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进修班火热招生中[无限]》释源

38、边角料5

　　“你是乌也？”

　　第一时间的莫名其妙过后，封满袖很快反应过来。

　　要说自己这张脸和“母亲大人”这个昵称同时在谁的面前出现过的话，那只有当初刚办完报到手续时，在学生事务服务中心门口遇见并产生金钱交易的乌也了。

　　在副本中身为“脚太婆”的乌也点点头，也是此时封满袖才发现，在眼下没有NPC在场的的环境中，先前一直麻木呆滞的老太太表情变得鲜活生动了许多，像是终于卸下了伪装。

　　“那你现在……”封满袖惊疑不定地看着这张苍老的面容，“是因为副本身份设定的原因吗？”

　　乌也叹了口气，随后也没跟封满袖客气，拄着拐杖坐到了炕边。

　　“是这个原因，但这次副本身份对我身体机能的削弱这么大也是我没想到的，以前从来没发生过。不过……”忧愁的抱怨话锋一转，乌也盯着封满袖的浑浊眼眸中亮光更甚，“我觉得，比起我变成老人这件事，你出现在这个副本中更让我惊讶。”

　　“哦？为什么？”

　　乌也：“登入副本时，游戏给出的副本信息中指出，这是一个半星副本，可你不是刚通关了一个入园测试的新人吗？”

　　封满袖好奇：“新人……不能进入半星副本吗？”

　　乌也肯定地点点头，补充道：“准确的说，带有星级的副本至少得是一年级的玩家才有资格进入，这是玩家们多年来共同总结出的规律。”

　　封满袖了然，这确实很奇怪，自己的入园测试虽然是满分，但也不过才升到了学前班C段的等级，离一年级还差得远。

　　“所以，你绝对是个大佬！或者说是一个潜力巨大的未来大佬！”乌也顶着一张苍老面孔，双眼放光。

　　封满袖尴尬一笑，“未来的事未来再说，我现在比较好奇副本给了你怎样的身份？”

　　“身份？唉，说到身份就来气。”说着，乌也把手伸进自己开线的领口，掏出木牌展示给封满袖看。

　　【脚停：12】

　　“我是脚家大儿媳，从夫姓。丈夫已去世多年，膝下无儿无女，再加上年龄上来很难再帮助家里从事劳动活动，所以这个叫有用值的东西特别低，即将被家人遗弃，也就是成为山神的祭品，目前我所知的唯一能避免这一结局的出路是，参加几天后积云寨举办的‘好媳妇、好儿媳、好嫂子’评选活动。”

　　说到这里，乌也蹙眉道：“脚家上一个被遗弃的是我这个身份的婆婆，她是单纯因为老年人体力不行的原因，即便她已经孕育了多个孩子。”

　　封满袖挑眉：“如果按他们‘老年人没有存在价值’这一逻辑的话，那你的公公……”

　　“他是议事团成员。”乌也意味深长道。

　　意思是脚停的公公是在村中有实权的特权阶级，所以即便年龄和妻子相差不大，同样也难以负担多少体力劳动，但依旧成功规避了被抛弃的命运。

　　“那咱俩半斤八两。”封满袖礼尚往来掏出自己的木牌。

　　“我的身份是花家大女儿，身患骨溶解症，半残废状态，花家父母准备把我卖给多狗家当续弦、生儿子，否则也逃不过沦为祭品的命运。”

　　“这样看来，这次副本给玩家们安排的身份还是有共同点的。”乌也摸摸下巴。

　　“都共同的惨！”

　　话落，一阵沉默。

　　屋外风雪渐大，又开始“咚咚咚”个不停地敲击脆弱的屋体。

　　过了一会儿，封满袖迟疑道：“你是不是还遇到了其他玩家？”

　　目前仅她们两个人的境遇并不足以代表副本中全部的10个玩家。

　　乌也点头：“没错，除你之外，玩家我还遇到了两个，一个是我本来就认识，他是断了一条腿，另一个……”

　　说到这里，乌也话音一顿，拳头捏紧。

　　“我根据周围人的闲谈赶到现场时，议事团的人刚好制服了一个据说是犯了疯病的女人，那是个年轻的寡妇，丈夫刚死，跟我这个身份一样无子无女，但不同的是……她还年轻。”

　　再次回忆起所见所闻，乌也一阵恶寒地搓搓双臂，“年轻的新寡若无子女傍身，按积云寨的习俗将要被送往一个叫‘草甸’的地方，等待自愿前来的男子……那啥，并且不限人数，直到女人怀上孕……我去他爹的！”

　　复述到最后，乌也抑制不住地咒骂。

　　“那个村民口中的‘疯女人’之所以引来了议事团，就是因为她在‘草甸’里杀了她的第一个‘客人’，杀人被发现，再加上村民们认为这种血腥暴力的举动绝不是那个女人往常的性子能干出来的，所以认为她疯了，而疯子这种存在对于这个村寨来说就是板上钉钉的‘无用之人’了。”

　　“但我从她反抗时的行为举止看出来了，她其实是玩家，所谓的‘疯病’，是人设ooc了。”

　　“可是在那种情况下要我我也得ooc啊！”

　　封满袖疑惑道：“如果只是新寡，那她的身体素质应该依旧保持着玩家水准，普通的副本NPC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将她制住了吧？”

　　“这个啊，这可能就是副本提示我们尽量避免人设ooc的原因了。”

　　乌也不愧是和信息采集这项业务打了多年交道的人。

　　“据说，每个议事团成员都是山神统领此地的代行者，他们每人都拥有一定的山神权柄可供使用。”

　　山神代行者？

　　据乌也所说，积云寨议事团是一个由20人组成的团体，专门负责村寨中大小事务的裁决，是积云寨的最高统治机构，每隔一段时间议事团都会召开集体审判会，对村中每一个还在喘气的村民进行有用值打分。
　　每次集体审判会后，都会有一批全村有用值吊车尾的“无用之人”被送往“祭山”，成为一具具在雪山山巅等死的“祭品”。

　　“看来我们行事要更加小心了。”封满袖面色严肃，语气沉凝。

　　对面是未知的山神，以及二十个掌握了神异力量的人类，再观己方，老弱病残汇聚一堂，整个一大写的惨字。

　　封满袖有预感，这次副本的10个玩家绝对是积云寨里当前有用值吊车尾的10人。

　　并且，每个人的面前基本只有两条路：

　　要么成为祭品。

　　要么忍受被磋磨、被践踏、被凌辱的人生，苟活下来。

　　可是……

　　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突然浮现于脑海——

　　成为祭品的结局就一定是死亡吗？

　　封满袖喃喃出声。

　　“啊？这活下来不太可能吧？”乌也震惊开口。

　　祭山山顶除了雪就是雪，暴风雪比积云寨所在之处要强烈几百倍，并且永无止歇之日。

　　玩家们的身体状况迎上祭山山顶的恶劣环境，仅仅一个照面的功夫就得玩完。

　　更何况还有那个诡异的山神。

　　一个代行者的力量就能单挑一个身体健康的玩家，若是在祭山撞上了山神本尊，她们这几个老弱病残只能躺平等死。

　　“还有……”乌也接着道，“万一被送去祭场就代表着我们‘被抹平了’怎么办？”

　　很显然，乌也关于副本第二条主线任务的推测和封满袖有着相同的想法。

　　他们这些无用的“边角料”一旦被抛弃，也就是被送往祭场成为祭品，那是否就意味着被彻底“抹平”了？

　　“所以我们还需要进一步验证。”封满袖总结，“当前的信息还不足以让我们断定究竟要选择哪条路，你难道不觉得第二条出路有些太过于摆在明面上了吗？”

　　明显得十分像个陷阱。

　　乌也沉思良久，最后赞同点头：“确实，目前信息还是太少了。”

　　随后，封满袖又告知了对方此地白雪和食物的异常，并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花家众人算是对自家大女儿遗忘得彻底。

　　封满袖目前和果腹相关的道具只有那两粒“裹紧红大衣的花生米”，一粒可顶成年男性两顿饭，这个体量可能会让一般人脾胃涨破，因此便显得十分鸡肋，可对于天生胃口异于常人的封满袖来说却是刚刚好。

　　不过这种硬家伙最好还是留到山穷水尽之时再用。

　　没有避讳乌也，封满袖翻了翻空间，拿出一个在学校食堂买的紫菜饭团吃了起来。
　　雪白圆润的米粒包裹着蟹柳、黄瓜粒、肉松，恰到好处的余温在冰冷的柴房里蒸腾着，香气小范围地弥漫开来。

　　然而乌也却没被这香气勾动食欲，自从听完封满袖刚刚告知的信息之后，满脸的灰败之色愈来愈深。

　　要知道，她早已因年迈体衰而被脚家隔离在耕田之外，同时作为村中人憎狗嫌的“无用之人预备役”，别人家的耕田更是靠近都靠近不了，便也因此没有发现那些农作物的异常。

　　而原主为了能在“好媳妇、好儿媳、好嫂子”评选活动中给自己增加筹码，最近包揽下了给脚家全家烧火做饭的工作，昨日乌也初来乍到，为了不崩人设，她咬牙给全家二十多口人做了三顿饭！

　　累死累活之下她便想着，反正制作过程皆是全程由自己经手，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再加上大部分玩家在校园商超中采购时，往往会压缩食水类性价比低的物资的购买量，会把万界币更多的用在保命道具或其他强力道具的购买上，所以乌也储物空间中的食水并没有很多。
　　本着能省则省的原则，给全家做饭的同时她也没有落下自己的口粮，做好就直接吃了。

　　“我……我已经吃了……完蛋！”乌也捂脸，开始在储物空间里翻找适用的保命道具。

　　“我就不该省那点吃的！”

　　封满袖闻言，停下吃饭的动作，安慰对方道：“我只是说这些长在积雪上的食物有问题，但也没笃定一定是负面的问题啊。”

　　看着眼前冷静下来的同伴，封满袖满眼关切，“嗯……你要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你做个检查。”

　　乌也：“检查？可是万一它有潜伏期呢？”

　　封满袖：“那就每天一次！嫌不够的话，每天两次三次都可以！”

　　此番承诺并非空穴来风。

　　就像内力可以通过传功输送到另一个人的体内，在没有阻碍的情况下，武道之人对人体的感知也不仅仅局限于自己的身体。

　　而如今封满袖经过天赋加成后的内视之眼既然可以敏锐地捕捉到微不可察的骨溶解，那检测身体的其它毛病也基本十拿九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