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柠檬猫

13、第 13 章

　　“安翔哥，我是逸雨。”
　　“逸雨啊，什么事？”
　　“哥，是溯仁哥……他要结婚了……”
　　“结婚……”
　　“嗯。哥……”
　　挂上电话，安翔冷冷的看着手里的纸条，准确的时间地点，似乎嘲笑着安翔的痴心。
　　你，要结婚了吗？立夏，你舍得放弃你的小可了吗？金溯仁，你究竟对谁是真心。

　　“朴安翔，朴安翔，朴安翔，安翔……”
　　催魂似的叫门声，不用想都知道是童童那只猪，安翔呆呆的过去开门，呆呆的走回来，全然没有注意到神通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詉。”童童那薯片指了指抱着膝坐在床上的安翔，对来的男孩子讲，“你瞧，从早上接到那个电话，到现在，都是这个状态，和傻了一样。”
　　“谢谢你。”那个男孩子得体的曲了曲身，童童也看出了自己的多余，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出去了。
　　“安翔哥。”男孩走到安翔面前，他更瘦了，比自己在船上见到的安翔还要瘦，还要孱弱。听见不熟悉的召唤，安翔慢慢的抬起头，努力的将焦距调好，这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梓恩。
　　“梓恩，你，你怎么来了？”看到梓恩，安翔的眼泪一并掉了下来，“溯仁，仁他要结婚了，他没有回来，连个解释都没有，就不要我了。”
　　“安翔哥——”梓恩搂着伤心欲绝的安翔，“哥，去找溯仁哥吧，去要一个理由。”
　　“问清楚又怎么样呢，他要结婚了。而且，我，我不过是……”安翔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我不过是他花钱雇来的游伴，如今旅行已经结束了，让我以什么样的身份去找他?!
　　“哥，你知道吗？那天小可给我讲，他说他和溯仁都表错了真心。他们从来都没有爱过对方。”
　　“什么？”安翔呆了一呆，转过头，冲着梓恩惨然的笑笑，“梓恩，谢谢你安慰我，可是，没有用了，不管溯仁爱的是谁，都没用了，他就要娶那个叫立夏的女孩了，我以为会是小可，可是不是……”安翔说的语无伦次，梓恩只是听着，却无从安慰。
　　“安翔哥，你去给自己一个答案吧，去给自己找一个答案，你这样，我看着难过。”

　　另一边，客厅里，气氛压抑，溯仁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不出情绪，小可玩弄着手里的咖啡杯。蒙蒙的水汽遮住了小可的眼睛。
　　“哥，立夏都给我讲了。”
　　“什么？”
　　“你和立夏的婚事，哥，你这样为我不值得。”
　　“小可，哥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哥，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还债吗？”
　　“还债，小可，你说什么啊？”溯仁惊讶于小可语气中从没有过的认真和悲伤。
　　“哥，你以为这是爱吗？你真的爱过我吗？”小可突然露出一个淡然的微笑，“哥，你真的爱过我吗？”
　　“小可……你……”溯仁不明白小可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当然爱过，我记得小可的任何一个细节，怎么会不是爱呢？
　　“哥，你没有爱过我，我们之间的不是爱情。你知道吗？我以前也以为我爱哥，没有哥活不下去，可是后来我遇到梓恩，我才明白什么是爱，爱不是永无止境的保护，哥，你在我面前只有保护，只有疼惜，你让我依赖你，但是，哥，爱不是这样的，问问你自己，对安翔哥，不仅仅是保护吧，你希望这个人分享你的一切，快乐也好，悲伤也好，即使痛也希望可以一起承担，就好像，以前我只想着永远躲在哥的身后，依赖着哥，可是和梓恩在一起的时候，看着梓恩，我希望和他一起承担，我希望我可以保护他。哥，真正的爱一个人，不是单方面的付出，是需要回应的。你对我无休止的保护，只是对一个弟弟的感情，这不是爱情。而对安翔呢？哥会让安翔哥看到哥的疲惫，会在安翔哥面前卸下伪装，安翔哥才是我们所有人都无法代替的。哥，问问自己，你真的可以放下安翔哥吗？”
　　客厅里又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久，小可起身，准备离开。
　　临别时，小可认真的看着仁的眼睛，用从未有过的严肃口气说着，“哥 ，你知道吗，你之所以答应替我娶立夏，根本就是为了报恩，你不希望再欠我什么，只有这样，你才可以心无芥蒂的和安翔在一起。可是，哥，你有想过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吗？别勉强自己了，给立夏打个电话。明天的婚礼取消吧。我们……一定还有办法……”
　　溯仁呆呆的看着已经冷却的咖啡，理智告诉自己小可说的不对，自己不是这样想的，可是心却叫嚣着承认一切。
　　可是，小可，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安翔已经走了，明天，我依旧会去婚礼。

　　婚礼盛大，虽然仓促，但是排场依旧。
　　休息室里，溯仁安静的整理着自己，没有感情原来依旧可以表现的愉悦。一边的立夏却是一脸担心。
　　过了好一会，立夏开口道，“哥，真的要结婚吗？真的不去找安翔哥说清楚吗？”
　　“不用了，不要再去打搅他了，我不想再让他哭了。”听到安翔的名字，溯仁的眼睛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哀伤。立夏安静的微笑着，或许今天她所做的一切，明天就会后悔，但是至少现在不。
　　婚礼有条不紊的进行，观礼的人却没有几个真正开心的。
　　韩子轩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切，玄绮也知趣的没有打扰，逸雨靠在邱洛身上，眼睛润润的。小可则紧张的牵着梓恩的手，梓恩却是心不在焉的老是看着门外。
　　“梓恩，你说安翔哥今天会来吗？”小可小声的问着梓恩。
　　梓恩有些担心的摇摇头，“我……真的不确定。安翔哥的脾气我也不是很清楚。可是，我知道，安翔哥很爱溯仁……”
　　台上的牧师还是照本宣科的念着那些套话，溯仁有点悲哀的想，原来，没有爱情的婚姻也是可以被祝福的。
　　“金溯仁先生，你愿意娶李立夏小姐为妻，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溯仁从自己的世界里跑出来，看了看身边这个娇弱的女孩子，是的我可以保护她，就像对小可一样，虽然，这不是爱……
　　溯仁冲立夏笑了笑，转向牧师，道：“我……”
　　“不可以……”溯仁的话被一声尖叫打断，听着熟悉的声音，溯仁的心颤了颤，转过身，是他，没错，依旧是那么简单的白色，没有复杂的花式，像他的人一样，溯仁的眼睛模糊了，你还是来了，可是，我却没有办法……
　　“对不起，各位，请等一等，我只想问新郎一个问题，得到答案我就走。”安翔因为刚刚赶来，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了，但是，一双充满水汽的眼睛却更显娇媚，再看向溯仁时，眼睛里更是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溯仁，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真的爱她吗？”
　　看着面前的安翔，溯仁心痛不已，为什么要来，是谁，是谁给你说的。我不要再伤害你，可是，我不得不再伤害你，看着你痛，我比你更痛。你能感受到吗？
　　“我，”溯仁艰难的开口，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小可和梓恩的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终于可以为哥做点什么了呢。
　　“我爱她……”即使是如此不自信的喃喃自语还是都像一击重拳打在安翔心里，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安翔再也听不见周围的喧闹，原来心痛到极致是这样的，原来已经不用再哭了，安静的露出浅浅的梨涡，笑的让所有人的心都痛了。
　　溯仁的眼睛里只剩下安翔没有焦距的明目，不可以，不要这样笑，求你了，不要这么笑。
　　小可他们全都呆呆的看着溯仁，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一切都过去了，安翔来这里本来是他们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可是，谁会想到是这样的结局，溯仁，你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对不起。”安翔安静的转身，没有哭，也没有闹，所有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都不再关心，心死了，人还是可以活着不是吗？
　　“金溯仁，你个大笨蛋，你会后悔的。”小可看着安翔慢慢离开的背影，忍无可忍，追向安翔。
　　后悔？小可，我已经后悔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和安翔走了，你怎么办，皇甫王朝怎么办，立夏怎么办，我不能走，我只会让安翔哭，所以，我放手，让他去找一个不会让他哭的人，所有的悲伤，我一个人承担就好。
　　“牧师，继续吧。”溯仁没有再给自己转身的借口，全世界都安静下来。“我愿意娶立夏小姐为妻。”
　　“好，那么，立夏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金溯仁先生，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立夏神情复杂的看了看溯仁，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对牧师说，“对不起，我不愿意。”
　　“什，什么。”牧师，溯仁，在座的嘉宾都愣了。
　　“立夏，你疯了吗？”李鑫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儿，自己的计划，完美的计划，一切的一切竟然会坏子自己女儿的手里，李鑫有点怒不可歇。
　　“爸爸，我不会嫁给溯仁，也不会嫁给小可，我不爱他们。你可以逼他们娶我，但是，不可以逼我嫁给他们。”立夏看着爸爸，又转身对众人一行说，“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爸爸导演的闹剧，今天的婚礼取消了，我绝对不会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另外，”立夏向台下示意了一下，一个律师模样的人递上钱一份资料，立夏接过来，目光里是不属于她的精练，“因为是我立夏单方面悔婚，所以李家不能接受金氏企业百分之十的股份。而，我立夏手中持有的皇甫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全部赠与皇甫可，这里是股权转让书。“说完这些，立夏悄悄的拉了下溯仁，低语道“笨蛋，还不去追。趁我还没有后悔……”
　　“立夏，谢谢你。”溯仁感激的看了下立夏，原来立夏什么都知道，她这样做，自己刚刚所担心的一切都不用再担心了。只是，安翔，不知道我还来得及来不及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