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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深夜,万籁俱寂。
陈惊鹤贴着墙边一下一下地挪动,走两步,就停住,死死地贴在墙上,再走两步,蹲下,小心地轻手轻脚地刨开墙边堆起来的石头,慢慢地、慢慢地挪个位置,墙壁上赫然有个洞,不大不小,刚好够他爬出去。
他屏气凝神,吸着肚子,钻出墙洞,再探个脑袋回来,把那堆石头拖过来,堵上墙壁,还原地差不多了,才起身。
还是踮着脚走路,慢慢地,慢慢地,整个人躲在阴影里走。
走走停停。
直到离家很是有一段距离了,他才松懈下来,大口大口地喘气。
夜里软绵绵地落雪了。
陈惊鹤拍了下头发上粘的雪花,蹦着跳着在薄薄的一层雪上踩着,每一步都深深地嵌入雪中,留下一串串清晰可见的脚印。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边情不自禁地低下头,目光越过肩膀,好奇又喜悦地回望自己身后那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他伸出手去,试图捕捉那些空中飞舞的雪。
“小主子!”
尽头屋后探出个人来朝他招手。
“勒布!”陈惊鹤兴奋地快步跑过去,小牛犊一样地冲到勒布身上撞了一下,内心的欢乐溢于言表,“今天是你在啊?”
“嗯。”勒布朝他咧嘴一笑,从屋后角落里拖出个麻布袋子。
那麻布袋子里装的是个活物,被勒布一提,就猛地抖动起来,四角鼓起奇怪的包,陈惊鹤盯了片刻,越看越像羊蹄踹在袋子上。
陈惊鹤直接开口询问,“勒布,这里面是羊吗?”
“对,是只小羊羔子。”勒布把它抗在肩上,手掌大力拍了几下,那袋子不动了,像是里面的羊被拍晕了似的,“狼主说,不能跟小主子同贺岁,今晚便先杀羊吃了。”
“到了,进屋。”勒布推开门,打开小小的一个缝,让陈惊鹤先进去,快速地向周围扫了一眼,这才倒退着进了门,把棉布帘子放下来。
“惊鹤!”屋子不大甚至有几分简陋,屋子里有些什么一眼扫过去都看得清楚,正当中放着把木椅,西日阿洪大马金刀地往那儿一坐,手里拿着张特别长的纸,见自己的侄子进来了,朝他招手,“来,坐舅舅身边!”
“舅舅!”陈惊鹤脸上笑意满满,挨着西日阿洪坐下,却又忍不住转头去看勒布在做什么,见他把那袋子扔在了地上,往灶膛里仍木柴,又起身揭开铁锅锅盖,搁在一边。
西日阿洪:“惊鹤,看什么呢?”
“我……”陈惊鹤犹豫地动了动嘴,“之前因为羊的事情,陈族里有父子俩个人,扯着要把勒布赶出去。”
“竟有这种事?!”
陈惊鹤晓得舅舅一向对汉人没什么好感的,“姐姐把事都查清了,这个事情又不是勒布的错,主要是那俩个人一直就这样,他们连自己家里的人都随便欺负,特别可恨。”
西日阿洪叠起手上的折子纸,放进怀里,感慨道,“你姐姐做事越来越干脆了。”
“嗯。”陈惊鹤起身,走到那角落里,复又蹲下去,微微松了松袋口的绳子,“勒布,小羊是你刚养的吗?现在杀了,是不是不大好,要不你还是继续养着,贺岁也可以不吃羊肉的。”
“没事小主子,放开胃口吃!”勒布往灶台里又加了把柴火,拿着勺子搅锅里的清水,“这群汉人,就是我什么都不做,也觉得我们总是做了什么对他们不好的事。都这么说了,那还不如就把这个恶名做实了!”
陈惊鹤仰头看他,“啊?”
“没什么,勒布!”西日阿洪厉声喝止,朝勒布使了个眼色。
勒布急匆匆地改口,“小主子安心吃,勒布养的羊,不管多少只给狼主和小主子吃都是高兴的!”他盖上锅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提溜起棉布袋子,“我出去杀羊,等下就好。”
“惊鹤!惊鹤!”西日阿洪连声叫他,“坐吧,你就不要跟着勒布出去了,外边冷,等下他就回来了。勒布他被汉人这么冤枉了一次,心里有气,就不要再问他了,免得他更伤心。”
“嗯嗯。”陈惊鹤很乖地点了下头,“姐姐那天狠狠教训了一通那俩人。”
“你姐姐什么都好,就是太听你爹娘的话了。”西日阿洪提起壶倒了杯水,把杯子给陈惊鹤推过去,“他们那些人,现在没再胡说你和你姐姐什么吧?”
陈惊鹤笑眯眯地喝水,“有姐姐在呢,他们现在什么都不敢说的。”
“就是前天,陈家里的族老又不知道跟爹说了些什么,姐姐拎着枪就冲进前厅了,在地板上刺了好几个洞,那些老头差点腿软得走不了了。”他很兴奋地跟舅舅分享趣事。
西日阿洪微笑着倾听着,他看着外甥的眉眼,与汉人略有差别的容貌,依稀还能辨别出几分自己姐姐年轻时的影子。那时,他还是个需要靠姐姐护着的孩子,现在,长姐的孩子也已经长到这个年岁了。
他忍不住想起惊鸣来,这个长大后就表露出一种有意要同他疏远意味的孩子,她很听爹娘的话。这点西日阿洪很笃定,尽管他也常听惊鹤烦恼于爹和姐姐的吵架,但那也是为了狮坡城。这个孩子,是真的把自己当作是汉人的,所以她才想要掌管这支军队,同作为边部各族首领的舅舅打仗。
“对了惊鹤,上次我问你的……”
“哦,我去我爹的书房找了。”陈惊鹤一挪、一挪地凑近,“就是我什么都没找出来,就看到几封信,也不晓得谁写的,我差点就被发现了。”
勒布打断了舅甥俩个说话,“好了,吃!”
动作很快地把桌上的杯子、壶都撤了下去,上了几个大碗,碗里堆得满满登登地冒了小山似的尖儿,他给陈惊鹤手里塞了双筷子,催促他赶紧下手。
“过了今年,惊鹤,你就十岁了。”
西日阿洪朝勒布招招手,勒布就从左侧墙角扒开柴火棍子,最底下藏着几瓶酒罐,手一发力,拆掉上边的塞子,搁到桌上,一人一瓶。西日阿洪拿了一瓶,放到陈惊鹤面前。
“都十岁了,早该学着喝酒了。”西日阿洪一拍掌,往陈惊鹤怀里一塞,“没事喝!就是喝醉了也不怕,舅舅想办法给你送回去就是,保证一点问题都没有!”
陈惊鹤颇为新奇地瞅着怀里被硬塞过来的酒罐,左右打量了一圈,这才试探着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扑面而来的浓重的酒气,他试探性地喝了一口,被辣得“嘶——”一声。
西日阿洪被逗乐了,笑得拍了两下他的背,伸手托着酒罐底,略略再往高抬了些,“大胆喝!你都这么大了,怕什么的,早该学会喝了!”
陈惊鹤被呛得咳嗽了两声,喝了些许,却有点晕头转向的了,但是心里很快活,他笑眯眯地抱着酒罐,看舅舅和勒布两个人大口地喝酒。
“你不想喝就不喝了,吃吧!”西日阿洪一手握着酒罐,另一只手用筷子夹了两条羊腿搁在外甥碗里,“快吃快吃!等会儿凉了。”
陈惊鹤乐滋滋地应答,“欸!”
对陈惊鹤而言,舅舅西日阿洪,有时候更像父亲。
陈长生太忙了,似乎总是没空。
自他从院子搬出去自己一个人住开始,每日早上见陈长生,总是在练武。他身子从小不好,三天也有一天要歇息,学武也便停了。
陈惊鹤总还记得,小的时候,陈家总有人上门来家里,带着家里的他要叫姨娘姐姐的,给他塞些好吃的好玩的。他还傻愣愣的啥都不懂,有天让姐姐晓得了,当日便没去军营,守在家外边,突然便杀了出来,手里拿着那杆陪她到今天的红银长枪,几个陈家的大人都挡不住。
后屋的东西叫砸得四分五裂的,乱糟糟地倒了一地。
来的那几个姨娘还是姐姐的,躲在帘子后边坐在了地上。
陈惊鸣一脚一个,每人衣带上留了个黑压压的脚印。
族里上了年纪的陈家长辈气得扶着腰,用力拍着仅剩不多的桌子,“孽障!留下来的孽障!”
陈惊鸣冷笑一声,攀着柱子,猛地一跃到了那长辈身前,一脚把人头顶的发冠蹬掉了,顺便再给胸口正前留了个结结实实的完整的脚印。
“还不走?等着让我杀了你们?!”
她握着那杆枪,杀意凛凛地看着众人,将枪朝下一刺,便砸穿了地板。
后来陈长生回家,做女儿的跟爹大吵了一架。
书房里噼里啪啦地放炮似的热闹。
陈惊鹤站在书房外听得直发抖。
是自己的错害得姐姐和爹吵成这样。
忽地不知哪里来的手拍拍他的肩膀,握住了他的胳膊,陈惊鹤不抖了,扭过头看去,是香姨。
“香姨。”他求助地看着她。
陈久香握紧他的手,与他两目相对,“惊鹤,你爹和姐姐吵架,没人劝得住,只有你。你娘不在,家里只有你们三个人,你姐姐和你爹又都是那样的脾气,你是男子汉,要撑起来,知道吗?”
陈惊鹤抿着唇,犹豫片刻,坚定地点了下脑袋。
陈久香摸摸他的脑袋,鼓励似地握了下他的手,又松开,“香姨相信你,不要怕,大胆点儿,去开门吧。”说罢,她一步一步地带着他走上台阶,做表率般的先敲门再直接推开,“进去吧,惊鹤,不要怕。”
“嗯!”
日复一日,向来如此。
陈惊鹤很爱姐姐。
但姐姐也很忙。
她已经开始管军营里的事情了。
“惊鹤。”舅舅西日阿洪打断他的思绪,“我当年像你这么大,到了十岁,就去杀了第一头狼,这是族里的惯例,十岁的男孩子杀了狼,这才是真的长大了。等什么时候方便了,舅舅带你去!”
“好!”陈惊鹤一口应下来,趴在桌子上,酒劲儿上来了,整张脸红彤彤的,呆呆地盯着舅舅和勒布,“勒布,你以后会一直住在狮坡吗?”
勒布没回答,反问,“小主子以后跟狼主回去吗?”
“行吗?”陈惊鹤直起身子,又软塌塌地趴下去,“姐姐肯定不愿意,我和姐姐要待在一起的。”
西日阿洪与勒布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三次元特别特别的忙,有好多事情堆在了一起。不过这本书我会保证在今年更新完的,谢谢还愿意一直看到这里的朋友,谢谢你们,爱你们[绿心][绿心][绿心][紫心][紫心][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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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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