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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出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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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觉罗修踏进夏公馆大门时，眉心紧皱。
他明显感到这片土地的能量磁场极不稳定，某处空间似乎塌陷出一个洞穴，源源不断冒出不属于这个时空的魔气。
铁时空凡在铁克族管辖范围内，极少出现如此异常的波动。夏公馆附近辖区由夏兰荇德家坐镇，十数年来都很安稳，如今出现这般情况，唯一的可能性是，守护者不在场，而变故又突如其来。
随着时空危机的临近，铁时空与魔界相接洞口的多处封印都在日渐松动。倘若坐视不理，等到终焉之日的来临，魔界的力量就会喷涌而出，以黑暗吞噬整个时空。
修顺着止战环的指引，用最快的速度从金时空赶回来。寒的异能不弱，止战环却又在警示他另一端有生命危险，恐怕是寒身处的夏公馆出现了不测。
*
杂物房内。
任晨文三人组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哀嚎着“天哥——你死得好惨”，互相抱头痛哭。
“不管了啦，我要去滅里找小哥！”夏美扯起嗓子，明显在对夏宇说话，“还有几分钟门就关闭，就算老母达令回来也没用了！”
夏宇忍着不易察觉的怒气：“你以为滅是想翻就翻的垃圾桶啊？你把自己扔进去，只有被当垃圾焚烧这一个下场。”
“那怎么办！”夏美吼回去，快要抓狂了，“难道让小哥死在里面吗……”
夏林忽然用手抓住夏美的胳膊，她的手心汗津津的，全是冷汗。
夏美才注意到她在发抖。
“……贞子。”夏林艰难地说。
“什么？”
“美美，你别去，你能不能……让贞子去？”夏林盯着地板，声音低低的。
贞子是魔，它适合去魔界。
但就算是贞子，也不一定回得来。
夏林知道这很残忍，但是她自小哥消失在滅里后就一片空白的大脑再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她感到死神的镰刀就垂在头顶上空，每一次呼吸都在加剧这种即将坠崖的恐惧。
“够了，别再多一个去送死了。”夏宇烦躁地拧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何尝不是最焦虑的那个人，然而手上的电脑并未提供给他任何帮助。
他第无数次痛恨起自己的无能。
杂物房墙角的冰箱不停摇晃，内部发出刺耳的嗡鸣，滅好似将要关闭入口。
“小哥……！”夏美脸色一白。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怎么救人。
他们真的会死。
她做不到。她做得到。
夏美一咬牙，冲去握住冰箱的把门。
忽然有另一只手按住了她。
来自男性的手，腕骨扣着花纹繁复的银镯，上面一颗黑宝石映出微光。
“修——！”
夏美惊喜万分。
如救世主般降临，修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让我来。”
赶上了。果真是滅的问题。
异能因穿越时空之门而有所耗损，修并无完全的把握。眼下不适合再作犹豫，当务之急是进滅将人救出。
无论生死，他都得去探探。
就在修拉开冰箱门的那一秒，他心中不知为何警铃大作，伸手将夏美往后一挡。
“后退，别靠近这里。”
门的缝隙被狂风吹开，砰的一声巨响，仿佛被某种霸道而无形的力量一推，冰箱两道门顿时大敞。
报纸屑、果皮、塑料袋，数不清的垃圾顺着狂风从滅里吹散而出。室内温度骤降，灰尘太多，吹得众人眼睛都睁不开。
模糊的视线里，夏林忽然看到，一只手扒住了冰箱底部边缘。
那只手戴着朋克风格的皮质手链，上面有铆钉覆盖手背，指环套在中指。
这种夸张又摇滚的饰品，夏林的记忆里只出现在一个熟悉的亲人身上。
“我的天哪！是鬼龙！鬼龙出来了！”任晨文大叫一声。
鬼龙从滅里爬出来了。
带着极强的压迫感，站直的身高几乎遮住身后的冰箱，鬼龙暗沉的灰瞳邪气四溢，放声大笑。
“哼哼哼哈哈哈……凭那点能耐就想挡住我，鬼龙鎞克可不是吃素的。”
他看起来得意极了。
大家都十分震惊，顾不上鬼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发言，夏家人冲了过去。
一个扯他的脸颊，一个摸他的脉搏，一个扒他的皮衣。
“真的是你吗？还活着啊！”
夏宇满脸不敢置信。
“是温的！/是热的耶！”
夏林和夏美同时惊呼。
鬼龙挣脱他们，不耐烦道：“喂！乱摸个屁啦！谁会那么容易死啊！”
就这么顺手一挥，他才想起拿在手上的两支鼓棒。
“夏天那个傻脑……”
赶在最后一刻还坚持要抢回鼓棒，完全不管身体能不能撑得住。
是时候换他来尝尝这种出来后全身骨头被碾碎的滋味了。鬼龙低头冷笑，闭上眼睛直接倒地。
“啊！晕过去了！小哥！”
夏天睁开眼睛，昏黑的视野内人影攒动，似乎有很多人围在他身边呼喊。
眼球一下子流出了生理泪水，全身上下痛到他话都说不出，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费劲。
鼓棒硌在掌心，切实的存在感让他心安。
夏天被地面灰尘呛到拼命咳嗽，夏宇赶紧把他扶起来，“夏天，你还好吧？”
“没事……把、把鼓棒、给寒。”
夏天的家人簇拥着他，把他扶去客厅。
瞎秘和蛙哥对视，一人一句感叹。
“简直像……”
“交代遗言。”
任晨文给了他们一拳，“嚯，会不会讲话，明明是大成功。”
说完，他们也跟着跑出去了。
留下杂物房内，修凝视着夏天的方向，沉默不语。
真的……是成功吗。
*
寒醒了过来。夏天倒下了。
异能医生又来诊断了一趟。过儿环视夏天的身体一周，啧啧惊奇，没想到能从滅里活着出来，该说是情的力量伟大呢，还是这位少年命运多舛呢。
毕竟，侥幸活下去也避不开之后的是非风雨啊。见惯了异能者的生死，过儿一边怜悯又事不关己地想着，与小聋女一起下了病危通知书。
夏公馆内一阵兵荒马乱。好在第二天夏天就奇迹般地从昏迷中苏醒，正巧碰上回到家中的雄哥。入滅拿惊雷这么大的事，当然不可能瞒过她。
夏雄听完事情的经过，望着夏天脖颈上掀起一角的封龙贴，心猛地沉了下来。
安抚完寒，数落完孩子们，她立刻使出夺命连环call，把出门在外的阿爸叫回夏公馆。
*
阿公给冰箱上了封条，用画满符咒的纸一层一层封住。杂物房也落了锁链，不给任何人进出。夏美每次路过都忍不住嘀咕，这是在封僵尸吗。
夏林还见阿公好几天晚上都坐在沙发不睡觉，裹着睡袍，老神在在，像在防范着什么。
夏天恢复了健康，不再是刚从滅出来时的病态。据他描述，身体从来没有这么有力气过。
他依旧平和地说说笑笑，一切照常。
这天晚上，夏林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在老屁股酒吧，周围全是尖叫的人群，混乱，迷幻，肆无忌惮地举起手来狂舞。电吉他节奏激烈，重金属乐震耳欲聋。
夏林被人群挤着往前涌，跌跌撞撞，望不清舞台中央到底是谁在演奏。那人突然停止扫弦，将吉他猛然砸断在音箱上，随着话筒里刺耳的啸叫，爵士鼓爆炸，所有吵闹声音都消失了。
“——完美的演出，对吧。”
鬼龙灰色的发尾肆意张扬，封龙贴好端端地贴在脖子上。
他对夏林这么说。台下空空落落，只剩下一个观众。
夏林仰着头看他，诚恳道：“有点浪费乐器。”
“没品味。”鬼龙对这个评价不屑一顾，他扫了一眼躺在舞台上裂成两半的吉他，忽然恶劣地笑了。
“你们可爱的夏天要回不来了。”
夏林想了想：“家里门又没锁，他被老师留堂了吗？你英文比他好点，救救他吧。”
“闭嘴，跟夏天一样白痴。”
鬼龙忍无可忍，下一秒闪现在夏林面前，灰瞳像鹰隼一样紧盯着她。
“弱肉强食，你猜活下来的会是谁。”
*
夏林睁开眼睛，床头柜的时钟指向凌晨一点半。
原来是梦。
她将垂在脸侧的头发拨开，摸到了脖子上的冷汗。心脏在胸口沉稳地跳动，夏林翻过身却没办法再次入睡。
房间里四处静悄悄，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短促，清脆，节奏很熟悉。
夏林拧开房门，眼前是穿着睡衣的夏美，她立刻握住夏林的胳膊，表情惊恐，也像刚从噩梦中醒来。
“我、我梦见——鬼龙了。”
啊。
夏林的心慢慢地，被一只手攥紧。
她似乎听见鬼龙在耳边嘲笑。
面对现实吧。
坏的预感从未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自己能拖这么久，这章的开头还是我半年前写的，卡文卡到前两天才补完。时隔半年夏天终于从滅里出来了（）
抱歉鸽太久了，感谢大家的支持(T^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