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信我》专业挖墙脚

4、第四章

　　翟会不曾想到这少年会说到这件事情上，心知周人学做尧舜，是指代时局混乱，不少隐士能人无人胆敢站出来，当思慧民，暗喻有人借着春祭大礼，劳民伤财借机党争，可前宗夺朝，无敢称贼，这话翟会是真没明白。

　　“夫子，可知道这话中意思。”韩寔说完这话，翟会便陷入了深思，他等了有一会都不见翟会解答。

　　翟会听到韩寔喊自己，这才回过神来，朝着韩寔解释道：“前半句意思是时人不为，借春礼伤民惠。可你那后半句的意思，我一时还真想不到。”

　　韩寔仔细从脑海里回想这句话，可终究一无所获，便回道：“我读书时也曾见过前半句的释义，唯独后半句是不懂，藏书上也未得解释，这让我也很疑惑。”

　　翟会听完韩寔的话，自己仔细想了想，不可能自己没有见过啊，按理说自己曾在大内读了几十年书，书里的东西多多有些印象，这后半句着实是没有见到过。

　　翟会好奇地询问道：“你是在那里看到？”

　　韩寔只是依稀记得喻言三章，这本书在韩寔几年前醒来的时候正好被他握在左手里，书从何而来，自己又为什么想不起之前的事情，还有左胸口处伤痕，韩寔无从查证，但那些都不重要，便回道：“喻言三章，”

　　听到韩寔说到喻言三章，翟会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掌拍在桌子上，自己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对啊，对啊，就是这本书，”

　　翟会当时还是京都城中求学的学子，他们之间传着一件这样的事情，当时是庆宁元年秋试，当年北上用兵，南方地崩，中原大旱，不知道是何人写了这本反书，当时不少学子都被抓进诏狱，闹得民怨纷纷。

　　当时市面上曾有人冒死传出部分刻本，翟会也曾偷偷去看过这本书，书中文笔刀刀入骨，针针见血，所谈之事更是直击朝堂要害，难得一见的笔法，只是不知道作者是谁，要是有缘，翟会还真想见见。

　　当时禁书传播甚广，朝廷派人到处搜寻，焚书抓捕数年之久，明令禁止任何人不得私藏，可学子们对这难得一见的妙笔文章，自然是藏揶躲避，多多少少都读过这书。

　　当然也有好事者跑到朝中，官府举报，凡能检举之人，皆可得纹银千两，五两十足十的纹银，对于百姓人家已然是不少银钱，千两之多，怎么能让人不心动，以至于很多人效法检举，不少百姓也因此倍受牵连。

　　翟会焦急朝着韩寔问道：“你在那里看到的，快告诉我”

　　韩寔不知翟会是何意思，初次见面，这人便如此关注这本书，虽然此刻这本书正躺在韩寔腿边的书箱里，关于这本书的传闻，韩寔也曾听卖书的掌柜说过，得知是本朝廷明令禁止的反书，韩寔不知这人深浅，所以他并不想将实话就这样如实告知。

　　韩寔便想了一套说辞，慢慢道：“我曾在一家专卖古籍的老店中见过。”

　　翟会一听，连忙追问道:“是在那里，你可还记得店铺叫何”

　　韩寔假装自己回忆了一会，这才慢慢说道：“好像是在海州，至于店铺的名字，时间太过久远了，隐隐约约的叫什么万宝斋。”

　　翟会连忙自己记下韩寔所说的话，亥州，万宝斋，得赶紧找人去打听打听，说不定还能一睹此书的风彩。

　　韩寔虽愚，但他也不会轻信他人。

　　在他醒来后的某年里，一个云游的道士挡住了韩寔远行的去路，他为韩寔相面后，只说了这样一句话，“你已夺三次天机，将来恐有性命之祸，我赠你三样东西，一句话“大道从心死”，一符，一药。”

　　韩寔并未把这事情放在心上，可待到若年之后，道士的话逐一在他身上印证时，可大梦初醒，已然生机断绝。一切无果。

　　翟会永远也想不到韩寔口中的亥州，万宝斋，只是他此刻瞎编出来的地方，韩寔根本不会让人再知道这本书的下落，这是他答应那个人的承诺。

　　君子一言，自当守信，一诺千金。

　　那将喻言三章送给韩寔的人是谁？

　　他是谁？为什么要把着本书偏偏送给韩寔？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本书会在韩寔踏进京都城中之后，又将掀起一番血雨腥风，这一回将是无休止的争夺，是前所未有的惨烈。

　　韩寔拜别了翟会，翟会听说韩寔想要去往京都城，但看韩寔这副模样，仅仅穿着洗的发白的衣袍，背着个木箱，要说他这也能到京都城，翟会着实是无法相信。

　　那京都城可是天子脚下，富贵繁华之地，达官贵胄的场所，就韩寔这样的人，能不能到京都城都犹未可知，更别提说在那里逗留时日参加科考，估计他连饭都吃不上，白瞎了这人腹中一斗墨水。

　　翟会送了韩寔几十两纹银，这对于他这个司业而言不过是半月的月银，原州书院的司业那里会缺这点银钱，韩寔看到翟会递来的银钱，当即便拒绝了。

　　翟会再三劝说，又说今年既然开了恩科，须得早早的就去京都城中，韩寔思虑许久，兼之若是再寻主顾去画丹青，还不知道何时才能有银钱，这不得已才肯收下，又自己写了欠条，这笔钱韩寔表示将来一定会还。

　　翟会留韩寔在原州书院吃过午膳，韩寔看到那些书院的学子，莫名的有些羡慕，他们这些人家中非富即贵，在这里会有最好的授师，司业，数年来教授他们学识，可这些都是韩寔不曾拥有的一切，哪怕他用尽此生所能，也躲不过天命之劫。

　　这么多年他能够进入学院得以学习的机会屈指可数，此番他为什么要执着于参加科考，为的无非是能够进入书阁，像当朝大儒唐晦学习，听说此人多年来醉心儒学，当世难以有人可以匹敌。

　　辞别过后，韩寔踏上前往京都城的道路，随行的路上还有一个小童。

　　这是韩寔看到那人伢子在街道上不断用鞭子狠狠地抽打这个小孩，韩寔着实不忍再看下去，便出手用十两银钱买下他，这个小童年岁约莫十二三岁，韩寔替他改名叫远之，希望这小童能够今后之路能够长而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