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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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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韫锐眼如狮,安检员立马举起双手。
排在后面的人开始催促,齐暄妍肩头一空,楚韫放下手臂,轻柔的鼻息掠过她的发顶:“没事了,走吧。”
娱乐大厅人头攒动,电子乐蹦蹦哒哒的钻进耳中。
齐暄妍紧紧跟随楚韫身侧,游戏机发出五颜六色的光流过她们身上。
跳舞机和摩托机挨在一起,两边玩耍的青年发生口角,一句不对付就操起棍棒打了起来。
打斗声和吼叫声不过是给嘈杂的娱乐厅多添了一点噪音,玩家们最多叼着烟看眼热闹,又各自玩自己的。争斗在这里如同抽烟喝水般平常。
一个黄毛男孩倒在齐暄妍脚边,咳出血渍,齐暄妍退到楚韫身后。
服务员连忙跑过来:“对不起贵宾,脏了您的眼,我们马上打扫干净。”
黄毛很快被拖走,血点拖了一路,齐暄妍抬手捂住口鼻,黑纱手套透出雪白的皮肤。
楚韫低头问她:“以前玩过娱乐厅吗?”
齐暄妍舌下渗出锈味,皱眉摇头。普通的娱乐厅玩过,这种全是土匪流氓的没玩过。
“人生有无数第一次,我们会体验很多。”楚韫按下换币机的按钮,游戏币闪着金光劈里啪啦的掉进小框。
齐暄妍接住她递来的币框,和她走到挂满毛绒玩具的乐园。
楚韫用拇指弹起一枚游戏币,划出圆弧在半空转圈:“喜欢哪个?”
齐暄妍对玩偶没什么兴趣,望了一圈娃娃机,随便指了个圆嘟嘟的毛绒白鲸。
投币进孔,娃娃机响起《美人鱼》前奏,楚韫操作手柄,夹子摇摇晃晃的落下。抓起娃娃,晃动,掉落。再投币,再抓。
齐暄妍看着抓夹默不作声,渐渐的她的心情被抓夹带着走,在抓起娃娃时惊喜出声,在娃娃掉落时轻轻叹气。
抓了几次,楚韫凝视抓夹,忽然放开手柄:“齐秘书,把手放上来。”
齐暄妍疑惑,按照她说的握住手柄。
抓夹慢慢移动,悬到玩偶上方,齐暄妍手背一暖,楚韫握住她的手压下手柄,旋即松开。
背后的温暖贴近,然后分离。齐暄妍又闻到那种沉稳的琥珀香。
她扬脸,目光攀上对方流畅的下颌线,娃娃机响起奖励音乐,嘭啷,可爱的白鲸玩偶掉进拾取框。
齐暄妍笑着取出毛绒白鲸:“你怎么知道这次能抓中?”
楚韫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
齐暄妍质疑地看向她,白色面具掩住她的鼻梁和两颊,楚韫翕动红唇:“所以是你抓到的哦。”
齐暄妍噤声,娃娃机嘀嘀嘟嘟唱着可爱的歌。
楚韫转向乐园出口:“快开始了,我们走吧。”
齐暄妍抱住玩偶:“什么要开始了?”
走廊里光线变暗,隐没楚韫嘴角的笑意:“这座娱乐.城真正的游戏。”
*
烛光点亮昏暗的空间。
电梯门前拉着礼宾柱,检查卡券,再次安检才能进入。
礼宾员询问楚韫要前往的楼层数,刷卡摁按钮。电梯不断上升,齐暄妍看着红色的数字跳动。
数秒后厢门滑开,密集的摇骰声扑进来,齐暄妍看出去,垂花门正中挂着牌匾:鹿台。
袅袅的烟雾飘来,曼妙的旗袍女子摇曳生姿:“贵宾两位,想玩什么呢?”
楚韫竖起两指,只差一张纸牌:“花切。”
旗袍女掩唇莞尔:“赶巧今儿个花切比赛,一开头的彩头,贵宾开号吗?”
楚韫:“我是你庄家的老顾客,问我你该扣工资。”
“哎呀~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贵宾这边请。不过比赛都得按规矩,步步高升。”
“这是自然。”
旗袍女摆动纤腰如柳枝,扬手吆喝:“花切局加号两位!”
齐暄妍抱紧玩偶,像错入密林的小鹿:“两位?”
楚韫笑着纠正:“一位。”
旗袍女连忙道歉,随即沉下眼,意味深长地对楚韫说:“那您可要好好发挥,输光只能扣女伴咯。”
齐暄妍望向电梯,几个黑衣大汉守得严严实实,周遭牌桌相连,骰声起伏,刀疤花臂随处可见。
齐暄妍心率骤升,压低声音:“楚韫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终于肯叫我名字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
楚韫弯起笑眼:“都什么时候?”
齐暄妍绵里藏针:“你是不是要把我输掉?”
“扑哧。”
“你还笑!”
楚韫连忙竖起食指:“嘘,别暴露。”
齐暄妍目光凌厉:“你敢输掉我,我就告诉整座娱乐.城的人你是谁,绑我没钱得绑你。”
花切比赛两人一桌,共有四轮,规定使用娱乐.城自制的扑克,每人一副,要求在保证花切观赏性和完成度的前提下,以玩家选中的射牌押注,分出胜负。
齐暄妍站在楚韫身边,看扑克牌在她手里像有生命一样翩翩起舞。
切洗,叠牌之间穿梭渗透;开扇,以指尖为支点,如孔雀展羽。还有令人眼花缭乱的花式展牌、交叉弹射。
楚韫魔法般耀眼的牌法吸引了齐暄妍的注意力,她看着纸牌翩跹,开始好奇楚韫下一个会玩出什么花样。
前三轮比赛楚韫连胜。
中场休息,楚韫把赢来的现金码给齐暄妍:“想不想吃小蛋糕?这家的布丁蛋糕还凑合。”
齐暄妍冷声:“不想,我只想离开这。”
楚韫叫服务生拿点心过来,拉椅子让齐暄妍坐下吃:“说好陪我通宵。”
“我没说过。”就没见过这么赖皮的。齐暄妍舀了一勺布丁蛋糕,蛋奶浓郁,她惊奇地看向布丁蛋糕,真的好吃诶。
楚韫托着下颌:“还不错吧。”
齐暄妍别开脸。她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楚韫现在都不会带她离开。
不远处传来争执声:“鱼肉里面是冷的,你故意整我是吧?”
“先生对不起!我马上给您换——啊呃!”
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狠狠扇服务生耳光,把他踹翻,又在他胸口踩了两脚。
周围的人都冷眼看着,漠不关心。
胖头男往服务生脸上啐唾沫,转身冲着旗袍女搓手,摸她后腰:“妹妹,你就等着今天哥哥拿头彩吧。”
齐暄妍放下甜品勺,顿时败光胃口。她要了两杯白开水,发现楚韫还在看那个胖头男。
齐暄妍挑眉,今儿高低要呛楚韫两句挣口气:“怎么,楚董喜欢那样式的?”
“嗯?你说哪样式?”楚韫专心望着胖头男,没有看她。
齐暄妍错愕,不会吧!
这时响起广播:“请晋级花切赛的贵宾到六楼参加决赛。”
决赛安排在宽敞的包间,旁观者不能靠近牌桌,齐暄妍站在白线外观看。
决赛对手进门,竟然是胖头男!难怪刚才在楼下楚韫盯着胖头男看,原来她早就知道。
决赛增添猜牌玩法,楚韫双手切牌,对胖头男说:“未免大家说我欺负人,让你先猜。”
胖头男露出淫猥的笑容:“女人太骄傲男人不喜欢。”
楚韫沉着:“是我骄傲了?”
胖头男洗牌:“没关系,哥哥给你翻价一百倍!等哥哥赢了你,抱你回家打扑克。”
楚韫快速展牌:“打扑克是我的强项。”
满屋哄堂大笑。
胖头男的蒜头鼻都笑红了,打量楚韫的腰身:“美女,你知道我说的‘打扑克’是什么意思吗?”
楚韫勾唇射牌:“知道,不就床上那档子事儿么。”
一群看客笑得前俯后仰。
这种荤话齐暄妍第一次听,她绷着脸盯牢楚韫,抱着毛绒白鲸的手不自觉握紧,把它护在心口。
第一局,楚韫胜。
决赛三局两胜,胖头男冷哼:“看不出来你还有点本事,接下来哥哥就不会让你了!”
楚韫乐道:“行啊,那我也不让了。”
第二局胖头男先猜牌,错误。
轮到楚韫,她用指尖轻点纸牌背面,笑容和煦:“红桃皇后。”
胖头男顶着汗水颤抖地翻牌......
“红桃皇后!”齐暄妍看清底牌,大声呼喊。
胖头男瞳孔震颤:“不可能,我不会输。”
荷官扫走他的现金码,胖头男像疯狗拼命:“我的钱!再来一局,我们有三局,再来一局!”
楚韫踩着椅子走上牌桌,一脚踩住胖头男手边的现金码:“啧,肥猪,你欠我一个亿,知道吗?”
胖头男肥肉打颤:“一、一亿?你胡说八道!彩头是一百万!”
楚韫脚尖顶牌,扎进他的指缝:“是谁刚才说要打扑克,翻价一百倍?”
“我我我取消!给你一百万!”
楚韫弯唇:“可以。”
“你给我账户,我一定汇给你!”
“不对。”楚韫弯腰,挑起鞋尖戳他下巴,笑吟吟,“一百万是现场交付的价,汇款,那是一个亿。”
胖头男颤抖着摸手机:“现场!我现在转给你!”
楚韫摇手指:“还是不对,不是转账,是现钞。”
胖头男跌落在地,失了魂:“美女你开玩笑吧?谁半夜三更能搞到一百万现钞!”
楚韫微笑:“我能啊。”
胖头男瞪大满是血丝的眼睛。
“你还不起是吧?”楚韫表情为难,拨通电话,“赵老板,你来一趟,你这有个肥猪欠钱不还,但是我现、在、就、要。”
几分钟后,一个穿长衫的儒雅青年赔着笑脸赶来包间:“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楚韫拂去手上的灰尘:“西北风,来你这赚点彩头糊口。”
“您还是这么风趣。”
赵老板转向胖头男,笑脸变阎王:“张先生,你也算老顾客了,我这的规矩就是要尽力满足会员的要求。”
张胖头嘶声嚎叫:“你晓得我叔父是东湾——”
赵老板打断:“你真会开玩笑,我什么时候了解过你?”
“铁石,阿旺,看看张先生身上有什么值钱的,取下来还债!”
“不要哇!啊——嗷!”
鲜血飞溅地毯,张胖头嘴里甩出两颗金牙。
赵老板摇头:“就这么点儿,还不够零头。”
他请示楚韫:“您看再卸点什么?”
楚韫踩住金牙:“手指,一根一根卸。”
“得嘞。”
张胖头扑通跪在楚韫脚下,含满鲜血:“求求你饶了我,只要你放过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楚韫笑了笑,嗓音爽朗悦耳:“我还有另一个提议,你把东湾环监的海洋评估数值按照真实情况做对,一个亿我就不要了,怎么样?”
张胖头猛然昂头,浑浊的眼珠死死瞪她:“你是轩辕集团.派来的?”
楚韫露出遗憾的表情,叫打手过来:“第一根。”
砍刀靠紧张胖头的小指根,寒光逼人,张胖头吓得失禁,趴在地上哭号:“我照做!全都照你说的做!”
楚韫放柔眉眼,走到齐暄妍身边,轻声耳语:“把环监报告给他签字吧。”
齐暄妍惊愕:“报告?”
楚韫轻轻点了下齐暄妍挎着的凯莉包。
齐暄妍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打开包包,拉链夹层里居然有一份纸质报告!
*
天亮了。
走过灰色的破旧街道,齐暄妍回头远望,娱乐.城褪去灯光,如同巨兽沉进水泥海洋。
楚韫躺进轿车后座,摘掉面具和变声器,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睡会儿。”
齐暄妍拧开矿泉水给她。
楚韫润过嗓子,侧脸面向齐暄妍:“齐秘书,能不能麻烦你开车到环监局送报告?”
齐暄妍点头,这属于她的分内工作。
楚韫粲然:“齐秘书,你真好。”
朝齐暄妍勾勾手:“悄悄话。”
齐暄妍从前座的空隙探过身。
楚韫附到她耳边,嗓音低缓:“从四海路走,路过洪福餐厅的时候买两份早点。工作再忙你也要记得吃饭,不然胃容易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