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生》本氏

2、第二章 欠你两个人情

　　顾长均打开家里的大门，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拖着沉重的脚步，径直走到客厅，仰倒在沙发上，昏暗的光线下依然能看清他下巴上的青色胡渣，使他疲惫的脸上更显颓废。

　　“那个该死的女人，那个该死的女人……”回想起一个礼拜前，爸爸接到一个电话后，愤怒的一直重复说着这句话，然后在他的面前倒了下去，送进医院直到现在还在昏迷中。

　　桌上的手机在黑暗中闪着绿光，提示着主人此前有电话打入。手一伸，拿起被他遗忘在家的手机，打开翻盖，屏幕上显示“二十八条未接来电”，不用看他都知道，上面显示的都会是同一个人的名字，按了回拨键，但手机在显示“电量不足”的提示后便自动关机了。

　　顾长均看着暗掉的手机屏幕，手无力的落在沙发上，“小泉，让我先睡一会，就一会。”心里想着就沉沉的睡了过去，他真的是太累了。

　　“不会喝酒就别喝，就现在这个样子，真是一副任人宰割的典范。“任宇生摇晃着杯中的冰泉水，看着方天意把那醉女安置在柔软的大床上。

　　迷糊中，林小泉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勉强睁了下眼，她朦胧的看到一个人影在眼前晃动，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习惯的叫出了一个人名字，“长均……”

　　长均，你来了。

　　在林小泉心里，长均就像冬天里穿在身上的棉大衣；夏天里可以放出冷气降温的立式空调；割破手指时，止血的OK绷，普通可又必不可少，想到这些，她安心的再次睡去。

　　遗落的手机被收拾桌子的服务生顺手捡了收进了自己的口袋，从此那只手机不在属于林小泉，而她自己，在被方天意注视着甜甜睡去的同时，还不知道她的人生从此发生了改变。

　　从任宇生的酒店里出来，方天意把车开往东郊。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个私人庄园前，熄了火，他走下车，站在这个因无人管理而杂草丛生的残旧庄园前面，他打开了半人高的木栅栏。

　　踏过地上人工修成的青石板路，他弯腰从一个空空的花盆底下摸出了一把钥匙。

　　门打开了，一股因久未被人居住才有的霉尘味扑鼻而来，在墙上摸了摸，寻到电灯开关，“啪、啪”两下，灯没有预期的亮了出来，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小小的火苗在方天意的手里亮了起来，有了视线后，他走到门后面，查看了一下总阀，手指一拨，“嗡”一声，屋里的圆形吊灯随即亮了起来。

　　方天意环走一圈，所经之处，他都一个个把蒙住家具的白色遮布掀开，屋里的摆设依然和三年前一模一样，圆桌、园椅、壁炉、布艺沙发。

　　方天意打开了储物柜的门，从里面拿出一个大大的方形纸盒，轻轻放在圆桌上，打开盒盖，一副少女油面展现在眼前。画中的女孩只有一个背影，穿着农家衣服，站在布满整个画面的稻穗中央，右手抬起，因正对这阳光遮着眼睛，左手向上挥舞着手臂，好像在和什么人打招呼。

　　方天意拿起那幅被放置在盒中的少女画像，手指移动着正好遮住右下面的落款，“我是不是离你越来越近了？”沉默了几秒，手指移开，上面醒目的露出一个字——泉。

　　此刻的林小泉是幸福的，穿着代表纯洁的雪白婚纱随着结婚进行曲的节奏，在大家祝福的目光下一步步朝着也同样穿着洁白西装的男子面前。

　　微低着头，林小泉听着神父的提问。

　　“林小泉，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她微低着头，肯定的说：“我愿意。”

　　“顾长均，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林小泉微笑着，等待他说“我愿意”，可他却沉默了。

　　“顾长均先生，你是否愿意……”

　　神父又真诚的说了一遍，可身边的顾长均依然沉默，原本光亮的教堂里顿时暗淡了下去，那些祝福的人群，也在这个时候，纷纷的离开了，最后只剩下她和顾长均，他低着头，也慢慢退了出去，最后越离越远，越离越远。

　　“长均，你怎么了？长均？你去哪呀？”

　　“长均——”林小泉从梦里醒了过来，额上也因此微微渗出细汗，原来是做梦，林小泉松了口气。

　　“啊，头好疼。”林小泉用手掌抚摸着自己的脑袋，缓和了一下后，她刚要起身，忽然灵光一闪，“我这是……在哪？”

　　脑海里迅速收集昨晚的记忆，霓虹灯、酒吧、震撼的音乐、还有……“我们带你去一个让你舒服的地方”，低头又看了自己身上已经被换掉的衣服，瞳孔猛地收缩，难不成……“啊，我不要，我不要……”林小泉双手胡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呜咽着，“做了那样一个不祥的梦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让我弄成这样，为什么？”

　　“林小姐已经醒了吗？不好意思，我刚才就出去了一会，这么巧您就醒了。”

　　林小泉抬起头，一个穿着酒店制服的年轻女子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你是？”

　　“我是这家酒店的客房服务员，昨天，经理吩咐我在这里为您守夜的，半夜的时候您突然坐了起来，把自己吐了一身，所以这是刚洗好烘干的您的衣服。”说完把衣服放到了床边的椅子上。

　　“经理？守夜？等等，我还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林小姐，请您梳洗下，就跟我来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完，服务员就退出了房间。

　　脑子在好使也来不及反应和消化从醒来到现在发生的一切，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昨天除了脑袋里还能想到的那几个混混之外，还发生了其他事情，还有最重要的是，她没有被那啥，这让她一颗吊着的心放了下来。

　　跟着服务生，她来到了印有“总经理”标牌的办公室门口。

　　“林小姐，里面请。”对着林小泉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谢谢。”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里面的人，一定是昨天救了自己的人，不管这个人是谁，她都得谢谢他，稳稳了自己的气息，林小泉礼貌的敲了下门，转动门把手，推门走了进去。

　　宽阔敞亮的办公室里，那张象征权势的真皮座椅上空空如也，林小泉环顾四周，都是红木的家具，眼睛最后定在墙上的那只挂钟上，看着钟摆左右晃动，嘀嗒嘀嗒的声音传入耳中。

　　“来了？”

　　“啊。”林小泉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轻呼出声，眼睛四处寻找着那个说话的人。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任宇生从办公桌下面抬了起了头。

　　“哦，那个没有关系。”

　　林小泉睁大了眼睛，指着他，“你……是你！”

　　任宇生站起身，坐回了他身后的座椅上，“林小泉，好久不见。”

　　“任……任宇生？你怎么在这？”林小泉缩回自己的手，恍然大悟，道：“你是这的总经理？”

　　“怎么？不像吗？”任宇生直起了腰，把刚才掉落在地上的小钢珠放进桌上的玻璃杯中，双手交握着放在桌面上。

　　“不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林小泉急忙挥动自己的双手。

　　认识眼前的这位年轻的总经理，应该要追溯到一个月前去看A冥大师的画展。

　　告诉了对方自己的名字后，林小泉挂上了电话，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几分后，被人从后面轻轻的拍了下肩膀，林小泉转过了身，那时的他穿着polo衫，一身休闲的装扮。

　　林小泉试探的问道：“你是……刚才跟我打电话的吗？”

　　他笑了笑，摇了摇手里的邀请函，“着急要你的包，是不是为了这个？”

　　看着他手里的邀请函，林小泉的眼里放出闪闪的光芒。

　　“是这样，没错。可是……”

　　“没错，就拿着吧。”任宇生把邀请函递到林小泉的手里。

　　“不行，不行，我现在需要把包换回来，况且，包里有这个”林小泉把邀请函重新塞回任宇生手里，然后拿出了那个精美的包装盒，“不是要送别人的就是别人送给这个包的主人的，所以，我必须要把包换过来。”

　　“你是在说绕口令吗？真是固执，这个包是我朋友的。到时候我叫她过来就可以了。”这一次，任宇生抓起林小泉的手，把那退回来的东西又重重的塞到她的手里，然后包着她的手指让她能紧紧的捏住，随后便转身走了。

　　“是真的吗？她是你朋友吗？”林小泉跟了上去。

　　“是。”

　　“你确定她真的会来吗？”

　　“是。”

　　“那你……”

　　“是，是，是”

　　“林小泉？林小泉？”

　　“啊，什么？”林小泉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

　　“哦，那个，我突然想到我们那次在A冥大师画展的事了。”

　　“我说过她是我朋友。”

　　林小泉轻笑一声，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恩，是的，我应该相信你的，让你见笑了。”想起昨夜的事情，林小泉补充道，“还有，谢谢你，看来我又欠你一个人情”

　　任宇生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在心里说道：“你要谢的不是我，而是方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