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邪神打扰我基建》Ynnnnn

113、第 113 章

　　酒吧里很嘈杂，追踪魔法都受到了些干扰。克尔玛在原地念念有词，陷入人生思考，而行商二人组则跑去和醉鬼交谈，获取信息。
　　塔克得以把谢乔二人请到吧台边，倒上两杯酒，再次被拒绝，倒也不在意：“成年了还不喝酒，多没劲，又不收你们钱！唉，两年不见，看来你们有了新的故事啊。”
　　他笑眯眯地指了指谢涯的金色眼睛。

　　谢涯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身为神明，祂自然能看出塔克对他们的那些打量和探究：“你为什么来到不夜城。”
　　“哎呀，不就是莱布利亚混不下去，就换地方了呗，”塔克把给谢涯倒的酒端起来，豪迈的一饮而尽，咂咂舌，“不夜城虽然乱，但是来往的每个人都有故事。唉，塔克大叔我啊，可最喜欢听故事了……”

　　谢涯看他一阵，突然道：“你是谁的神使？”
　　塔克的动作瞬间一顿。

　　他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似乎想要掩盖什么，而与此同时，是克尔玛出现在吧台边，指着后厨的帘子振振有词道：“那个小贼躲在这里！”

　　“什——”塔克话还没说完，就见克尔玛直接掀了帘子进去，不由得一下子从高脚凳上跳下来：“喂！后厨重地不准乱闯！”
　　他追进帘子去抓克尔玛回来，不知道是撞到什么，一阵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还有克尔玛的厉声大喊：“你放开我！啊，密道——他果然是逃往了这里！”

　　乔伊斯听了很想扶额。
　　他和往这边看的行商二人组打了个招呼示意，就和谢涯一起，也钻进水晶帘子盖着的后厨。在狭窄的空间里，克尔玛和塔克正在斗法，空间狭窄又时间紧迫，狼族兽人的体能和速度优势顿时体现，然而当塔克要抓到克尔玛时，对方的束缚魔法也吟唱完成。然后就是挣脱、追逐、束缚、挣脱，他逃他追，餐具都插翅难飞——

　　在避无可避地打碎了两三个瓷器后，塔克终于忍无可忍地停下了：“你这人有毛病吧！”
　　克尔玛脚上悬浮着法阵，飞在半空中：“我只是抓贼，要是你问心无愧，干嘛要阻止我！”

　　“那你也不能直接冲进后厨啊！这很不礼貌的！”
　　“我再耽搁，那小贼就逃了！”

　　他们的斗嘴趋于无意义，而谢涯若有所思。克尔玛在出行前，早就告知过他们，他是七阶魔法师，虽然由于专攻窥秘和占卜，战斗能力相对不足，但即使这样，在普通人中也绝对是佼佼者。
　　而这位狼族兽人，在没有使用魔法、仅靠体能的情况下，就阻止了克尔玛的步伐……再结合对方身上隐隐的神明气息，塔克是某位神使的真相已经板上钉钉。

　　而既然是神使，那就应该斟酌一下相处——
　　祂想是这样想的，然而手却比脑子更快，按下了墙上的某个开关。

　　轰隆隆的声音中，碗柜往后退，露出下行的密道。

　　众人顿时都停下了吵架，看向密道沉默。
　　“……我就说了吧。”克尔玛还在嘀嘀咕咕。

　　“停一下，”乔伊斯做梦都没想到还有自己出来打圆场的一天，“塔克，我们无意探究你的隐私。（说到这个时他还瞪了没边界感的克尔玛一眼）我们只是有东西被一位妖精偷走，如果你认识他，请带其来见我们。”

　　塔克的表情顿时变得十足古怪：“啊？你是说，有个妖精偷了你们的东西？”
　　谢涯不想废话，于是便拿出深渊之镜，有着小雀斑的妖精男孩在镜中显现。

　　塔克顿时扶额：“好！又是这臭小子！我都说了要他管住手！”
　　他怒气冲冲地踏进那密道，想到什么，又回了头：“几位，你们要来的话就一起来吧……我也早该把那小子揍一顿了！”

　　对“秘密”有着超乎寻常兴趣的克尔玛顿时想跟上，却被乔伊斯拉住。他看了谢涯一眼，带着明晃晃的探究。
　　谢涯点点头，面无表情：“请君入瓮。”

　　“但他似乎没有恶意。去看看吧。”神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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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道的尽头是一间地下教堂。

　　装潢宛若中世纪的华丽，带着哥特的阴森，然而除了那些点燃的蜡烛和尽头祭坛上面容模糊的欢愉女神像，这里的一切和教堂似乎也有些违和——原本是布道区的地方摆满了床铺，有些上面还放着玩偶，地上铺着破旧但并不肮脏的地毯，一侧的长桌上凌乱地摆着没吃完的食物，还有几本图画书。

　　这里和楼上的音乐震天形成鲜明对比，充满生活气息，却不见一个人影。于是塔克没好气地吼了一声，让整个地下教堂都抖三抖：“罗比！我知道你在，滚出来！”

　　他精准地打开一旁不起眼的木门，然后就揪着一个小孩的耳朵把人认了出来。

　　“哎哟痛痛痛……塔克你轻点！”
　　正是偷了克尔玛储物袋的妖精男孩。

　　他捂着耳朵呲牙咧嘴，一抬头就看见克尔玛，表情顿时凝固。然后下一秒脸上就挂上讨好的笑容：“哎呀，这位先生，这不巧了吗，您的储物袋我还没还给您呢……”
　　“上次谁和我说再不偷窃的！”塔克怒火中烧，“罗比，你这几天的零食想都不要想了！”

　　妖精罗比顿时发出哀嚎。

　　而谢涯却看向刚刚那扇木门后，小心翼翼探出头的几个脑袋。都是些不大的小孩，和外面面黄肌瘦的乞儿不同，他们面色要红润得多，也没有那股沉沉的死气。

　　“还不快把东西还给人家！”
　　塔克斥责，于是妖精罗比不情不愿地从身上掏出那个储物袋，嘀嘀咕咕：“我还没来得及破解上面的禁制呢……”
　　于是又挨了塔克一个暴栗。

　　“抱歉啊，几位小哥，这臭小子就是手贱，我在这里赔不是了……”
　　而谢涯问他：“这些孩子，是你收养的？”

　　塔克愣了愣。
　　他憨厚地挠了挠头：“也不算吧，我只是给他们提供一些食物和帮助……这些小鬼有自己的组织，‘儿童之家’呢。”

　　“对的！”妖精罗比积极搭腔，“我们的目标，是推/翻六巨头的邪恶统治！”
　　“嗯嗯嗯。”塔克敷衍的撸了一把他的狗头。

　　接着他看向谢涯一行人，露出个抱歉的笑容：“您看，他年纪这么小，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屁孩，我也拿他没办法……我这里有几张下周假面舞会的邀请函，不如以此为赔礼，怎么样？”

　　来了。谢涯心想。
　　“假面舞会？”克尔玛帮他问出了口。

　　塔克一拍脑门：“哎哟，几位是新到不夜城的吧！有所不知，这假面舞会，就是不夜城最盛大的活动之一了，一个季节一次，在不夜城的中心宫殿举行，届时不夜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参加，无论是享乐还是交易还是见世面，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你想要我们去干什么？”然而谢涯却直白地说。

　　塔克一下子卡了壳。
　　他叹了口气：“害，你这小哥怎么一点不委婉……这是赔礼啊！”

　　在谢涯面无表情的注视下，他本想打哈哈装傻过去，也只能投降：“好吧好吧……据我所知，这次假面舞会琼斯夫人会带她的表亲‘伯爵’参加，那家伙听说是个十足的疯子，能够操纵恶心的黑色液体，不怕刀枪也不怕魔法……”

　　克尔玛顿时精神一振，看向谢涯和乔伊斯。

　　而塔克还在说：“而我听说，那混蛋这次来不夜城的目的，是拿走中心塔的一样东西。”
　　——还能有什么东西，必然又是圣骸。基本确凿无疑了，所谓“伯爵”，就是炼金术士沙利文，他们此行的目标，莫妮卡和克莫里、纳西尔的仇人。

　　妖精罗比被塔克夹在腋下，此刻也搭腔：“虽然不夜城是个烂透了的地方，但是‘儿童之家’还没有称霸呢，怎么能先被其他人毁灭呢！你们要去阻止他啊！”

　　这句话一出来，谢涯还有哪里不明白的：敢情这些人都是串通好的，让妖精罗比偷了他们的东西引起注意，再以赔礼的名义送上邀请函示好，借他们之手除掉沙利文，也避免不夜城的毁灭，可谓一箭双雕。
　　——至于他后来发现这计谋其实是一箭三雕、甚至四雕，那就是后话了。

　　克尔玛还在义愤填膺：“那疯子真是太过分了！抢了克莫里的还不够，还要染指其他……”
　　然而乔伊斯有疑惑：“为什么他会选择不夜城的圣骸？难度很大吧。”这群享乐主义者可不是吃素的。

　　他直接挑明了“圣骸”，说话方式直白到塔克很是不习惯：“害，难度越大，报酬也就越大。这里是欢愉女神的头骨……他的实验只差最后一步，力量早就不可同日而语，自然是十拿九稳。”
　　“你知道我们会答应。”谢涯无情地说。
　　塔克讪笑着挠了挠头：“互惠互利！互惠互利！”

　　烫着鎏金封面的五封邀请函，就这样到了谢涯手上，不多不少，不得不让人说一句早有预谋。
　　而儿童之家的小孩们见他们聊得不错，胆子也大了些，纷纷从门后出来，大的大概十三四，小的还需要人抱着才能走。乔伊斯看着他们，心下一软，问道：“这些孩子平时的开支都靠你？”

　　塔克摇了摇头：“别看他们这样，这群小鬼主意多着呢！跑腿、打杂或者贩卖情报，有些孩子的能力，比起信使之塔的那群人都不会差。”
　　有个年纪大点的女孩腼腆地说：“也要感谢塔克叔叔和苏姐姐，是你们来后，我们才能过上这么安稳的生活，不用去偷去抢。”

　　又是苏。
　　克尔玛又做了他们的嘴替：“苏？她现在在哪里？”

　　孩子们面面相觑。妖精罗比心直口快，先道：“不能告诉你！苏姐姐说过，有缘人自会相见！”
　　东方人特有的高深莫测。谢涯无语。

　　那个腼腆的女孩出来打圆场：“好吧，其实是苏姐姐最近在忙啦。‘伯爵’来不夜城之后，琼斯夫人的行事激进了许多，强令区域内所有能人异士都纳入她的麾下……苏姐姐不想加入任何一方，就只能躲着了。”
　　塔克也叹口气：“唉，就连我这小酒吧老板，也差点被他们抓走，废了好一番功夫才糊弄过去。”

　　“也就是说，等假面舞会过去，就能见到她了？”谢涯面无表情地说。
　　塔克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下周三……”

　　“除了‘伯爵’以外，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人么？”谢涯又问。
　　塔克思考了一下：“琼斯夫人虽然不是炼金术士，但善于操纵亡灵和尸体，任何在战场上死去的人都会成为她的助力；而‘梦魇’擅长躲藏起来迷惑心智，很难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至于剩下六巨头里的几个，除了‘黑寡妇’的态度很难琢磨外，其他的大概不会参战。”

　　一边说，谢涯一行人顺着地道，又走回了喧嚣的酒吧。他们在后厨搞出的动静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吧台边，阿加雷斯和柯林正在对一杯酒的成分争论不停，见他们来，齐齐停住了嘴。
　　阿加雷斯汇报他的打听情报成果：“我打听到，下周三会有个假面舞会，疑似沙利文的人会出现……”

　　于是他就看到了递到他面前的两张邀请函。

　　阿加雷斯＆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