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那些记忆·度玛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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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的入口处竖立着地狱之门。门上刻有凡人不认识的铭文。
铭文缠绕着荆棘，字体优美。
在地狱，湍流着数条河流。
离开地狱之门不远，就是第一条河阿刻戎。
这也叫怨河，苦恼河。
想过河的死者必须支付渡资，否则会被冥河渡神卡戎无情地抛入河中。
无知的亡灵在冥河水中久而久之会为之侵蚀。
披着黑斗蓬的白发青年，坐在河边。
看着水里挣扎着人头，发呆。
他扛在肩上的黑色镰刀是如此醒目。
他的身后是塞特斯，地狱的第二条河。
悲河，悲叹河。
因为这条河是由地狱中服苦役的罪犯眼泪所形成，所以水面上经常闹著听来极为恐怖的哀鸣。
“度玛！度玛！”沙哑的嗓音呼唤着青年的名字。
“……”度玛回过神来，看向呼唤自己的摆渡人。
“你怎么又来了？”卡戎摇摇头。
这是第几回了？度玛每次都坐在河边，和个雕像一样。
不去牵引死灵，不去制裁恶灵，不去人间处理任务。
若是被其他大人发现了，受骂的还是自己。
“他们说我是哑巴。”度玛轻轻的开口。
他的声音很悦耳。
“你只是不爱说话而已。”卡戎苦恼的指挥着岸边的死灵排好队，然后继续向前走。
“能够明白就够了。”度玛微微侧身，露出袍子下的肤色苍白的手臂，还有那左手腕上的花环，“为什么还要和说话？”
“因为需要沟通！”卡戎摇摇头，这种事和度玛这孩子是说不清楚的。
“算了，我还是继续回去引渡吧！你早点回去！”
“……”度玛看着卡戎摇着船桨渐渐远去也站了起来。
“你们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喊救命？”度玛看着赛特斯河里哀鸣的死灵，不解。
可是死灵只会重复着这几个字眼。
算了……
还是回去吧……
自己只是不喜欢说话而已。
穿过邱里普勒格顿，度玛回到了自己掌管的第二狱。
邱里普勒格顿，是火河。
和其他河流不同，火河是专门划分地狱区域的河流。
只有不同的域主才可以通过，若是有死灵想偷偷穿过火河，下场只有一个，魂飞魄散。
不出度玛所料，这会儿已经有人在他那里等着了。
“度玛！”来人一字一顿的喊着度玛的名字。
“……”度玛点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你刚刚去哪了？”
“……”
“你给我说话！”
“……”
“你……”刻耳柏洛斯指着度玛的脸说不出话来。
“？”度玛不解的眨眨眼，他怎么又这样了。
“我要疯了！”我是疯了才会丢掉一大堆事，担心的过来找你！
刻耳柏洛斯抓头发，度玛的性格怎么这么难搞定！
“怎么了？”
不爱说话的度玛终于开口了。
“我说话了。”说了七个字。
“没！事！”
“你是来问勒特的方位的么？”度玛好心的建议，伸出右手，镰刀尖指向一个方向，“往那走，一直走，就到了。”
勒特，遗忘河，忘川(四大冥河的小支流)，人类饮此河水便可忘却世间往事。
他们喝下最多就是忘掉眼下不想记得的事。
刻耳柏洛斯气冲冲的走掉了。
不过不是前往勒特的方向。
总是这么奇怪。
气冲冲的来不就是为了喝口勒特消消气的么……
自己都指过那么多次位置了。
嗯……自己还有事要处理……
度玛挑挑眉，扛着知命开始在第二狱游荡。
他所掌控的这一地域，终年刮着刺骨的黑风。
寒冷的气息，足够冻结人类的灵魂。
黑风刮起他的斗篷。
这会儿可以看到镰刀和他的右手是完全连在一起的。
左手上的四色花环异常的突兀。
银白的发色是如此的扎眼。
隔着火河，度玛看到刻耳柏洛斯在一旁监视着狂暴易怒的亡灵喂了金钱而疯狂，互相厮打，却永远死不了。
直到耗尽了所有力气，才会真正死去。
这里关押的是贪财者和挥霍者。
这就是刻耳柏洛斯所掌控的一狱。
明明是一样的地方。
可是火河两岸却是完全不同的地方。
自己这里刮风、刻耳柏洛斯那儿下雨。
他那儿爆满了人，自己这却冷清的很。
但是，这也没办法。
度玛负责的职权很特殊。
夜晚从人间牵引人类的魂魄到地狱就够了。
他全权负责的只有埃及的子民。
从死到生。
因为他是埃及的守护者。
“巡逻好了？”刻耳柏洛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晃到他面前。
“嗯。”度玛知道这家伙讨厌自己不说话，所以发出了一个音节。
果真，刻耳柏洛斯板着脸露出笑意。
“要不要过来坐坐？”
“我不喜欢雨。”埃及就很干燥。
“我给你挡雨。”刻耳柏洛斯不放弃的建议。
“……那好。”度玛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于是度·呆·玛扛着死神镰刀跨过火河，进入了刻耳柏洛斯所掌控的区域。
还在一旁排队的亡灵们恐惧的看向这个样貌清秀的青年，能让刻耳柏洛斯低声相对的岂会是简单角色……
其中还有些亡灵是被度玛从人间带来的更是早就躲到了角落。
不明不白的亡灵不小心碰到了镰刀尖，连惨叫声都没的及发出就化为青烟消失了。
度玛眯眼咬下左手腕上的花朵，轻轻吹气。
被知命吸收的魂魄再次出现在众亡灵面前。
“下次注意点。”度玛面无表情，“再有碰到的，我就吃了。”
所有亡灵立马退避三尺。
“呵呵……”刻耳柏洛斯捂嘴轻笑。
度玛瞪：“很好笑么？”
某条狗抖肩：“还好。”
“……”度玛转身欲走。
刻耳柏洛斯连忙拉住他：“好啦，别生气。”
度玛语气平静：“我没生气。”
“你没生气。”刻耳柏洛斯立马点头。
听到对方这么说了，度玛决定还是在这地方逛逛吧。
死灵这么多……偶尔少两个应该没事……
话说……他肚子有些饿了。
刚刚吃下去，结果又“吐”了出来。
“饿了？”刻耳柏洛斯对于度玛的了解估计比他本身还多。
“嗯。”度玛摸摸肚子，点头。
“我带你去个地方。”刻耳柏洛斯拉着度玛就走。
度玛也不抗拒，任由对方拉着自己跑。
反正对自己无害就是了。
“回去吧。”你还有很多事要做。
刻耳柏洛斯摇摇头，“没事。”
“哦。”反正我也提醒过你了，是你自己不在意的。
度玛可有可无的应着。
看着远处寂静的河水不语。
斯提克斯……
愤怒之河……守誓之河……
地狱所有河流中最有名的一条。
刻耳柏洛斯所看守的河流。
人类浸了斯提克斯的水就能刀枪不入。
在地狱，如果哪个神祗以任意一条冥河的名义起誓却又违背誓言的话，他就会变成哑巴。
但若是……以斯提克斯的名义起誓却又违背誓言的话……
神会失去神性。
“度玛，你为什么没有喜欢的东西？”
看到度玛又望着河水发呆，刻耳柏洛斯叹气。
这家伙不会只喜欢发呆吧……
“喜欢是什么？”度玛一直不理解。
“喜欢是一种感情。”刻耳柏洛斯都想仰天长啸了。
“我知道是感情。”度玛木着脸，“可是，死神不需要感情。”
若是执行任务时发现目标是自己喜欢的对象，那不是很纠结。
其实，在众神之中，最被嫌弃的也是死神。
因为他们只对人类有效。
对诸神根本没有威胁。
“你迟早会拥有感情的！”
刻耳柏洛斯板着脸严肃的说道，“我以斯提克斯的名义起誓！否则我将终身看守地狱之门！”
“……”以守誓之河的名义发誓？
度玛的嘴角扯起一个弧度，“我以斯提克斯的名义起誓，我不会有喜欢这种感情的，否则死神将不复存在。”
刻耳柏洛斯脸色惨白，他咬了咬牙。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
“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度玛转身就走。
和我无关……
和我无关……
和我无关……
刻耳柏洛斯望着度玛远去的背影，痛苦而绝望。
怎么会和你没有关系……
我的度玛……
我看着你出生……看着你成型……看着你成神……
可是你一天一口勒特河水……
你还能记住什么……
看着你忘记快乐。
看着你忘记痛苦。
看着你忘记……忘记我……
失去理智的刻耳柏洛斯干了一件事。
他把度玛送到了人间。
以猫的形态。
他希望度玛找回曾经的记忆。
度玛以赛特之名再次成为了埃及的守护神。
中途又改名叫做贝斯特。
刻耳柏洛斯遗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度玛拥有着极端的两种灵魂。
送走度玛。
刻耳柏洛斯被打回原型。
无需誓言，他已成为地狱之门的看守者。
等他再次看到度玛的时候。
他后悔了，后悔的想死。
那不是度玛……那只是一只迷路的猫咪。
失去了一半灵魂的他……再也不完整。
我的度玛……我错了……
请你原谅我……
刻耳柏洛斯用自己最后的神性追寻到度玛的另一半灵魂。
没想到同时被封印的还有度玛的右手——知命。
长柄的镰刀象征着时间的流逝。
象征着死亡。
耗尽神力，打开封印。
刻耳柏洛斯和迷迷糊糊醒来的度玛仅仅说了句话。
虽然只有一半的灵魂。
但是这一半却还记得自己。
刻耳柏洛斯微笑死去。
我的度玛……
不管多久……
你终将会变得完整……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那些记忆·度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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