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信我》专业挖墙脚

12、第十二章

　　赵姝端起桌上的茶水唇间微抿，果然是今秋最新的青针松露，宫里除了昭阳殿便是只有永安王这庆云殿里有，可见父皇对这小子极为偏爱，谁让辞儿刚出生，母后便去世了，这么多年来父皇忙于政事，四哥在府里修养久不过问琐事，其他兄弟几个都不敢惹这大刺头，导致这小子这几年愈发肆意妄为，这才慢慢问道：“往日不见你对这些书画感兴趣，怎么这是改性了。”

　　赵辞唤来以柔将桌上的画好生收起来，徐徐说道：“我那里会感兴趣，等着过段时间四哥生辰的时候送他，何况这些读书人画的东西都酸的很，我是欣赏不来，有这瞎功夫，不如干几件有利百姓的事情，皇姐，你是没见到我前几天被三哥拎着去上朝，可真是累得慌，辰时就要入殿，百官议论起事情来，简直就像那城门楼下卖菜的吵得不可开交，最终还不如徐相说的几句有用。”

　　赵姝此前也听到赵辞首次听朝便嚷嚷着不去了，便劝说道：“你不过才去听了一场朝议，以后还要学习治国理政之道，怎么这就退缩了。”

　　“谁要学那些啊，几位皇兄们貌似都很感兴趣，我还是像四哥一样当个闲散王爷吧，天天上朝这搁谁能忍受啊。”赵辞听到连忙摆摆手说出自己的想法，自己本来就不是那个人才，何况父皇这么多皇子，将来谁当皇帝都行，眼下自己还是及时行乐，人生难得糊涂啊！

　　“朽木不可雕，你这辈子真是没救了，听大监说，父皇打算替你找个驸婿，这京都城里你可有看对眼的人。”

　　赵辞听到这话，连忙揶揄了一句：“大姐，你还不知道嘛。”

　　赵辞自幼便与李家少将军李毓交好，两人少年时常常玩在一处，此番李毓刚好又从边境归来，要是他做驸婿在朝中的威望将会更上一层，眼下京都不少世家都明里暗里盯着永宁殿下的婚事。

　　赵姝自知自己已经嫁去冀州，对于幼弟的婚事自然也是帮衬不上，可这小子委实不开窍啊，李家宗族之大对朝政而言已暗成祸害，想必将来很难如愿，只是若真的是别人，这小子到时候又该如何自处，但若是真能够促成他和李毓两人一段姻缘到也愿意试试。

　　......
　　深夜，昭阳殿的内殿中传出一阵惊呼，守在殿门外的大监高偡推开殿门急匆匆的跑内殿进去：“陛下！”

　　赵砚坐在榻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捂着冷汗不止的额头。

　　高偡跪在榻前细声问道：“陛下，可是梦魇了？”

　　赵砚直缓了一会，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抬起自己的亵衣，用广袖擦拭去额头上满满的汗珠：“高偡....”

　　“奴才在。”

　　“速传观相司院首。”

　　“是。”

　　高偡一得帝王的命令，连忙起身去将消息传递给门外的内侍。

　　半个时辰后，一位穿着相服白襟，外罩素纱灰衣，背后绣着北斗七星图的中年官员双手扣在身前一路跟着内侍进入大殿，来到龙榻前：“臣观相司院首郭郓淳参见陛下。”

　　“看座。”

　　高偡轻声搬来小凳放在郭郓淳的身侧，便知趣的退出去。

　　明黄的帷帐将两人隔开来，赵砚端坐在榻上形影绰绰，良久才开口道：“朕......做了一个梦。”

　　“臣洗耳恭听。”

　　“朕梦到一只异兽踏云乘风朝着昭阳殿奔来，在这大殿上空四处盘旋，一阵怒吼便将这昭阳殿的禁卫杀死，那异兽直朝着朕凶猛的奔来，一双眼瞳泛着血色，恶狠狠的瞪着朕，那些怒吼声令人不寒而栗。”

　　赵砚说完紧紧攥着拳头，他是拥有天下的帝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为君者自然不能有任何软肋，就算是当初赵砚手抽利剑血渐禁中都未曾害怕过，但这个梦境却让他惊悸入骨，挥之不去的令人不安。

　　“郭郓淳，这梦，何解？”

　　郭郓淳撩起衣袍的下摆跪在榻前，清声问道：“陛下，不知那异兽是何样貌？”

　　“四爪遒鳞，身似麒麟却无鳞角，面额长着皎白绒毛，长须半尺豹眼如珠，獠牙利齿张着大口，脚下踩着的不知是蛟还是什么，可那脚下的分明是龙啊......”

　　郭郓淳仔细听着皇帝的话，自己在心中暗自演算，此番皇帝的梦和自己数月前推演的卦象，郭郓淳心下自明。

　　“陛下，那异兽是何颜色？”

　　“须白，伴有惊雷声阵阵，雨下如注。”

　　郭郓淳跪地将头抵在地毯上，朗声说道：“恭喜陛下，大吉上相！”

　　赵砚一手拨开明黄的帷帐，朝着郭郓淳叩头的地方看去，“郭郓淳，那异兽如此凶狠，怎会是大吉上相？”

　　“陛下，臣数月前曾推演过一卦，卦象上说，不知入来，藏立宫墙，适才陛下所说，那异兽的体貌与形态，故臣可以断定，此物绝非凶兽，或为麒麟之类，臣又问那异兽颜色，陛下称须白。”

　　“没错。”

　　“陛下，我朝自立国以来，以玄为尊，自高祖朝起，须白之物可有于朝堂？”

　　赵砚仔细想想，须白之物于朝堂，今朝哪里有这样的人或是物。

　　“郭郓淳，你倒是说说。”

　　“陛下乃九五之尊，古语有言:金龙鼎首麒麟立下，梼杌为乱，睚眦吞贪，陛下若是梦到这两异兽卧榻之侧，则有他人夺权之兆，然此异兽须白，不知陛下可还记得那高祖朝的李相。”

　　赵砚经由郭郓淳一提醒，倒是想到了那位李相，“起来吧，继续说。”

　　郭郓淳起身站起来，仍然弓着腰回禀说道：“陛下，这异兽面目虽狰狞，然其并无戾气陛下乃是天子身具龙气，定然能够驾驭，此兽含震雷霆，许是前来为陛下助力，臣推测，不日陛下便能得那白衣卿相的定国安邦之才。”

　　“哦，果真如此？”

　　这梦境被郭郓淳一解，萦绕在赵砚心头的疑惑，得到了合理得解释，可那分明是夺权之兆，到底会是何人，前朝遗孤早被屠戮殆尽，影卫周遭环卫也无刺客之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