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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坏话 ...

  •   累了一天的陈琰临到晚上又哭了一场,趴在陈之椒怀里,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陈之椒上床时只脱了外衣,在外奔波了一天,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她也不会就这么上来。还是上了女儿香香软软的小床,搞得她有点不好意思。

      陈琰明天还要去上幼儿园。

      为了表达她的歉疚,陈之椒打算等送完陈琰上学,她就回来帮她把床品都洗了。

      陈之椒摸到了坐在床边眯着一双小脸的水星宝宝玩偶,动作轻柔地塞进了陈琰的怀里,以此金蝉脱壳。

      她翻身下床,熄灭了床头的小台灯,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卧室。

      走廊里亮着灯。

      他侧身靠在墙上,洗过后柔顺又蓬松的发尾搭在脑后,光和影的把戏在司融立体分明的五官上缓慢移动。听到陈琰房间门开合的声音,司融转过了头。

      “她睡下了么?”司融道,“盐盐她……往常也不这样。”

      “已经睡着了。”陈之椒说。

      她上前几步,握住司融的手。他穿着单薄的丝绸睡衣,室内温度正好,手心温热。

      “我还没洗澡。也不记得上回过来有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她低声自语。

      司融牵着陈之椒的手往卧室走。

      平层面积大,卧室却不多,大多数房间做成了功能房。衣帽间、玩具房,甚至装出了一间不怎么用的影音室。

      他问:“今天真不回去了?”

      “不回。懒得开车。”陈之椒道。

      和陈琰温馨的公主房不同,司融房间的装修风格冷淡,摆设简约。陈之椒不是第一回进他房间,不过往常都没细看,她看着朴素的黑色床品沉默片刻,她明明记得,司融曾经是极繁主义。

      他的住的卧室里有时候挂上不同的油画,花瓶里颜色极其艳丽的花一日一换。她那时候正处在喜欢谁就要说几句难听话刺激对方的幼稚年纪,白天翻窗爬进来,还要笑话他的紫罗兰色床单边边上繁复华丽的蕾丝。

      司融背过身,去衣柜里给她找衣服。他的衣柜里也很空,多是黑白灰三色,远远看上去所有衣服几乎都长一个样子,只在细微处有些许差别。就这么几件衣服,半个衣柜都没挂满。

      隔开不远的距离,还零星挂着几件陈之椒的外套。陈之椒的衣服深色居多,规规矩矩挑不出错的黑,还有件颜色颇为炸眼的深紫色外套,有的挂着装饰铆钉,有的则带着亮质皮扣。

      这么一看,陈之椒都觉得她的衣服比司融还花。

      到底谁才是爱漂亮的花枝招展的小孔雀?陈之椒迷惑了。

      “要是不回去,那就只能和我睡一起了,家里可没有多的房间。”

      因为翻找的动作,原本就系得松散的衣袍略微下滑,露出一段雪白的肩颈。陈之椒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摸了上去,司融顿时吓得一激灵,回过头来有些怨念:“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陈之椒从背后贴着他,下巴抵在他肩上,笑问:“吓死猫了?”

      “……谁是猫啊。”司融没好气道。

      他有翻找了一阵,这下也没之前认真了,手指随意拨了拨衣服,一看就没有好好找。

      带了什么衣服过来,陈之椒自己心里也有数,料想司融也找不到。

      她在衣柜里看到了几件吊牌都没穿的女装。是司融曾经喜欢的极尽华丽的风格,光是衬衫的袖子就大费周章,小臂挂着三层蕾丝,陈之椒看一眼就知道她穿不出去,翻个墙都能刮掉半截布料。

      司融的声音逐渐微弱:“你不爬墙的时候总能穿的。”

      “不要。”陈之椒拒绝得很干脆,“我可不想和别人打架的时候被人扯住领口的大蝴蝶结——那场景也太奇怪了。”

      晚上睡觉总不能穿这种衣服。

      “找好了吗?”陈之椒问。

      司融有些喘不过气。

      脖子上玉雪般的肌肤浮现出点点红印,陈之椒的声音变得模糊。她真的很像猫,或许猫这种生物看谁都像同类,两只脚的就是两脚毛,四只脚的就是四脚猫,而只有她自己是嚣张霸道的猫猫大王。

      猫猫大王看到什么东西都要试探性地拨弄,舔一舔,推倒茶几上的玻璃杯并且乐此不疲。

      司融推了推她,陈之椒顺着他的力道,配合地远离了几秒,等到他再度面向衣柜,又不声不响地靠了上去。甚至更加得寸进尺。

      绷紧的指尖颤颤巍巍地抓住了一件普通的衬衣。

      纯白色,没有蕾丝边,普通极了。

      “没别的衣服了,穿这个好吗?”他问。

      柜子里全是这样的衬衣。有的是棉的,有的是丝绸质地,就这样他还挑挑拣拣地找了半天。

      陈之椒懒洋洋地接过,也没说什么。

      “那我去洗澡了。”

      司融:“……嗯。”

      等到陈之椒洗完澡,时间好像又要很晚了。

      晚上的时间总是过的格外快,司融躺在床上,过一会儿翻一个身,觉得平日里睡惯了的床,今天总有点不得劲。

      怪怪的。

      浴室的水声停了。

      “干嘛把自己埋起来?”

      陈之椒的怀抱带着湿润的水汽。司融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发尾湿漉漉的,转过头来,正好抵着陈之椒的鼻尖。

      两人小小地撞了一下。

      陈之椒不动如山,司融有些吃痛,但也没挪开。

      “头发又不吹。”司融掀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通,睡衣更加乱了。

      “说了多少遍,晚上睡觉前不吹头发……”

      “以后老了头疼。”陈之椒熟练地接上,自然而然地说,“我知道啦,别唠叨了。”

      他们都已经很久没睡在一起过了。司融愣了愣,“你想起来了?”

      “一点点,但不多。”陈之椒伸出手,大拇指捏住食指,比了个手势。

      司融叹息:“好吧。”

      想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也没办法强求。

      陈之椒坐在司融怀里,等他给她吹头发。她时不时懒洋洋地抓住几绺乱飞的长发,不知不觉中,她的头发已经长得很长。

      她不爱打理头发,除了工作以外也不爱出门,活动范围甚至只在自己的卧室和能够看到花园的露台一带。偶尔陈之杏的理发师上门,她能够蹭到技术了得的pony老师的服务。

      陈之椒每次对头发造型都毫无要求,也是伸出手比一比长度,“剪到我能够扎起来那么长就好了。”

      然后被陈之杏狠狠镇压。

      “对自己的头发没有审美的人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说话了!”她摸摸下巴,转过头和pony老师聊得热火朝天。

      “给我们家小猫猫剪个公主切怎么样?我看现在的小女孩都喜欢这种发型!”

      陈之椒坐在理发椅上打瞌睡。每次睡醒睁眼,都是一次需要鼓起勇气的开盲盒。

      “我的头发是不是又太长了?”陈之椒觉得麻烦。

      但是想起之前的“公主切时代”,又觉得还是没有必要劳烦陈之杏的专属pony。奇怪的发型虽然不会折损她的威严,但或许会带来某些误解。

      ——原来就算是老大也有少女心吗?

      这样的话她可不想再听见。

      “你想对你的头发干什么?”

      “不干什么。”

      伴随着吹风机工作的声响,陈之椒昏昏欲睡,她不再扑弄偶尔然间吹飞到眼前的头发,已经找到了新的玩具。

      触手是光滑的丝绸布料,司融的睡衣已经被她扯得更加松垮。

      “喜欢的话我也给你买几套?”

      “滑溜溜的,穿起来会不会很奇怪?”陈之椒有些好奇。

      “为什么会奇怪?”司融问。

      话题又回到了原点。陈之椒说:“因为滑溜溜的。”

      头发终于吹干了。她倒在床上,司融去放吹风机,床垫弹起,又缓慢下陷。

      陈之椒摊成一个大字,等司融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整个床都没有他落脚的地方了。他软和了声音,求她:“往里面去一点嘛。”

      “不想动。”陈之椒斜睨他一眼。

      司融想了想,随后,巨大的阴影缓慢覆盖下来。虽然他的动作迟缓得像树懒,陈之椒还是践行了自己的说过的话,手指都没动弹。

      “……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大一只?”

      “谁让你不让我睡的。这可是我的床。”司融埋在她颈窝,哼哼唧唧了一阵,“再说了,我也没压下来呢。胳膊肘撑着的。”

      他要是真压下来,她可就成饼了。

      陈之椒收回了嚣张地四肢,让出了三分之一的床。为什么只让三分之一,还是因为她有点小怨气。

      “你是不是和盐盐说我坏话了?”她侧过身,看着司融的眼睛。

      三分之一的床位也够他躺了。司融的床很大,但有时候显然还是买小点好。

      他伸手揽住陈之椒的腰,黏黏糊糊地贴上去,“冤枉人。我才不会说你坏话。”

      “后面这句话存疑。”陈之椒幽幽地看他一眼,她并不太严谨地模仿着小女孩的语气,“盐盐和我说‘爸爸也说了,那里才是你的家’——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能想什么?被抛弃的怨夫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揣度着老婆的心理,怕惹她生气,还要想办法哄女儿。”司融有点伤心地说,“我总是怕你不要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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