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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那乌云层层叠叠似山峦,遮天蔽日,黑压压的挤成一团,暴雨将至,狂风乱作吹落树叶,树枝摇晃。

      突然一声暴雷落下,那树枝断裂无数,顷刻间豆大的雨点就落下来,如江河入海奔流不息,风雨夹杂着暴雷冲击而下,犹如万千瀑布飞流直下,倾泻而出,浩浩汤汤横无际涯的架势。

      狂风疾雷撼乾坤,平地起风云,一股力量从地面上席卷开来,犹如龙卷风一般把地面上的石头、尘土、落叶、树枝卷起来,一下下的冲荡窗户和屋顶,也一声声地冲荡着西门庆的耳朵。

      烦躁、焦灼、不安、惶恐、死亡的威胁如影随形。西门庆被锁在这个房间里,当然比之前的小木屋好了一点,这回只是用铁链锁住了他的双脚,就是地牢里锁犯人那种铁链锁住的。

      但是他的双手可以自如行动,也可以在房间里自由走动,甚至还可以开门。

      但是那又如何,西门庆根本不能走也不敢出去。因为外面还有院子,院子外还有门,门那边还是一个院子住了三个人,那三个人可不是好东西,落到他们手里定然是生不如死。

      因为有次西门庆看到其中有个黑面獠牙的来窥探他,冲着他狞笑。那三个强盗以为他是个姑娘,眼里的淫邪好色都藏不住了。

      而且西门庆摸了摸肚子,肚子里的孽种一天天长大,肚皮也撑大了,他身子笨重的很,感觉自己要呼吸不畅了。

      每日睡得也不安稳,半夜总是醒来,恍惚中觉得生不如死,倒不是死了干净,可是又总是下不了决心去死,就这样一天天熬着,熬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外面的暴雨加注了西门庆的焦躁,他打开窗户又打开房门,让暴雨冲刷进来,浑身淋得湿透,水珠往下落,感觉到身上的寒冷心中却莫名舒服了许多,甚至扯动锁链妄想出门进入雨地里淋个痛快!

      武大郎很快从二门进来,一进院子就看到西门庆在淋雨,急忙过来将他推进屋内,给他拿衣服,给他擦身,心中恼怒地扇了西门庆一巴掌,西门庆冷笑着,“有本事你打死我。”

      武大郎却不再动手了,他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但他也不是制不住西门庆,很快就将他手脚都绑起来,随后喂他保胎药。

      西门庆恨他不肯喝,这人自己喝了保胎药嘴对嘴渡给他,西门庆觉得恶心又推不开,拿头撞墙,这让武大郎止住了喂药的动作。最后无奈只好用帕子给西门庆迷昏过去。

      西门庆昏迷过去,昏迷的样子平静温婉,许是有了身孕,风流意味少了许多,多了几许温煦和斯文,只不过睡梦中依旧眉头紧锁,解不开的愁绪笼罩其中。

      武大郎收拾好残局,又给西门庆解绑,擦洗身体,换了干净衣服。

      最后坐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了一股空虚,不知道他这样做的意义在哪。但随即他就笑了,什么时候染上这该死的长吁短叹的毛病,想什么,西门庆这样有什么不好,生了孩子就好了。

      他收拾起脏衣服拿着蓑衣把脏衣服放在廊檐下。这暴雨不知道吓到什么时候,二门外的小院里几个人在喝酒吃肉打牌,大声热闹着。

      武大郎是抽空出来的,他在厨房做了许多烧饼,如今西门庆睡着了,他又回厨房把烧饼拿给那三个兄弟吃。

      到前院的时候,暴雨外有撞门声!

      武大郎直觉不妙,立刻扔了烧饼抄家伙,并且跑到前院喊人,四人虎视眈眈拿着木棍挤到大门处,大门很快被撞开!

      四人一哄而上,却是武松喊着“大哥,是我!”

      “二弟!”武大郎不敢相信,武松怎么能找到这里来?但武大郎还是让那三个人收手,不要打了。

      武松是他亲弟弟,不可能被打死的。武松进门形容狼狈,衣衫湿漉漉的破旧,还烂了好几个口子,说是遇到狼了,死里逃生。

      几人一看,他肩膀受伤了,一个大窟篓还冒着血水。亏得武松能忍到现在,但武松见到大哥,心情一松,立刻倒下去了。

      武大郎和其余一人连忙将武松抬进去,还有两个强盗带着雨披出门去看看情况,武松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着别人而来,他们走了一圈并没有见到其他人影。

      没有同伙。

      武大郎给弟弟包扎伤口,也亏得上次去城里买的药多,疗伤药有许多,武松死不了。

      武松醒来后已经是一天一夜了,睁开眼看到武松在这,心中石头落地,总算没白费心思,找到这了,接下来就更要小心了。

      武大郎见弟弟醒了,当然要问清楚,他是怎么找过来的,又怎样受伤了,找到这里要做什么。他可不能因为弟弟马失前蹄没了性命没了西门庆。当然武大郎心里也清楚,这武松十有八/九是为了找西门庆过来的。

      武松见到哥哥武大郎眼里的戒备和怀疑,他起身,“大哥在上,武二今日前来乃是情非得已,有不得已的苦衷。先前大哥走后,那县衙下了通缉令,我在县衙处境便有些尴尬,西门庆大官人找我好些麻烦,我且与他周旋,有了些情谊。但哥哥又将他掳走,他家中可是不依。”

      “大官人不见可不得寻找,报与县衙,县令则我寻找,我既已知是大哥所为,怎能接这差事。不接差事如何吃官家饭?那县令不给我好脸色,西门庆家人也拿我当同犯,日日派人看着我。”

      武大郎听到这里,知道武二说的是实情,便不言不语,只听他把话继续往下说。

      武松又道:“我哪肯受这闲气,当即辞了那差事,想另寻吃饭路。哪知道世道艰难,唉。哥哥一走了之,迎儿和潘嫂子却是一概不顾一概不问,弟弟帮忙照顾迎儿,如今又没了差事,只好去打猎。幸而武二我有一声好把子力气,每日所得也够吃食的。可是那日随着几个猎户上景阳冈,却误了陷阱,又一狼出现,那猎户吓跑了,留我一人在陷阱里生死不论。”

      武大郎听到这里,有了一丝悔意,“迎儿那孩子是我对不住他,多亏你看顾她一些。你在景阳冈受伤,又是如何找到此处的?”武大郎还是怀疑武二,问的仔细。

      “也是上天垂怜,我在那陷阱里濒临死地,却遇到一位农夫,有两把子力气,心善救了我,我在他家待了两日,他家有个侄子见多识广,乃是谷阳县的中人,说是有一个村镇多了几个陌生人,且见到有人带着一人看病,还有马车。”

      “我听了有心询问,听他形容面貌,觉得是大哥,便倚着他看到的处处打听,找了两三日在外围看到这个院子,并不敢进,也不敢信,只想多看几日,但今日暴雨我碰到一只野猪,好几天肚子里没食,被野猪撞了一下,伤口裂开了,我走投无路了,今日暴雨想着来碰碰运气。”

      武松说的半真半假,猎户是假的,但是那个农夫和中人是假的,受伤是真的,但是野猪和狼却是假的,找到这一路不容易,也有一丝运气。

      因为西门庆怀孕了,所以武松想着应该需要一些孕期补品药品,根据游医的几个指点,便专门往药铺,大夫那里打听。

      医乃是专门上山下乡走街串巷行走的,路数比他多,两人分头行动,当即敲定了几个县,再加上吴月娘找上门来,武松也半真半假的说了一些事情,吴月娘也给帮忙,这才寻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这样的解释武大郎听了,半信半疑,但也不好赶走武松,便留武松住下,只是不许他接近后院。武松心知肚明,心中虽然暗自焦急,但也不想引得武大怀疑。

      过了两日,武大郎见武二坦荡,并不多问,只管和那三个强盗称兄道弟,且说没了差事,受到欺辱,不如一起上梁山。心中又信了几分。

      他和武二一母同胞,武二虽然对那西门庆有些情谊,但跟自己这位亲大哥相比,恐怕还是自己占上风。

      而且西门庆腹中还有自己骨肉,也相当于武松的嫂子,武松心中虽有想法,恐怕也不会付诸行动。他这位弟弟生性正直,不是那猪狗不如之辈。

      武大郎放松了警惕,也开始询问他关于西门庆的事。毕竟那四个月他不再身边,只是让人去看着西门庆,许多事情知道的一知半解,还有许多详情不清楚,西门庆根本不和他说。

      武大郎问了,武松知道的就说的很详细。

      武松见大哥听到他说西门庆生孩子会死,却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心中发冷,知道大哥是一心一意要孩子,他心中发急,又说了那严重后果,算起来西门庆如今有四个半月的身孕了。

      游医说过一超过五个月,父子俱亡,神仙难救。大哥怎么就不明白?!

      这声言语表情中透出对西门庆的好感。武大郎的脸色沉下来,打断了武松说的这些不吉利的话。什么死不死的,生孩子是鬼门关,但西门庆可不是女人,不会死的。

      武大郎见兄弟着急西门庆,开始还很介意,但是突然又不介意了。

      他想既然武二喜欢,就让他喜欢好了,西门庆恨他们兄弟俩入骨,有了武松这个缓冲,说不定自己分得的恨意还少一些。

      他是不介意西门庆恨他的,可是既然有人分担恨意,何乐不为的。当然他也有心眼,让两个强盗去清河镇打听一下武松,是不是真的丢了差事,还有他的女儿迎儿情况。

      强盗回来说是真的,而且清河镇西门庆家里现在闹翻天了,都说西门庆在外养了女人,女人还怀孕了,那女人非要栽赃给应伯爵。再仔细一打听,那女人就是潘金莲。

      武大郎听到这里,心想,果然西门庆还是和潘金莲勾搭在一起,而且潘金莲也有了身孕,那正好。

      潘金莲给西门庆生一个,西门庆给他生一个,谁也不亏待谁。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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