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这个买房怪》一坨XXL

2、第 2 章

　　·
　　曲乐登录的围脖账号粉丝不过百，是前几年申请的新号，至于曲乐的那个官方大号，因为前几年过于放飞自我，已经被王姐没收了，平时除了宣传和转发，都是由助理小七在打理。
　　至于密码，那是小七和王姐不能说的秘密。
　　·
　　十八线小糊星曲乐在围脖上看到了那一条点赞最高的娱乐信息：【ten成员曲乐@曲乐-ten的笑场合集。】
　　……
　　九宫格的动图依次看过来。
　　一样的动图，一样的布局，甚至文案都是一样的……
　　【ten组合成员曲乐被包养，你们看看这颜值还般配吗？@曲乐-ten@万里】
　　又是一个九宫格，又是一样的图片。
　　曲乐把手机一扔，整个人躺成了一个大字形状，现在的营销号都这么懒吗，你抄我的我抄他的，一点新意都没有。
　　这些八百年前就有的新闻。现在还拿出来炒冷饭，他已经凉到没有人挖八卦了吗？
　　真可怜！
　　·
　　在网上冲浪的曲乐被一个电话打断了，打电话的是曲乐可爱迷人温柔善良乐观又开明的母亲大人。
　　“喂……”
　　终于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是终于想起来了一个还有一个在国内苦哈哈的儿子吗，儿子我也是很想母亲大人的……
　　醒醒，不要在做梦了。
　　真实情况是，曲乐只说了一个喂，就被那边的母亲大人打断了，“乐乐，又到了你一月一次打钱的日子了。”
　　曲乐……
　　这样的母亲还有必要赡养吗？
　　一般不打电话，一打电话就要钱的母亲大人，真的是像极了那些伸手要钱的熊孩子。
　　曲乐自己也没有那么熊啊，怎么就碰上了这么熊的父母。
　　“妈，就没有别的话对我说吗？”
　　说句想我了也行啊！
　　你可怜的儿子卑微求爱。
　　“没啥可说的，记得给爸妈准时打钱，下次别让我再催你。”
　　曲乐……
　　我错了还不行。
　　·
　　曲母之前并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曲乐自己啊！
　　想当年，曲母还是那个慈祥温柔又开明的母亲，很少干涉曲乐做决定，偶尔还和曲乐谈论一下学校的八卦，而且关键时刻绝不缺席的绝世好母亲。
　　母慈子孝的日子在曲乐决定要踏入娱乐圈的那一天结束了。
　　曲乐放下了狠话，“我去娱乐圈也能养你们。”
　　曲母大声的把狠话还了回来，“那你养啊！”
　　这么多年，曲乐也能做到每月给爸妈一笔还算富裕的生活费，但见面的日子都屈指可数了。
　　最近几年曲母喜欢上了旅游，每个月都在世界各地转着，如果不是看朋友圈，曲乐都不知道自家的母亲现在在哪里。
　　活在朋友圈的母亲，活在粉丝剪辑里面的曲乐。
　　·
　　其实，去年曲母说过，只要曲乐能有一份稳定的爱情，他们就可以考虑原谅曲乐，并表现出自己对儿子的关心和爱护。
　　曲乐对此只能长叹一声，自己赚再多的钱也没有用，只要没有五险一金，我的这份高薪工作就永远不会被他们接受。
　　太难了，曲乐太难了。
　　买套房子冷静冷静吧！
　　·
　　睡到早上八点，曲乐被生物钟吵醒了。
　　洗澡刷牙收拾行李，外面依旧是那件大棉袄，但里面是一件薄卫衣。
　　中午一点，曲乐还要坐飞机去南方拍戏，虽然是冬天，但那里的气温还是暖和的。
　　同样都是冬天，为什么一个城市被冻成狗，另一个城市却可以穿裙子跳舞。
　　同一个中国，不同的季节。
　　·
　　作为十八线小明星的曲乐，还是有几个粉丝去送机接机的，曲乐给热心的粉丝签了名，还嘱咐他们回去的时候要注意安全，不过这次，曲乐又在机场看到了别人。
　　齐子豪吗？
　　曲乐看着像他，但是又不敢认，曲乐是个小瞎子——有点近视。
　　曲乐碰了碰小七，“看那边。”
　　“我靠，齐子豪。”
　　靠什么靠，让你靠你也不敢靠。
　　·
　　奇怪的是，齐子豪是一个人在机场，既没有带保镖也没有带助理，只有孤零零的一个人。
　　不，那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而是气场强大的一个人。
　　·
　　说句实在话，曲乐和齐子豪真的不熟，如果曲乐和组合里的其他人还算是点头之交，那曲乐和齐子豪就是擦肩而过互不搭理。
　　齐子豪浑身上下散发的那种生人勿进的感觉，让组合里的人对他又支持又不敢不支持。
　　虽然齐子豪是组合的队长，但他也是组合内部公认的高冷，走路从来都是目不斜视的那种高冷。
　　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只要齐子豪不搭理别人，别人从来都不会凑上去。
　　曲乐也是那个所谓的“别人”中的一员。
　　·
　　其实曲乐知道齐子豪的一个小秘密，这个所谓的高冷人设，其实也不是他故意要摆出那副人在花丛中片叶不沾身的姿态，而是因为他视力不允许。
　　曲乐的眼睛为世界加了一个滤镜，齐子豪的世界就是一个滤镜。
　　原谅每一个眯着眼睛看世界的怪物吧！
　　·
　　曲乐这么想着，又从包里找出来了一个薄荷糖，剥开糖纸，曲乐把糖放进了嘴里。
　　转眼间，曲乐就看到一个人走了过来。
　　齐子豪！
　　啊，曲乐就像偷吃的学生看到了上课的老师，心里充满了惊喜和害怕。
　　齐子豪的气势过于强大，曲乐又是个很会认怂的人。
　　齐子豪小声的问着，“请问有手纸吗？”
　　曲乐……
　　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帅哥，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借问手纸。
　　曲乐的惊讶程度相当于在超市里看到卖直升飞机，十分惊讶。
　　·
　　曲乐从包里掏出来手纸，齐子豪说了句谢谢。
　　然后曲乐就和小七目瞪口呆的看着拿到手纸的齐子豪进了厕所，那一刻，齐子豪忽然变得可爱了起来。
　　两人目视着人在厕所门口消失，接着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小七：“齐哥要去上厕所？”
　　曲乐：“废话，难道去吃饭！”
　　……
　　·
　　小七继续开始网上冲浪，曲乐也带上了耳机，耳机里播放的是美国BBC新闻，一堆单词在耳膜狂轰乱炸着，曲乐闭着眼睛，有点昏昏欲睡。
　　英语听力约等于催眠曲。
　　马上就要被英语听力催眠的曲乐，感觉到右耳耳机被摘掉了，小七的声音从右耳传来。
　　“齐哥和我们一班飞机。”
　　哪来的那么多小道消息，自己这是找了个助理，还是找了个娱乐新闻的记者。
　　“别乱说。”
　　曲乐把耳机又插上，转眼就又被小七摘了。
　　“我能和那些八卦记者一样吗，我问了齐哥的助理小川，他们本来是早上九点半点的飞机，但是小川睡过了，所以就改签了我们这班飞机……”
　　·
　　小七说的正开心，忽然就安静了下来，那边小川红着鼻子从厕所出来了，紧跟其后的是拉着两个行李箱的齐子豪，齐子豪还带上了自己的金丝眼镜。
　　比起刚才高冷的样子，此刻带了眼睛的齐子豪消减了不少高冷的气质，倒是有一点斯文败类的感觉，如果能露出邪魅一笑，那就是妥妥的斯文败类了。
　　·
　　小川老远就开始打招呼了，比起齐子豪，他那胖嘟嘟的助理讨喜多了。
　　此刻胖嘟嘟的小川好像是生病了，脸色苍白。
　　两人坐在了曲乐的旁边，曲乐听到了小川吸鼻涕的声音。
　　小川是曲乐见过最热情又最木讷的助理，说他热情是因为他会对所有认识的人笑嘻嘻的打招呼，说他木讷是因为他打完招呼后真的是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曲乐看了看小川，“感冒了？”
　　小川点了点头。
　　“吃药了吗？”
　　小川又点了点头。
　　“能坚持吗？”
　　小川再次点了点头。
　　曲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齐子豪坐在小川的另一边，正襟危坐，目无焦点的看着前方。
　　四个人住在一排，气氛有些尴尬，只能听到小川肚子发出来的关于饥饿的声音。
　　“咕噜咕噜咕噜……”
　　曲乐和小七非常默契的开始翻自己的包，两人都不是会让自己饿着上路的人，所以包里总会塞点小零嘴，饼干肉条话梅山楂条薄荷糖小蛋糕小锅巴小面包之类的，两人掏出来了一大包，最后都放在了曲乐的手里，曲乐把手伸到了小川那边。
　　“来点？”
　　小川咽了口唾沫，把手颤颤巍巍的伸了出来，曲乐也不等他挑，都放在了他的手里。
　　“谢谢，太多了，谢谢，太多了，谢谢……”
　　“没事，还有齐哥的。”
　　曲乐分完了手里的零食，又从包里掏出来了一包薯片慢慢吃着，至于小七，更是一口一块饼干吃了满满一嘴。
　　那边小川把满手的零食都捧到了齐子豪的面前，齐子豪低眉看了一眼，挑走了一块薄荷糖，剩下的都进了小川的肚子。
　　四个人像是老鼠一样，磕嚓磕嚓的吃着东西。
　　·
　　登机的时间到了，四个人走VIP通道，曲乐拉着行李箱走在后面，前面的齐子豪也慢了下来，直到两人走在一起。
　　齐子豪：“谢谢。”
　　谢啥，谢手纸还是谢薄荷糖，就这么点小恩小情还不至于让向来高冷的齐哥专门回来说句谢谢吧！
　　没有任何批评的意思，就是感觉惶恐。
　　“齐哥太客气了。”
　　紧接着两人互相谦让着，各自登上了飞机。
　　·
　　两个半小时，飞机到了。
　　剧组派了车来接机，曲乐和小七向齐哥打了招呼就撤了。
　　·
　　在广西拍的戏马上就要杀青了，曲乐在戏里演的是一个男六，用导演的话来说，“戏份不多但重要。”
　　不多是真的不多，但重要不重要就不一定了。
　　曲乐到了之后就直接进组了，和对手走了几遍戏，然后在摄像机面前一边过了。
　　换了发型，改变了妆容，曲乐又拍了一条戏。
　　剧组今天的戏就这么收工了。
　　·
　　以大佬姿势坐了一天的总导演万里站起来拍了拍屁股。
　　万导是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头上还顶着一个锃光瓦亮的脑壳，再加上那满脸的沟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四十多的油腻大叔，却不想眼前的人只是一个未老先衰的二十多不到三十的老大爷。
　　不要妄想从外表判断一个人，尤其是在真真假假的娱乐圈。
　　·
　　万总指挥着剧务收拾现场，还不忘给演员讲明天的戏，顺便隔着人山人海对曲乐喊话：“小曲，晚上老地方等我。”
　　曲乐：“十点啊！”
　　听起来是如此正经的一问一答，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人拿来做文章了，还编出来了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一个靠自己能力的十八线小艺人曲乐，竟然一跃成为了吃软饭的小白脸。
　　圈里的人都知道，万里是个负债拍戏的导演，所以就算是要包养，那吃软饭的小白脸应该是他才对，有银行卡作证，你们不信也不行。
　　·
　　不过苍天为证，曲乐和万里可没有什么屁外交易，两人就是情感纯粹的朋友，虽然曲乐偶尔很不能理解万里的行为和想法，但这并不妨碍两人的友情。
　　曲乐当年是在逛街的时候认识万里的，那时候的万里还只是一个没名气的小导演，正在拍一部投资不超过两千的微电影，万里为了给自己的微电影找一个合适的男主走街串巷，最后就找到了正在过马路的曲乐。
　　曲乐当时只是一个厌学的高中生，所以当天就同意了。
　　什么骗子不骗子的，曲乐当时没有这个想法。
　　当时曲父曲母有自己的工作，曲乐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就收拾行李跟着万里走了。
　　初出茅庐的万里带着不多的设备和不多的演员，翻山越岭的拍了一个多月的戏。
　　曲乐对这种生活充满了向往，至于拍戏，就在玩乐中结束了。
　　最后成品出来，曲乐获得了人生中第一桶金，于是曲乐就是不管不顾的步入了演艺圈。
　　一入圈内深似海，从此没钱是路人。
　　·
　　两人所谓的老地方，就是一家米线店，店里的招牌是西红柿浓汤米线，是两人的最爱。
　　夜里十点，两人在米线店如约碰面，先一人来一碗西红柿浓汤米线垫垫肚子，然后两人才开始聊天。
　　说起今天的戏，两人都开始不约而同的吐槽隔壁拍戏的剧组，场务吵，剧组乱，演员杂，替身比演员多。
　　哪是来拍戏的，就是来度假的。
　　万里拿牙签剔着牙，还不忘在吐槽中间插播一段小广告，“小曲，我谈了一部新戏，叫《我的rapper说情话》，要不要来试戏啊？”
　　“咱们这关系，还需要试戏吗？”
　　按照曲乐对万里的了解，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某个角色适合你，我单方面宣布合作，并且已经拟好了合同，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你同不同意不重要，反正我会联系你的公司做进一步的沟通。
　　万里是个好导演，奈何他对演员的定位过于单一。
　　虽然曲乐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曲乐了，但是在万里的心里，曲乐依旧是当年那个曲乐。
　　“合同已经发给了你的经纪人，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等着这部戏结束，新戏的所有人都会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训练，记得做好准备。”
　　“所以我是……”
　　万里把牙签扔在了垃圾桶里，点了一根烟，“男主的小跟班，简称男六。”
　　曲乐……
　　和导演有交情有什么好处，不用试戏就能接到戏。
　　和导游有交情有什么坏处，永远不能尝试自己喜欢的角色。
　　在万里的眼里，曲乐似乎永远都只能演男主身边的小角色，已经盖章认证过的。
　　·
　　南方的那部戏杀青了，曲乐到了X城。
　　曲乐开始研读自己的新戏了，《我的rapper说情话》是由小说改编的，是一本双男主的小说，曲乐是男主狗腿子一般的存在。
　　万里还在给剧本做最后的润色工作，曲乐决定先读读原著。
　　·
　　额，似乎两男主之间还有一点点激.情.戏。
　　额，原文是篇小耽美啊！
　　额，男主们的婚后生活玩的好开放啊！
　　你说嘿，我说哈。
　　嘿。
　　哈。
　　嘿。
　　哈。
　　嘿嘿。
　　哈哈。
　　嘿嘿嘿。
　　哈哈哈。
　　曲乐走马观花的看完了小说，然后成为了一只柠檬精。
　　别人的恋爱都好甜。
　　我只是一个在坑底躺平的单身狗。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我又要孤独寂寞冷了。
　　……
　　·
　　进组前一天，曲乐忽然接到了万里的电话。
　　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饰演男主之一的那个演员毁约了。
　　好消息是万里非常不情愿的安排曲乐来试男主的戏。
　　·
　　男主啊！
　　曲乐收到消息之后，抱着助理小七原地旋转七百二十度，然后仰天长啸：“我曲乐终于能演男主了。”
　　括号，有机会。
　　不过，既然有这个机会，曲乐肯定不会放手。
　　小七庞大的身躯被曲乐扔了出去，曲乐开心到跳舞。
　　小七：还好我是练过的。
　　·
　　曲乐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去试戏。
　　试戏内容一，即兴表演一段freestyle。
　　小样，曲乐怎么说也是组合的说唱担当，虽然一直被人吐槽，但后来曲乐下了苦功练习，比不上专业的，但已经是idol里当演员中说唱最好的了。
　　试戏内容二，朗读剧本，且要声情并茂。
　　小样，曲乐的普通话可是非常的标准。
　　试戏内容三，身高，体重，肺活量。
　　小样，我的体育成绩可是满分。
　　试戏内容四，立定跳远和长跑。
　　试戏内容五，抽血化验。
　　……
　　这是来试戏的吗，曲乐觉得自己应该是来体测的。
　　现在对演员的要求这么严格了吗，一千米长跑不及格都不配当演员吗？
　　那你怎么不去田径队选人。
　　·
　　试戏结束后，万里扔过来了剧本，“小伙子，好好干！”
　　看看这不情愿的样子。
　　啧啧啧~
　　曲乐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事发突然，万里才不会这么着急重新选角。
　　他不重新选角，曲乐也不会有这个机会。
　　那个毁约的不知道姓名的男主，我代表我的十万表情包感谢你。
　　·
　　第二天进组集训，曲乐又得知了两个消息。
　　一个是已经正式敲定了曲乐的男主合同。
　　第二消息就比较刺激了，男主之二的那个演员是齐子豪，曲乐的“话里有话”CP。
　　曲乐……
　　不是CP不聚头，这就是缘分啊！
　　·
　　曲乐昨晚熬夜看完了剧本，并做了简单的批注。
　　不得不说，万里的剧本就是挂了原作名字的新作，除了人物的名字没有变，别的已经改到亲妈都不敢认了。
　　这都不能算是剧本整容了，这就是回炉重造。
　　原著一篇剧情单薄的耽美文，此刻已经成为了焕然一新的“追梦少年的拼搏青春”。
　　热血少年的创业史。
　　好兄弟的追梦历程。
　　顶着流言蜚语的迎难而上。
　　心怀未来却又充满了小人物的无奈。
　　……
　　·
　　果然是万里操刀改编的小说……
　　不，这不是改编，这就是创作。
　　导演万里特意来和两位男主讲戏，临了还拍拍两人的肩膀，再一次留下好好干三个字。
　　都落到了你的手上，不想好好干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