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的新目标出现了》山上风下

91、生日

　　跟齐星在一起后，周凯越的心思便全栓在了齐星身上，一下班便跑没了影，与同事们的交流聚会少之又少，这回难得聚齐，大家玩得开心，结束的就晚了。

　　十点多周凯越才回，瞧见出租屋里没亮光，以为齐星不在，掏出钥匙开门进屋，借着淡淡月光望见餐桌边上隐约的人影周凯越吓了一跳，飞快抬手拨亮了灯。

　　趴餐桌上睡着了的齐星惊醒抬头，惺忪的睡眼被骤然亮起的光线刺得眯了两眼，见是周凯越，齐星立刻起身笑脸相迎：“你回来啦，吃过饭了吗？”

　　周凯越缓了缓心跳，“嗯”了声以作回答，他的视线停在餐桌上，看到全是自己喜欢的菜色，却没动过的痕迹，便问齐星：“你还没吃？”

　　齐星尴尬回应：“我想等你一起吃，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周凯越的心轻轻一动，不可否认，他心软了。他能瞧出齐星面容里露出的疲惫，那双光彩熠熠的眸子也显得暗淡，不知是最近太忙还是压力太大，居然就这么趴桌上睡着了，周凯越清晰地体会到从心底涌出的一股酸涩。

　　齐星却没察觉他的心态变化，匆忙站起来对周凯越说：“那你早点洗漱休息，我收拾下就好。”

　　他双臂伸向碗碟，手却被按住了，周凯越抓住他的手腕将菜放回桌上，说：“先别收，你热了吃点。”

　　齐星摇头，“没事，我不饿。”

　　周凯越的手仍保持着压住他手的姿势，没有要松劲的意思，带了些强势的意味，齐星不但喜欢周凯越温柔的一面，也很喜欢他这一面。他转过脸看他，周凯越离他很近，有酒味随着他的一呼一吸飘散开，齐星有些贪婪地吸了几鼻子，借此更向周凯越凑近了些，问：“你喝酒了？”

　　周凯越自知酒量不行，喝的不多，身上携带的酒味是在包厢密闭空间里沾染上的，此刻面对近在咫尺的齐星却感酒意上头。暧昧的气氛从两人相触的手，无限靠近的脸和互相凝视的眼中迸发而出，将他俩牢牢笼罩。

　　忽然之间，齐星将唇凑了过去。

　　但只短短一瞬就退开了，他一眼不眨地盯着周凯越，怕周凯越会拧眉或避开，然而周凯越没动没退没闪，齐星于是有了底气，再次将唇贴了上去。

　　两唇相贴，从外归来的周凯越本该带有夜晚的寒凉，嘴唇却是滚烫，而枯守在房子里等了几小时的齐星却双唇冰凉，他开启唇缝，忍不住想汲取更多的温暖。

　　他们有多久没亲吻相触了？明明是最亲密的爱人，最熟悉的身体，却在心理的隔阂面前不得不克制，齐星对爱缺乏安全感，他要在周凯越的渴求里切身实地的感受他对自己的爱，这段时间周凯越与他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他内心无比忐忑，极度需要周凯越给予他回应。

　　然而周凯越并非真醉了，真实的触感让他混沌的脑子忽而醒转，而一旦意识恢复清醒，他的身体就有了本能的抗拒。他一把将齐星推开，力道不大，只刚好将两人肢体分开，然后迅速稳住乱了的呼吸对齐星道：“太晚了，你吃饭吧。”

　　齐星仍沉浸在这久违的吻里，周凯越毫无预兆的抽身让他整个人愣住，继而重现于眼中的光彩瞬时变暗，有种被兜头淋了盆水的狼狈。

　　在冬天最冷的日子里，任屋外寒风咧咧冬雪皑皑，这间小小的出租屋也终日温暖如春，可这些天这里总莫名让人觉得冷。

　　周凯越打破房内凝结的空气，端起桌上的菜碟对齐星道：“我去给你热下。”他速速离去，留齐星怔在原地。

　　十多分钟后，齐星在沉默里随便吃了几口，便以“纵”还有事为由走了。

　　周凯越心知肚明，这么晚了“纵”还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什么事也能明天再说，这是齐星想逃离这的借口，他方才的举动真的伤到了齐星，可那完全是下意识的，他多希望有个按钮，能将脑子里不想记下的记忆通通删掉，但他没有。

　　接下来的几天齐星都没来出租屋，周凯越下班回到空荡荡的房子，除了发呆还是发呆，齐星不在他变得无事可做。他习惯了以齐星为重心的生活，他给他做他爱吃的，为他收拾房子打点一切，和他聊天说话，陪他看电影打游戏，还腻在一块做两个人都爱做的事。

　　即使工作再累再忙，齐星再能折腾，周凯越也感到每天有使不完的劲，如今重回一个人，他却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劲了。身体歇下，大脑却无法停止运转，周凯越有了大把时间想清与齐星的下一步。

　　首先，他确定自己不想与齐星分手，即使在最气愤的情况下也从未冒出过这一念头；其次，他在不断地进行自我开解，在慢慢地接受齐星的过去，试图谅解齐星的有所隐瞒。但就算他肯原谅这些，也仍有最后一道关卡阻挡了他迈向齐星的脚步。

　　那就是侯静。

　　他无法做到在侯静被深深伤害后，心安理得地与给她造成伤害的齐星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般和好如初。

　　在思绪纠结的同时，想念成倍增长。极少翻朋友圈的周凯越这几天却频繁刷新，齐星发圈的频率不高，但偶尔也会发，他在期待也许能从中窥探到齐星的状态，无奈一无所获。

　　直到有天他无意间刷到了侯静。侯静不爱分享个人生活，这次却一反常态地发了套九宫格，看画面里的美景应是来了场远途旅行，照片里的侯静笑容灿烂，眸中又有了光，与不久前憔悴萎靡的模样判若两人，她的文案同样散发着积极的生命力。

　　她说：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开启新的人生！

　　周凯越看了许久，直看到眼眶发热，他为侯静走出泥潭华丽转身高兴，也终于下定决心放下过往与纠结。不过在此之前周凯越需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好在机会就在眼前。

　　齐星的生日到了。

　　这会是他第一次和齐星过生日，去年今日他们还不是熟到会共同庆生的关系，而且齐星跟他说过，他在生日这天会想起妈妈，因此不喜欢热闹，更愿意独自度过，但如果是周凯越的话，他想和周凯越呆在一起。所以周凯越在那时便向齐星承诺，会陪他共度这一天。

　　周凯越特意和同事调了白班，又请了俩小时假提前下班去超市采购食材，并预留了充分的时间准备一顿丰盛的生日晚餐。一回来他就忙着洗菜切菜，等菜备好再给齐星打去电话。

　　电话拨了两次才接通。

　　听见齐星带着惊讶的应声，周凯越不由生出紧张，张口好像都比平时费力，他问齐星：“你回来吃饭吗？我给你做了饭。”

　　电话那头没有回音，周凯越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几秒后齐星犹豫地说，“我，今晚有点事，可能回不去，是有什么事吗？”

　　听他语气像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周凯越心里失落却仍表现自若，以“没事”两字作为回应。

　　齐星可能在忙，时隔多日周凯越主动打来的电话，他却没再追问，只两句便匆匆挂断。

　　通话结束，周凯越望着台面上洗净了的菜发起了呆，生日宴的主人都不来，这顿饭似乎没必要做了，但在回过神后他还是接着动起手，将小料备齐油锅烧热，等锅里响起“滋滋啦啦”再下菜翻炒，一切井井有条。

　　周凯越做了一桌子菜，在小餐桌上摆放整齐，又提起个大盒子，里面装的是他订的蛋糕，他和齐星都不喜欢甜食，但那次跑外地蹲点，齐星去看他给他过生日时说过这是一年一次的仪式感，他也想给齐星这种仪式感。

　　餐桌太小放不下蛋糕，他便找了个高凳子放在旁边，等都准备好，周凯越关了灯坐下。他没动筷子，只静静坐着，他在黑暗里想，原来灯光也是有温度的，不然怎么不开灯的话，皮肤的温度会逐渐下降，难怪那晚齐星等到他时皮肤那么凉。

　　在漫长的等待里齐星想了些什么，周凯越无从知晓，他只知道自己脑中满是齐星，从没如此强烈地想告诉他，过去的都过去了，不管以前怎样，我只想和你以后好好的。你没想过和我过一辈子，那我就抓住你的手不放，让你甩不掉我，离不开我，他要用实际行动与齐星一直一直走下去。

　　他不知道齐星今晚去了哪，有什么事，齐星不说他便不问，这番准备白做也没关系，但最重要的生日祝福他还是要送到，周凯越拿出手机，给齐星发了条微信，简单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齐星或许没看见，手机就像没电了般黑着屏一闪不闪，周凯越几次按亮屏幕也没收到回复，等到后来有了困意，他摸到沙发床上倒下睡了。

　　只是还没睡熟，就在迷糊中听到开锁的声响。

　　齐星回来了！

　　周凯越立马从床上翻身而起，顾不上开灯便摸黑奔向门口，齐星一开门就看到了站在眼前的周凯越。

　　周凯越想和他说声“你回来了”，可嘴还没张开就被齐星猛地磕到。

　　这一嘴磕得相当扎实，都不像是亲吻了，周凯越嘴唇吃痛，感觉嘴里的肉被牙磕到流出血，没反应过来齐星怎么了，就被人给用力又吻住。

　　齐星边吻他边说：“周凯越我来了！你不可以避开我推开我了！”他的情绪激动，嗓音都带颤，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要发泄，周凯越努力稳住身形不被他压倒，还得分出一只手拍他的背安抚。

　　“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也没有了，周凯越，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齐星受了刺激般嘴中重复着这几句话，眼泪在脸庞如流。

　　周凯越被失控的齐星吓到，在他一味的唇舌纠缠中艰难发出声，“怎么了？小星，你遇到什么事了？”

　　齐星不回答他的话，只自顾自地说：“你原谅我吧，我们把过去都忘掉，重新开始好不好？”他呜咽到吻不下去。

　　周凯越尝到他眼泪的苦涩和自己口腔里的淡淡血腥味，他抬起双手捧住齐星的脸，在夜光下看清泪流满面的齐星心猛然揪紧，将他揽入怀中安慰：“好，过去的都过去了，小星，我只要你，我会和你一直在一起。”

　　有了这句承诺齐星才稍稍缓和下来，他用泪眼凝视着周凯越，忽然开口：“周凯越，我爱你。”

　　“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