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降谷的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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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贺毕业！我给大家准备了饭菜，请务必记得晚上过来嗷！FROM：小水母]
短短一句话的讯息，降谷零反复看了好几遍。
第一遍，因为秘密任务被取消的烦闷瞬间消失不见，他弯起了嘴角。
第二遍，那个可爱的小水母表情包备注总会让他想起留着水母头的黑发青年，他眼里也有了笑意。
第三遍，和往常一样的、没有因为他的拒绝而有任何改变的、和青年本人外表完全相反的元气语气，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满心酸涩。
就在降谷在这种复杂的情绪里反复沉沦的时候，宿舍的门敲响了。
来人是萩原研二，他的同期。
“阵平酱说他要去交他警校生涯的最后一份检讨，”萩原靠在门框上，“为了避免有人看不到毕业典礼，我提议咱们一起去。”
“你是想说过分嚣张被打死的松田还是会被气死的教官？”降谷笑笑，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转身合上了门。“走吧，一起，反正最后一次了。”
萩原一把揽过降谷的肩膀：“小原理的讯息是吧？你怎么还给人家备注小水母，小原理换发型啦，最近都是乖巧的妹妹头哦。”
“是、是吗？”降谷有些不确定。
“好长一段时间了，zero一点都不知道吗？”
降谷抿嘴。
接着，又听萩原说道：“我也收到小原理的讯息啦，zero收到的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大家应该都一样吧。”降谷说。
“真是可惜。”萩原拍了拍他的肩膀，结束了对话。
降谷不知道萩原在可惜什么，所以他只能沉默以对。
然后沉默便一时蔓延。
这是不常发生的事情，尤其在萩原在场的时候。
比起有事说事、按需开口的降谷，萩原完全是个社交高手，有眼力又会讲话，有他在的场合几乎不会冷场。
而今天，萩原的话题在说到原理这里戛然而止。
降谷强行按下了自己今天老是浮现的不安直觉，猜想可能是因为这是毕业的前一晚，大家难免有些情绪的变化。
直到二人遇见了在办公楼下自动贩卖机面前站着的另外三个人，才终于结束了这诡异的场面。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陪我去交个检讨而已，至于这么视死如归？”松田阵平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快走快走，交完算完。”
“视死如归的明明是你自己才对。”伊达航朝萩原和降谷一人扔了罐柠檬茶。
诸伏景光走到降谷身边，轻声问：“还好吗？你看起来有点累。”
降谷看着自己幼驯染关切的眼神，摇了摇头。
景光把疑问的目光对向萩原，而萩原却像没看见一般，走到了松田身边，夺走了他手里厚厚的稿纸。
“走啦。”
*
“呼，”松田松了口气，“鬼冢竟然不在。”
“你竟然真的在紧张吗阵平酱？”萩原笑他，抬手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去小原理的居酒屋吧！”
“……要是原理当时没有受伤，明天就会和咱们一起参加毕业典礼了。”景光感叹。
“是啊。”降谷说。
这是他和景光一直遗憾的事情。
从他们15岁相遇起三个人就一直在一起，为了跟他们一起在东京读书，原理一直在长野和东京来回奔波，就在他们参加考试的前一天，原理在从长野回到东京的路上出了车祸，不止错过了这一次的考试，并且因为这次车祸，身体也变得大不如前。
原理再也没有机会和他们一起成为警察，三个人自15岁就在一起的人生轨迹第一次发生了分岔。
降谷曾担心原理会因此和他们疏远，但原理却没有。
原理放弃了自己父母留给他的在长野的百年居酒屋，来到了东京，负担着昂贵的开销，把居酒屋开到了警校附近。
“这条街过去就是警视厅，后面是警校，无论你们将来在哪里我和你们都会离得很近！”原理是这么说的，仿佛经历苦难的不是自己，仍然把自己最好的一面捧到他和景光面前。
他好像辜负了原理。
降谷冒出了这个想法。
但这是必要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等一切结束。
降谷眼前又浮现出青年的样子——浅杏色的瞳孔，毛躁的黑色短发，耳后总是有两条长长的和短发形成鲜明对比的柔顺长发……
降谷骤然发现自己只能想起原理零星的几个特征，却不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他。
他突然很想见他。
就在降谷开口想催促大家启程去找原理的时候，伊达班长突然开口：
“三好教官有点可疑。”
“他一直长得就很贼眉鼠眼——”松田话没说完，就看见一直和鬼冢班不对付的三好拓実鬼鬼祟祟地溜出校长室，朝着档案室走去。
“跟过去看看。”降谷提议道。
五个人悄悄吊在三好的身后，跟着他摸近了档案室。
档案室都是存放学生档案的地方，但实际上近年来由于电脑的普及，大部分已经转入电子档。
三好也似乎因此在这老旧的档案室没有什么收获，五人最后看见他一脸阴沉的离开了。
档案室里没什么大的翻动痕迹，五人反而看到了他们这一届刚刚更新过的档案袋。
“没有被拆开过。”景光仔细看了一眼，然后转头就看见松田拿着写着他名字的档案袋跃跃欲试。
“好想知道那群老古板给我写了什么评语啊。”
在萩原眼疾手快的阻止下，松田遗憾地放下了纸袋。
“所以三好教官在找什么呢……”伊达托着下巴沉思。
“既然没什么翻找的痕迹，说明他没什么收获，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萩原举起手腕，指了指自己的腕表。“时间不早了，咱们可不能让小原理等的太久。”
*
五人走出办公楼才发现，天色几乎已经黑了。
许是今天天气不错，在夜幕的边缘还有点泛红，像是夕阳的余烬。
不过降谷没什么欣赏景色的心情，他比以往都要走在五人的前面，心里迫切地想要见到原理。
居酒屋就在警校拐角商业街的尽头，虽然店面比长野那家小很多，但原理尽力还原了父母留给他那家居酒屋的样子。
降谷无视了好友调笑的眼神，一路往前，却发现行人行色匆匆，都朝着商业街的反方向走。
他最开始还能无视着这奇怪的人群流动，但渐渐的，强烈的不安浮现在他心头。
降谷看见自己的幼驯染拦下一位行色匆匆的路人询问情况。
那人摇着头一脸惊恐：“烧起来了！前面火好大，好像着火的是家居酒屋，大家都说是燃气泄露，快爆炸了！”
居酒屋。
一整天奇怪的不安在此刻得到了验证，降谷拔腿就跑，朝着原理居酒屋的方向奔去。
千万不要是原理那里。
千万不要有事。
“原理！”
就在降谷靠近那被熊熊烈火包围的小小居酒屋的瞬间，三层小屋轰然倒塌，在他眼前化为灰烬。
然后就像夕阳的余烬一般，只一瞬，便统统都消失不见了。
*
原理一回到实验室就看见了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的金发黑皮男人。
是波本。
真是难得一见的场面。
都说波本是组织里的神秘主义者，难以琢磨、深不可测都是这个男人的代名词。
更何况波本见到原理的时候，总是带着那种疏远冰冷的锐意目光，让原理有些畏惧。
“好机会啊，”原理怀里的白熊玩偶突然开口道，“他竟然主动来找你，不如趁这回，一鼓作气和他签下契约好了！”
白熊是和原理签下契约的魔法神，名字叫布莱德（Bread），比起这个名字，原理更喜欢叫它面包酱。
至于为什么这个成为神的魔法生物竟然变成了一个需要原理抱着的大型玩偶，据面包酱本人说，是因为原理许下的愿望代价过大，为了让原理精神核不崩盘，它必须和原理保持一定距离来维持二人的能量链接。
同时，为了不让一般人发现，它通常都会一动不动，装作玩偶被原理抱在身前。
“又不是我问他他就能答应这么简单。”原理吐槽道，抱着面包酱凑近了还在熟睡的波本。“所以为什么一定要是他啊？换个人签契约不行吗？伏特加那么好说话，说不定我开口他问都不会问就答应了。”
“代价置换，置换你懂吗？本神明已经帮你实现过一个愿望了，现在有机会帮你恢复记忆本来就是不可说的神迹，神之威严不可违背，所以必须是他——”
面包酱的声音戛然而止，原理发现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快要醒了。
“原理——”
“诶？”
降谷，不，醒过来的波本一睁眼，就看见了梦里随着火光消失不见的那张脸，一时有些恍然。
原理果然如同hagi说的那样，毛茸茸的短发变得柔顺，水母头的长发部分被剪掉了，看起来异常的乖巧。
原理此时此刻就站在他面前，如同15岁开始的每个日夜一般——
“波本？”
不，不一样了。
波本收敛起神色，看向面前穿着黑色西服却抱着个白熊玩偶的青年——这是安摩拉多，也是宫野原理，也是原理本人。
安摩拉多13岁就取得了代号，远在他们在长野“偶遇并认识”之前就已经加入了组织。
原理这个人只是安摩拉多的伪身份，他们曾经度过的一切都是这个人的谎言和欺骗，苏格兰还因为对这个人的信任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想到这里，波本冷声道：“安摩拉多，不要离我这么近。”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变脸，原理愣了一下。
【面包酱你看看你看看，这种人我要怎么说服他签契约嘛，波本讨厌我都来不及QAQ】
【额……你再努努力？人家冷冰冰，你就亲切主动一点嘛。】
那就亲切一点？
原理这么想着，然后无视掉波本的冷脸，笑着和他搭话：“我看你睡着了，累坏了吧？吃点小蛋糕吗？我在实验室里搞了个小厨房，都是自己做的。”
波本别过头：“不必了，我是过来帮贝尔摩德拿体检数据的，雪莉那边说这个月的报告在你这边。”
“是的，贝尔摩德的数据一般不走我这边的，可能是机器出了问题，把标本弄混了发到我这里。”
波本看见原理把从不离手的白熊玩偶放下，先是从实验室角落里的烤箱里拿出了纸杯蛋糕，又从混乱的桌面中找出文件夹，两个一起递给了自己。
波本看了一眼，然后只抽走了原理手中的文件夹。
原理拿着蛋糕的手停在半空好一会儿，见他确实拒绝接过，这才笑笑，自己拿着蛋糕咬了一口：“哎，我还想找个人帮忙尝尝味道呢。”
波本一瞬间想起过去原理说自己初继承居酒屋第一次做饭的场景，那时他们围在桌子面前，一一品尝着他所谓第一次做的饭菜。
现实的场景和回忆重合在一起，波本只觉讽刺。
原理觉得自己是清楚听见了波本毫不留情的冷哼的。
【他根本不领情啊，哪有这么热脸贴冷屁股的，要不还是算了吧。】
【你管你这叫热脸？你不如撒撒娇，说不定对方就愿意和你做朋友了呢？】
【我又不是为了和他做朋友，是为了要让他签契约啊！】
【做朋友是手段嘛。】
“嗯……”原理犹豫了一下，开口：“这个实验室只有我一个人，波本以后想休息了也可以来我这里……”
“和我说说话也行……”原理越说越小声，垂着眼用余光看他。
见波本没有反驳，原理又偷偷靠近他跨了一步，用手拽了拽他的衣角：“我想和你做朋友。”
“朋友？”
半晌，波本开口：“我以为，组织不是一个拿给你找朋友玩家家酒的地方。”
波本这话指向太明显了，原理看见在旁边装玩偶的面包酱耳朵抖了抖。
为了防止面包酱做出什么别的动作被发现，原理赶紧走过去把它又抱回了身前。
波本看他。
原理正想解释，面包酱的警示音在他脑海里突然狂响——
【检测到恶意过载，恶生兽正在生成，地点米花町西摩天轮，过载对象松田阵平！】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降谷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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