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以牙还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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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堆里，路正淡然的走出来，语气不轻不重，目光不经意的从沈行和沈珠的身上扫过。
顾爱国唇立马抿起，盯着眼前的人又默默移开目光。
白蓉看着人不由的咬了咬牙，目光都死顶着，好歹当初她还是和路正一批下的乡，她是真没想到路正会出来说这话。
她嘴巴张了张想开口，被顾爱国瞥了一眼，又立马闭上，只是心里着急。
骆时这会儿几乎整个被沈行挡住，不过看见路正时，他不由得的眯了眯眼睛，上辈子路正和顾家也不对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说不定他们还可以联手。
虽说他下乡这么多年了，可上辈子路家到底还是翻身了。
路正下乡这么多年，他说的话，村里人是信的，这会儿一个个看着顾海得眼神都变了，嘀嘀咕咕的。
“这孩子多胆大啊，自己弟弟都下得去手！”
“看顾老婆子那样，她孙子怎么可能是个好的。”
顾老婆子听着都脸热，她狠狠地剜了一眼路正，偏偏对方根本不搭理她，倒是她自己眼睛累的够呛。
其他人的目光都放在沈建军身上，他眉心拧着，不说话，顾爱国眸光闪烁，半蹲下来看着沈行，“柚柚，他好歹是你哥哥，你能不能原谅他？”
听到他这句话，沈行心里对这个爸爸的印象简直到了最低点，他眼底都不由的蓄起眼泪。
骆时就在他旁边，正看见他眼底的水光，他愣了愣，径直站起身，大步朝着顾海得方向走。
“给柚柚道歉。”骆时目光冷然，手指轻轻的动了两下。
顾海看着骆时不由的被挑起怒火，他一个小杂种还敢这么和他说话，白蓉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冲了上去，“你…”
不等他说完，就被怒气冲冲的沈行一头顶到了河里。
扑通的水花声响起，沈行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
沈建军眉眼带着笑，上前抬手呼噜了两下，笑着开口，“以后孩子的事就孩子自己来解决。”
至于大人，他目光淡淡的在顾爱国和顾家其他人身上扫过，心里哼了一声，大人当然是他这个大人来收拾。
他牵着两个孩子，笑着开口，“回家，让你奶奶给你们做好吃的。”
沈行两手拽着他的手，暖和的很舒服，他眼睛亮晶晶的，嘴甜的开口，“爷爷你最好了！”
沈建军眉眼弯的更厉害，他声音都压低，“爷爷给你买了好多糖，一会儿都给你们！”
可能是身体变小的，听着糖沈行仿佛已经能想象到甜味了，当即高高的应了一声，“好！”
沈珠跟在他们身后，脸上的笑都停不下来，不过她眉眼扫到后边着急忙慌下河的顾爱国笑意还是顿了顿，不过到底没说什么。
沈家，沈老婆子和沈珠给俩孩子暖暖和和的洗了个热水澡就把人都安置到了床上。
厨房里，当当当切菜的声音响起，沈老婆子才开口，“爱国呢？他怎么没过来？”
刚才她就看着闺女脸色不对劲，儿子掉水里了，当爹的都不说回来看看。
沈珠在旁边揉着面，一听这话满肚子的火都涌了上来，她有些抱怨的开口，“管他呢！爱来不来！”
“娘，你不知道，咱们柚柚都被推水里了，顾爱国就知道护着顾海，一口一个小孩打闹，哪是打闹吗？要不是小时在旁边把孩子给救起来了，我…”
沈珠后怕的泪水这会儿才滴落下来。
沈老婆子板着脸，“你们娘仨今晚就在家里住，别回去了。”
沈珠立马点了点头，顾爱国那么向着他们一家子，他们自己过去吧，她不伺候了。
屋里，沈行和骆时并排躺着，他俩都衣服都湿透了，早被扒下来洗了晾在了外边，两个小孩光溜溜的挤在被子里。
沈行还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脸皮胀的通红，像是被粘在床上一样，一动不动。
骆时盯着熟悉的环境，整个人才好像踏实下来，他悠悠的叹了口气，心里盘算着怎么收拾顾爱国，突然，一只脚猛地砸了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睡熟的沈行已经牢牢压在了他身上。
骆时看着他软乎的脸，自己都没注意露出一抹笑来，他把头往沈行颈窝蹭了蹭，也跟着闭了眼。
顾家，白蓉看着床上吓得直哆嗦的顾海，心疼的眼泪一个劲儿的往下落，顾爱国站在一旁，嘴张张合合了好几次都说不出话，他目光都有些钉在了白蓉身上。
“顾海，小兔崽子，快给我出来！”
听着熟悉的声音，顾爱国才像是回过神来，他忙从房间里退出去，看着拄着拐杖，怒容满面的顾爱民忙道，“哥，小海吓着了，你别…”
他边说着边要搀顾爱民，他们爹没得早，打小他哥最疼他，想着他刚才心里对白蓉升起来的那点想法，他整个人都有些害臊的低着头。
顾爱民一肚子的火，当即道，“你还护着他，现在他敢把人推河里去，以后还不知道要干什么！”
自从他身体不好之后，人沈家帮了他们多少忙，连入赘的弟弟都让回来家里帮忙，更别说他干不了重活，沈叔就让他去养猪，这可是村里都想要的轻松活，公分可不低。
沈家对他们这么好，他这个儿子就像是感觉不到一样，欺负个三岁的小孩算什么！
他越想心里越是憋着一团火，看着顾海半天都不出来，他自顾自的推门，就看到还在床上哆嗦的顾海。
“顾海！”
他刚喊了一声，白蓉已经快步走到他身边，闻着顾爱民身上的猪屎味她眉心轻轻拧了下才道，“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村里的猪可是宝贝，将来要交任务的，平时顾爱民就住在猪圈旁边的一个小屋子里。
顾爱民哼了一声，看着白蓉有些憔悴的脸到底语气和缓了下来，“他闹出这么大的事，我当然得回来看看。”
白蓉一听他因为这个才回来，脸上的笑都淡了两分，透出一点不耐烦来。
顾爱民拄着拐杖，缓缓走到床前，严肃的问，“你今天为什么欺负弟弟？”
顾海在顾爱民进屋的时候目光就紧盯在了他身上，这会儿听他这么说，眼底的孺慕立马变成了愤恨。
他爸爸不应该帮他报仇吗？怎么还要站在沈行那边，他到底是谁的爸爸！
看着顾海嘟着嘴不说话，顾爱民那点耐心也给耗干净了，他当即把孩子压倒床上翻了个身，啪啪两下打在了他屁股上。
顾海立马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他本来就被宠惯了，当即撒泼一样的挣扎起来，“你不是我爸爸，我不要你这个爸爸了！”
顾爱民被他这句话气的脖子都红了，当即手下更重，白蓉忙上前想把人给拉开，顾海挣扎的厉害，差点就要掉下床，顾爱民忙着捞他，没注意到白蓉刚好被他的胳膊挥到。
眼看着白蓉就要踉踉跄跄的摔倒，在旁边眼睁睁看着的顾爱国终于忍不住上手把人扶住。
白蓉看着目光温柔的顾爱国，第一次起了后悔的心。
顾老婆子听着屋里的动静，端着碗鸡蛋羹急匆匆的冲了进来，看着挨揍的顾海，她声音都抬高了一级，“顾爱民！你给老娘住手！”
说着她砰的一声放下碗，撸起袖子两步上前揪着顾爱民的耳朵就扯了起来。
“娘！”顾爱民忍不住喊了一声，被顾老婆子一瞪，又缓缓的叹了口气。
自从他腿坏了，无形中好像人也弱气了两分。
顾老婆子哼了声，忙端着碗上前哄她的宝贝孙子，突然，她想起什么开口，“爱国，你侄子受这么大惊吓，你就什么都不表示？”
顾爱民眉心一皱，对上顾老婆子的目光到底叹了口气。
顾爱国立马点头，立马从口袋里掏出几块钱来。
家里钱都在沈珠手上，他手里倒是没断过钱，不过都是点零碎，给了家里也没什么。
顾老婆子接过钱，脸上的笑意才多了起来，她絮絮叨叨的念叨着，“老二，你可得记住了，顾海才是咱们老顾家正儿八经的根！”
“哪有一和男人吵架就回娘家的！老二啊，以后你能靠的上的也就这个侄子了。”
顾爱国脸色变了下，闷头转身出去了。
白蓉看着顾老婆子宝贝一样的数着这点钱眼底的不满更是要溢出来，凭什么沈珠就这么命好，她看上的男人沈珠抢了过去，当初说好把她儿子过继过去，偏偏沈珠捡了个骆时，还立马就怀了孕，怎么什么好事都让沈珠给占了。
她越想越气，冷着脸出了门。
傍晚，沈家桌上布满了一桌子的菜，想着今天俩孩子都受了惊吓，沈婆子把过年要吃的腊肉都提前拿了出来，炖了一盆猪肉熬豆角，大粉条子裹满了汁，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盘子二合面捏的馒头，再搭一个醋溜黄瓜。
香味飘到房间里，沈行鼻子动了动，眼睛刷的睁开，他晃了晃旁边还睡着的骆时，语气急匆匆的，“哥，快起来了！”
就凭着今天骆时下河去救他，这声哥哥他喊的一点压力也没有。
骆时有些恍惚的睁眼，梦里一片血腥和绝望都被一个甜甜的笑终止，沈行半趴在他身上，沉甸甸的重量混着香味让他整个清醒过来。
他长呼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院子里，路正耳红的坐在桌前，局促的几次想要站起来帮忙都被沈建军带着笑阻止。
沈建军一回头看着骆时和沈行睡的懵呼呼的样子忙招了招手，“小时柚柚快过来，还不谢谢你路叔叔今天站出来帮你们说话。”
沈行有些好奇的仰着头，骆时打量着眼前的人，露出个和善的笑来。
路正有些慌乱的蹲下身，从口袋里翻出两块钱就要往他们两个手里塞，沈建军忙要拦，路正灿烂的笑着开口，“给小孩的。”
他边说着，边有些紧张的打量着两个小孩的神色。
正巧沈珠和沈婆子把碗筷子拿出来，路正这才僵硬的要坐下。
骆时忙开口，“路叔叔，我想坐这儿，你坐在那里吧！”
路正听着小孩这么说，只顾着点头，一抬眼才看见骆时指的是沈珠旁边的座位。
“这这这，我…”
路正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下，他余光都不敢往沈珠的方向看，只能忙活着给两个小孩夹菜。
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了，沈婆子快在他碗里堆出一个小山了，现在粮食都紧缺，路正忙拦着开口，“今天其实也是江来弟告诉的我，我这才过来的，她不敢出来说，怕她爸又…”
骆时听着江来弟的名字顿时挑了挑眉，上辈子，就是江来弟告诉的他弟弟的死因，看来这次他也能去找找江来弟。
路正说着抬眼望向沈建军，嘴唇嗫嚅的想要说话，沈建军随意的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叔知道，来弟这孩子不容易。”
他叹了口气，他们村里江家本来就算是外姓人，孤零零的一户，江石头不活人，对着老婆孩子天天想打就打，他拦了几次也没用。
路正接着道，“来弟特别聪明，就是她家里嫌她是个闺女，不想让她念书了…”
他们村好歹还算富裕，十里八乡就一个小学就建在他们村，老师都是知青里考上来的，路正就在其中，他是真的可惜这么聪明的小孩被活生生浪费了。
沈建军重重的拍了下路正的肩膀，“放心，叔知道了。”
从路正下乡以来他就觉得这孩子不错，心善有能力有担当，除了是知青…
他想着，瞥了眼旁边埋头吃饭的沈珠，心里幽幽的叹了口气，可惜了…
顾爱国回来的时候，看着热闹的，仿佛路正才是这家里的一份子的样子顿时黑了脸。
作者有话说第2章 以牙还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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