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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遇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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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川猛地站起身,没盖好的矿泉水瓶打翻,湿漉漉洒了他一身。他却完全顾不上这个,第一时间上车,沉声问道:“你现在在哪,报警了吗?”
舒亦澄声线颤抖:“报……报警了,我在——”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被一阵刺耳的杂音打断,手机似乎狠狠摔到了地上。
游川心一紧:“小澄!怎么了?”
那边无人回应,手机话筒被摔坏了,只能依稀辨认出一点模糊的响动。
“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这是舒亦澄虚弱的声音。
“我也不想对你动手的啊,只能怪你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刻意压低的男声充满恶意。
“刚在跟谁打电话呢,报警了?警察来得及救你吗?”那声音由远及近,爆炸般的巨响后,通话戛然而止。
手机徒劳地闪着忙音,再打过去就显示对方已关机。
游川握着方向盘的左手不自觉地轻颤着,他一把将手机扔开,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如离弦之箭般飞快地冲了出去。
等游川赶到医院时,已经是许久以后了。
病房是单人间,环境安静适合静养,游川进来时舒亦澄已经醒了过来,神色恹恹的,病床旁站着两个警察,正在低声询问他什么。
听到开门声,他们回头见一个面容俊秀内敛的青年快步走进来,病人忽然精神一振:“川哥。”
两位警官心下了然,这是家属到了,同时也都松了口气。
说实话,眼前这个病人从遇害到送入医院救治,再到术后修养,期间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一个来探望的亲属都没有,实在令人揪心。
其中一个警官想要询问什么,被另一个扯了扯使了个眼色。
于是他们确认了游川身份后就都离开了房间,贴心地为他们留出说话的余地。
舒亦澄的右手臂上缠满纱布,软软地吊在身旁,脸上也满是细小的擦伤,眼中充满惊惶。他的精神已经疲惫不堪,却不敢睡觉,因为他一闭上眼,那个看不清脸的凶恶身影就好像站在他眼前,手中铁棍随时会朝他挥下。
见游川出现,他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终于放松了心里一直绷紧的那根弦,白净的脸上显露出委屈的神色,眼底泪光闪动:“你终于来了。”
游川的目光仔细扫过他的伤处:“你的伤怎么样?”
舒亦澄看了眼自己的右手,一圈一圈的纱布包得严严实实,一小块皮肤都没有露出来。袭击他的那人是抱着废了他的想法对他下的手,不过好在路过的民工及时发现,那人只在他手臂上抡了一棍子,造成了轻微骨折。
舒亦澄垂眸:“医生说……只要好好治疗,不会影响到以后正常活动。”
游川闻言闭了闭眼,恍惚中像是深海中的溺水者总算抱住了唯一的浮木,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还好,还好……
他哑声道:“抱歉。”自己应该早点接电话的。
“你为什么要道歉?”舒亦澄忽然抬起头看向他,情绪有些激动:“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是纪珩做的,该道歉的人不是你!是他!”
“纪珩?”
游川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句,继而垂下头,额前碎发略微遮住眸子,语气沉下来。
“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舒亦澄回想起昨天遇袭时的情景。
跟踪他的那人穿着一身棒球服,口罩和帽子把脸遮得密不透风,个子高高瘦瘦的,说话声音也刻意压低,显然不想让人发现他的身份。
被他击倒后,舒亦澄奋力挣扎,纠缠间不知道划伤了他什么地方。对方情绪似乎很不稳定,被激怒后便不管不顾地想要下死手,还好被碰巧路过的人发现报了警,那人害怕身份败露,来不及做什么便逃走了。
他动手时说,怪舒亦澄不识好歹,惹毛了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
舒亦澄深居简出,社交圈很窄,这个得罪不起的人物除了纪珩不作他想。
“一定是他。”对游川描述完事情的经过后,舒亦澄恨声道:“只有他能做出这种事情。”
自己已经把这些话都告诉了负责调查的警察,纪珩很快就会被带走审讯,相信结果不久后就能出来。
等到游川看清了纪珩的狠毒,他肯定会放弃纪珩,回到自己身边的。
舒亦澄还沉浸在憧憬中,没发现游川异样的沉默。
舒亦澄被人恶意袭击是事实,但现有的证据并不完全指向纪珩,游川没有反驳舒亦澄的话,潜意识却回避着这么草率地给纪珩安上罪名。
尽管对方曾有过不止一次的前科,可那毕竟都是上辈子的事,重生后至今为止,他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房门再次打开,两位警察表示有话想问问游川。
他是舒亦澄遇袭前最后一个联系的人,他们需要向他了解情况,确认信息真实性。
简单问询记录后,女警合上笔记,向他点点头:“感谢你的配合,案情有进展我们会在第一时间告知你。”
游川视线在她胸前的警徽上停顿一秒,问道:“关于嫌疑人……有什么线索吗?”
两个警官对视一眼,女警道:“这个我们目前不方便透露,不过我们会尽快调查出结果,请不要过于担心。”
他们走后,游川低头靠在走廊,打开手机在屏幕上漫无目的地划拉几下。
如果问他的话……
纪珩做事向来不藏着掖着,他看不上那些阴损的手段,就算威逼利诱也都是正大光明地冲着人来,坏得坦坦荡荡。
这件事要真是他做的,只要游川开口问了,他就一定会承认。
可如果真的是他……该怎么办呢?
游川脑中天人交战,怎么也下不了决心。此时手机振动两下跳出消息,他瞳孔微缩,迟疑着点开。
是话费账单。
游川眉头紧皱,满心躁郁地按熄了屏幕把手机揣回兜,摸出一根烟叼进嘴里。正要点火,却忽然想起来这里是医院。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