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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二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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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夫饼冷掉后口感会变塌，但味道依旧很好。
灸舞吃东西的模样总是带着满满的食欲，无论什么食物，他都能吃出超级美味的高级感。
如果不是天生背负铁时空命运的重担，或许，美食品尝师这个职业最适合他。
两人独处的时光里，一人吃得香甜，一人看得满足。
夏美甚少有认真盯着他的脸，失神般注视着每一寸肌肤，用眼神诉说着她的真心。
“小九，比起朋友，你更是家人，和小哥一样重要的家人。”
她突然的一句坦白晃动了某人的心弦，灸舞含蓄地抿嘴浅笑，额前垂落的发丝半遮着安然的眼眸，如此舒心，了却了对爱不甘心的执着。
恋人的最佳境界也不过是相处成家人，他还没有从起点开跑，却已先落在了终点的那端尽头。
爱于灸舞而言，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言之凿凿。
“美美，你又闯什么祸啦！”他故意笑着打闹，敛下深沉的爱意与情感。
“无论我闯什么祸，你都会替我收拾烂摊子吗？”
夏美的假设引来了他的取笑，“你想多了，我才不会替你收尾呢！”
“为什么？”夏美瘪着嘴，有些委屈。
“一起闯的祸，为什么要躲在背后，当然要一起承担啊！”
灸舞的温柔触碰到她灵魂最脆弱的一点，那是他骨子渗出的天性，流露在夏美身上，荡起层层涟漪。
“小九，我怎么就突然长大了呢？想想，我再也戴不上你替我修补好的渔夫帽，突然有些难过。”
“美美，生活不会停在过去，我们眼前的东西更值得珍惜。”
“我在害怕。”夏美低着嗓音，尽力将颤抖咽进喉腔。
“我梦到了子秋死亡的那一晚，她就站在我的面前，穿着那件粉色睡裙，光着脚抱着奶油子。她脸上分明是高兴的，因为，她在对我笑。我想再靠近她一点点，想伸手抓住她的躯体，一同逃亡，可是她却没有给我机会，在我伸手过后，轻飘地落地。”
灸舞的呼吸渐深，那晚痛苦的人也有他一份，毕竟子秋是他的朋友，人生唯二之一。
“美美，不要再去回想痛苦的记忆，这样只会让你愈加难过。”
他的话没有安慰到夏美，反而加剧了她的恐慌。
“小九，你知道吗，这才是我害怕的地方。”颤抖的声音再也无法隐藏，夏美那双清明的眼眸失去该有的光泽，染上阴郁的色彩。
“子秋死在我面前，可是我却没有任何的情感。在那个梦境中，我能感受到子秋死前的惊讶与喜悦，却唯独感受不到自我，没有痛苦、没有难过，像是荒芜的黑洞，吞噬了世间所有的爱恨痴嗔。”
“即使我从梦境中醒来，那种感觉还残留在我的体内，我忽然觉得自己混乱又矛盾，一边痛苦，一边又在忽视这种痛苦的感觉。”
“我好像在逐渐丢失情感，小九。”夏美拽着灸舞的衣角，指尖发红。
“我害怕明天醒来，会不会失去爱人的能力，会不会成为麻木不仁的人偶，我不想这样，不想！”
她在诉说着不安的痛苦，表情却是僵硬的呆滞，眼眶里的泪像是生产线上的流水工，掉落得没有感情。
灸舞双手扶在她的肩上，脆弱与锐利相撞，他再一次透过夏美的瞳孔直窥她的灵魂。
在子秋去世后，灸舞与她相约游玩时，曾对她发动过这项能力，不是为了探清她的秘密，仅仅是担忧她的心理状况。
就是在那一刻，灸舞发现她残缺的灵魂居然完整了，原先蛰伏在最角落的乌黑浓雾消散不见，补齐了白色雾团所缺失的一半。
乌黑混着白融合在一起，将灵魂的边缘处侵蚀成烟墨色，逐渐向内浑浊。
这一次，灸舞看见烟墨成了她灵魂的主调，乌黑侵染了大半的白，雨霖锁的五彩流光守护住了核心的纯粹，却抵抗不住外层染成一片烟墨。
“美美，恐惧也是一种情感，只要你在害怕，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灸舞的左手游离在夏美的腰间，轻轻搂她入怀。流金色的柔光涌现在右手指间，灸舞将手贴在她的脑袋上，轻柔抚摸她的头发时，手心里光缕分化成万千细线渗入她脑中。
“乖乖睡一觉吧，醒来又会是美好的一天。”
灸舞这句话说完，夏美也随之合上了眼睛，抵着他的胸膛陷入沉睡。
异能转换所没有休息厅，灸舞只能让她蜷缩在座椅上，而他体内的能量几近清空，只能续上能量水作为补充。
夏天中间有休息过一次，正当他诧异自己妹妹睡在异能转换所的大厅时，灸舞将手边的鲫鱼饼递了过去，说道：“里面的红豆馅还是温热的，趁现在吃吧！”
“这是美美买的？”夏天问道。
灸舞沉默点头，看着他小口斯文咬着鲫鱼饼的尾巴，一副纯真美好的模样，不忍心将接下来的话说给他听。
刚才夏之过来了，向他禀报暗影团负责调查的特殊案件，时隔十年，再一次有受害者出现。
离奇的是，最先的遇害者是异能行者，而这次却是寻常人家的麻瓜，唯一的共同之处在于它始终牵扯到一人，那处蜷缩在椅上沉睡的夏美。
嘴边的话来回斟酌，灸舞捂着发疼的脑袋暗自叹息，悠悠惆怅流转，压抑着这片空间。
“夏天，你……”话说到半路，望着他无辜纯洁的大眼，灸舞还是咽下了后面的内容。
“盟主，你有什么事直说，我是没关系的。”
灸舞苦笑着，掰动手指发出咔咔声响，良久过后，才对着夏天吐露实情。
“余宜一被魔攻击，夺走了她的魂魄。”灸舞的心情与他的话一样沉重。
“你说什么？”
又是窒息的悲哀，灸舞再也忍受不了，站起身来背对着夏天，避开他那卑微乞求的眼神。
“盟主，你…刚才说什么？”
他的哭腔一起，灸舞的心不得不坚硬起来，“余宜一，你喜欢的英语科代表，她成了一具空有□□的活死人。”
夏天眼前泛起刺眼白光，他想跑去余一的身边，亲自戳穿这个虚妄的谎言，可身体却僵在原处，灵魂与□□并不同步。
原来，美美以前是这么痛苦啊！
等到飘出的意识回归体内，夏天慢慢舒展着手指，随后迈动略微虚浮的脚步，朝着室外走去。
灸舞伸出手臂，脚步一迈，用身子挡住夏天前方的路，“余宜一在医院躺着，她的父母都在身旁，你现在过去也没有用，除非把她的魂魄找回，不然你的哀怨只会加重她父母的痛苦。”
“她还有救是吧？你刚才说找回她的魂魄，对吧？”
夏天紧紧拽着灸舞的手腕，想起修之前弹奏过的搜魂曲，心里顿时多出一份希望。
“我老爸手里有搜魂曲，只要我借过来弹奏，余一就有救了。”
在绝望之人泛起渺小的希望时，再亲自打破，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可灸舞不得不当一次恶人，摧毁夏天的期待。
“没用的，攻击她的不是普通之物，而是魔界里最为特别的存在，一位因怨念而生的魔女。余宜一的魂魄被她抽离之后，会立即融入其中，用普通的乐器弹奏根本无法唤回，但如果是那个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那个？那个是什么，盟主你就直说啊！”
夏天迫切地按着灸舞的肩膀晃动，也不顾对方此时面色的苍白与虚弱。
“夏天，”灸舞的脚步踉跄往后退了几步，他皱着眉头强撑着身子站稳，用虚弱的声音说道：“那个，就是终极铁克人的武器，它发出的音频可驱动所有属性的能量，包括魔界。”
“所以，必须要先成为铁克人才能拯救余一，是吗？”
“想要救她，唯有此法。”
兜兜转转，还是绕不开铁克人这道难题。
“夏天，余宜一父母暂时还未放弃她，我会与她父母沟通好一切，派人暗中守护，直至铁克人诞生。”
灸舞以盟主的身份对夏天许下承诺，但与此同时，也向他提出了坚决的要求。
“你可以去探望余宜一，但绝不可让夏美知道这件事。在她面前，不要提起余宜一的遭遇，你把所有的痛苦都吞进肚里，隐藏好这一切，明白吗？”
这不是来自灸舞的拜托，而是铁时空盟主对下属下达的命令。
三人的大厅里，弥漫着两人对峙的焦灼。
“为什么，余一也是美美的朋友，我做不到。”夏天拒绝得很干脆，他没有权利替别人做决定，夏美应当知道这一切，即使是悲伤的情绪，也不要以她好的名义欺瞒真相。
灸舞的态度也很坚决，他不打算靠话术说服一根筋的夏天，而是直面逼迫他做出选择。
“那好，二选一选择题，余宜一跟夏美，你选谁？”
“这种选择不会存在，现在出事的是余一，是美美的朋友，你这样的提议毫无意义，只会让人感到冷血无情。”
夏天不愿做出无谓的选择，他扯开灸舞握在他右臂上的手，带着不被理解的落寂转过身去，走向还在睡熟的夏美。
灸舞还未放弃，对着夏天的背影再一次问道：“告诉我，余宜一和夏美，你会选谁？”
夏天的脚步缓顿了一下，“为什么一定是单选题，我不接受。”
他抱起缩在椅子上的夏美，沉默地走出异能转换所，这一次灸舞没有阻拦，再怎么挣扎也激不起水花。
夏天不会知道，真诚有时比谎言还要伤人，追求所谓的真相，只会带来灵魂的坍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