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轨迹]黄金军马》SrrowT

1、0-1 艾丽莎

　　第零话
　　CHAPTER 1 艾丽莎
　　把枪管向右移三度，瞄准镜便里可以清楚地看到男人不易察觉的蹙眉。他的双眼让她想到翡翠，硬度可以达到七的硬玉，无论何时都充盈着清冷的冰凉触感，却意外的温存。但这些于她都无所谓，下一秒，他的双眼之间就会多开个洞。她向来是自己选择目标，却无所谓他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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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丽莎也曾想过自己是否有权利轻易断送别人的生命，但她后来放弃了寻找答案，无非就是到时自己成为某人的目标，也就算是付出点代价了。所以她的枪口没有多余的消焰器，消音器，甚至在选择地点时也从不避讳反狙击手的存在。子弹出膛，突破音障，在目标的眉心开一个小洞，然后击碎头骨，带着脑浆和别的什么一起回到人们的视野。她觉得自己似乎在等待着成为目标的这一天。“你永远听不到杀死你的那一声枪声”，尽管她从没有试想过自己被击中的样子，但是她觉得目前经历的这段很短的生命很适合用这种方式戛然而止。没错，戛然而止，什么都不用想，痛苦也可以短暂得感觉不到。
　　出膛，突破音障，在目标的眉心开一个小洞，然后击碎头骨，带着脑浆和别的什么一起回到人们的视野。
　　子弹破空的爆鸣把她拉回现实。
　　实在是很讽刺，她现在还是听着枪声，以后，大概也会继续听着。
　　艾丽莎把步枪挂在肩上，任由枪托把髋骨撞得生疼。她不等眼睛适应光线，摸索着潮湿的墙壁和发霉的扶手走下了藏身的公寓。也许这堆砖木结构现在只能姑且算作在合适位置掩体，但在帝国军导炮弹落下来之前它的确还是公寓。
　　待刺眼的苍白色褪去，抬头，满目阳光。远处，白鸽掠过教堂的尖顶，背后，听得见战车的履带碾碎遍地疮痍。
　　“姐姐，你有时间吗？”
　　艾丽莎蹲下身，平视着面前男孩的眼睛，毫不费力地摆出微笑：“你有事吗？”
　　男孩身上的衣物虽有不少补丁，却都是用相同颜色的布料，细密的针脚也格外整齐。
　　“爸爸就在广场东边，可是有些穿制服的叔叔把过去的路都拦住了……而且……我看到过去的人都……迪克也是，琼也是……那些叔叔抬起枪，然后他们就倒下了……姐姐也有枪，如果和姐姐一起就可以和叔叔们一样了，所，所以……”
　　“我明白了，可是，你不怕我也和那些叔叔一样吗？”
　　“不会的，因为姐姐在我们这边嘛！”
　　艾丽莎控制自己没有很明显地愣一下，她抬起食指缠着绷带的右手，抚摸着男孩茶色的卷发，软软的，而且被太阳晒得很暖和。“过去可能很危险哦，妈妈会担心的。”想了想，她还是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妈妈也说过很危险，但是，妈妈已经很累了……如果爸爸回来妈妈就可以安心休息了，不用每天守着我睡觉……”男孩忍不住哽咽起来，褐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好容易才没让眼泪掉下来，瘦骨嶙峋的小手死死攥着拳头。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深呼吸了几次才回答：“桑尼。”
　　桑尼•米斯其纳……
　　“你爸爸是不是叫史蒂文？”
　　“姐姐，你认识爸爸吗？”
　　“嗯，因为桑尼的爸爸是个很厉害的人呢……”艾丽莎微笑着回答。
　　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又猜对了啊。史蒂文•米斯其纳，位至州议员，世袭爵位。其妻卡洛琳•米斯其纳，原名卡洛琳•海蒂安赛，29岁，海蒂安赛男爵次女。其子桑尼•米斯其纳，8岁。七曜历1200年7月3日，猎兵团【卡萨梅斯】清剿行动中，干涉帝国军计划，造成卡萨梅斯首领及三名主要干部逃脱，并拒不配合军队追查。七曜历1200年9月23日，煽动群众反对政府征收余粮，并凭借其拥有的猎兵团【青马】，于当月27日武装反抗前去维持治安的帝国军……“艾丽莎，他就是你这次的目标。”“只是杀人的话知道太多反而麻烦。”“……上面……要求斩草除根。”“但是瞄准谁是由我决定。”
　　“那么，”艾丽莎站起身，牵起男孩的手，“我带你去找爸爸，好吗？”
　　“嗯！”
　　“对了……”
　　“什么？”
　　“你有一个好妈妈呢。”
　　“嗯！”
　　设置着路障和铁丝网的警戒线前，桑尼照艾丽莎所说的等在十亚矩外，看着艾丽莎独自前去交涉，只留下一个在这样的灰暗中实在微不足道的背影。
　　“艾丽莎，那小鬼是谁？”
　　“如你所见想去找爸爸的小鬼。”
　　“你还真是好姐姐啊，这里可是战场，明白吗？”满脸胡茬的士兵笑得很夸张，如果不是这参差的胡茬，你会发现他其实也很年轻。
　　“桑尼•米斯其纳”
　　士兵显然吃了一惊，压低声音说：“可是，万一……”
　　“托马斯，你知道吗？眼睛是不会说谎的。”艾丽莎不等他说完便丢下一句答非所问的话，又若无其事地说到，“而且米娜说过吧，如果你晋升中士就和你结婚……不过，不能急着收线，不然大鱼可是会跑的。”
　　纵使第一次拿枪的人也听得出现在该做什么了。托马斯瞥了一眼蹲在墙根的男孩，弹烟灰的右手微微一挥。
　　刺刀顶上他突出的肋骨和脊椎。
　　艾丽莎的目光越过托马斯，落在她自己也看不到的地方。
　　“除了你之外这里枪法最准的是谁？”托马斯记得，艾丽莎曾经问过他一枪毙命和中弹之后却活了下来他选哪个。
　　“呵，既然已经见过的话，那地狱也无所谓了吧。”

　　下面是瓦砾，上面清淡的蓝色，明天，也会是个晴天。尽管，我已不会为这样的事或悲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