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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咳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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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小感冒,但周凯越的咳嗽越来越严重了。
本来就没好,那天骑马又吹了风,周凯越当天晚上回去开始咳,一直咳到半夜才勉强睡下。
第二天、第三天都是如此,即使周凯越戴了口罩,单位里那些原本相亲相爱的同事们也都恨不得离他两丈远,食堂吃饭时也与他保持两桌以上距离。
不过咳到肺疼,又被孤立了的周凯越心情却相当的好,杨羚这次来的无果而终,齐星拒绝了她。
嘿嘿。
齐星还很关心自己。
说是这几天会比较忙,但是第二天就打了电话问周凯越怎么样了,那阵周凯越还能撑住两三分钟不咳嗽,在电话里说没事了。
再过一天齐星打过来时他憋不住咳了几下。齐星的语气立马紧张起来,周凯越还是嘴硬:“没事,吃药了,很快就好。”
周凯越咳的肺都要咳出来了,派出所一众人把他扫地出门,要他没好别回来,别把他们传染了。
周凯越于是滚了回去,说也奇怪,治咳嗽的药换了好几种,也吃了好几天,可就是一点不见好?估计是天气的原因,这几天都是阴沉沉的,雾霾天空气污染大。
有风从窗外吹进来,夏末的风并不凉,但周凯越身上有点发冷,他关紧门窗,喝了药躺床上继续睡。睡到模模糊糊,听见门锁转动的声响,周凯越飞快从床上翻身而起。
肯定是齐星来了。
齐星一开门就见周凯越脸红的跟只麻辣小龙虾一样杵那儿对自己傻笑,他眉头皱紧了问周凯越:“怎么还没好?”
周凯越还没答话,一张嘴先猛咳了阵,齐星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快好了。”周凯越边咳边说,嗓子哑得厉害,似乎还带有胸腔内发出的嗡鸣声。
意识到没开窗的房间里到处漂浮着感冒病毒,周凯越转身就要去开窗。齐星走了过来,拽住他的手力道很大,以命令的口吻说道:“走!去医院!”
周凯越从小到大没去过几次医院,他对自己的身体素质相当自信,区区一个感冒根本用不着去看,不想把感冒传染给齐星,他忙甩开齐星的手,“没事,咳咳咳,不,咳咳,不用去医院。”他咳的没法说一句完整的话。
“我说去就去!”齐星毫无预兆地吼道。
他的声音有种神经质的尖锐,面色也呈现出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周凯越看着齐星的双眼骤然变红,不明白刚进门时神态还正常的齐星怎么忽然变成这样?如果是因为他的咳嗽和不去医院生气,但这明显气过头了,齐星的状态不对。
“咳,我......”周凯越想说那我就去医院吧,你别生气了。
结果他的话才起了个头,就猛然被堵住了。
被齐星的嘴堵住的。
齐星盯着周凯越那不停咳嗽的嘴,心里一阵烦躁,只想堵住他让他别再咳了。
周凯越一口气被这个吻堵在喉咙口,别说咳嗽了,呼吸都停滞了,大脑也完全宕机。
严格意义上,这都算不上一个吻,齐星只是用嘴堵住了周凯越的嘴,几秒后齐星松开嘴,头往后退了点盯住周凯越。
周凯越的胸口重重起伏了下,那口气缓了过来,眼看又要咳出来。
齐星再次用嘴堵了上去。
这次是用吻的,因为周凯越感受到了齐星的唇在他唇上磨蹭,他发烧了,身体滚烫,嘴唇也是烫的,齐星的唇又凉又湿润,是很舒服的质感。
但在齐星的舌尖撬开他口腔的那一刻,周凯越的身体像被火星子溅到般一把将齐星推开了,他全身的汗毛瞬间炸开,一股激流直冲天灵盖。
周凯越清醒了。
意识到他和齐星在干什么?
这事太荒谬了,以至于他不确定齐星是不是在清醒状态下做出的这番举动。
被他推到一边的齐星回过头,周凯越对上他的眼睛,齐星眼里的红褪去大半,瞳孔清明有神,偏淡的唇色现出红痕,甚至对他舔了舔舌尖,表露出意犹未尽的意味,这些都让周凯越确定齐星是清醒的!
那这代表着什么?周凯越不敢想,烧浆糊了的大脑也失去思考的能力。
齐星突如其来的吻让他无法假装镇定,他的惊慌都表现在了脸上,连不断上涌的肺气都被暂时压了下去。
齐星却反而冷静下来,虽然刚才没经过思考就吻了上去的举动有些冲动,但他不后悔。迟早都要和周凯越摊牌的,羚羊说得对,等周凯越这样的直男自己想明白得等到什么时候。
齐星干脆就说了个明白,“周凯越,我喜欢你你没看出来吗?”
这句话像根引线,引得周凯越被短暂压下去的肺气一股脑全往上冲,周凯越爆发了一阵停不下来的咳嗽。齐星的脸再次沉下来,“去医院。”
周凯越咳得脑袋缺氧,最终还是被齐星带去了医院。医生诊断是肺炎引发的高烧,需要住院治疗。
周凯越躺在病床上挂针,咳了几天的肺终于得以消停下来,但呼吸间气管里仍有杂音。他能感知到齐星守在他身边,时不时摸摸他额头探他的体温,吊瓶里的液体输完了就叫护士来换药,不知道这晚齐星有没有睡,但周凯越昏昏沉沉地不愿意醒来。
他想当那个吻是一场梦,是自己烧糊涂了的臆想,但在他长长的昏睡过去,于天边现出一点微光醒来时,他看见了趴在床头的齐星。
周凯越清楚那是真的,是无法逃避的事实。齐星喜欢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此刻脑子非常清醒,与齐星认识以来的一桩桩一幕幕都像快进般在在脑海里过了遍,周凯越发现,这一切都早有迹可循。
那自己对齐星又是什么感觉?
周凯越只是感情迟钝,而且不敢往其他方面乱想,可这个吻让他一下就明白了,他这些天来的心理变化和身体的蠢蠢欲动是因为什么。
他对齐星有感觉。
齐星喜欢他,他也喜欢齐星。
然而认识到这件事并没有让周凯越感到开心。他从先前那种因齐星心绪不宁患得患失的心态中跳了出来,他清楚自己不是同性恋,他喜欢过的都是女生,交往过的也是女生,他以前从未对任何一个男生有任何想法,所以,他不是弯的。
那他为什么会对齐星有特别的感觉?周凯越告诉自己这只是偶然,个例。是因为齐星是他接触最深、交往最密切的朋友。
总之,周凯越认定自己只是一时陷了进去,他没有陷得很深,他还有机会抽身,他必须及时阻止这件事有更深的发展。哪怕会伤害齐星,会将齐星推开自己的世界,他也要将自己走偏的路拉回正轨。
天光渐渐亮了,周凯越住的是单人病房,外面的走道有了走动声,病人或家属起床去洗漱,或者买早饭,去护士站找护士。
周凯越想起来上厕所。
齐星没用陪护床,就这么趴在床边,他用很轻的动作起身,不想吵醒齐星,可齐星还是醒了。齐星立即支起脑袋,绕到床那边要去扶周凯越,“是想去厕所吗?我扶你去。”
他刚抬起腿周凯越就发话了:“我自己可以!”说得相当坚定,充分表达了我不需要你帮忙的意思。
齐星脚步顿住,嘴角的弧度有些僵,但很快又恢复自然,细心叮嘱周凯越:“那你自己小心点。”又说,“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买早餐。”之后他就出了门。
周凯越上完厕所回到病房,站到窗边往外面望,天气依然不好,天色阴沉,医院里往来的人面色大多也暗沉,不论是生活、感情、还是身体,各人有各人的烦恼和难题,周凯越很不擅长解决情感问题。
没多久齐星回来了,他进来时周凯越又在病床上背对着门口躺下了,但他不会以为周凯越又睡了过去,哪怕他走过去时瞟见周凯越的眼睛是闭着的。
齐星将提着的袋子放到床头柜子上,说:“吃早饭吧,我知道你没睡。”
周凯越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坐了起来。齐星将餐板架到床中间,把袋子转移到上面,解开餐盒的盖子,边拆餐具边对周凯越说:“吃吧。”
周凯越低头吃饭,房间里的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僵。等他吃的差不多了,齐星先开了口:“谈谈吧。”
周凯越从始至终避开他的视线,放下筷子,只回一句:“我不是。”
齐星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周凯越不是同性恋,他一开始就知道,但这又怎么样?齐星说:“你可以是。”
他问周凯越:“你喜不喜欢我?”
他问的直接,周凯越在心里答了个喜欢,嘴上却改了口:“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我对你不是那种喜欢。”
齐星笑了,“那是哪种喜欢?”
周凯越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你知道我家的情况的,所以我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能有个家,娶妻生子,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说这些时周凯越眼中流露出了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