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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chapter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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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大小周考试,整个高三年级陷入了极度紧张的学习氛围,老师的讲课速度很快,基本上下学期开学一周后进入全科复习的状态,主教学楼三层宛如被低气压的乌云遮掩,走廊上一片安静,严峻的气氛充斥在每一间教室,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下周准备进行一模考试,一模也算是高三重大考试之一,可以通过这次检验去着重弥补不太擅长的科目和题型,虽不能代表最终成绩,但也差不了多少;所以大家都在非常认真的备考,想考出符合预期的成绩。
高三十一班。
下午原本是陈染的语文课,上到一半广播里传出全体班主任紧急开会的消息,所以陈染就将课本放下,赶去开会了。
教室里一片寂静,金灿灿的阳光攀爬在墙延,微风带着些许燥热从窗台吹进来,将课本上泛黄的旧书微微吹起,合着室内笔墨的唰唰声,预示着这个夏天注定不会平凡。
沈千嶂懒洋洋的坐在位置上,桌上摊着一本新题《五三》,他低垂着眼帘盯着上面的题目半天没动,左手搭在课桌上悠闲的转着黑笔。
蓝心纯趴凑过去瞄了眼题目,以为他半天不动是不会,出声给了点提示:“fx是偶函数”
说罢她在图形上标出一个点,延画;抬头继续道:“论证得出结论,由任意性可得F(x)的图像关于y对称。”
沈千嶂看她自己的书上随意乱写乱画,转笔的手停了下来,盯着那些解析眉头紧蹙。
“还没懂吗?那我再讲一下?”
蓝心纯以为他还不懂,凑过去将手中的黑笔点在图形上,想再讲一遍,却被旁边的男生一把推脱了回去。
他神情淡漠:“别在我书上乱画。”
蓝心纯有些搞不懂他这么冷淡是为什么?明明两人在招商会上聊的很开心,还加了微信;开学第一天沈千嶂也主动给她打了招呼,但是后面却冷淡的莫名其妙,实在让她有些捉摸不透。
她来之前也不是不知道沈千嶂在学校讨论声泛泛,听的时候觉得跟他印象中那个月下站着的男生完全不一样,刚开始她还不相信,后面坐了一段时间后,她算是能够理解了。
他只有在宋清菀面前,神色才会有不易察觉的变化,这是蓝心纯跟她坐了一段时间后最直观的发现。
还有他手上的红绳更是让人匪夷所思,按理说一般男生都不会带这种小女生的东西,她上次无心一问,沈千嶂也只是瞥了眼手腕,什么都没说。
她觉得那应该是宋清菀送的,虽然没有依据,但这是她的直觉,并且是十分确信的直觉。
蓝心纯收回了胳膊,识趣的没再跟他说话。
教室中间。
荷润两手垫在课桌上趴着,偏着头看宋清菀刷化学练习题。
宋清菀披散着这头发,开学后她为了图方便,节省洗头的时间,将头发剪短了一大截,现在刚好在她肩膀的位置,不长不短刚刚好。
她长的不算好看,短发却将她的脸型衬得更加清纯可人,外加上她那双纯澈至底的眼眸,看着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
她写题间隙,察觉到旁边的炽热目光,停下笔歪头不解问:“荷润,你盯着我干嘛?”
荷润思绪回源,他坐起身子语气吭呲的狡辩:“哪,哪有;我刚刚是在发呆而已....”
宋清菀没过多在意,拾起笔继续刷题了。
荷润从抽屉拿出书,余光往旁边瞄了一眼,看她没当回事后,松了口气;但心跳骗不了人;一下又一下,让他手心紧张的冒出了细密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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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沈千嶂一放学就被范齐和余彬叫去练球了,为下周的比赛提前做准备;他走前把书包丢给宋清菀,说等她做完值日后一起走。
她把凳子打起,将两个黑色书包放在凳腿上搭着,自顾自走后面拿拖把。
因为检查的值日生总想方设法的扣分,专门检查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所以教室地板一定要认真才能拖干净。
每次值日,拖地和扫地这两样大活都是荷润和宋清菀轮流做的,剩下两个女生在讲台上擦黑板打闹,等她们拖完扫完,她们再轻松的将板凳打下来,这次值日就算做完了。
宋清菀独自一人在公共水池洗拖把,夕阳映射的走廊出现一道黑影,迅速将她的影子笼罩起来。
她洗拖把的手顿了顿,拿着拖把转头看去。
蓝心纯背着书包倚靠在瓷砖上,半抬手遮挡了部分刺眼的阳光,甜美的面容出现了本不该在她脸上出现的轻蔑,她的眼底盛满了不屑,就像是狼剥掉羊皮的伪装,虚伪的假笑着。
水声哗啦啦的从水龙头流出,池子里不出几秒积了半桶水,水面因为拖把的晃动,泛起一阵波澜。
宋清菀看到她虎躯一震,随后感受到鞋底逐渐浸湿才回过神来关掉的水龙头;她强装镇定,压下心生的恐惧,继续若无其事的洗着拖把。
蓝心纯:“我们谈谈?”
宋清菀冷笑了一声:“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蓝心纯面目扭曲:“宋清菀,你别不知好歹。”
宋清菀倔强:“所以呢?你又要找人来打我吗?”
宋清菀:“反正我的命在你们手里,捏死我宛如一只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蚂蚁不是吗?”
蓝心纯好一会没说话,她第一次看宋清菀这么硬气的跟她说话,倒是觉得新鲜。
往日她在她面前从来都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要不然就是装作看不见地绕道走,这才几个月不见,就敢跟她叫板了?
“宋清菀,我喜欢沈千嶂。”
宋清菀怔愣了一瞬:“你找错人了,我不是沈千嶂。”
半晌,她莫名一笑: “你这样的人,也会有得不到的东西吗?”
“你配喜欢沈千嶂吗?你这样的人,下十八层地狱都不足以让我泄愤。”
蓝心纯听着她的话,面色逐渐开始扭曲,她咬着牙愤恨的长笑了一声,声音在公共水池里来回碰壁发出回音,她扯着宋清菀头发,右手狠狠的搭在她的后脖颈处,眼底透着红血丝,愤恨失笑道:“你该不会以为沈千嶂和你交好是把你当朋友吧?”
“除夕招商会,我们在阳台上聊天,你知道他怎么跟我说的吗?他说看你可怜,无父无母孤儿院出身的孩子,他没接触过图个新鲜而已。”
宋清菀不相信:“你这种人,嘴里有一句实话吗?”
蓝心纯笑得随意:“那天晚上我们还彼此加了微信,不信你去问他,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和他家世相当,我们父母更是在生意场上不可或缺的伙伴,他借了我在拍卖会上被他一举拿下的红宝石供我玩赏,你觉得你算什么?”
宋清菀瞳孔紧缩,她的脸和蓝心纯靠的极近,差之毫厘碰上额头,她的话一点点将她掩埋,头皮已经感受不到任何被扯的感知了,脑中循环回荡着“可怜你”三个字,胸口又开始大幅度憋闷,喘不过气来。
蓝心纯见她这种反应心里十分满意,她手指渐渐从她柔顺的发间松开,居高临下的将视线一点点向下移,嘴边带着得逞的笑。
宋清菀没了支撑力向后仰去,她的胸口仿佛独堵了一块很大的石头,压得她呼吸不过来,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快速席卷她身体的每一处,身体从白色瓷砖上缓缓下移,直至瘫坐在地上。
她坐在地上像只濒临死亡的鱼,贪恋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迫使自己仰头去蓝心纯,捂着心口将她得意的样子收进眼底。
“宋清菀,你拖把洗这么久还没洗好吗?”
在教室擦黑板的女生朝公共水池喊了一嗓子,却始终没听到回音。
……
荷润扫完地将扫把摆放整齐,他刚想从后门出去,就见宋清菀拿着拖把回来了。
他看见宋清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流淌,抬眼瞧了瞧外面的天空,默默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递至她眼前:“没事吧,看你流了好多汗。”
宋清菀接过纸巾,随手擦了擦后又放回学校口袋里,手微微颤着,一丝不苟的地板到发亮,然后书包就走了,一句话没说。
走出教学楼来到篮球场,她怀里抱着沈千嶂的书包来到场外,静静的候着,像只木桩一样定定的站在人群之外。
沈千嶂躲过防守队员的动作,将球投进框中。
外面女生顺势欢呼一声,声音不算响,但也足以让旁边站着的宋清菀头下意识往回缩了些。
他拿起座椅上的矿泉水仰头喝了口,斜眼瞥见站在场外一动不动的宋清菀。
沈千嶂喝完水,跟范齐余彬等人打了声招呼,就往场外跑。
他跑到她面前,接过书包:“怎么不喊我?”
宋清菀定定的看着他,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用极淡的语气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沈千嶂。”
“嗯?”沈千嶂书包背在肩上,“怎么了?”
宋清菀问:“除夕那天你在哪?”
沈千嶂怔了一下,随后如实答:“白天在家,晚上和我爸一起去参加了招商酒会,招商酒会完去你家找你,怎么了?”
“你是不是还加了蓝心纯的微信?”
沈千嶂点头:“那天晚上他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之前一中的事情,后来就加上了。”
宋清菀如当头一棒,原来蓝心纯说的都是真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她没有骗她。
她的心如千万只针插过,痛的她说不话来。
他手拿过篮球,见她头垂的越来越来低,几乎要埋进地底里,问了声:“宋清菀,你怎么了?”
宋清菀自顾自走出了校园,沈千嶂小跑跟在她后面,他弄不清楚什么状况,只是盲目的跟在她身后。
两人走在回家的街道边,夕阳渐渐西沉,天边镀上了一层不明的红晕,还透着丝丝缕缕的金光;沈千嶂单手背着书包低头踩着她的影子走路。
半晌,他看那个影子不动了,疑惑地抬头朝女孩看去。
女孩又喊了他:“沈千嶂。”
“嗯?”沈千嶂对上她的视线,歪头笑道:“宋清菀,你叫魂呢?”
宋清菀没搭理他的痞气玩笑,她死盯着他的眼睛,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紧紧攥紧掌心,说:“你可以喜欢我吗?”
后面一句话她用着极为轻的语气的呢喃着,嘴边带着一丝无奈的苦笑, “喜欢我吧,即使是可怜我也没关系。”
她要蓝心纯爱而不得,她要抢走她喜欢的东西,她要看她癫狂发疯,不能自己;她要她也体会被撬走朋友的心境,她要报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