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冷静，我们可是第四天灾啊》玖泉醴

13、第四天灾第十三天

　　***

　　我在图书馆遇到了赫敏·格兰杰。

　　作为原著的闪闪发光的女主角，当我真真切切地和这位姑娘面对面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地发觉到，褪去了女主光环，赫敏就像无数个普通的热爱学习的孩子一样。

　　这位有着蓬松的长卷发的姑娘的面前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魔法书籍，书籍歪歪斜斜地叠在一起，看起来像连绵的群山模型。

　　介于我们俩经常在图书馆见面的缘故，即使赫敏和我并不熟识，但也算是脸熟了。

　　我像往日那样挑了一本草药学的书籍，把我的笔记本放在赫敏所坐的桌子的对面，我稔熟地将羽毛笔的尖端沾上黑色的墨汁，不经意间发现今天赫敏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

　　这是情有可原的，生活和小说还是不一样的，原著里的时间转换大法在这个世界里并不好用，就在昨天，赫敏明白了泥巴种究竟是什么意思，对魔法世界充满好奇的女孩最终还是发觉到了普通人的世界和巫师的世界在本质上的不同，歧视和薄见让两个世界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普通人无法进去，巫师无法出去。

　　我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我的羽毛笔，我抬起头，表情真挚地看着对面的女孩，最后忍不住开口说话：

　　“格兰杰小姐，请问……你想来一点曲奇饼干吗？”

　　赫敏有些惊讶地看着坐在她正对面的我，她沉默了片刻，最后闷闷地回答我：“不用了，谢谢。”

　　我点了点头，把草药学书籍翻到下一页，不紧不慢地对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那好吧，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你今天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太开心，我有随手带点心的习惯，我希望甜甜的点心能让你心情好一点。”

　　“就是这样。”我对着赫敏微笑，并且双手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半弧，在外人看来，我想，我这个动作可能看上去有些傻气。

　　女孩看着我的眼睛，她大概在我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吧，倒影里的自己愁眉苦脸的，像一个垂下嘴角的洋娃娃。

　　她愣愣地点了点头，然后赶忙低下头，她似乎不准备跟我交谈了，她翻着一页又一页的纸张，扩充着自己的知识储备，看女孩无心继续说话，我也不强求赫敏必须和我继续交谈，我趴在桌子上，弯着腰继续记录我的魔药笔记。

　　我不知道这个时间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桌子对面的女孩犹豫的声音：“……怀特，你姓怀特，是吗？”

　　我点了点头，停下手中写着一板一正的衡水体字母的羽毛笔，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消失了，我眨着我的眼睛，说道：“是的，格兰杰小姐，我的全名叫做柯克兰·阿圭罗·怀特，你能记住我的姓氏实在是太好了。”

　　赫敏环顾了一下周遭，平斯夫人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异样，女孩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压低自己的声音，继续说道：

　　“阿尔弗雷德·怀特是你的弟弟，是吗？”

　　“是的。”我平静地回答她：“阿尔是我的弟弟，我听阿尔说了昨天的事情，如果阿尔昨天的所作所为对你产生了困扰，那么请允许我代替阿尔对你表示最真挚的歉意。”

　　“实际上，”我合上我的书本，双手交叠，胳膊的关节处支撑在桌面上：“阿尔他是斯莱特林学院的，有的时候，他表面上做的事情，不代表他心里是这样认同的。更何况，我们兄弟俩的三观是一致的。”

　　“或许格兰杰小姐听说过，也或许，格兰杰小姐没有听说过——”

　　“我和阿尔，我们俩十一岁之前，是在普通人的世界生活的，直到我们俩收到了录取通知书，直到有人告诉我们——我们继承了一些不得了的遗产，我们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一个世界……甚至照顾我们的父亲和母亲，也是不会魔法、为这生活和收支四处奔波的普通人。”

　　“所以，我们认为……”我微笑着看着赫敏，同时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我想，我是幸运的，临近吃饭时间的图书馆，近乎没有学生愿意在此处逗留，在如此安静的空间里，声波震动着我的耳鼓，我能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的声音，那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十二岁的孩子用着一种稚嫩而坚定的声音说道：

　　“纯血，混血，普通人世界生活的巫师，并没有什么不同。”

　　“甚至用普通人世界的生物学家的论据来说，近亲结婚会加大孩子多基因遗传病的发病率和畸形程度，所以纯血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那巫师和普通人呢？”

　　我自问自答着，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砰砰跳动，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脸颊和耳朵在发红发烫，我勾起嘴角，食指放在我的唇边：

　　“巫师只有魁地奇，普通人却又足球和篮球等等，巫师可以骑扫帚飞上天，但是他们飞不到月亮上，普通人的飞船却可以实实在在地降落在月球，然后用脚踏平月亮上的尘土，对伙伴说道——这是一个人的一小步，却是人类的一大步。”

　　“人类的命运，星辰和宇宙，这是地球上的我们能想到的最浪漫最遥远的地方了——巫师有巫师夸耀的资本，但，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骄傲。”

　　“这是我的真心话。”我把手放在我的胸口，神采奕奕地看着赫敏：“我希望我这样说能让你……”

　　一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平斯夫人板着一张脸站在我的身旁，这位瘦削年迈的女士皱着眉，双手抱胸，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很精彩的发言，怀特先生，但你或许听说过，图书馆禁止喧哗。”

　　我：“嘤……”

　　“谢谢你，我可以叫你柯克兰吗？”我和赫敏就此别过，女孩抱着从图书馆借出的书本，小心翼翼地问着我。

　　“当然没问题，”我回答道：“我想，我们已经算是朋友了吧。”

　　“当然是。”赫敏笑了。

　　“那我如果有不太清楚的魔法知识，我就大胆求助你咯。”我把我的笔记本塞进我的箱子里，在我把墨水塞进箱子的时候，我看着视线中的那只柔软白皙的手，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刁钻的问题；

　　我现在外表好像是个男孩，而非知心大姐姐，在这个过分开放的欧洲社会，年纪轻轻去追求喜欢的女生好像并不会让人费解……

　　——所以，赫敏要是误解我的感情了怎么办？

　　——别啊，我磕罗赫官配啊。

　　我弱弱地叫着赫敏的名字，在女孩不明所以的目光，我抿着干裂的嘴唇，小心地询问道：

　　“我们……只是朋友吧？”

　　赫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