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的新目标出现了》山上风下

13、出现

　　周凯越值了个小夜班，第二天还是挺早起来了，派出所的工作隔不了几天就得值班，作息容易紊乱，但他年轻身体素质又好，倒是没太大影响。

　　早上八点多，周凯越出去跑了趟步，回来冲了个澡，再给自己做了碗清汤面。这个时间正是城市热闹开启的时候，人们步履匆匆地上班，商店开始营业，周凯越站在六楼楼顶的矮围墙边，往下看是市井小巷的烟火气息，往上望是一栋栋高耸矗立的写字楼。

　　在他所处的这一番小天地里，周凯越有点抽离之外的感觉，他在思考今天要干点什么，他原来是个很呆得住的人，但来了南城后，身边总是热热闹闹的，他发觉自己居然有点坐不住了。

　　他拿出手机，首页除了工作信息，还有之前给侯静发的几条收不到回复的微信，再来就是齐星，然而这个聊天框里的对话还停留在上次发沙发床照片那天，之后就没了。

　　周凯越点开这个对话框，很想问问齐星这些天在忙什么，又觉得问得太突兀，他想找出个合理且自然的话头，结果还没想出来手中的手机忽然一阵震动。

　　屏幕上蹦出齐星名字的瞬间周凯越手抖了下，手机险些脱手掉下六楼，还好他马上又拿稳了。

　　可能因为差点摔掉手机，他接通电话时心突突跳得厉害，好在声音还算平稳，“喂。”

　　“早上好啊。”齐星轻快的问候从听筒传出来，周凯越不经意地抬眼，正好望见阳光铺洒在远处一栋大楼的玻璃墙面上，折射出的金色光芒似乎将整个城市都包裹了。

　　他也笑着问候:“早上好！”

　　齐星接着说道:“你下来吧！

　　周凯越稍稍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脱口而出道:“你在哪？”

　　齐星笑:“你说呢！”

　　周凯越立即就跑向楼梯间，齐星听到动静忙喊住他，“别急啊，我带你去个地方，你收拾好了再下来。”

　　闻言周凯越停下脚步，看了看自己，没什么要收拾的，转身锁了门便往楼下跑。

　　他跑得比以往哪一次都急，到了楼下喘得明显，周凯越尽力平复了下呼吸，走出楼道就见齐星站在街边对他笑。

　　十几天没见，周凯越很想问问齐星最近在忙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就是也望着他笑。

　　“走。”齐星向后一扬手，示意他上车，周凯越这才注意到他是开车来的，问道:“去哪？”

　　齐星说:“去找你女朋友。”

　　这个行程完全出乎周凯越意料，见他愣在原地，齐星走过去两步，对周凯越说:“你女朋友还不接你电话不回你微信吧？那你就主动去找她呗，给她个惊喜，说不定就把她感动了呢。”

　　侯静考上的事业单位是南城附近的一个景区管理处，地方挺偏，过去的大巴一小时一趟，单程要两个多小时，因为侯静不回应他，周凯越确实没想过直接去找。

　　“还愣着干嘛？”齐星到他跟前，将车钥匙递给他，打了个哈欠说:“你开吧，我没睡够。”

　　周凯越接过车钥匙，扫了眼车问，“这你的车？”

　　齐星在打第二个哈欠，含糊地说:“跟同事借的。”这只是辆普通汽车，他的跑车在“纵”专用的停车库里。

　　见齐星一副强撑精神的样子，周凯越不再啰嗦，绕到主驾上车，齐星在副驾上坐下，周凯越问他：“吃早餐了吗？”

　　齐星摇摇头：“不想吃，没胃口。”

　　他的作息周凯越也了解了，典型的夜猫子，上午都是用来补觉的，之前那两次上午见面，齐星都是副没睡够的样，不过这次齐星的状态可以用疲惫来形容，像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周凯越出于担心还是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你最近在忙什么？有什么麻烦吗？”

　　“月底了，赶业绩呢。”齐星随口胡诌。

　　事实上，刚开始的几天他是故意不联系周凯越的，之前各种制造机会刷存在感，齐星自认为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效果，追人嘛，不能一味地往上贴，不动声色地接近过后，适时地淡下来几天，对方才能意识到他的存在，且在心里惦记。

　　他原本就打算消停个四五天，结果后来确实遇到点麻烦。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商业的地方就存在竞争，“纵”虽说只是个夜店，但在南城属于后起之秀，并且势如破竹，势必就抢了某些人的蛋糕。

　　其中受影响最大的是“今何”，这是一家老牌夜总会，从最初歌舞厅火遍大江南北的时代就是南城最大的娱乐场，后来又跟着流行陆续演变成KTV、□□和如今的夜店，从没被时代淘汰，二三十年来在南城始终是独一份。结果这几年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纵”抢了风头，自然就有人气不过。

　　“今何”的背景很深，老板更不是简单的人物，盛林鸿当年是南城混混里的老大哥，如今洗白了，“今何”就是他的产业之一。

　　这两年双方明里暗里摩擦不断，周凯越第一次去“纵”出警那天，就是因为齐星带了主要人手去了解决麻烦，才让人得空报了警。不过呢，盛林鸿知道“纵”背后有宋家这个靠山，宋氏集团在南城是最大的家族企业之一，他不敢明着挑事，但时不时地惹惹麻烦恶心恶心人还是干得出来的。

　　夜店里酒是暴利，差价大利润高，不过“纵”里的酒全是货真价实的高端洋酒，有专门的进酒渠道，先前那老男人说酒味道不对，齐星并没在意，但前几天又有几个人反映酒不对，齐星才警觉起来，要是真传出去“纵”卖假酒，尽管不会造成太大影响，但齐星绝不能忍受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

　　他即刻就着手对酒全部进行检查，从海外的一手货源到海关再到店里一路追查，不眠不休了几天，最后查出来是盛林鸿那动的手脚，他收买了给“纵”送货的人。

　　酒的运输走的是宋家的货运渠道，盛林鸿动作不敢太大，就收买了其中一个货运司机，只在他送货时掺进去假酒，这样数量不多不容易发现。

　　齐星昨晚在货运公司停车场见到了那个司机。货运公司的负责人知道底下的人做了这事早就吓得不轻，生怕牵扯到自己，将人交给齐星任其处置，那司机被黑衣人带到货运场时已吓成了一摊泥。

　　齐星却还是笑，为了查这事他几天没怎么休息好，眼圈下泛着点青黑，在昏暗的夜色下，苍白的面容配上这样的笑容格外瘆人。齐星走到他面前，慢条斯理地说：“盛林鸿给了你多少钱？”

　　那人自知瞒不过也躲不了，颓丧地摇头：“我没有要钱，只是钱的话多少钱我也不可能做出这事，我在这都干了二十年了，我不干对不起宋家的事。”

　　“哦，”齐星挑了挑眉，拖长了尾音，“不干对不起宋家的事，那就敢坏我的事？”

　　这也不能怪这司机，齐星是宋家的私生子，宋询从没带他抛头露面过，外界知晓齐星身份的人不多，盛林鸿差人接近那司机，了解到他为孩子上学的事犯难，有些人金钱收买不了，但是为了子女的事什么都愿意冒险。

　　盛林鸿的人帮他把孩子上学的事给解决了，男人受了这份情不得不帮这个忙，对方又一再保证，这个酒吧只是和宋家有点往来，不是什么重要的关系，男人在公司呆了这么多年，对宋家的产业多少有所了解，确实没听说这夜店和宋家沾多大边，所以才相信了他的话。

　　没想到这正触到了齐星的逆鳞。他本也不是什么心地善良心胸宽广的人，这事尽管发现的早，也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严重后果，但齐星还是把人给教训了顿，把事情了了，他草草睡了一觉就来找周凯越了。

　　周凯越侧头看了他一眼，齐星这话他并不相信，这摆明了是不想告诉他实情，想到这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车在市区开不上速度，一路走走停停，周凯越集中注意力开车，不想有什么剐蹭给齐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等开到市郊，他分神一看，才发现齐星早就睡着了。

　　两小时后车到了地方，齐星在车停稳后醒来，揉了揉眼问：“到了？”

　　周凯越点头，拿了个袋子递给齐星，齐星接过，看到是还温热的包子和豆浆。

　　周凯越说：“饿了吧，先吃点垫垫肚子。”

　　这人还真是细心，齐星打开袋子，张口咬了口包子，嗯，挺香。

　　竹山是位于南城郊县的一个风景区，有山有水，风景秀丽，侯静工作的景区管理处就在竹山脚下。

　　对于马上要与侯静见面，周凯越从心底生出种莫名的紧张，脚步也跟着沉重，他在管理处的大楼前迈不开步子，齐星笑着推了推他，“走呀。”

　　周凯越只得走了进去。

　　他们俩问到了侯静的办公室，结果却没见到人，齐星向那办公室一个大姐说是侯静的朋友来看看她。

　　大姐惊讶道：“侯静这几天都没在，出去谈合作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