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的新目标出现了》山上风下

128、老狐狸

　　持续的燥热接近尾声，天气总算有了点秋天的气息，天空明朗，阳光温和，清爽的风从四面穿过郊外空旷的球场，是个很适合户外运动的好天气。

　　球车行驶在宽阔的绿地草坪上，球场的土地不那么平整，车身不可避免地有所颠簸，每颠一下齐星便微微咬牙，这么颠来簸去的太废屁股了。

　　齐星一面忍疼一面集中注意力与秦总说话。秦总正跟他聊商业街项目合作的事，转过头注意到齐星脸色发白，额头似乎还出了层虚汗，不禁关心道：“怎么了？是不是不太舒服？”

　　齐星想把这个话题聊完，但着实又撑不住了，只好勉强笑了笑，“可能是有点着凉。”

　　这会儿的太阳威力不如先前，郊外的风又大又烈，出了汗毛孔张开是有受凉的风险。秦总体谅地示意工作人员把球车往回开，对齐星道：“那就别打球了，先休息下吧！”

　　齐星还记挂着没谈完的进一步合作，“刚说的那个项......”

　　秦总发笑，摇摇头说：“宋经理真是敬业，不如我们去茶室喝杯热茶接着聊。”

　　没打几个球，球车便延原路开回了球馆，周凯越老远望见球车由远及近，立即从沙发上站起迎了上去，见齐星面色不佳的从车上下来，周凯越忙问：“不打了吗？”

　　齐星冷淡地瞥他一眼，若是没别人在的话他肯定得狠狠瞪这罪魁祸首几眼，他不答话，转而对秦总露出个笑脸，和秦总一同进了一间茶室。

　　领导有事要谈，周凯越自然没资格参与，他重新坐回沙发上，举目远眺天边的景色，每天穿梭在老旧小区低矮杂乱的居民楼与商业街高耸气派的商业楼宇之间，步履匆匆，急急忙忙，倒是很少有机会这般闲散地品茶看风景。

　　十几分钟后，茶室的门骤然被撞开，门板撞墙的声响划破周遭的宁静，周凯越立刻转身，见到齐星怒气冲冲的脸几步冲过去问：“怎么了？”

　　他同时探头朝里扫了眼，第一眼没见着那位秦总在哪，第二眼才望到人倒在了地上。秦总这边的工作人员听见动静也迅速跑了过来，看清里面的情形登时惊叫着冲了进去，“秦总，你怎么了！？”

　　“怎么回事！？”

　　周凯越没多看茶室里的情况，转身跟上往外疾走的齐星，整个过程中齐星脸色铁青，一点不给周凯越任何过问的机会，走出球场，齐星问周凯越：“车呢？”

　　周凯越说：“停车场。”

　　“回。”齐星只挤出一个字。

　　回程的车内气氛十分紧张，无形的愤怒充斥着密闭的车厢，给人带来有形的压力，跟来的总部工作人员对齐星不熟悉，见情况不妙只管眼观鼻鼻观心噤若寒蝉，周凯越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齐星怎么会气成这样，但眼下显然不是合适的时机。

　　回南城还得将近三小时，车在城际公路上高速飞驰，太阳不知不觉中落下，红色的晚霞将车的影子拉得很长。

　　没多久齐星的电话响了。在瞟见手机屏幕的那一刻齐星周身的怒火轰的一下蹿得更高，能把车都给点着了。他没接电话，在手机第二次震动时索性关机，把手机丢到了一边。

　　再来便是坐副驾驶的工作人员慌忙拿起手机，诚惶诚恐地接了喊道：“宋总。”

　　周凯越听出是宋启云打来的，从听筒里飘出的嗓音同样怒气腾腾，应该是问起齐星，夹在中间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朝后看了眼，宋总让他接电话的话都不敢传。

　　好在齐星一把将他贴在耳旁的电话抢走了，碍于有总部的人在场他才忍了再忍没当场发飙，齐星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周凯越听不见宋启云的回答，但齐星听了后直接炸了，也不管那工作人员在场，对着宋启云就吼道：“你TMD滚蛋！”

　　说完就把手机甩给前方，如果是他自己的手机估计已摔稀碎。

　　剩下的路程格外压抑，饭点也没人敢说停下吃个饭垫垫肚子，周凯越全程专注开车，车速快却稳，最终在夜幕全黑前回到了南城。才到市郊，随行的那人便表示自己到了，车在路边一停就急忙下了车。

　　回到南城车速便慢了下来，晚高峰还未结束，开不快的车有如驮着壳子的蜗牛缓缓蠕动。昏暗的天色被城市的霓虹和亮成片的汽车尾灯照亮。

　　周凯越抬眸看了眼车内后视镜，齐星已从盛怒中调整好了，途中他还处理了几件工作上的事，此时他正闭眼休息。

　　车内的空气有些沉闷，周凯越将车窗开了条不大的缝，有微凉的风吹来将齐星额前的碎发轻轻托起，齐星眼皮下的眼珠动了动，直到车开进小区驶入停车位，他才睁眼下车。

　　周凯越将车停好，快走着跟上他。齐星在电梯前按下上行键，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也没回头。电梯马上来了，他往前一步，手臂忽地从后被抓住。

　　从车里下来这几步，齐星已经在硬撑了，周凯越没用多大的力，齐星却被拽得险些踉跄，周凯越顺势扶住他胳膊，问：“你怎么了？”

　　齐星没能挣开，“没怎么。”

　　周凯越不放手，将手掌覆上他额头，蹙眉道：“你发烧了。”

　　“嗯。””齐星抬起眼对上周凯越，“我现在得回去睡觉，你可以走了。”

　　打开的电梯门没人进去又要关上，周凯越将自己和齐星都带进了电梯，按下楼层键对齐星说：“我送你回去。”

　　齐星懒得说话也懒得挣脱他的手，只在心里说了句：“随你。”

　　前几天他侥幸没发烧，但身体还没全恢复就急着去上班，今天这么高密度的行程，又坐那么久车，谈话应酬再加上被高尔夫球场的风一吹，真挺难受的。

　　最要紧的是急火攻心，宋启云令齐星彻底寒心，把他一下打倒了。齐星头疼得要炸，胃里也难受，门一开就泄力般倒向沙发，一头栽了下去，周凯越跟过去想给他换个舒服点的姿势，齐星讷讷出声：“别管我，你走吧。”

　　周凯越当作没听见，径直去厨房倒了杯水来，齐星口干舌燥，喝了。

　　“饿吗？”周凯越问他。

　　齐星不说话。

　　周凯越也无需他回复，只说：“空腹吃药伤胃，吃点东西再吃药。”

　　撂下话他便去了厨房，这次还好，冰箱里除了饮料泡面还有点鸡蛋和面条，上次买的调味料也还在。周凯越看了眼躺沙发上不动的齐星，撸起袖子便动手做起了面。

　　他做饭速度一向很快，不到十分钟一碗简单的面就做好了。周凯越端着面条碗走向沙发，看齐星这么安静还以为他睡着了，正犹豫要不要叫醒他，走近才发现齐星的睁着眼在看客厅的落地窗，从玻璃里能望见开放式厨房的景象，但齐星的瞳孔又像什么都没看。

　　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周凯越压下心头的疑惑，将面碗放到茶几上，叫齐星：“吃点东西吧。”

　　齐星没喝酒，所以不会无缘无故地发酒疯，他收回视线，慢吞吞坐起，盯着面前的碗看了会儿，随后拿起筷子吃了。

　　热的食物进入肠胃，全身又有了热度，连带着冻透的心都回温了。齐星总以为自己是个没心没肺没期待的人，但又总是发现自己对自己的认识不准。

　　在茶室时，他哪怕身体不适也满脑子想的是项目上的事，他想与秦总谈成更深的合作。他的注意力都在工作上，以至于没能留意到对方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何时变了味。

　　这只老狐狸藏得太深了，齐星这只小狐狸都毫无察觉。期间秦总给他倒茶时装作无意地碰上他的手，他的表情太过正经，动作太过自然，齐星都没把这跟吃豆腐联系到一块儿。

　　他当他是长辈，是商务合作的伙伴，秦总却当齐星这是默许和懂事，此后行为便大胆起来。他手伸向齐星的腰间捏了捏，笑着问：“这些事不着急，你更重要，跟我说说你哪不舒服？”

　　齐星顿时警觉，但仍不相信秦总会做出这种事，直到对方的手掌一路摩挲着向下，齐星还算镇定，顾及双方面子，只退开了与他移开距离，提醒道：“秦总，这不合适吧。”

　　秦总当他不满意这个地方，宽慰他说：“没事，这里没人会打扰，你要是不喜欢里面还有休息间。”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齐星的胃不由一阵痉挛，语气也变得生硬：“我是来谈正事的。”

　　秦总笑，“谈正事也可以干正事。”

　　齐星觉得自己瞎了狗眼，亏他之前还觉得这个秦总儒雅有风度，没想到他对自己藏着这种心思，齐星不想闹得太僵，于是搬出宋启云来：“秦总，这次我是帮我哥来跟你谈合作的，这么做不合适。”

　　不料秦总听了反而放声大笑，“其实我以前见过你，是我特意向启云提出想和你认识下，所以启云才安排你来的，而且启云还和我透露过你和我是一样的人……”

　　没等他说完，齐星一脚就朝他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