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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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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棠紧随其后,二人在这回拜师典上出尽了风头。
“你走什么,男主还没拜完师啊,万一他拜错了怎么办。”系统终于从这浩大的拜师典内清醒过来,“你不能走啊。”
温玉沉淡定自若:“无碍。”
他的天火还留了一处,有什么可慌的。
系统欲哭无泪,只得接受温玉沉如此叛逆的行径,因为系统无权干涉人物行径,就算是温玉沉现在一刀杀了沐少卿他都只能出言警告。
尘阳殿是邵阳中最奢华的住所,且并非是什么旧居,而是专门为温玉沉这个人所建。
他刚被师父捡回来的时候病得厉害,整日里都提不起精神,大有种下一秒就一病不起的架势。
不得不说虽然他师父捡他的初衷是想养养看他能活多久,是否能够得道修成,但也从没亏待过他。
不仅肯花费灵力供养他的心脉,还为了让他不再像初入邵阳时那般阴郁特意花了大价钱造了个宫殿。
毫不夸张,甚至比宫殿还奢华。
故而温玉沉被养的细皮嫩肉,小时候更是好看的跟个小姑娘似的,水灵极了。
“去哪?”温玉沉叫住了正往远处走的华清棠。
华清棠停住脚步,下意识准备说回屋休息的话又咽了下去,他第一回来,怎么可能这么娴熟的找到弟子卧房。
“…参观。”华清棠说这话的时候头埋得快到地底下去了。
温玉沉知道他可能是跟着上辈子记忆往回走的,但他叫住华清棠只是因为想知道为什么他对自己并不亲切,反而同外人一样对他这般畏惧?
倒像是恨不得立马从他身边逃走一样。
温玉沉拉长语调,似乎是在辨别他说的是真是假:“参观?”
华清棠僵硬的点了点头,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良久。
伴着院中绿树被吹的微动的声响,折扇一合,温玉沉问道:“想去哪,为师陪你一道。”
他的声音混迹在萧萧风声中,听不真切。
见华清棠没回应,温玉沉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不是要参观么?不去了?”
未等他开口,温玉沉自顾自的补充道:“的确是该带你认认路,毕竟为师的尘阳殿如此之大,你迷了路传出去倒是叫人笑话。”
此话是给华清棠一个台阶下,毕竟若是继续追究此事估计二人最终也会不欢而散,至少温玉沉是这样认为的。
迎面对上华清棠略显疏离的视线,他有点受伤。
他觉得可能是上一世的自己对华清棠太过冷淡导致——也可能不是冷淡,是他放养华清棠,导致他跟自己不亲了。
故而他决定现在培养华清棠跟自己亲近一点,毕竟平日里自己实在无趣,若是收了个徒弟都不愿意与自己亲近那他收这徒弟还有何意义?
“多谢师尊。”华清棠声音冷淡,但并没有与“步程”说话时嚣张的气焰,只是仍旧带着些疏离。
温玉沉也没想要一步到位,只把这当成养徒弟的一大乐趣。
“谢就不必了,你只需与本尊说你想去哪即可。”温玉沉的声音很好听,尾音略沉,也使得他的声音在出口的那一刻便让人觉得心安,“要去看看平日修炼的地方么?”
华清棠点头应道:“但凭师尊决断。”
尘阳殿内有一处灵池,虽不抵沐重池灵力充沛,但也同样能够疏通经脉稳固灵力,不过这灵池是以他师父锻造出的灵器以及一半修为做的。
池外风景也是顶好的,也不知他师父是如何做的,竟然将百年枫树毫发无损的挪到了温玉沉的院子里。
因为这树是沐重池旁吸收不少灵气,在不会受季节影响干枯的情况下还会时不时将溢出的灵力散,成功让当时体弱的温玉沉被它温养,顺利的活了下去。
华清棠也察觉出这池子非同凡响,但他上辈子可没被带到过这,只是隐约有些印象,他似乎听说过有这么个地方。
“你若修习无法突破可来此处。”温玉沉话音一顿,“去何处都行。”
温玉沉特意注意了一下自己言语中略有歧义的地方,比如他觉得不加上那句“去何处都行”华清棠便会只在这灵池修炼。
华清棠实在是乖顺的过了头。
“是,师尊。”温玉沉看出他仍旧有些拘谨,于是主动找起了话。
“你父母是何人,怎么舍得送你来邵阳?”温玉沉一笼袖,二人身前就多了个榻子,中间还有个小桌子。
大抵是温玉沉挪来方便他随时休息的。
华清棠眸色一顿。
师尊…与上辈子有些不同,上辈子师尊从没关心过他家中有何人,换而言之就是压根懒得理他。
“母亲是开小店的,后来嫁与父亲…”
温玉沉眉心一皱,难道又是将小店当陪嫁给男方当贤妻良母了?
他并不喜欢将财产分给外人,包括自己所喜欢的人,因为他不能理解为何喜欢一个人就要将自己本来拥有的东西放弃。
也就导致他百年来从未对谁动了恻隐之心…
不过现在遇到了华清棠…倒是不好说了。
“将父亲的店给收购了,成为当地有名的供应商。”
温玉沉猛的被呛了起来,他从未想过还能将别人的那份吞过来,若是成亲能带来什么于自己有利的东西他早该成亲百来回了。
看来从前是他路子走窄了。
与人成亲,倒也未尝不可…
“他们送我来的原因么…”华清棠叹了口气,“他们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让我修成后一直活着经营连锁店。”
温玉沉咳得更猛了。
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华清棠父母难得与他是一类人,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就是了。
“师尊?”华清棠有些犹豫要不要伸手给他顺顺气,因为温玉沉看起来快要咳死过去了。
见他来回伸缩的手温玉沉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压了下去,又喝了口水顺顺才冲他道:“不必。”
华清棠沉默了半天,低垂着眉眼朝他轻声说道:“…是弟子僭越了。”
温玉沉茫然抬眼,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随后他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上辈子华清棠与自己不亲近的原因了。
温玉沉叹了口气,谁让这是他自己想培养“师徒情谊”的:“…为师没怪你。”
话音一转,温玉沉总算知道华清棠为何会在自己是“步程”时那般傲慢了:“你也算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来了邵阳不觉得苦?”
温玉沉说这话倒是没别的意思,他是真的觉得从一个众星捧月的少爷变成邵阳众多弟子的其中之一这待遇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华清棠情绪似乎有些波动,双唇抿唇了一条直线,像是回忆起了些不算友好的事情。
“……”
直觉告诉他,华清棠未说出口的回答与自己有关。
温玉沉挑眉:“有何说不得的,为师又不会将你赶下山去。”
华清棠面色复杂,他上一世还真是差点被温玉沉赶下去了。
他上一世拜师时是温玉沉强制性的带走了他,他本不是要拜温玉沉为师的,不过当时的情景若不拜温玉沉,便会被扣上盗窃的帽子而被赶出邵阳,他也只能顺势而为。
他一开始对温玉沉的不喜是因为被温玉沉带回来后他彻底失去意识不知后事如何,再一睁眼身边空无一人——
他压根找不到温玉沉,勉强走出尘阳殿后误打误撞去了程慊那修习,等温玉沉找来时他就看见温玉沉脸色极差,于是他第一回修习术法以罚跪三日作为收尾。
而后他听人说是温玉沉与程慊不好,甚至可以称为死敌,所以他才被牵连,受了罚,他俩便是那时开始疏远的。
不过后来在他爹娘死时,温玉沉又莫名在灵堂陪他守了一夜,又与他说了许多话,那夜是温玉沉与他说过最多话的一天。
第二日他便听闻害他父母的人被灭了门,他去问温玉沉是否插手时温玉沉只回了他大仇得报即可,是与不是与他而言,当真如此重要么。
那时他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回,温玉沉也没继续追问,只是与他在屋里静静听着窗外的鸟鸣。
此后一段时间里华清棠觉得他的师尊也没那么不近人情,至少待他并非同他所想的那般苛刻,或许师尊只是不喜表露。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仔细了解一番温玉沉,便传来温玉沉被围剿的消息,他也被一剑刺死。
“当真这么说不得?”温玉沉语调懒散的打趣着他。
华清棠不想同上辈子一样与自己这位令人琢磨不透的师尊只有一段堪称“萍水相逢”的缘分,他想借此机会与温玉沉拉近关系,至少像普通师徒那样。
于是,他如实道:“不苦。”
就在温玉沉打算问他是真不苦还是装不苦的时候他又开了口。
“但有些想家。”
温玉沉一怔,没想到还有有这么个“隐藏”回复等着他。
一般来讲十七八岁的少年是最叛逆的,基本上都不会提出想家这两个字,他们巴不得立马脱离“苦海”,虽然也有少部分不会如此,但华清棠看起来不像是那小部分的人。
温玉沉开始在脑内思索怎么安慰一个想家的少年,但最终以失败告终。
于是,他憋出了一句。
“你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