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你，我容易吗》马思远

42、倾斜

　　发现我越来越趋向于城市化，几天不洗澡，浑身不舒服，而且特别迷恋干净衣服穿在身上的那种清新感。
　　“哥，你好帅啊。”
　　是文文这丫头，她刚刚拿到J大的通知书，算是迈进成年人行列，连跟我说话也都胆大了。看我对着镜子不停地梳理头发，文文笑着打趣我：“收拾得这么精神，是去见你的俊雅吧？”
　　“最近见过你俊雅姐吗？”我发现我很期待得到俊雅的消息。
　　“见过一次，跟几个陌生人在一起，就是你们请的律师吧？”
　　消息虽有，却没价值。
　　如今俊雅住在县城的宾馆里，干净整洁的普通间。俊雅说矿工的赔偿问题解决后，属于袁家的部分财产归还了，但是她不愿意跟“后母”和她的小兄弟住一起。俊雅的心情我能理解。
　　俊雅将沏好的茶水放在茶几上，我问案件进展得怎么样？俊雅说：“最棘手的赔偿问题总算解决了，以后就是违法事实与相关责任的调查与认定，路主任说可能会拖很长时间。”
　　俊雅还特意跟我说：“路主任是个好律师。”
　　我回县城就听说了，赔偿问题是由政府牵头，俊雅出面处理的，当然俊雅的背后，出谋划策的是路启明。
　　“叔和永翔怎么样？”
　　我不是打听他们生活得怎么样，而是想了解两人可能承担的法律责任。好在俊雅理解我的真实想法，略带伤感地说：“可能会被判刑吧。但是路主任跟我保证了，即便判邢，也可以做到保外就医。”
　　我们当地是矿业大县，有钱人很多，违法犯罪的也很多，曾经就有判刑后被保外就医的，开矿享受两不误，照样过豪华潇洒的生活。
　　屋门被人由外面推开了，一个帅气的青年闯进来，我认得他是路主任的助手小孙，一个毕业不久的青年律师。我赶忙跳进来打招呼：“孙律师您好。”
　　“小赵啊，放假啦？”没等我回答，小孙已把目光移到俊雅脸上：“马上准备一下，我约到了公安局的黄局长。”
　　根据俊雅的反应，似乎这位黄局长很关键，而小孙显然还有话跟她商量。我突然感到自己是个多余的人，眼前不由浮现出分别时佟琳的依依不舍。
　　我很是失意地准备离开，俊雅拉住我问什么时候回家，我苦笑了下说“明天吧”，俊雅让我给她娘捎东西。东西显然是事先准备好的，可怜我还期望能够再次与俊雅结伴同行。
　　回家就又遇到件烦心事：庆铭哥跟朋友到北京闯荡了一年，把带去的积蓄赔完了，还差点被人送去坐监狱。回家后我嫂子自然不答应，铁心要跟庆铭哥离婚，我姑和姑夫没办法，来我家请我爹我娘过去劝，我娘把我也带了去。
　　几年不见，帅气的庆铭哥显老了，道是我嫂子还光彩照人。让人心酸的是他们的儿子，淘气的小家伙不清楚即将面临的劫难，居然抱着我们带来的水果吃得很香甜。
　　我姑请我爹来的目的还是开车，在我姑和姑夫看来，嫂子跟庆铭哥离婚是嫌弃他没钱，一旦庆铭哥重新开起车，我嫂子就会留下来。我爹当然最大程度地帮助庆铭哥，但是嫂子话里话外嫌庆铭哥“没出息”，没本事赚钱就罢了，还不安分守己地过日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四位老人好话说尽，我嫂子的决心有所松动，但是她提了几个条件：以后庆铭哥的工资由她保管，家里的开销也要她说了算；庆铭哥要保证好好过日子，若是再发现他在外面找女人，离婚肯定没商量，家产和孩子也要归我嫂子。
　　我嫂子还让我姑、姑夫和庆铭哥给她立字据，还要我爹做保人，在我姑和姑夫的推搡下，庆铭哥咬牙答应了。之后我姑和我娘去准备团圆饭，姑夫拉我爹聊天，我的任务是哄小侄子，屋里留下庆铭哥跟我嫂子培养感情。
　　但是我很快就在街头发现了庆铭哥，“这个臭女人……”庆铭哥咬牙切齿地对我说。
　　事实上，我由庆铭哥的眼里知道他憋气，我拉庆铭哥到一边，问他：“哥，事情是你做的不对，你不应该恨我嫂子。”
　　庆铭哥倔强地说：“我去北京是为了全家过上好日子，就算我赔光了家里的钱，可是我受的苦谁见了？到头来还要受她的窝囊气。”
　　我知道就是这回事，很不客气地问庆铭哥：“如果你在北京发了财，你会不会甩了我嫂子？”
　　庆铭哥沉默了。
　　“你会的。”事实摆在这儿，我们村的很多人就是这样做的。
　　“我想我嫂子心里也明白。你混到现在的地步，她还能原谅你跟你过日子，我觉得嫂子还是爱你的。”
　　“可是……她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没跟你离婚，就是给你最大的面子了。”我毫不客气地指出。
　　这件事对我的震动很大，回家后闲着没事，我开始反思与俊雅和佟琳的关系，但是这次考虑的角度不同。我开始抛弃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老实考虑婚后两个人过日子，我发现，与“不食人间烟火”的俊雅相比，我感情的天秤在向佟琳倾斜。
　　这天文文给我来电话：“哥，我看见袁俊雅了，跟那个帅气的律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