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邪神打扰我基建》Ynnnnn

111、第 111 章

　　一路的行程很顺利。

　　这是合理的：五人的小队，有一个神明，一个血魔，两个行商，和一个高阶魔法师，精力充沛的大老爷们风餐露宿都不怕，更别提行商撑起的帐篷睡十个人都不用愁。

　　“和柯林比起来，阿加雷斯你的后勤能力还真是差劲。”乔伊斯评价，换来柯林深以为然的点头和阿加雷斯的跳脚：“喂！明明做饭一直是我来的好不好！”

　　他们争论，谢涯不参与，只是若有所思地摆弄着手中的月亮种子，直到乔伊斯坐到祂身边。“柯林说，明天我们就到达倒数第二站，‘信使之塔’了，”他说，从储物手镯拿出一枚面具递给谢涯，“虽然这显得有些懦弱，但那里的威名我也稍有耳闻……为了不多生事端，戴上面具怎么样？”
　　他指了指谢涯的金色眼睛。

　　而谢涯接过面具，却是看向了他的黑色手镯：“为什么不戴戒指？”
　　乔伊斯愣了愣，下意识回答：“这个手镯是我老师给我的，在炼金术方面有些作用……”

　　“我是说，和我戴一对对戒。”
　　谢涯平静地说。祂侧过身来，以自己的左手抓住了乔伊斯的左手。神明原本戴在食指的银色戒指，不知何时已经移到了中指上，乔伊斯这才想起，这枚储物戒指是当初他们刚刚认识，自己在莱布利亚送给谢涯的。
　　就好像是定情信物。

　　他难得有些语塞：“我……”

　　“这个戒指没有一对吗？”谢涯淡淡地说，祂的手指修长漂亮，倒是显得中指上那枚银戒过于朴素，“那么，下次做一对给我吧。”
　　乔伊斯是炼金术士，做一对储物戒指也自然并非难事。

　　然而乔伊斯却是被这话里的意思弄得脸红。
　　如果是交往前的他，大概会直接调侃谢涯是不是要求婚，然而此刻真的确认了关系，却是说不出口了。于是他只能闷声应下，还想说什么，就听谢涯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所以，‘信使之塔’是什么？”居然让乔伊斯都谨慎了起来。

　　巴别塔的传送阵只和寥寥几个塔建立了互联关系，所以他们这一路，实际上是先免费传送到纳西尔、再用信用点，从纳西尔的传送阵斥巨资传送到另一个塔，然后为了省钱省魔力，进行一段塔外的徒步跋涉。如今便是跋涉的终点，名为“信使之塔”的所在，乔伊斯以这样的词语评价：“不像是人居住的地方。”

　　这时阿加雷斯凑过来，插进他们的对话：“毕竟无商不奸嘛~”
　　“说起来，我和柯林也算是在那里发家的，”魅魔露出个无奈的叹气表情，“现在我们的名字还在榜上挂着呢……”
　　“什么榜？”
　　“根据信使和行商业务能力，弄出来的一个愚蠢的排名。”柯林走过来，没好气地说，绿眼睛的矮人正太报复性地揪了揪阿加雷斯的银发，让他疼得呲牙咧嘴：“要不是当初这个蠢货一时脑抽，说着‘我要维护公平与正义！’，把上面的人都几乎单挑了个遍，把有能力的行商信使都得罪完了，我们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还要到处拉业务的落魄样子！”

　　克尔玛看他们四个凑一块聊天，也暗戳戳地过来听，此刻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难怪我听说，‘高矮个子’虽然是信使榜的前十，却从不在信使之塔接单，可以称得上是神出鬼没……”
　　“对啊，”柯林愤怒地说，“哪是不接单，是这蠢蛋被同行排挤了啊！”
　　“别全赖我头上，你口头得罪的人也不少！”阿加雷斯怒而回击。

　　而谢涯被他们打岔，依然不忘初心：“所以，信使之塔是什么？”

　　“是一座以商业为本业的塔，里面几乎全是种族特殊的信使和行商。比如幽灵、精灵和天使一类行动迅速而克制感染体的种族，他们相较其他，能更便利快速地在塔间穿梭，送信、交易……彼此隔绝的世界就是靠这些人联系起来。”乔伊斯说。
　　“但是，也因为全是些奸商，”阿加雷斯补充，“里面的氛围着实让人很讨厌……只有有钱，他们什么都干！遇到随便什么人路过，便恨不得把人家底裤都扒出来，好拿情报去卖——而且最离谱的是，他们还喜欢胡编乱造！”
　　“对，”柯林面无表情，“比如，《震惊！行商‘高个子’居然是个炼铜癖！》，这种消息。”

　　众人：……
　　阿加雷斯：“……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真的不是啊谁会看上柯林这小子啊！”

　　谢涯冷漠地转移话题：“所以，我们要通过信使之塔前往不夜城？”
　　乔伊斯也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作为淫乐之都，不夜城几乎没有农业可言。它的所有生活资源，都依靠与信使之塔直连的传送阵，进行商业交换。黄金和魔法石——世俗通货和力量源泉，几乎无穷无尽的矿脉埋藏于地底，就像是那位欢愉女神给信徒最后一场狂欢。”

　　克尔玛接上解说任务：“也正是因此，不夜城几乎没有秩序可言，五百年来，一条条的矿脉不断被各种人把持，又在混战割据中易主。——我爷爷说，距离矿脉枯竭，还有五十年。”
　　在毫无节制的狂欢后，不夜城将迎来日落的瞬间。可是谁又会在意呢？及时行乐，好梦正酣。

　　“也就是说，我们只是在信使之塔过路。”谢涯若有所思。
　　“是啊。唉，不知道我会不会又碰见那群老熟人，啊不，仇人……希望他们此刻都不在塔里！”阿加雷斯哀嚎。
　　而谢涯又问：“所以，阿加雷斯，你们是榜上的第几名？”

　　阿加雷斯眨了眨眼，面对谢涯的提问，有些状况外：“大概七八名吧，呃，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不管第几名都是被排挤就是了！”
　　谢涯淡淡地说：“如果把其他人再打一遍，他们会放弃排挤你吗？”

　　“……啊？”
　　“因为巴别塔的事情，你们两年都没时间进行行商活动，”谢涯语气平静，金色的眼睛看向二人，于是一魅魔一矮人顿时毛骨悚然，不自觉地彼此站近了点，“所以，重塑信使之塔的秩序——用这个补偿你们。如何？”

　　行商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迟疑和心动。
　　“呃，会不会有点太麻烦了……”阿加雷斯还要假模假样地推辞几句，就见柯林（跳起来）一把捂住他的嘴，急急忙忙地吼：“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有便宜不赚是傻子！两位奸商彼此心想。

　　=

　　这对于信使之塔的信使行商们来说，将是噩梦般的一天。

　　顺着阿加雷斯身上的命运之线，一路抓过去。戴着面具的男人看不出种族，下手也简单直白，抓到一个，就不由分说把人揍一顿，然后提溜到阿加雷斯面前，淡淡地说一句：“道歉。”
　　饶是阿加雷斯都有点被祂这一套连招吓得花容失色，却还是嘴比心快地幸灾乐祸：“哎哟，xxx，你看我就说了吧，做坏事是要遭报应的~”
　　柯林在一旁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然后趁人不注意，悄悄落井下石地踢了那仇人一脚。

　　由于兽神圣骸的影响，谢涯的战斗风格从优雅的持枪射击，变成了面无表情拳拳到肉的暴徒，彻底颠覆以往众人对祂的印象。随着最后一个行商被脸朝下地按到桌上，砰的一声，在木桌留下一个有鼻子有眼的深坑，谢涯直起腰来，拍了拍手上的灰，淡淡地转过身来：“这应该是塔内的全部了。其他的离得太远——算他们运气好。”

　　祂的风衣衣角翻飞，漫不经心地拍掉肩膀上的灰尘，微微垂眼时，金眸冷漠。
　　……还怪帅的。乔伊斯默默心想。

　　阿加雷斯已经变成星星眼了：“谢涯，今天开始我不做你干爹了，我要做你小弟，唯你马首是瞻！！”
　　一旁的柯林以一言难尽的嫌弃眼神看了搭档一眼，然后犹犹豫豫地说：“……谢了。”

　　“这群人虽然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混蛋，但是商人嘛，总是讨厌的，”他小声说，“我不喜欢他们唯利是图的观念和自视甚高，甚至有些只要给够钱，罪恶的东西都敢涉及……哼，果然，还是要揍一顿才老实。”

　　而谢涯不置可否。
　　祂扭头看向窗外，从高处的建筑物俯视，能看见塔中心无数传送阵挤挤挨挨，淡蓝色的光芒直冲天际，在云层中隐去魔法痕迹。而不同的传送阵旁，站着不同的信使，要传送前往不夜城，就需得留下高额的过路费。

　　祂莫名有些不爽。

　　兽神的圣骸改造了祂的性格，遵规守序对此时的祂来说，似乎有些难以接受——我都揍了你们榜上的一半人了，还要交过路费？
　　——那么，就直接打晕信使，硬闯进去吧。

　　谢涯冒出这个惊世骇俗的念头，下一秒，就决定付诸实践。祂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与此同时，信使之塔的中心枢纽传出警报声。

　　室内众人面面相觑。

　　阿加雷斯弱弱地道：“我们是不是，打开了他什么不得了的开关……”
　　乔伊斯扶额：“别废话了快去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