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之恋》乔司

11、第 11 章

　　这段小插曲楚乔没有多放在心上，这一年刚好是风风火火的世界杯。楚乔是一个专业球迷，谁还能记得别人的事。没日没夜看球，导致很长一段时间他都顶着黑眼圈和萎靡的精神去上班。最幸福的事能在办公室补觉，但总是不如愿，电话铃声响不停，楚乔懒洋洋接起。有人报警，他搓搓脸，拼命抖起精神赶去事发地点，又是一群小毛孩结群斗殴，直到他赶到争斗才总算结束，两个面红耳赤的少年分别被同伴拉在两边。
　　“*你妈！”其中一个嘴里还不干净。
　　“你*谁呢！”另一个也不示弱，一脚又踹上对方。这一来又引起双方的不满，好在楚乔上前及时阻挠。
　　“还不安分呢，看清楚我是什么人了吗？”楚乔大声吼道。
　　两个少年随即安静下来，楚乔看了眼身边的那个，惊奇得发现又是他。少年也抬头看了看楚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骆雨，你当派出所是你家啊？出出进进忙个不停。”回派出所后，楚乔看了看桌上的一些简单资料对那个少年说。桀骜的少年嘴角勾起笑容，满脸的伤更加清晰可见，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楚乔。
　　“说说今天又是为什么事？”楚乔被看得很不自在，避开那个眼神坐下来问。
　　“叔叔，不关我的事，我们真的没干什么。”另一个少年喊起来。
　　“没干什么打成这样？”
　　“是，是他先动手的，我是受害者，看我被打成什么样了。”少年急了，把脸和手都凑过去给楚乔看。
　　“得了得了，谁对谁错还不一定了。”楚乔简单瞅了一眼，又看看旁边的骆雨，很公正地说。
　　但那少年依旧不依不饶，就是一口咬定是骆雨先动手。骆雨垂着眼帘不说话，更不准备解释什么。后来在楚乔的多方询问，又和当时在场的另外几个男生谈过后才了解事情的原委。原来是这个叫周成的平日里就看骆雨不顺眼，更是在背地里说骆雨的不是。骆雨火了，叫了几个人去揍周成。没想到被好事者报了警，害得骆雨连着两天进出派出所。
　　楚乔满脑黑线，他想象不到现在的少年都是什么性格，估计港片看多英雄主义变质，以为这样打场架很风光，谁叫的兄弟多谁就是老大。结束常规程序，楚乔甚是好笑地给两个肇事少年的家长打电话。周成的父母很快联系上，对方一听是派出所打来就在那一头吼起来，也不管这一头的是警察还是儿子。而骆雨的父母却是空白，资料显示监护人是姑姑，楚乔回身看了看此刻安静坐在位子上的骆雨给他姑姑打电话。
　　来接走周成的并不是他的父母，而是他父亲的律师，很公式化地办完所有手续。而骆雨的家长一直没来。
　　骆雨有一张稚气未脱的脸，挺好看，皮肤很白皙，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瑕疵，当然要除去此刻脸上的伤。楚乔很好心地倒杯水给他，他一直看着门口不理睬。
　　“十五岁，”楚乔似自言自语地说，“真是一个惹是生非的年龄啊，我当年也跟你一样，不对，比你还厉害一点，没人管得了我。”
　　“谁信！”骆雨轻笑地说。
　　“不相信啊？”楚乔来劲，说着拉起自己的衣服给骆雨看背上的伤，“看见了？伤疤都还在了，这可不是骗人的。”
　　“谁知道你是怎么弄上去的。”骆雨瞥了一眼，不屑地说。
　　“你知道吗其实一个人要变坏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人的本性都是善良的。可能有一时的迷失，但只要有个人能把他拉回来还是来得及的。我就很幸运，碰上了我哥，如果没有他，我很难想象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子。你还是个孩子，叛逆点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像现在这样就有些过头咯。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高兴而毁坏终生啊，我可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在跟你说。”楚乔是大人又是警察，说教自是一番本事
　　“哼，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你十五，我比你大了十岁！”
　　“那叔叔我什么时候能走啊？”骆雨立马接嘴问。
　　“等你家人来了才能走！”这叔叔叫得楚乔很不开心，他有那么老吗？
　　他的球赛要开始，他也懒得和小屁孩计较，坐在这里等简直心急如焚，真想立马回家。骆雨的姑父来得很晚，是一个很粗矿的男人，应该是经常进行体力劳动。那人面无表情得办好手续，看也不看骆雨急忙走了。骆雨显然没有楚乔的震惊，跟个没事人似的慢慢走出派出所。
　　楚乔摇摇头，骆雨会变成这样显然家庭因素很重要。想起那天给猫喂食时的骆雨，楚乔的心里还真有些不是滋味。
　　楚乔再见到骆雨依然是在自己住的小区，一天他刚从他妈那吃好饭回去，看到骆雨走出小区，下意识跟上去。骆雨很像过去的自己，让他不由想了解更多。
　　骆雨走进附近的一家网吧，楚乔停好摩托车不忘骂骂这家害人的网吧，竟然允许未成年人进入，这不是违法是什么。愤愤然地走进去又不见骆雨的影子，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骆雨，楚乔也已经一身汗。在离骆雨不远的位置坐下，想着先让自己凉快再说。
　　这时有两个一看就像流氓的人走近骆雨，其中一个穿着背心的可以清晰看到手上和背上的纹身。楚乔惊觉不妙，只见另一个把头发染成金黄的人用力拍了下骆雨的头，然后那个纹身男又紧接着像是安抚似的拍了拍骆雨的背。
　　“小子，让你拿钱来拿来了没？”纹身男问。
　　“没有。”骆雨冷冷地回，感觉他还没有楚乔紧张，镇定自若得不像一个少年。
　　“什么，没有还敢来，你胆子不小啊。你知道不听我们话的后果是什么么！”纹身男举了举拳头露出凶狠的本性威胁道。
　　“不知道，你们让开，我没钱给你们。”骆雨更加大声，声音中依旧没有表现出半点畏惧。
　　那两个人火了，嘴里骂一句，纹身男先动手，抓起骆雨的衣领就想揍下去。然而伸出的拳头使不上半点力，像被什么拉住似地，纹身男回头一看果然是有一个人抓住了他的手臂。
　　“哪来的野小子，不关你的事，赶紧走。”纹身男恶狠狠地警告楚乔。
　　“还就是关我的事了。”楚乔笑了笑，手下一用力把纹身男甩了出去。纹身男一下子找不到借力点只得往后倒去，另一个见状竟不识好歹地挥拳向楚乔。楚乔脸色都没有变一下，只是一伸手一抬腿将来人一个后摔摔在地上。
　　接着那两个流氓互看一眼一起冲向楚乔，楚乔无奈地摇摇头，他是警察，况且曾经答应过哥哥再不像这样打架，只是这两人欠教训。骆雨在一边看着也没想到楚乔这么能打，只得暗暗惊叹。
　　“你是什么人？哪条道上的，敢来管我们的事。”纹身男一脸不服气地喊，但是又不敢靠近，样子显得很滑稽。
　　“我是谁，我是警察，够资格管你们吧，再闹事就把你们都带进公安局。”
　　“警察？”两流氓这时才有些害怕地互相看了看，但纹身男嘴上还没有饶人，“警察又怎么样，你有证据抓我们吗？我们又没干犯法的事。”
　　“还说。”楚乔一听生气了，冲过去抓起纹身男又揍一拳，速度快到大家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待到大家反应过来时纹身男已经捂着嘴怒瞪着楚乔，估计牙被打掉了，满嘴血。
　　楚乔是真生气，可是骆雨抓着他往外跑，一直到出网吧才放开他，自己一个人快步往前走。楚乔跟上去走在骆雨的身边，不时看看，发现骆雨的表情挺难看。
　　“跟着我干嘛？”骆雨突然停下脚步吼。
　　“我刚刚帮了你耶，他们是怎么找上你的，你被他们要挟多久了？”楚乔这时候才表现得像个大人，像个警察。
　　“关你什么事。”谁知骆雨完全不领情，又一个劲向前走。
　　“等等，你是个未成年人，你的责任就是在学校上课，你认为你这样是正确的吗？”楚乔来气，什么态度，上前一把拉住骆雨。
　　“我说了不关你的事。”
　　“那如果我就是要管呢？”
　　“那你要怎么管？”骆雨反问。
　　“走，我送你回去，我要找你的监护人谈一谈。”楚乔说。
　　谁知骆雨转身就往旁边的巷子里跑，楚乔无语，今天变成多管闲事，他还是回家继续看球赛吧！
　　小区里一直有很多野猫，在垃圾桶里找吃的，竟然也一只只都很肥。楚乔想到之前骆雨喂猫的样子，竟鬼使神差得要去看看那两只猫，没想到又看到骆雨在那里，骆雨也看到他。
　　骆雨取一些一次性饭盒里的肉丢给小猫，小猫吃完了又在他脚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他一时来了心情，取一点肉亲自喂给它们，小猫很认真地舔着他的手心。
　　骆雨还是一个很单纯的孩子，从他现在的表现看来，这般纯真才应该是他的本性。楚乔觉得孩子就应该有孩子的样，只是不明白骆雨的早熟是源于什么。
　　“以后不要去网吧，今天你该知道有多不安全了，要不是我你早被揍了，你要知道你还是个未成年人。”楚乔走过去说。
　　“未成年人怎么了？你没做过未成年人啊？”谁知骆雨一下子又拽起来，抬头看楚乔，“况且我早知道那两人会来找我。”
　　“那你也敢进去？”楚乔一听，真是要被这个小家伙气疯。
　　“我看见你跟着我我才进去的，否则你以为我傻啊，自己没事找事。”
　　“你……”楚乔差点没被气吐血，“你还懂得利用我了，让我帮你教训了他们，你的这口气也算出了吧。”
　　“哼。”骆雨转过头只顾逗猫再不理楚乔，猫亲昵地把脸放在他的手心蹭，还不时伸伸爪子以为他的手里还会有什么东西。
　　“你住在哪一栋，好像挺陌生的，没见过你啊。”楚乔又问，他就是这样善良的人，对任何人都不会很冷淡，即使心里面再有什么难过的事，他的脸上总挂着温暖的笑。
　　骆雨把一块更大的肉撕碎了丢给猫，然后把脏得要命的一次性饭盒往楚乔手上丢。楚乔手忙脚乱，正丢也不是拿也不是时骆雨已经跑远，望着开始昏暗的前方，楚乔哭笑不得，这骆雨怎么总跟午夜落跑的灰姑娘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