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1 女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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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CHAPTER 1 女神
我游走在悲伤边缘，仰望着死神的笑意。
保护我不要死去，却在我面前死去的人，告诉我等战争结束的时候还是要相信女神。只是痛苦中的祈祷太多，女神也免不了把虔诚的人遗忘。
等到只剩下我的那一天，我任他们带我离开我决定忘掉名字的村庄。
【乐园】，我与她擦肩而过。
“公主殿下”。我听见和她一般大的孩子如是叫到。粉色的短发，金曜般的双瞳，也定是受之父母。
我也一样，从那个女人那里继承了与之无二的发色和眼睛。
有人，站在我身后。
——嫉妒的话，就让我成为您的骑士吧。
我忘了是谁的声音。
——只要瞄准之后扣下扳机就好了。
他把金属的沉重和冰冷交到我手上。
——因为我看得到你的孤单。
两个人像是互舔伤口的离群之狼，依偎在一起，却没有嚎叫。
——我不允许任何人侵犯你，哪怕是命运！
我尝到温热的液体带着铁的味道，随着发苦的咸味一起流进嘴里。
——已经，不需要了吗……
约定，你食言了。
——只可惜，我不是你的王子……
我会活下去，连同大家的份。
而那个耀眼的孩子，也一定会长大。
我逃跑，摔倒，爬起来，累了一个人找避雨的地方睡一觉。
我把所剩无几的自我封存，用从我忘了名字的一个人那里学会的所有保护它。
我为需要我的任何人开枪，而他们不需要对谁负责。
我瞄准，计算，扣扳机。慢慢冷却的躯体会跌出瞄准镜，大多数时候，我不用看到谁死去。
我从佩带着绶带勋章的军官那里拿回属于被我遗忘的村落的东西。
我记得相信女神——我不忏悔，更不祈祷——只等待女神有一天想起我，从我身上拿走本就不该属于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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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莎~我们去钓鱼吧~”栗色双马尾的少女充满元气地拉开窗帘。
“艾丝蒂尔，今早的计划不是和约修亚进行对战联系吗？”艾丽莎看看湖面的粼粼波光，又看看少女倍受打击的积极性，终究还是在心里默默向早就做好准备等在空地上的约修亚道歉后帮着艾丝蒂尔租钓具租船去了。
十分钟后，约修亚在三天内第三次看到蜂蜜色单马尾的的女孩代替爽约的姐姐出现在自己面前，又好气又好笑的心情夹杂着失望，但看着面前女孩人畜无害的负罪表情又实在连抱怨都说不出口。而此时，始作俑者的少女已经漂到湖中酣战起来。
“简而言之，就是艾丝蒂尔又翘掉晨练去钓鱼了吗……”约修亚叹气的同时带着宠爱的微笑，让艾丽莎莫名地由衷羡慕某只迟钝生物。
“难得的休假，而且艾丝蒂尔由那么喜欢钓鱼，加之反正最后约修亚一定会原谅，是我我也会翘掉。”
“也是呢，”约修亚双手握紧练习用的双刀，“今天也只好麻烦你了。”
“时之黑曜，谨以空之女神爱德丝之名，解封汝之印记，御溯之暗流，为吾之所用——时间加速……”艾丽莎向左一步错开虽未开封却也足以断木的疾刃，钳住约修亚的左肩，“……改。”从对手身下滑过，将约修亚原本先声夺人的双连击化解得一干二净。。
约修亚也不准备就这样被对手牵掣：“识之银曜，谨以空之女神爱德丝之名，解封汝之印记，淆其理，惑其行，混沌……”
“来得及吗？”艾丽莎靠着魔法的加速，在约修亚吟诵的最后时刻反手制住他的双手，前空翻落地的加速度连同下踢的力道一起砸进松软的土地。
约修亚来不及庆幸躲过艾丽莎毫不留情的一击，前两天的经验告诉他不趁现在反击怕是又要被牵着鼻子走了。他凭着双脚瞬发的力道闪身到艾丽莎身后，左手挟着利刃向上一提，右手的刀刃同时伴着破空声划向左下方。
艾丽莎知道转身已来不及，只有就地一滚，勉强把刚才说是杀招也不为过的攻击躲开。
约修亚知道不能给这个表面温和却很是凌厉的对手任何机会喘息，一个箭步窜到艾丽莎面前，双刀带上的速度在双手的微调下直逼艾丽莎来不及防御的后颈。
“停~我认输了~”
结果……一场瞬间超越练习级别的练习又是这样瞬间结束……
约修亚收起武器，不知道是该叹气还是该感谢女神艾丽莎没有继续。
“真是的，为什么对手是艾丝蒂尔就那么恰到好处，就算你们感情好也不能这样差别待遇啊！”
看着一副被欺负样的艾丽莎，约修亚只得生生把“前天是谁差点杀了我”的辩解咽回去。
“回去吧~”艾丽莎看到约修亚无奈的表情得意地绽开笑颜，起身拍拍沾上的尘土，大步向川蝉亭的早餐迈进，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谈不上受伤，“不然艾丝蒂尔会吃醋的，得赶快把她的好弟弟还给她。”
“又是这样……”约修亚看着艾丽莎推开川蝉亭的后门，微笑着摇摇头，“不能问……吗……”
一周前，由于某人的即兴演奏，艾丽莎一面感慨着穆拉的辛苦一面给在哈肯大门被雷得外焦里嫩的从摩尔根将军道路过观光客的各人道歉，在身心俱疲的晚餐时间莫名其妙答应了事件罪魁祸首加入王国游击士三人组的不负责任想法。但由于某王国女游击士的严加管教，艾丽莎还是在内心把这样混乱的开端归为了女神引导的美好邂逅。接下来一路上，某金发青年自称艾丽莎的远房表哥，自作主张地对艾丽莎充满关怀，换来的自然是某银发姐姐悉心的疼爱和少年少女半是同情半是赞成的眼光。无论第四个战斗人员多么脱离现实，四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比三个人大，虽然因为某人的意外频发而并没能使一行人比预计提早到达柏斯。大致权衡实力分配之后，大家决定由雪拉扎德和奥利维尔两人负责清剿通缉魔兽顺带培养感情（某女游击士原话，尽管曾遭到某青年极力反对），艾丝蒂尔和约修亚继续着力调查空贼事件。非战斗人员艾丽莎（某黑发少年对此表示怀疑），在柏斯支部待命，顺带联络帝国的家里报告平安。在通讯仪前做了三次深呼吸后，艾丽莎做好充分觉悟联络了想必已经忍无可忍的穆拉，却听到了比起奥利维尔失踪更让人担心的消息——范德尔上尉在谒见了尤肯特陛下之后，彻底失去联络。完成各自任务回到柏斯的四人，不可能看不出艾丽莎毫不掩饰的焦虑。雪拉扎德便拖着强烈要求去川蝉亭度假的奥利维尔一把揽下所用工作，同时以空贼可能在红莲之塔附近活动为由把湖畔度假的任务交给了两位初出茅庐的准游击士，而对雪拉姐用心毫不知情的艾丝蒂尔在心跳加速的同时如她所预料地把艾丽莎拉入了川蝉亭之行，约修亚和艾丽莎在三个人的吵闹中保持沉默。
综上所述，形成了现在三人在川蝉亭中享受早餐的场面。
三天来，艾丽莎找尽一切理由申请单独行动，但最终都在艾丝蒂尔的热情邀请下完败。每当看到艾丽莎以充满负罪感的眼神看向总是被女主角遗忘的男主角，约修亚也只得露出“不是你的错”的无奈表情以表安慰。三天来，出乎本人的意料，约修亚和艾丽莎两人在同样各怀心事的情况下居然能很有默契地坦诚相对，第一次代替艾丝蒂尔出席晨练时艾丽莎便没有打算隐藏丝毫，约修亚虽然猜到这个来自帝国的少女多少练过，但怎么也没想到她的水平丝毫不差于一般游击士，“差点被杀”的败局之后，约修亚便打定主意要试出艾丽莎究竟有几斤几两，却不想她对此却能屈能伸，在关键时候一认输，弄得像是约修亚在欺负她似的。
托永远阳光向上的艾丝蒂尔和从来细致入微的约修亚两人的福，艾丽莎也算想通了那个能轻松挥舞一把大剑的上尉根本用不着她担心，总之是死不了的。而现在同行的游击士也完全可以放心，虽然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背后有她一时间看不透的刻痕，但他在少女身边不经意的莞尔彻底打消了艾丽莎的顾忌。至于皇子殿下……没关系，上尉一定也会这么做的。
完成以上的自我安慰，艾丽莎便心安理得地和两个同龄人打成一片。
在艾丽莎的记忆中，就算是初到范德尔家那段和平到不真实的日子，能和年纪相仿的朋友在一起也着实令她羡慕，还好那时的穆拉不算太忙，毫无责任感的奥利维尔也相当自觉地把范德尔家当自己家，日子总归是算不上无聊。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孤单一个人长大，她只知道自己始终羡慕着那些受眷顾的孩子。
“丽莎，你的书也看完了吧？”晚饭时，艾丝蒂尔忽然问到。
“啊？嗯……”艾丽莎反应了一下，微笑着回应，“不过，那不是约修亚让艾丝蒂尔看的吗。”
“你到时候讲给我听就好了嘛~”艾丝蒂尔有些不好意思地敷衍着约修亚“我就知道”的表情。
《实录•百日战役》……吗？呵呵，国家这种东西，在哪里都一样呢，埃雷波尼亚也是，利贝尔也是。
“艾丝蒂尔，明天雪拉姐他们就要过来了，今晚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吧。”约修亚凭借五年来相处的经验判断精力过剩的艾丝蒂尔一定是有了什么突发奇想。
“是呢……早点休息吧。”与约修亚要表达“行动在即”的思想不同，艾丽莎担心的是某个大赖皮蛋在就一定不得安宁。
“怎么连丽莎也这样……”艾丝蒂尔咕哝着，但阳光少女的名号可不是随便叫的，她露出充满信心的笑容把艾丽莎拉到一旁耳语起来。
约修亚看着不远处艾丝蒂尔志在必得的气势和艾丽莎从“这样不好吧”到“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的微妙表情变化，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而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笑意里满是宠溺却不为外人察觉，“真是让人放不下心的姐姐啊。”
明天，战斗是不可避免的了。约修亚望望窗外渐暗的天色——算是对此次短暂休假的结束表示惋惜——脸上是温和的笑意。很久以前，一缕阳光直直射进他禁锢自己的阴霾中，从那一天起，他不再需要怀疑明天是否存在，而从主日学校到游击士培训的每一天都成为了他最珍贵的晴空。
“约修亚相信女神吗？”艾丽莎问他。
“嗯。”他相信。
“我也是~”她抬头，迎上浅金色的晨光。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2-1 女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