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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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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和齐星在同一家医院,却见不到也听不着任何有关齐星的消息,周凯越心中总有种没着没落的不安定感,但他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宋如姿能有办法。
然而自宋如姿那天离开他病房后,几天过去了仍没一点动静,这件事的进展如何周凯越也一概不知,他感觉自己像被排除在了此事之外,隐隐觉出有蹊跷,却又无可奈何。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凯越心里越来越没底,他每天能做的只有在病房里来回踱步,期间他几次试图冲出去找齐星都被拦住,他问门口的便衣:“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你们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对方都缄口无言,不让半分。
就在周凯越陷于这种无边的绝望中时,突然有一天,守在他门外的人不见了,周凯越在楼道里没见那些人的踪影,立即就跑去护士站询问齐星的病房,护士给的回答却是:“你说的是那晚和你一起送来的齐星吗?他已经出院了。”
“出院?”周凯越脑子轰鸣一声,被这句话砸楞了,他顿了两秒才回神,紧接着问,“你确定吗?他不是伤的很严重?怎么就出院了?什么时候的事?”
护士答得很笃定,但也不了解更多的内情:“就是他,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周凯越不信她的话,又问了几个护士和医生找齐星,得到的回复却出奇一致。他不认命地一间一间病房找过去,可是到处都没有齐星的影子。他去跟警察打听,警方对案件守口如瓶,也对齐星的去向一问三不知。
周凯越和齐星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断了联系。
一出院周凯越便开始疯狂寻找齐星。
他首先想到的是宋如姿,他去宋如姿工作的地方找她,但宋如姿从未出现。
周凯越又去找了宋启云,他在宋氏集团总部跟前台说是关于宋总弟弟的事,宋启云并没见他,周凯越只能守他上下班,蹲了两天后才终于见到宋启云,然而宋启云满脸写的与他无关,也不知道他姐在哪。
之后周凯越回了项目部,项目部的同事见了他都好奇他这些天去哪了?看他面色不佳还问他是不是哪不舒服?周凯越没多作解释。
他把何晴拉到一边问她:“你最近见没见过齐星?”
何晴一脸问号:“没啊,宋经理怎么了?我还想问你呢,宋经理为什么这么久没来上班啊,连你都不知道吗?”
周凯越后来还去了齐星看望他爸的那家医院,介于病人的隐私,院方没有向他透露宋询的病情与信息,也没让他进去探望。有个护士见周凯越再三恳求,私下跟他说了近来除了护工没人来过。
那齐星到底去哪了?
怎么会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周凯越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中。
找不着齐星的下落,周凯越回到了齐星的房子,他输入密码开门,房里的一切都与他和齐星出去逛商场离开时一样,厨房是他刚收拾好的样子,没用完的菜还放在冰箱,餐桌上仿佛仍是那天他和齐星一起吃饭的情景,却唯独没了齐星。
周凯越拖着疲惫的腿脚上到二楼房间,床上的被子是那天齐星睡醒后他铺好的,奔波了几天没怎么睡觉,周凯越此时眼睛酸涩到似乎出现了幻觉,眼前是齐星趴睡着将脸埋在枕头上,露出一截光洁的后颈,懒洋洋地转过头来对他笑着说:“你来啦。”
眼泪忽地跌出眼眶,周凯越的视野一片空白,他泄力般摔到床面,此时才深刻的明白自己与齐星的联系是如此脆弱,当年他消失时,齐星是不是也和现在的自己一样无助绝望?
但周凯越并没就此放弃,为了找齐星,他还找了过去在派出所和分局认识的同事帮忙。
马成在电话里听见周凯越的声音瞬间蹦出哭腔:“凯哥,是你啊凯哥!你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多大的事连工作都不要了?你还好吗?”
他是真情实感地担心周凯越,为他惋惜。但周凯越没精力与他过多叙旧,只简短几句话带过,便拜托马成帮忙打听这起案子和齐星的下落。
他的请求马成当然没二话,他只犹豫了下问:“凯哥,你的事跟齐星有关系吗?”他语气认真,并没八卦的意思。
周凯越没正面答,只道:“麻烦你了,以后我当面答谢。”
马成人脉广性子活,周凯越托他的事他当成了一项紧要任务去完成,可这不是件简单的事。
在没有边际的无望中,树梢的秋叶变黄又落下。周凯越时常在想这事是哪里出了差错,他试图安慰自己,也许是宋家人为了保护齐星把他藏了起来,但心里的不安又说服不了自己。
到夜里周凯越常会惊醒,梦里齐星情况很糟糕,嘴里一直喊着他的名字,他能感到齐星非常需要自己,可他是困在迷宫里的人,不论如何奔跑也只得困于原地。
在冬天的冷风渐渐肆虐时,周凯越终于等到了齐星的消息,然而令他不敢置信的是。
齐星竟然入狱了!
电话里听马成这么说的时候周凯越再三跟他确认:“这是真的吗?会不会是同名的人?或者哪里搞错了?”
马成沉着嗓子说:“我确认过了,真的是齐星,故意伤害罪。”
这么多天里周凯越始终有种踩在雷池里的感觉,此刻一脚踩到地雷,“磅!”的一下炸开,炸得他思维混乱无法思考。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找不到齐星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尽管不愿相信,但周凯越还是按马成给的地址去了一趟。
齐星真的在这。
但他见齐星的申请都被驳回了,理由是齐星不想见他。
寒冷的疾风刮过光秃的枝丫,卷起地上的落叶尘埃,郊外的田野山林皆是萧索肃穆的景象。
周凯越木然地立在监狱大门外,连自己都记不清是第多少天了,他在这里目送着有人出狱,又有关押犯人的车送来新的犯人,但他仍不能将这与齐星建立联系,不敢想象这座高墙里会有齐星,可他得到的信息都确切地告知他,齐星就是被关在这里。
齐星在这过的怎么样?他能受得了这样的苦吗?更重要的是齐星心里能承受吗?
盛林鸿明明不是他伤的,周凯越也去找了盛林鸿,他想用尽方法让盛林鸿去跟警方说他是诬蔑齐星的,可盛林鸿也不见了。
一切都太荒诞了。
周凯越被耍了,却不知道找谁去要道理。
又到了探监日。
隐在拐角处的周凯越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呼出的烟雾还没成型便被风吹散了。
一辆跑车在路边停下,周凯越的眼中被烟头的一点火星点亮,他将烟蒂一碾,迅速上前截住了来人。
宋如姿刚从车上下来就被周凯越一把拦住,她的肢体动作泄露出她受到了惊吓,脸上却不见一丝惊慌或别的表情。
周凯越原本是很相信宋如姿的,她是齐星的大姐,是齐星唯一当作亲人的宋家人,她对齐星的担忧不像掺假,她也承诺过会帮自己见齐星,但这些天的种种蹊跷又让周凯越不得不怀疑起她。
“这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会想办法?”周凯越扬手指向高墙,大声问宋如姿,“这就是你想的办法?那里面的可是你弟弟!”
面对他的质问,宋如姿相当镇定,她回答得不慌不忙:“你怎么知道我没想办法,我今天来也是想帮小星!”
“齐星之前去哪了?”周凯越继续追问,这中间那么长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想知道。
“是我把他藏起来了。”宋如姿承认道,“小星的情况不好,我这么做是想保护他。”
“你不是说会让我和他见面?”因为宋如姿的这句承诺,周凯越无时无刻不在等。
宋如姿肩膀微微耸了下,平淡地说:“我得先保证小星的安全,那个盛林鸿没那么好对付。”
提到盛林鸿,周凯越又急了,“我都跟你说了那刀不是齐星刺的!”
“那证据呢?”宋如姿问。
周凯越噎了下,除了他的证词他也拿不出别的证据证明,他反问:“那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他刺的!”
宋如姿面色顿时下沉,“盛林鸿一口咬定是小星抢了他的刀,而且那把刀上有小星的指纹,刀口的位置也不像是不小心刺的,盛林鸿还智控小星当年把他儿子踢废了,这个可是证据确凿。”
盛林鸿的儿子死了,他鱼死网破,死也要拉上齐星垫背,周凯越喃喃道:“这也不至于让齐星进监狱啊?”
宋如姿叹了口气,脸上现出无奈,“我还在想办法。”
“我要见齐星。”
周凯越已经不再信任宋如姿,只有亲眼见到齐星才能知道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但眼下他自己见不到齐星,还是得托宋如姿帮忙。
“小星说不想见你。”宋如姿摇了摇头。
但在周凯越布满血丝的双眸注目下,她还是松了口:“我进去再问问他吧。”
探监室外,沉重的铁链声由远及近,齐星一进来就冲向玻璃隔挡,急切地问宋如姿:“周凯越呢?”
“他为什么不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