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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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年龄这个问题太小了，没什么讨论点，因此这一趴很快就被略过。
节目组给出的第二个问题是：职业。
这个问题就很值得期待。
现实层面来讲，另一半的工作与收入也是相亲时需要考量的非常重要的一点。
大家写好答案后，从桌尾那边一一揭晓，惊呼声一阵接一阵。
杨檬是个张扬型大美女，妆容艳丽，穿搭时尚，苏洛声最开始见到她就觉得她可能是做美妆视频之类的，最后的结果和他猜测的相差无几——杨檬是某站时尚区全职UP主，粉丝过两百万，算是一个小网红。
戚琳琅则是一名编剧，曾参与过几部红极一时的电视剧编剧工作，业余还是一名作家，出版过两本小说。
她的身上充满着书香味，说话柔婉有条理，让人特别听得进去，黎莎莎调侃她很适合当老师。
蒋宇是一名原创歌手，他给自己备注了个“一直糊着”，大家忍俊不禁，让他唱几句自己的歌来听听。
他一开嗓子，大家就被惊艳了，和说话时那种普通朴实的感觉不同，蒋宇唱歌时竟然有点烟嗓，低低沙哑的，特别动听，很有魅力。
“以前其实去参加过好几个音综节目的，但都是一两轮游，我都在想要不转行算了。”他抓着脑袋，尴尬地说。
陈洋立刻道：“别啊，宇哥你唱这么好听，肯定能红的！诶对了，你没事就在我们节目里唱几句，说不定马上就红了！”
大家笑起来，一同附和着，蒋宇耳朵泛红，被打趣得有些害羞了。
大家再把目光放到陈洋这只小蝴蝶身上。
他翻转板子，咧嘴一笑，白板上写着大大的“模特”两个字。
“模特？你这外形确实可以，但你身高够吗？”杨檬下意识道，“我们这儿好像陆九时最高了吧。”
陈洋的身高和蒋宇差不多，看起来也就一米八出头的样子。
陈洋不在意地说：“我不走秀啦，就是拍拍平面广告，做做淘宝模特，说不定哪天也转行做视频去了。”
“那可以拜杨姐为师啊。”
陈洋立刻又笑嘻嘻了：“是啊是啊，檬檬姐受我一拜！”
黎莎莎22岁，刚刚大学毕业一年，她的职业是珠宝设计师助理，出乎大家的意料。
她展示了自己手上佩戴的一款女式手链，设计简约，链子中间坠着的一颗红宝石就像是一滴血色的泪珠，衬得她肌肤雪白。
“我们不是什么大品牌，很小众的，老板是主设计师，大部分款也不量产，只有没几件，客户群体比较固定。我手上的这款就是我参与设计的第一款产品。”说着这话时，黎莎莎的脸上掺杂着骄傲与热爱。
杨檬看见黎莎莎的手链就挪不动眼睛了，连连催促节目组把手机还给她，她要消费。
导演无语的声音通过喇叭传出来：“就算你们这时候要买火箭麻烦也往后挪挪好吧。”
“哈哈哈哈！”
越宁话很少，人很酷，浑身上下透着冰雪的气质，充满了神秘感。
她的职业是目前为止最震惊四座的——她是一名风暴摄影师，是风暴追逐者。
毕业后五年时间走遍全国各地，带着沉重的设备记录过一场又一场震撼人心的雷暴，其风暴摄影作品还曾登上过某些期刊的封面。
大家都沸腾了，一时之间围着越宁叽里呱啦问个不停。
越宁大概也没见过这种阵仗，有点不知所措，受宠若惊。
……
沸腾的话题中心之外，有一处特别静。
直播间：
“越宁长得又好看职业又酷，我一个女的都好心动……”
“家人们我弯了！”
“这个节目请的嘉宾职业都好有意思。”
“不知道陆九时是干什么的？”
“高亮提醒，你们看到苏洛声的表情了吗哈哈哈哈哈！”
“看到了看到了，苏洛声满脸写着心虚笑死！”
“苏洛声的职业：全职富二代。”
“专业打架人才对吧！”
……
长桌的角落里，苏洛声正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表现得很镇定，两只规规矩矩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却显得他特别不安。
直到陈洋来了句：“啊，还有苏哥九哥的职业还没公布！”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集过来，苏洛声的眼皮子跳了跳。
黎莎莎笑着问：“那我们是先看九哥的还是先看苏苏的呀？”
苏洛声立刻朝陆九时扬了扬下巴，含糊地说：“你先来。”
陆九时看了看他。
没反对。
骨节分明的手按住自己的答题板，轻描淡写翻转。
接下来的吸气声，和苏洛声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他撇了撇嘴。
从小到大，陆九时在任何场合出场，受到的都是这样的待遇。
他的答题板上是非常飘逸潇洒的四个字：副研究员。
这是做研究的意思吧……
“……哪个研究所的？”蒋宇小心翼翼的提问已经透露出了他们的预感。
毕竟光零零“副研究员”四个字就是让人觉得它的前缀会非常惊人。
陆九时礼貌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xx院生物物理研究所。”
顿时，吸气声用力x2倍。
再文盲的人都听说过这地方，这大概是全国最厉害的学术中心，就这年纪能在那地方当上副研究员，未来还不是妥妥的院士？！
还是这长相，这他妈不得是当代最帅院士？
在座的有不少学生时代都是学渣，对学霸的敬仰是生在骨子里的，登时望向陆九时的目光就不一样了。
谁都没想到，他们当中会坐着这么牛逼一个人……
还以为这长相说不定是做演员，或者也是做模特的，结果竟然……
有种被壁了的感觉。
直播间的弹幕更是在一瞬间的停滞后，开始变得疯狂。
杨檬咽了咽口水，问：“可、可以问下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吗？”
大家的目光炯炯有神，显然都非常在意。
陆九时答，T大。
吸气声用力x4倍。
这可是国内顶尖学府啊啊啊啊，学渣们难以企及的名校啊啊啊啊！
又问，读到本科就完事了？还是还考了研究生博士生？
答曰，硕博都读了。
同校硕博？
答曰，国外常春藤硕博，毕业后归国。
什么研究方向啊？
答曰，细胞生物学，肿瘤学方向。
……
问答到这里，陆九时依旧平静，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并不是在装逼，他就是很正常，很礼貌地在回答问题。
但在座所有人已经被这学历给震晕了。
直播间观众更是疯狂。
“卧槽卧槽卧槽，XX院级别上升没那么简单的！”
“博士生毕业，27岁能做到副研究员，那才工作一年多吧……”
“应该是有重大研究贡献才能这么年轻升副研的。”
“家人们，智性恋已经快扛不住了，有点腿软。”
“长得这么帅学历还这么牛逼……这他妈是小说男主角设定吧……”
……
这个男人坐在烛光之中，暖色调的光线似乎也很难为他增添温度，但他进退有度，情绪平稳，说话谦逊，很难让人生出恶感。
甚至于，很容易在长辈间博得喜爱。
苏洛声很讨厌陆九时的还有一点，就是陆九时是“别人家的孩子”。
他爸过去总是张口闭口“你看陆家那孩子”。
后来他爸知道他对这句话ptsd，学会了刹住嘴，可有时候对比欲上来了就是忍不住，上下嘴皮子一碰，下意识的就是这句，你看陆家那孩子啊。
诚然，这不是陆九时的错。
优秀又怎么可能是一种错误。
但作为被对比的那个孩子，苏洛声心里的不爽和烦躁也很难摁下去就是了。
他有时候也在想，陆九时怎么就能什么方面都表现得这么优秀。
长相吧，是男生最羡慕的那种，体格高大，脸蛋英俊，从小就看得出是一副好胚子。
成绩吧，从小到大都是年级第一，他比苏洛声大一届，苏洛声当年亲眼看着这家伙以省状元的分数考去T大的。
其他人此刻听到陆九时的学历，惊叹声一阵一阵，但当初苏洛声作为跟在陆九时屁股后头跑的那帮小屁孩之一，心里的震撼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年，他因为不服输，咬着牙要死要活考上了陆九时所在的那所高中（小学其实就在同一所学校读书了，后来一前一后直升到初中，也就到中考那会儿才有了分开的概率，结果也被苏洛声扼死在了摇篮里）。
却一上去就彻底被一帮学霸给甩开了，每天都在自我怀疑人与人的智商怎么能差这么多，大学被他爸直接送去了国外。
与此同时，陆九时作为富家子弟圈子里少有的在国内修完大学（还不是花钱进的哦，是亲自靠进去的名校，在院里也是数一数二同学崇拜老师喜爱的存在哦）的人，本科毕业后考去了常春藤名校，在国外修完了硕博。
陆九时读的那所学校，和苏洛声在相邻的两个城市。
相距那么近，却天差地别。
苏洛声不知道该庆幸那两座城市还算大，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里他和陆九时从未碰到过。
还是该吐槽那两座城市还不够大，就算碰不着面，他也时不时能从朋友耳朵里听到陆九时的名字。
还好后来他很快就毕业回国了。
踏进机场的那一天，想到陆九时至少还要在国外呆几年，回来的次数只会比大学时还少，他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
陆家和苏家也很不一样。
苏洛声的老爹白手起家，苏落声是真正的富“二代”，要不是他们一家三口没那么铺张奢侈，不然像他们这样的是要被称作“暴发户”的。
而陆家是真正的底蕴深厚的大家族，根脉扎实，枝繁叶茂，家族里出过政客，也有过商人。
陆九时的爸爸当年不靠家族，仅凭一己之力就创造出了巨大的商业版图，陆九时的妈妈是一位小提琴家，陆九时从小就会小提琴。
小学的时候，苏洛声经过陆家门口，经常能听到二楼飘来的悠扬的小提琴声。
……
回忆到这里，苏洛声深吸一口气。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想起这些往事了。
自从陆九时上了大学，他们两人见面的次数就急剧减少。
陆九时就职的那个研究所在别的省份，因而他现在常期住在外地，很偶尔才会回一趟锦阳山庄。
不像以前学生时代，发现陆九时走在前面就直接绕道，苏洛声今天甚至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陆九时的背影。
总觉得这家伙好像又长高了一点。
二十岁以后怎么还能长高啊这不公平！
他在心里不断吐槽。
陆九时好像听得见似的，琥珀色的眼眸在烛火里划过一道光，视线转向他。
苏洛声立刻挪开眼。
干嘛，整天看他。
插来一块芝士蛋糕泄愤似的啃。
所有人经过陆九时的学历洗礼，恍恍惚惚不知所措，静了好一阵才响起一句。
“啊，就差苏哥了。”
苏洛声直接呛出来。
他一呛，气氛陡然一转，陈洋期待地说：“九哥这么人不可貌相，苏哥排在最后一个揭板子估计要直接炸场吧。”
苏洛声嘴角一抽：“需要我提醒你一下这顺序不是节目组安排吗……”
炸什么场，他想把这板子给炸了。
蒋宇摸摸下巴：“小苏看起来真的很像大学生，我完全想象不出来你是干什么的。”
黎莎莎：“感觉也可以当模特诶。”
戚琳琅：“年轻气盛的感觉，说不定开赛车。”
杨檬：“也许自己有一家公司当老板？”
苏洛声：“要是有这公司我不如卖了给我爸还钱，还看得上节目组这点通告费……”
大家：“呃。”
直播间：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们太高估苏洛声了吧！”
“客套罢了。”
“苏洛声说话这么直白的吗[笑哭]”
……
蒋宇笑着说：“好了好了，都是开玩笑，小苏就亮板子吧。”
苏洛声吐出一口气。
认命地把板子一转。
大家好奇地凑过来一瞧。
上面写着五个大字：天使投资人。
直播间：
“？？？”
“哈？？”
“不是无业游民？我看网上说苏洛声没工作啊。”
“撒谎？”
“不懂就问，天使投资人是什么投资人？”
“苏洛声搞天使投资？？”
“这么牛逼的吗……”
再看镜头里的苏洛声。
他的脸红透了，眼神非常躲闪。
杨檬很意外地问：“你投资过几家？”
苏洛声用细长的手指头悄咪咪比出一个7。
他是真投资过的，可不是撒谎。
黎莎莎很捧场：“哇，那有没有现在发展得特别好的？”
苏洛声再用细长的手指头悄咪咪比出一个0。
大家一愣，立刻安慰：“没事没事，天使投资本来风险就大，只要对方公司还在持续发展就有机会……”
苏洛声小声飞快地说：“都倒闭了。”
全场：“…………”
直播间：
“哈哈哈哈我就说！”
“这是搞天使投资吗，这是在做慈善吧。”
“不不不，纯纯散财童子。”
“苏洛声真的是在搞天使投资吗？还是【他觉得】哪家创业企业不错就直接打钱了？”
……
苏洛声羞耻极了。
他默了默，闭了闭眼，还是把这五个字给擦了，自暴自弃写上“无业游民”四个大字。
小伙伴们再次安慰。
“哎，没事，没必要擦啦……”
“你也是最近家里情况特殊吧……”
苏洛声在一声声安慰中，有点郁闷。
大学毕业后他断断续续工作过，只是都没有持续很久，就觉得不喜欢，那些工作不属于他。
天使投资也确实做过——虽然被很多人评价为“乱来”“异想天开”“不按程序走”。
只有他爸拍着他的肩膀说，实在想试就去试试，这点试错成本他们家还承担得起。
苏洛声也确实是很认真地在搞天使投资。
该看的文件都看，该开的会议都开，该学的知识都学。
只是在其中，他稍稍加上了那么一丁点个人情感因素。
——他就是特别喜欢有创造力，有想象力的人。
他觉得正是这类人才创造出了浪漫又让人抱有期待感的人类世界，创造出了生活和未来。
苏洛声喜欢生活，可他自己没有什么创造和想象的能力，所以他特别希望自己能帮助这些拥有能力的人发挥才能。
可惜，想象很美好，结局都是惨败。
浪漫总是没那么实用。
钱给出去了，一分都收不回来。
然后就在他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该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老老实实找份能有稳定收入的工作时，他爸破产了。
说起来挺一言难尽的。
……
此时此刻，大家的安慰话语模糊成了一片，苏洛声没怎么听进去。
他把板子转回来，默默看着上面自己写的“无业游民”四个大字，抿唇。
经常有那么一瞬间，他会特别嫌弃自己。
干什么都不行。
还没个定性，经常想一出是一出，怪不得会二十六了还一事无成。
和别人家那孩子就是差那么大。
他讨厌陆九时的性格，羡慕陆九时的优秀，可有时候他会想——
他要是他爸，可能在这么多年里，偶尔也会忍不住想感叹一句：看看陆家那孩子啊……
“不是在连星妈妈的画室里教小孩子画画么。”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苏洛声的沉郁。
他茫然地抬起头：“什么？”
对桌。
陆九时靠着椅背，望着苏洛声的眼神很宁静：“最近这段时间，你不是在连星妈妈的画室里帮忙吗？”
他的语气依旧那么平淡，就像一个没有情绪的ai机器人。
可此刻吐出的每一个字，仿佛一盏盏小灯，一路点亮了苏洛声灰扑扑的小丧脑。
叮叮叮叮，最后啪一下，一片亮堂。
“美术教师助理，”陆九时似思索着说，“也算是一份工作吧。”
苏洛声：“！”
对哦。
他爸破产之后，他觉得自己不管怎么样得先赚起钱来再说，于是一边投着简历，一边寻思着是不是能先去找个奶茶店啊便利店啊什么的打打工。
连星听闻之后喷了，说“你干这些不如去帮我妈，你画画不挺好的吗，教教那些不是准备去艺考的学生足够了”。
于是苏洛声化身成了画室小助理，一直干到快上这节目的时候。
苏洛声刚才完全没想到！
因为这真的只能算是打工，忙归忙，但根本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全职工作。
可是“美术教师助理”，听上去还挺不错的诶。
苏洛声瞬间打起了精神，像一只小狗似的竖起耳朵，甩起尾巴，两眼亮晶晶立刻把“无业游民”四个字给擦了，开始重新写。
可刚写下一个字，他就缩了缩脖子，躲在答题板后面，小声逼逼：“你怎么对我的行程这么了解！”
陆九时顿了顿，移开视线，面瘫脸+棒读语气：“哦，隐隐约约有听说啦。”
“……”苏洛声哼了下，继续写，一边写一边瞄，“……是比不上你大科学家啦。”
陆九时看着别处，嗓音低沉轻缓：“只要是认真在做的，社会上的每份工作，处在不同位置上的每个人都同样重要。艺术也是一种了不起的才能，画画这件事，你比我厉害很多。”
苏洛声的小耳朵抖两抖。
怎么突然说话这么好听，不像陆九时。
下一秒，陆九时看过来，盯了他两秒，笑了，低声补了句：“小笨蛋。”
苏洛声：“……”气。
……
桌上其他人安慰着安慰着，话题就歪到别处去了，聊得很起劲。
两人对话声音又很轻，轻易就能被盖过，因此一时没人听见。
直播间里的观众却听得清清楚楚。
“？？？等等，这两人认识？”
“艹，他们什么关系？！！！”
“感觉苏洛声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诶。”
“苏家人是不是遗传的心态好啊，换成是我我肯定没法像苏洛声和他爸这样。”
“学渣和学霸的对比，有点唏嘘，但还好学渣热爱生活，学霸也有看得见细微之处的眼睛。”
“前面的姐妹好正经，只有我想说一句，小笨蛋这三个字真他妈甜，磕到了。”
“？？？什么鬼就磕到了，能不能别乱磕？”
“就是啊，苏洛声能不能离帅哥远一点。”
“不好意思，磕到了+1”
“不好意思，磕到了+2”
“不好意思，磕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0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