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咸鱼日常》久岚

16、016

　　此前被公主斥过，这回夏菡老实了，规规矩矩坐在最下首，一句话都不说，倒是俞琬好奇道：“殿下对孟姑娘很不一般呢，莫非相识许久？”

　　她坦坦荡荡的问，谢丽洙不反感：“第一回见，但一见如故。”

　　俞琬夸赞道：“孟姑娘仪静体闲，是很招人喜欢。”

　　谢丽洙是爱恨分明的性子，顿时就对俞琬和善起来：“你平时都学些什么？书念得多吗？明日我要学琴，弹《秋鸿》，你会不会？”

　　“回殿下，小女子学的应与在座姑娘没什么差别，无非是琴棋书画，《秋鸿》小女子会弹，也还算精通，小女子学得最不好的是画画，如今入宫作陪，想到能沾殿下的光，得名师指点，实在是欢喜至极。”

　　谢丽洙马上就被她带到画画一事上去了：“好说，我后日就安排学画。”

　　“谢殿下。”

　　提起作画，没有谁会想不到裴亦秋，夏菡朝袁长瑜瞄了一眼，憋不住道：“公主殿下可是要请裴公子来教画？”

　　裴亦秋？

　　谢丽洙歪头想了想：“他是挺厉害的，但他年纪还轻，当不了讲官吧？”

　　“殿下，讲官哪分年纪，袁姑娘的祖父十八岁就参加经筵了。”俞琬适时夸起袁尚书。

　　袁长瑜面色不变：“情况不同不可同日而语，我祖父当年是在圣上与众官员面前讲授，我们是女子，请裴公子教画恐怕不太妥当。”

　　俞琬笑道：“还是阿瑜周到。”

　　孟清泠保持沉默，但她注意到在旁边伺候的十数位宫女中有两位不是雪香殿的人，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应当来自于寿康宫，也就是说，她们是太后派来的。

　　太后大概是想暗地观察那几位姑娘，从中选出大皇子妃，不过袁长瑜前世是……

　　耳边忽然传来谢丽洙的声音：“孟姑娘，你会不会弹《秋鸿》？”

　　孟清泠道：“不太熟练。”

　　“……”

　　这姑娘真的不像是个刻苦的人！

　　谢丽洙严重怀疑兄长弄错了。

　　因今日不听课，等用完午膳，谢丽洙就请姑娘们在殿内四处走走，欣赏下她的雪香殿。

　　宫里其他四位皇子都住在晨晖门南边的长定殿，但谢丽洙在十岁的时候就有自己独立的宫殿了，可见崇宁帝对这长女的喜爱。

　　眼前一片富丽妖娆，花团锦簇，身处琼楼玉宇，感觉自己是在仙境。

　　夏菡心想，也不怪谁都想做皇子妃了，哪怕是当不了太子妃，这份富贵，别的家族到哪儿享去？

　　姑娘们都在赏花观鱼，两位宫女便去回禀太后。

　　听到裴亦秋的名字时，太后神色一动：“我记得这两家好似被传过要结亲的。”

　　朱嬷嬷回答：“是，袁姑娘与裴公子若能缔结良缘，谁不说是珠联璧合？”

　　太后就笑了：“可不是嘛，”又问宫女，“那孟三姑娘如何？”

　　宫女描述了一遍。

　　太后点点头：“不作妖就行。”

　　五位姑娘入宫后，京城各大家族都知道了陪读的人选。

　　其中袁家，俞家都是望族，无人奇怪，郑家世代簪缨，郑姑娘性子稳重，谦逊有礼，也无可厚非，至于夏菡，家世略差，但她父亲是三品侍郎，唯独孟家，好些家族听都没有听过，更别说那个什么三姑娘，都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戚夫人也是惊讶了许久。

　　与别家不同，她是从刘夫人那里就知道了孟清泠的事。

　　全是因为这孟三姑娘，她跟刘夫人的计划黄了。

　　原本戚夫人觉得，孟家这等家世，与京城随便哪个官宦人家结亲都是高攀，便让刘夫人寻几个合适的公子进行撮合，到时孟大姑娘定亲了，自然不会祸害到她儿子，谁想到，孟三姑娘竟把最有可能娶孟大姑娘的常公子的母亲常夫人给得罪了。

　　不知是不是巧合，戚夫人正怀疑时，孟三姑娘又成了伴读。

　　“把阿媛请来。”她吩咐丫鬟。

　　戚媛才起床不久，刚刚用完早膳，奇怪道：“娘，您叫我过来作甚？”

　　每日晨昏定省都做不到的孩子，还想嫁去裴家？她伺候得了那个吹毛求疵的裴夫人吗？戚夫人暗地腹诽几句问：“你是不是在梁家头面铺见过孟家的三姑娘？”

　　戚媛一愣之后点点头：“见过。”

　　“是何样子？”

　　“有那个狐媚子在，她很不起眼，好像也挺老实的，都没怎么说话，”戚媛奇道，“您问她作甚？”要问也应该问那个孟大姑娘啊！

　　“你说人家不起眼？”戚夫人冷笑一声，“她被选为公主的陪读了。”

　　“什么？”戚媛嘴巴张得老大，“这怎么可能？”很快意识到母亲不会拿此事欺骗，便不快道，“太后是不是眼神不好，竟然帮公主选个这样的陪读！”

　　戚夫人上去就拧她脸：“你混说什么？还不闭嘴。”

　　“……不敢了，不敢了。”戚媛忙求饶。

　　戚夫人松开手：“你以后见到孟家的姑娘，客气点，别再像以前那样，纶儿的事，我会处理，无需你插手帮倒忙。”

　　戚媛咬唇：“不就是伴读，有什么了不起的？我难不成还得捧着她们？”

　　“捧着倒也不必，只别再结仇。”

　　孟家这三姑娘莫名其妙进了宫，不定孟家是有什么旁人不知道的关系，且她在宫里会住一阵子，万一搭上大皇子或是二皇子，那就是皇子妃了。

　　戚夫人觉得自己不是杞人忧天。

　　如果刘家的事非巧合，那这孟三姑娘实在有点惊人。

　　这样的人，就算当上皇子妃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听到没有？”她再次提醒。

　　戚媛不敢不答应：“我知道了，我以后遇到她们就跑，行了吧？”

　　真是的！

　　不就是个陪读姑娘。

　　但戚媛出去后又回想了当日的情形，那三姑娘看着单纯本分，但在她跟孟大姑娘说话的时候，孟二姑娘脸都发红了，唯独她面色如常。

　　后来她要扇孟大姑娘时，也是这三姑娘出手将人拉到了身后。

　　那张脸，仍很平静，没有一丝惧怕。

　　戚媛此时才明白过来，原来孟家最小的姑娘才是胆子最大的一个！

　　人不可貌相啊，明明看起来一扬手就会将她吓哭……

　　*******

　　资善堂离长定殿不远，午时各位皇子都是要回去的，然后半个时辰之后再开始听课。

　　平常谢琢会小憩会，但现在根本静不下心。

　　想到孟清泠已经在宫里，恨不得马上看到她。

　　万良站在身侧问：“殿下今儿不休息了？”

　　“嗯，不休息，”他站起身吩咐，“把马牵来。”

　　雪香殿离这里远，得走好一会。

　　万良去牵马。

　　长定殿有四个院落，谢绎住在第二个院落，他也出来散步，正好就瞧见万良。

　　这阵子谢琢虽谈不上突飞猛进，但每回遇到父皇考问都没有出错，父皇已经许久没有再给他脸色看，为此他怀疑谢琢背后有高人指点，然而派人调查后，却一无所获。

　　也许是多虑。

　　谢琢知道自己笨，私底下很刻苦，这阵子屋里的烛光仍是亮到很晚，但即便如此，他仍是远远不如自己。

　　不过，好似许久没闻到药味了。

　　谢绎问万良：“皇兄大中午的要去何处？”

　　“回二殿下，奴婢不知，奴婢也纳闷呢，”万良朝他行一礼，牵着马继续往前，“殿下平时都要睡会的，今儿竟不困，许是见天气好，想出去练练骑术。”

　　念书不行，用骑射来补吗？

　　可惜皇子们不用打仗，练得再精也没用。

　　谢绎道：“练一下也好，强身健体，省得总犯胃疾。”

　　主子练骑射不是一天两天了，已经练了六七年，但胃疾一直有，万良也不知怎么回事，年纪轻轻的得这个病，不过这阵子倒突然好了似的。

　　万良拱手道：“承您吉言了，奴婢最怕殿下得病，一得，太后殿下就得降罪，怪奴婢没照顾好。”

　　谢绎目光一闪。

　　已故皇后是太后选的儿媳，是以太后就很喜欢谢琢，同样是孙儿，他在太后心里毫无地位可言，不过太后也挺能装，面子上都过得去，是以父皇也不觉得太后有多偏心。

　　见谢绎同万良一同过来，谢琢问：“你也要出去？”

　　面前的男子衣冠楚楚，锦襟环香。

　　皇兄腹中无物，生怕别人瞧不起，对着装，各色饰物都很讲究，也极爱干净，时时刻刻都很光彩照人，谢绎早看透他了，笑着道：“我是在院里消食正好看见万良牵马……皇兄这是要去练习骑术吗？”

　　谢琢道：“不是。”

　　否认了，但也没说去哪儿，聪明如谢绎，立时猜到谢琢可能是去找谢丽洙。

　　前不久谢丽洙突然说要选几个伴读姑娘，这样荒常的要求，父皇居然同意了，还让太后做主，听说选了袁长瑜，俞琬等五位姑娘，他怀疑太后是想借此撮合袁长瑜跟谢琢。

　　吏部尚书袁隆义，袁长瑜的祖父，乃父皇的肱股之臣，如果谢琢得了袁家做助力，便是如添了一对翅膀，只是袁家一家怎看得上他？

　　谢绎不屑一笑，拦都不想拦。

　　谢琢若真的去接近袁长瑜，只会碰一鼻子灰！

　　马儿在温柔的春风里四蹄翻飞，很快便到了雪香殿前，十丈开外之处。

　　谢琢停了下来。

　　今日陪读的姑娘刚刚到，他就跑去见妹妹，未免过于明显……

　　他止步于此。

　　“你去请淼淼过来。”

　　万良一愣：“来这里？”

　　“是。”

　　“……”万良极为不解，但还是领命。

　　谢丽洙向众位姑娘炫耀了自己的住处后，正歪在榻上休息。

　　碧桃来禀告：“大殿下在延辉阁等您。”

　　她也有话要跟兄长说，谢丽洙立刻爬起。

　　“快走。”她坐上马车后催促。

　　延辉阁外种着一片青竹，青竹前有石凳石椅，但谢琢并没有坐。

　　谢丽洙提起裙角跑去，没等他说话，就道：“哥哥，你弄错人了！”

　　“什么？”谢琢没听懂。

　　谢丽洙“哎呀”一声：“就是那个孟三姑娘孟清泠啊，你肯定弄错了，你想见的姑娘应该不是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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