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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总裁型白月光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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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不考虑。”
“司机在来的路上。”席渊平复下情绪,说道:“行李收拾好了?”
被果断拒绝后,纪星眠肉眼可见蔫了下来。如果头顶有耳朵,怕是也耷拉了下去。
他眼睫下垂,淡色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失落地问道:“席先生为什么突然想让我搬出去?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席渊:“不是。”
“那如果一定要我搬走,可以给我一个能接受的理由吗?”
纪星眠小声问:“比如因为席先生的病?”
席渊想了想,是该给一个理由,但如果按纪星眠说的点头,纪星眠肯定会顺着话说帮他治病,结果是又绕进“贴贴治病方案”的圈里没完没了。
最终席渊委婉地说道:“我喜欢安静。”
除了个别时间,别墅里大多数时候只有陈叔一个人,可以佐证喜欢安静这一点。
纪星眠是一个善于交际的人,加上十分出色的相貌,总能通过短时间的接触轻易博得他人的好感,自从他来了别墅,平时寂静冷清的别墅多了不少欢声笑语。
重生前的记忆里,席渊不止一次看见别墅的阿姨和纪星眠交谈甚欢,笑得合不拢嘴,甚至还有陈叔,一向严肃刻板的脸都舒展开来。
席渊其实并不反感这种变化,但他重生了。
如果纪星眠说他可以安静,那席渊就可以说没必要,反而给两个人增加心理负担,如果真想报答,就等以后去席氏报答,顺势把哑口无言的纪星眠送走。
席渊内心预演了一遍,这个理由虽然有漏洞,但司机已经在楼下,只要把纪星眠暂时架起来就好,等过个十分钟,纪星眠想到了反驳的话也晚了。
他淡定地看向纪星眠。
谁知对方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
纪星眠微微睁大眼,熬了一宿的眼似乎更红了一点,浓密卷翘的长睫颤动,低声说道:“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席渊稍稍放松。
“席先生是要结婚了吗?我住这里,确实不太方便,你的未婚妻会介意的吧。”
嗯?
席渊眉头动了动,他有未婚妻他怎么不知道?
“席先生对未婚妻真好,做你的妻子一定很幸福,我真羡慕她。”
席渊:“我没——”
纪星眠垂眸,眼眶越来越红,轻声说:“没关系的席先生,我没事,父亲去世了,爷爷也去世了,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你的未婚妻更重要,我不过是和席先生认识八年而已,算不上什么。”
席渊:“……”他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我只希望席先生过得开心,如果我离开这里,能让大家更开心,能让席先生不为难……”
“停。”
席渊眉头蹙起,看着纪星眠说道:“我没有结婚的打算,也没有未婚妻。”
纪星眠抬头,惊喜地看向席渊,刚张了张口,又想起什么,重新落寞下去,眼底盈着一层薄薄的水色:“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了?
席渊眼皮一跳。
“都怪我不好,明明只是在席先生身边就很好了,我却总是不满足,总想为席先生做点什么,却什么都没做好,反而让席先生厌恶,都是我的错。”
“就像昨天晚上,我担心席先生是不是生病了,半夜会不会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没经过席先生的允许就在房门口呆了一晚上,没想到会不小心碰到席先生。”
纪星眠喃喃着,语气懊恼不已:“早知道这样,我昨晚就应该摔在地上,只要没让席先生讨厌……”
“……”
席渊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天不怕地不怕的发小沈飞白,会因为一个交往不到一天的女友躲进他家,也明白了沈飞白口中的绿茶,到底是一种多么可怕的生物。
“只是换个地方住。”怎么像是天塌了?
席渊头疼地看着纪星眠,青年垂下头,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沮丧,宛如被主人抛弃的可怜小狗。
听见动静的陈叔一上来就听见纪星眠的话,望着两人对峙的画面欲言又止。
席渊正好收到了司机到达的短信,他看了眼上楼的陈叔,没有再和纪星眠掰扯的心思,说道:“陈叔,去帮他收拾东西吧。”
陈叔想劝的心思见席渊发了话顿时歇了,同情地看向纪星眠。席少爷虽然偶尔会心软,但下定了决心的事情,向来不会轻易更改。
“纪少,我们去房间?”
纪星眠直勾勾望着席渊,黑眸如浓稠的夜色。
他垂下眼帘,遮掩眸底溢出的晦涩,片刻后,又重新扬起笑容,和陈叔说:“陈叔,我有点事情想和席先生说,可以等我十分钟吗?”
尽管是笑着的,但看着十分勉强。
“好。”陈叔心疼地应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席少爷会想让人搬走,陈叔自认见识过很多人居心叵测的人,有点识人的能力。
他看得出纪星眠是在真正关心席渊,不仅费心早早起来煮养生茶做营养餐,还会主动和他打听席少爷的喜好,更是时刻关心席少爷的身体。譬如忧心席少爷常年忙工作不按时吃饭,会得胃病。
陈叔的年龄快上来了,有些事力不从心,巴不得从小看着长大的席少爷身边有贴心的人,自然不想让纪星眠走。
席渊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陈叔就同意了,他无奈地看了眼陈叔。
陈叔朝他笑了笑,转身下了楼。
纪星眠松了口气,在心底感谢了下陈叔,转头看向席渊,“席先生,我要说的话可能不适合在这里谈,不如我们进去聊吧。”
话说到这份上,席渊让开身体,看着纪星眠进房间。
席渊的房间是别墅里的主卧,宽敞明亮,大露台洒落一片明媚阳光,只是装潢布置十分简约,黑白灰充斥着整个空间。
纪星眠没有左右乱看,很规矩地坐在一旁的座椅,没有再像刚刚那般故作可怜,而是看向席渊,认真道:“席先生,我不愿意走。”
不等席渊开口,纪星眠继续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我‘碰瓷’你,你把我捡回家。”
说起往事,纪星眠淡淡笑了笑,眉眼柔和许多。
“那是我故意的。”
话一出口,席渊似有所觉,诧异地看向纪星眠。
纪星眠深吸一口气,开诚布公,先简短地叙述了一遍当年为何会在席氏大楼附近的前因后果,纪父自杀的疑点,又坦然承认在年纪还很小的时候想过利用席渊,承认这次住进席渊家里也是早有预谋,承认那次在外面也并非偶遇。
“小时候我接近席先生的目的是不单纯,但八年里,我早就相信席先生不是那样的人,和我父亲的死没有关系,这次我接近你,也不全是因为想寻找真相,我昨晚说想报答席先生不是假话。”
纪星眠平静地叙述着,眼也不眨望着席渊,看似镇定自若,紧握成拳微微颤动的手,却暴-露了主人的真实情绪。
“我本来想查清楚再告诉席先生这些,毕竟事关您的家人,您的公司,也因为我太懦弱了,这些事太不堪,我怕说了之后,会影响席先生对我的看法,我不想失去和席先生接触、报答席先生的机会。”
青年字字恳切,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严肃。
纪星眠忽然自嘲地笑了下,嗓音微哑,“只是没想到还没说,席先生就想让我走了。”
语毕,纪星眠小心翼翼地望着席渊,眼眸里满是祈求:“让我留下好吗?”
席渊微怔,没想到纪星眠居然肯和盘托出,毕竟从纪星眠的角度看,他或许会是纪星眠的仇人之一。就算不是仇人,站在仇人那一边的可能性也很大。
好半晌,席渊才开口道:“如果你想调查真相,我可以帮你,你现在更应该专心读书。”
纪星眠摇头:“谢谢席先生,但我也要找。”
“我不是不信任席先生,只是当年的事我是当事人,比席先生更清楚事情经过。”
席渊沉默许久,拥有上辈子的记忆,他知道纪星眠的话里没有掺假。
他相信他,所以宁可把伤疤和秘密袒露在疑似和凶手的他面前,但也由此可见,纪星眠想留下亲自寻找真相的执念有多强烈。
席渊原本想不管怎么样,这一世他和纪星眠的交际都要断掉,但这一刻,他有些动摇。
上辈子纪星眠亲自动手杀了他,但那一切是他罪有应得。
他毁了纪星眠的一生,让这个本来有大好前途的青年停留在二十三岁。
现在看,上辈子的他还辜负了纪星眠的信任。
席渊沉思良久。
是让纪星眠走,还是让纪星眠留下?
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
纪星眠目不转睛地望着沉吟的俊美男人,谁也不知道,平静的外表之下,他的神经有多紧绷,耳畔似乎只能听见剧烈的心跳声。
他好不容易才回到席老师身边,如果席老师非要赶他走……
纪星眠呼吸一滞,眼眸陡然暗了下去,口腔甚至弥漫出一股淡淡的甜腥味。
他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
……
席渊久久没说话。
纪星眠忍了又忍,最终打破平静,幽幽道:“席先生果然还是讨厌我……”
席渊嘴角一抽,迅速说道:“你可以留下,找到真相后,你再搬走。”
纪星眠倏然站起身,黯淡的眸光亮起,急切地点头,似是生怕慢了一步,席渊会改变主意。
席渊看着纪星眠高兴地差点把凳子带倒,看了他一眼。
也是,毕竟是和父亲死亡有关。
席渊理解纪星眠的想法,换位思考,如果他是纪星眠,在了解‘席渊’的性格和‘席渊’在席氏的地位权利后,千方百计来到‘席渊’身边,也不会甘心离开。
就算说寒假让纪星眠进席氏,纪星眠估计也不会答应搬走。
“谢谢席先生。”
纪星眠很快恢复冷静,弯唇笑道:“那我不打扰您了,今天是周末,席先生可以好好放松。”
离开前,已经走到门口的纪星眠顿了下,眨巴着眼睛,期待地问道:“对了,我来这里另一个目的是想报答席先生,席先生真的不考虑——”
“谢谢,出去,不考虑。”
纪星眠见好就收,遗憾地关上门。
席渊目送纪星眠离开,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只希望早点找到真相,结束这一切吧。
……
一墙之隔,纪星眠关上房门,脱力般靠在墙上,半晌,低低笑了一声。
刚刚他在赌席渊会心软,也是在给自己一个机会。
上辈子刚开始就错了,他不应该欺骗席渊,不应该利用席渊,所以这辈子,纪星眠早就决定要快点告诉席渊真相,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要是席渊和上辈子一样,同情他谅解他,选择轻轻揭过,那他就赌赢了,可以留下。
要是席渊觉得他小小年纪心机深沉,更加厌恶他,把他赶走,那他就赌输了,后果未知。
幸好,他赌赢了,心结也散了。
纪星眠选择性忽视那句找到真相就搬走,好心情地下楼准备早餐。
但席老师到底是为什么突然想让他搬走?
纪星眠脚步一顿。
还有,席老师这次似乎……原谅的太快了?
……
自从席渊同意纪星眠留下来,纪星眠有了微妙的转变。
如果以前是无微不至,现在就是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的田螺姑娘,下厨打扫嘘寒问暖,努力彰显自己的作用。
家里的阿姨数次欲言又止,很担心这个家是不是没有她们的用武之地了?
连管家陈叔都跑过来,玩笑地说他是不是可以提前退休了。
席渊刚开始虽然不认为同样的错误还会再犯,再次爱上纪星眠重蹈覆辙,还是选择减少和纪星眠的接触。
但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另一个还假作不知频频靠近,再怎么避也避不开。
几天之后,席渊也习惯了。
归根结底,上辈子的悲剧不在于他们接触,而在于他被感情冲昏头脑的魔怔,只要守好自己的心,等找到真相,从此他和纪星眠桥归桥路归路,也是一样。
至于纪星眠说得什么报答,席渊实在说不通也管不了了,一说这个家里就茶香四溢,产出的绿茶能按斤卖。
安静的日子没过几天,席渊接到了一个电话。
来自席家,他的母亲。
席母席父都是事业型强人,致力于发展席氏集团,席渊从小到大都是家里的保姆和管家带大,照顾他最久的就是管家陈叔。
因为这个病,高中开始,席渊就搬出了席家老宅在外生活,除了节假日,和在席氏学习的时候会碰面,和父母联系不多,关系也不远不近。
接到席母的电话时,席渊还以为是家里有了什么事,谁知道是来旁敲侧击的。
席母试探地询问:“听说你那里新来了个小孩?”
“嗯。”席渊刚下班回家,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单手慢吞吞解着领带。
他知道席家想打听什么,淡淡道:“是个男生,以前资助过的小孩。”
知道是男生,席母明显有些失望,交谈了几句,在挂电话前,还是没忍住提了一句:“医生说过,你的病很容易治,多接触人就好,你年龄也到了,张家的女儿很喜欢你,要不要我帮你安排?”
自从大学毕业时父母提过,得知他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后,席渊很多年没听见类似催婚的话了。
席渊顿了顿,没有注意到身后大门的动静,说道:“帮我回绝张小姐吧,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
从学校回来的纪星眠进门,一眼就看见了玄关处席渊的背影,一想到他们几乎是同时回家,纪星眠嘴角不禁轻柔的笑意,直到听见席渊的话,笑容缓缓消失。
什么结婚的打算?
有人在追求席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