦点，他这些日子如此反常，不仅整日待在书房，还不时拿一些日用品过来，只要稍稍有心，就会猜到里面多了个人，而太后心思那么缜密，一定早就知道在书房的是我了。
　　到宁和宫的时候，屋子里堆满了人，楚帆，严梦茹，还有皇后都在。我不去管他们惊讶的眼光，径直拨开人群挤到太后的床边，我一看到床上的人腿就一软屈膝跪下，太后紧闭着眼睛，脸颊再不是以前的白皙红润。我抓住太后枯瘦的手流着眼泪叫道，“太后。”
　　太后的手动了动，然后无比虚弱地睁开眼睛。她看着我眼睛微微发亮，嘴里喃喃道，“若水，你总算来看哀家了。”
　　我背过身去擦干眼泪然后努力扯着笑说道，“太后，若水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太后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虚弱地叫着楚帆，楚帆赶紧上来，太后把我跟楚帆的手叠在一起，想说什么却再使不上力气，只是一个劲地盯着皇后。皇后撇过头抹了下眼泪说道，“母后，您放心吧，我知道您的意思。”
　　太后仿佛了了一件心事，慢慢平息下来，然后她的嘴动了动，我把耳朵凑过去，听到她叫着楚浩的名字。
　　我心里一阵酸楚，然后看到太后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逝去，我心里一阵恐慌，伸手想去抓住那最后的光芒，却什么也抓不住。我又一次感受到生命在眼前逝去的无能为力。
　　太后走了之后，宫里长时间地笼罩在浓浓的悲伤之中。之后在皇后的强烈要求下，楚帆举行了登基大典，宫里张灯结彩，一片喜庆，冲淡了些许悲伤。
　　因为太后的遗愿，我总算可以在宫中正大光明地行走，不过改了名字，叫司宁，是新皇的贴身婢女。那些小宫女小太监们都管我叫司宁姑姑。宫里之前的太监宫女对我知根知底，新来的也看出楚帆对我不一般知道我身份特殊，所以我在宫里倒也清闲没什么事做。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皇太后深受打击，她开始吃斋念佛，后来干脆搬到佛堂，潜心礼佛，再不理世事。
　　楚帆的后宫只有严梦茹一个，她不再是我最初见到的那个天真无暇的少女，眸子里尽是忧伤，见了我也只是淡淡的，并不会为难我。严梦茹越来越爱穿白色的衣裳，每次看到她纤细的背影都觉得她像是一团雾，迷蒙而伤感。其实我很内疚，但我没办法离开楚帆，我怕孤单，也怕楚帆难过。可是，我依然无法接受三个人的婚姻，所以我只能做楚帆的贴身婢女，永远成为不了他的妻子。
　　而对现在的我来说，能够静静地在陪他身边，就已经足够了。那些突然消失的人让我明白很多道理，让我学会去珍惜。
　　我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习惯了这里的空气，习惯了微晃的烛光，小芒再也没有出现过，他把我一个人丢在了这个陌生的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