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生》本氏

14、第十四章 说再见都来不及吗？

　　“你的行李呢？”

　　“这个就是啊。”方可涵把身子一转，指了指后背。

　　任宇生看了眼她身上那只小小的连两本时尚杂志都放不进的小包摇了摇头。

　　方可涵呵呵笑了一声，问道，“我哥呢？怎么他没来？”

　　“小涵……”

　　闻声，任宇生往旁边移了一步，转过身和方可涵并排站在了一起。

　　方天意拿着一杯罐装咖啡向他们走来，当他走近可涵时，张开了双臂，对着她温柔的笑。

　　“哥，I miss you”说罢就一头钻进了他的怀抱。

　　方天意轻轻拍着她的背，也在她的耳旁，说，“欢迎回来”。

　　一阵寒暄之后，方可涵一边一个勾着他们的手臂，嬉笑着跟他们讲在她学校里发生的有趣的事件。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把在睡梦中的人唤醒，厚实的窗帘布拉着，整个房间还沉寂在一种昏暗朦胧的状态里。

　　床上的人呢喃了一下，接起电话，“喂——”

　　而下一刻，床上的人几乎是用弹跳的方式从床上蹦了起来。他顾不上开灯，凭感觉摸索着昨夜脱在一旁的衣服，裤子。

　　什么都没洗漱，抓了床头柜上的钱包就跑出了门，连手机都忘在了床上。

　　等顾长均赶到病房的时候，里面的人员已经停止了抢救，一个个的表情都很沉重。

　　王主任看见了他，走过来，一只手似安慰的搭在了他的左肩，重重拍了两下后，叹了口气，转步走出了病房。

　　顾长均一步一步，好像脚上拖着千斤的脚链一般，他的嘴唇微微的发抖，他的身子有点摇摆，他重重的跪倒在爸爸的床前。

　　他伸手握住了爸爸的手，是温暖的。他抚摸爸爸的身子，是柔软的。

　　“爸……爸爸……你怎么还不醒？”顾长均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想让自己平静，但他的声音依然在发抖。

　　李经理也在接到电话之后火速的赶了过来，一进门，就感觉到病房内的氛围多了几分悲哀，他便明白了。

　　他走到顾长均的身边，他吸了很大的一口气，才对他说：“请节哀。”说完他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

　　他抹了下眼睛，看着还有些血色的顾董事长，想起了当初他跟着董事长的时候才25岁，一跟就跟了18年。在平时的时候，顾董总是以大哥的形式跟我讲人生道理，上班的时候亦是以良师的身份来约束和教导他。现在，他居然让他在悔恨中走了，心里的滋味谁能了解？

　　良久以后，顾长均被李经理拉到一旁。

　　白布被护士自下拉起最后拉至头顶，顾长均愣愣的看着她们，他的眼神在看到父亲被遮起的最后一刻瞬间空洞了。

　　“爸爸……爸爸……”一个小小的身影摇摇晃晃的向前伸着手，嘴里奶声奶气的叫着。

　　顾立生张着双手，呵呵的笑着，对小小的长均说，“儿子，来，到爸爸这来……哈哈……”。他背对着阳光，夏日的阳光热辣辣的照着，爸爸的身影朦朦胧胧，看不清晰他的脸庞。但是，听着他欢快的声音，依然可以熟知对这个儿子的喜爱。

　　顾立生早年一直为事业拼搏，到了35岁才结的婚，隔年就生了长均。可惜他的母亲在生长均的时候大出血，不幸死了。死前，他抓着顾立生，说一定要好好待他。

　　顾长均对他来讲，不仅仅是一个儿子，他也爱着那个为他献出生命的妻子。他觉得，他的妻子没有死，而是在儿子的身上重生了。

　　他后来的很多年里一直没有再婚，直到顾长均上小学的时候，他领回来一个女子。他对顾长均说，“让她来当你的新妈妈，好吗？”

　　当时的顾长均对着爸爸发了很大一通脾气，好多天都没有理他。直到有一天，他看到爸爸在书房拿着妈妈的照片，流着泪，说道：“我真的很想你，很想你。所以，当我看到颜炎的时候，我放佛看到了你。她真的太像你了……”

　　那个时候，顾长均才知道，爸爸娶她是因为她像妈妈。

　　当他对着爸爸说，让她来自己家吧。他看到父亲惊讶的表情，最后对长均说，谢谢，谢谢。

　　那个叫颜炎的女人最后住了进来，顾长均好多次都在一旁默默的看她，看她到底和自己的妈妈像几分。是鼻子像？嘴巴像？是右边侧脸？还是左边侧脸？

　　有一次，他也这样看着看着，被她的继母发现了。他急忙低下头，装作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她，只见她正对着自己笑。那笑容如桃花般鲜艳还带着香气。他的心里面突然滋生出了一种感觉，他喜欢看见她这样子对自己笑。那时候他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一种对母亲，对母爱的一种眷恋。

　　也就在那个时候，顾长均接纳了她，她待自己也很好。不过，她进门好多年都没有生育。顾长均知道，这是爸爸怕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会减少对我的爱。好几次，他们都会因为这个事情而冷战。
　　顾长均上初中后，有一次放学回家，他看到有120的急救车停在了自己的家门口。他紧张的跑回家，看到继母面色苍白，眉头紧皱，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痛苦的呻吟着，嘴里喊着：“孩子，救救……救我的孩子。”

　　她被人抬在了担架上，从她的下身处留了很多血。顾长均用手捂住嘴，他惊慌的看着坐在客厅里一声不吭的爸爸。

　　自那次之后，继母就像换了一个人，她不再对自己微笑。如果笑了也只是很勉强。

　　他知道，继母失去了她的孩子，肯定很伤心。

　　有爱才有恨，有因才有果。

　　所有人都以为她再一次对大家微笑，她再一次和往常一样等他们回家一起吃饭。是忘记了悲伤时，却不知道是在慢慢编织一个毒网。

　　从她提出要到父亲的公司工作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在一步步的实行她的报复计划。

　　半个月前，爸爸接到的那支电话，就是她打的。她骄傲的对着爸爸说，这是你欠我的。十年前被你杀死的孩子，是你毁了我当母亲的资格，你害我一生不能生育。这些都是你害的！是你！！你的公司已经是一个空壳了，这都是你的报应！

　　父亲奋斗了几十年，最终却被一个女人害死了。

　　顾长均不知道当时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但是他确实看到她当时痛苦的表情，和地方鲜红的血液。爸爸一直沉默着，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

　　这么多年过去了，都以为淡忘了。事情却以这种如火山爆发一样顷刻间让人死无葬身之地。

　　顾长均从回忆里清醒过来，李理解的手里拿着医生开的死亡通知单，他的泪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他慢慢的躺在了长椅上，曲着腿，身子一直在发抖。

　　李经理也抬起了头，眼角的泪瞬间滑了下来。

　　此刻外面轰隆一响，林小泉抬起了头，太阳光也随即暗淡了下去，浮云飘动。

　　“是要下雨了吗？”她轻轻说道。

　　轰隆隆——又一声。

　　林小泉看着灰蒙蒙的天，突然悲从心来。在心里想着，这感觉真不好啊。

　　她站起来，关上了窗，顺手也拉上了窗帘，想把外面隔绝起来，好把心中的不快去除。

　　然后，她听见后面的传来的抱怨。

　　“这鬼天气，刚才还好大的太阳呢。”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