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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什么也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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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青容没有看见儿子的身影,顿时慌乱万分。
几度想要起身下床,奈何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无奈重新半躺回床榻上,焦急地哭出了声。
沈宴礼疾步来到了她的身边,一边替她试泪,一边柔声安慰道:“夫人放心,麟儿并无大碍,眼下被乳母抱下去喂奶了,故不在这里。你切勿忧思过度,急火攻心”
听了他的话,温青容这才整个人安定下来。
江梦绾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去到隔壁房中,抱来了已经吃喝饱奶的长公子。
她知道,若今晚郡王妃看不到麟儿,肯定放心不下。
一见江梦绾抱着儿子过来了,温青容脸上的愁容瞬间褪去。
她伸出双臂,怕不急待地想要把麟儿接到怀中。
直到真真切切地抱着自己的孩儿,她心里的石头才最终落了地。
联想到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仍有些惊魂未定。
想着麟儿小小年纪便经历了此等危险之事,心中自责不已,眼泪悄悄地爬上了脸庞。
“都是母亲不好,是母亲没有保护好麟儿…..”
御医见状,连忙来到了她的跟前嘱咐道:“郡王妃现下虽已无大碍,但万不可再忧思伤身,属下开了药方,还需每日服用”
“有劳御医了”
沈宴礼说完这话后,便示意嬷嬷送御医出了府。
嘈杂忙碌的玉玺殿也逐渐安静下来。
沈云哲此时就坐在外堂的圈椅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地扣着。
一下,两下,三下………
在鸦雀无声的夜晚显得特别聒噪。
楚宜惶恐不安地跪在地上,等待着世子的发落。
沈云哲瞥了她一眼,不急不慢地问道:“你夫君今日之行为,你事先可知晓?”
“回世子,婢事先并不知晓!”楚宜稽颡膜拜,连连摇头。
沈云哲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继续问道:“那他今日何故突然如此?”
楚宜这次并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见她不说话,沈云哲也不恼,继续断断续续地击打着扶手,语气漠然。
“既然你不愿在这里说,那我们便换一个地方”
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侍卫上前,拉着她就要离开。
楚宜听后,顿时慌了神,连忙苦苦求饶道:“求世子开恩,求世子开恩”
听到动静的郡王从内寝疾步而出。
他忍了许久的怒气在此刻瞬间爆发。
手中的长剑直直地抵、在楚宜脖子上,憎恶的说道:“大哥不必费神,让我现在就杀了这个毒妇”
说着便要用力,却被闻讯而来地江梦绾给打断了。
“郡王手下留情!”
江梦绾疾步上前,张开双臂,挡在了楚宜面前。
“江小娘子,你这是作甚?”
“速速让开,我要杀了这个毒妇”
沈宴礼情绪激动,怒不可遏。
“还请郡王看在她尽心照顾长公子的份上,饶了她”
沈宴礼却不为所动,握着长剑的手朝楚宜的脖颈处又逼近了几分,那欣长的脖子上,顿时冒出了点点血珠。
“一切都因她而起,若不是她,麟儿何故受此遭难!”
江梦绾生怕郡王手下一个没留神,就要了楚宜的小命。
遂立即换了一种语气,苦口婆心地劝解道:“今日之事并非她所愿,全是其夫君的个人行为,眼下长公子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这个乳母,若您真的杀了她,那长公子又将怎么办??”
听她提及事关麟儿,沈宴礼的眼底划过一丝犹豫。
但仅仅就是一刹。
他视若无睹,淡淡然讥讽道:“我就不信,偌大的盛京城还找不出一位适合麟儿的乳母了?”
“是,您说的是,但是没有找到新的乳母前,还需留她一命,待新寻来的乳母能让长公子喜欢,郡王再做打算也不迟”
这种情况下,江梦绾不得不走一步看一步,先暂时报下楚宜的命再说。
沈宴礼听了她的话,思考片刻后,勉为其难的扔下了手中的长剑。
转身对着上首的沈云哲拱手道:“江小娘子说言有理,还望大哥成全”
沈云哲用余光瞄了一眼二弟身后的江梦绾。
只见她从容不迫地挡在楚宜面前,镇定自若。
此时也丝毫没有避讳他的目光,直直地望过来,似也在等待着他的答复。
若是以前,他对江梦绾是怀疑的话,那么今日之事,他对她更是多了一份钦佩。
面对穷凶恶极的贼人,她临难不避,勇猛果敢,迅速占领先机,分散敌人注意,成功争取了有利形势,扭转局面。
他甚至觉得这个看着弱不禁风地小女子,竟比他手下那些骁勇善战的影卫还要无畏。
而如今面对二弟的威慑,她也毫不胆怯,直面应对。
慧心妙舌地化解了楚宜的危机,救下一条人命。
或许是钦佩,亦或许是其他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才让他在众目睽睽下伸出手,邀她同骑。
做出去了连他自己都觉得不耻的行为。
早在射杀了那人之后,他就已派飞羽去调查了楚宜。
今日之事的确跟她没有直接关系。
但她毕竟是麟儿的乳母,若她心怀鬼胎,后果则不堪设想。
所以他不能拿麟儿的安全去冒险。
刚刚之所以威胁于她,无非是想想试试水,看看她究竟是人是鬼。
本也没打算刻意为难,却不想江梦绾先下手了。
这女子的心,也太软了些。
沈云哲击打扶手的手顿了顿,起身来到沈宴礼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宜既是二弟房内的人,自然二弟说了算”
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江梦绾身边略过,没有看她。
继而又想到了什么,转身看了看跪在地上惴惴不安楚宜,道:“此人,二弟还需早做打算”
“谨遵大哥教诲”
沈宴礼送走了大哥后,立马叫人唤来了张管事。
他盛怒难抑,大声喝道:“看看你办的好差事….”
话刚说完,又似乎意识到声音过于大了些。
怕惊扰到妻子,连忙来到张管事的身边,俯下身,一字一句地吩咐道:“现在就去给我寻新的乳母来,若明早找不来,你也不必回王府了!”
“郡王息怒,郡王息怒,是小的不察,这才酿成大错,小的这就去寻乳母,这就去”
张管事一边起身往外走去,一边抬手试着额头的汗珠,嘴里小声嘀咕着。
“现在这个时辰,要到哪里去寻新的乳母?这可如何是好呀??”
江梦绾见状,忽然想起了前段时日李嫂子提起的李老二媳妇,连忙唤住刚到门口的张管事,对着郡王禀明道:“婢眼下倒有一个合适的乳母人选,不知郡王可否让她一试”
她这句话刚说完,沈宴礼顿时喜出望外。
他也知这个时辰让张管事去寻乳母是强人所难。
但经历了今日之事,他已经暗下决心,那个楚宜是坚决不能再做麟儿的乳母了。
所以必须尽快找到一个适合的新乳母,他才能快些将楚宜发卖。
眼下,见江梦绾提出了合适的人选,他自是高兴不已。
既然是江梦绾亲自推荐的,那就肯定就错不了。
于是他连忙唤回张管事,让他依着江梦绾说的地址前去找人来。
江梦绾也趁这个空档,给郡王和郡王妃大致说了一下李老二媳妇的情况。
听即将到来的新乳母是江梦绾知根知底的熟人,他们心里的疑虑也放下了几分。
而此时,一直窝在温青容怀中的长公子也有了些许困意。
沈宴礼唤来门外跪着的楚宜,抱麟儿下去安息。
可郡王妃却怎么都不肯撒手。
江梦绾无奈,只得安慰道:“郡王妃放心,我随她一同下去照看长公子”
说完,朝着温青容郑重地点了点头。
温青容这才放心的将麟儿交给了楚宜。
江梦绾同她一同退到隔壁的寝室。
待楚宜哄长公子睡着后,她蓦然转身,跪在了江梦绾的脚下:“今日多谢小娘子相救,若没有您,我怕是早已身首异处了”
说着,豆大的眼泪便掉了下来。
她缓缓抬手试去眼泪,继续说道:“我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娘子是这个世上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人”
“若以后小娘子不嫌弃,有什么用的到我的地方,楚宜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看着给自己突然行了如此大礼的楚宜,江梦绾有些诧异,连忙上前扶起了她。
“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必介怀”
她犹豫片刻,心中充满歉意,继续说道:“刚刚我向郡王举荐了新的乳母,还请你不要见怪,只是…..长公子他…….”
“小娘子多虑了,就算您不提,早晚郡王都会将我发卖,能给长公子寻得一位新的乳母,楚宜心中万分感激,何来怪罪?”
见她如此说,江梦绾也宽心了。
她扶着楚宜来到塌边坐下,却无意间窥见了她略微卷起的袖口下,有着一道道暗红色的伤口。
前段时日,她在偶然间看见过几次,当时心中便有些怀疑。
现如今又看见了,就想着探个究竟。
于是挽起楚宜的衣袖,仔细的查看了一番。
只见她的手臂上布满了伤痕,新的,旧的,层层重叠,触目惊心。
“怎么弄的?是不是你夫君打的?”
江梦绾问出了心中疑惑。
楚宜连忙扯过衣袖,盖住伤口,没有回答,只是一味的落泪。
见她沉默不语,江梦绾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生平最讨厌的便是打女人的男人,没想到,在这个时代,家暴男就在她身边,遂气不打一处来。
“太可恨了,早知道是这样,刚刚就应该让郡王将那人给千刀万剐”
她一边愤恨的说着,一边又有些担忧的望着楚宜。
猜她定是受不了夫君的折磨,这才隐瞒过去,逃到了王府。
本是受害者,现如今,却还要为行凶者的过错买单。
这对她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江梦绾义愤填膺,却又无可奈何。
她一没官身,二没财富,人微言轻。
要想在这个封建社会,相救一个人,异是一件难事。
若自己是个富婆,那就好办的多了。
奈何她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