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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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房间内，白色天花板上铺开一张深黑致密的网，每个结点都有淡金色荧光伴随着细微的震颤而闪烁。
房间四角各有一根成人手臂粗的黑色柱子，每一根柱子下端都延伸出一条黑线，分别连接地板中央一块透明地砖的四角，地砖上站着一名穿深灰色紧身衣的青年。
青年假寐似的微垂脑袋，稀碎的头发滑到脖子两侧，露出后颈处一个微亮的圆环，圆环和天花板通过一根细线相连，仿佛在为他保持平衡。
他始终安静站立，呼吸平稳，被紧身衣勒出轮廓的胸口有规律地起伏，双手自然在身侧下垂，呈现一个很放松的姿态。
房间内安静得甚至有些诡异，直到天花板轻微震颤的荧光熄灭，青年后颈处的圆环响起轻微‘啪嚓’，那根细线断开和圆环的连接，往天花板缩了两拳头的距离。
不知源头的白光重新吐出黑暗，先前还亮敞的房间眨眼只剩青年脚下透明地砖亮着的萤火虫一样微弱的光。
许久没动的青年在黑暗中熟练反手摸了一把后颈暗淡的圆环，伸展双臂，小幅度活动四肢，等适应了昏暗的环境才睁开眼睛。
桓池惯例循着地砖微弱的光检查一遍设备是否有损耗，确认没有才走到墙边握住门把手，无意瞥见自己的手背，想起刚才拉弦时异样的触感，微微皱眉。
【神权卡牌：衡蝶玉涙之弓——说明：世界也会为你献上箭矢——效果：聚气成箭、一箭破御】
衡蝶玉涙之弓确实比高能弓型卡牌的伤害大了不止两倍，初始血条只需要一箭就能触碰红线，无论多厉害的防御都会被一箭破除，且在拉弦的间隙就能凝聚箭，出箭速度是毋庸置疑的第一。
还有一点，在凝箭时，箭头会自动吸取周围的‘光’，命中目标后附加灼烧效果，延迟两秒触发爆炸伤害，带来0.5秒的眩晕并瞬间扣掉20％的血。
也就是说，如果对方没有及时清除灼烧，那么，衡蝶玉涙之弓就能达到一箭带走满血条的伪效果。
当然，这只是衡蝶玉涙之弓效果简介的描述概要。
它好歹是神权卡牌，拥有普通和高能都没有的特殊激活效果，就算其他玩家不知道卡牌技能，也会在他掏出卡牌的时候就套上所有能套的增益和防御。
比如刚才在浮世会短暂的交锋，白色光箭被一夫当关卸了力后最多让那名玩家擦破点血皮，获得不值一提的震伤负面，用回血卡治疗都是浪费。
但只要使用者周围存在光存在空气，就能眨眼间凝聚出下一支白色光箭，进行连续性高伤射击。源源不断的攻击、节节攀升的站场加成，才是衡蝶玉涙之弓最强的效果。
除去最让桓池满意的伤害，它还有一项可有可无的增益：
‘可辅助使用者百分百命中目标’
桓池当时理解的是能当追踪箭用，但谁知道，这玩意儿的辅助是指将使用者手背上的毛孔扩大数十倍，并让弓把处柔软的绒毛延长钻进使用者手臂操纵肌肉神经。
这个辅助算是被动技能，只要使用者握住弓把就会被开洞，一激活卡牌那些绒毛就跟疯了一样往里钻。
他刚才在拉弓后无意间瞥了眼自己的手，就看到那些握着舒适的短小绒毛正拉长身体，往他手背上密密麻麻的小洞里钻。
有点密恐的桓池：“……”
站场蓄力类弓型卡牌就这样成了拉弦就松的瞬发卡牌，发挥不出原本伤害的百分之七十，幸亏他本身准头就不错，还可以玩高伤速射，否则他只能拿去市场换些别的东西。
拧动把手出门，门外还有一扇底端严丝合缝不留间隙的漆黑的门，两扇门之间的空隙只够桓池一人站立，转身都有些费劲。
贝鸥司游戏设备昂贵，其精密程度及特殊材质让它无法见光，里面这层门严格上来说是设备中的一部分，合上了设备才能正常运转，外边那扇则是和设备配套定制的不透光的游戏房门。
锁上里面这扇门，桓池才推开外面的游戏房门。
房间外是一个不算宽阔的客厅，没有亮灯，只有屋外的路灯投进暗黄光芒，将客厅内的物品映出轮廓。
鼻子堵了的呼吸声从沙发上传来，那里躺着一名中年男人，胸口衣服睡得卷了上去，露出一小截吃得很好的肚皮随着呼吸上下起伏，一条脱了鞋的腿搭在沙发上，另一条没脱鞋的腿屈着杵在地上。
他脑袋歪在沙发边，睡得有些翻白眼。
电视机上方悬挂的圆钟显示下午五点二十三，桓池回卧室换一套浅灰色宽松休闲服，到厨房装一碗米淘干净煮上，拉开厨房小冰箱拿出豌豆芽和两个鸡蛋，打好蛋、洗好菜放到一边，靠在厨房墙上玩手机。
等电饭煲的倒计时还剩十几分钟，桓池先煎鸡蛋后加水煮汤，拿出昨晚剩的腊肉，切开几根大葱，七八分钟后倒入豌豆芽过热水起锅，最后大葱烩肉。
从厨房飘出的肉香唤醒了沙发上的男人，他迷茫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动了动鼻子，咽下自动分泌的口水，坐起身，见桓池游戏房上的牌子翻成了‘非游戏时间’，咂咂嘴，探身从桌上抽出一张纸，边擦嘴边去开灯。
“喝罐啤酒吗小池？”男人冲厨房门喊道。
“喝。”桓池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男人伸了个懒腰，从客厅的双开冰箱内摸出两听啤酒放桌上，挠着肚子上的肉往厨房走。
桓池下半身系着围裙，一手一样菜端着放到客厅桌子上，在围裙上擦干净右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
——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叫唐齐义，是桓池的养父。
虽然唐齐义没叫过他儿子，他也没叫过唐齐义爸爸，但当年去机构盖了章的领养证总还是作数的。
“好困。”唐齐义叹了口气，拿出两双筷子，关掉厨房的灯，坐到桌子旁，脸上的疲惫才缓解了些，他边吃边瞄桓池：“小池，真不打算去吗？”
桓池左手拉开易拉罐拉环喝了一口：“不去。”
唐齐义有些遗憾：“那可是上市公司，文职岗位，早九晚五周六周末双休，节假日还不加班，这不比在我这小餐馆忙好么？”
唐齐义在初明市开了二十几年饭店，陪着他从吃不上饭到现在随随便便月入数万的主厨叫他发小刘通，熟的人都叫他刘师傅，俩人一直都保持着过年在饭店聚了餐再各回各家的习惯。
刘师傅三十多岁才得个儿子，取名刘侹，高中自学软件科技，硕士一毕业就去了南边一家软件公司，直到去年十二月，刘师傅昏厥住院他才着急忙慌地连夜飞回来，等确认没什么大碍又匆匆赶回去。
刘师傅本以为自己又得五年见不到儿子，刘侹却在临近过年的时候请调回初明市主攻软件开发的子公司当了个部门主管，来店里吃年夜饭的时候了解到桓池快二十了还没正经工作，就好心提了一嘴：
“要不小池来我部门实习试试？软件方面没学过没关系，我可以从基础教你。”
虽说刘侹在总公司打拼五年多，因为实力而被总公司高层各种扶持，不到二十五已经在总公司拥有举足轻重的话语权。
但他对子公司员工来说毕竟是个生面孔，年轻，高官，还是空降，一进公司就为一个没学历没经验的亲戚开后门。
难免不被人背后戳脊梁骨。
桓池看向电视上播放的每日新闻，视线在标题上晃了一圈：“没必要去给人拖后腿。”
“怎么能叫拖后腿，那是你哥……干哥也是哥！不过你要实在不想去，那就不去吧，在家待着也好。”唐齐义看了会电视，嘘声道，“又是这爆炸案，都第五起了还没逮到人，就在咱们隔壁市，搞得到处都人心惶惶的。
“上周你刘叔说得在家备点武器……隔壁市好像还出了好几条人命，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干的，真是造孽。”
桓池吃饭从不说话，只安静听唐齐义犀利点评社会新闻。
吃完饭，唐齐义拿碗去洗。
桓池简单洗了个澡，套上宽松睡衣，坐沙发上听唐齐义唠了会儿才各回各的房间，关上门，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
电脑屏幕左上角挂着‘BLS’，正是桓池刚才玩的游戏‘贝鸥司’的游戏图标。
这是贝鸥司玩家专用网页，所有非游戏相关的私人信息及辱骂都会被屏蔽，用户全匿名，但同一个账号发布的不同帖子会保留在同一个IP下，所以大多数人都不愿在官网透露自己的玩家信息。
中间最大的板块是游戏板块，组队、约战等都在这里，左右两边则是不定板块，右边点进去可浏览全部内容，包含筛选、屏蔽、收藏等功能，左边则以十分钟为间隔流动展示当下最具热度的帖子。
比如现在飘在第一栏的：
【沉梦之林进一圈梦魇之树（4/5）】
沉梦之林也分为一二三圈，是六大高危地区之一，占地面积只有呈欲森林的一半，但危险程度高了它半星。
每张卡牌都需要附着魔力，简称附魔，附魔时放入的材料不同，效果也有所不同，贝鸥司有系统材料配方，但随着理解增加，一部分资深玩家研究出了一套甚至几套独属于自己的附魔配方，桓池自然也有。
这条帖子正好提醒他该去拿材料给衡蝶玉淚之弓附魔，其中有一样材料就在沉梦之林。
桓池关掉网页，见还不到七点，弯腰拿出衣柜里单独存放的游戏服换上。
进入贝鸥司专属游戏房锁上门，在透明地砖的荧光照耀下拉下垂在空中的黑线，反手扣上。
视野陷入黑暗，模糊的意识向四周散开，又在某一时刻忽然收束，眼前亮起柔和白光。
只有登录区会出现的轻柔系统音在桓池耳边响起——
【玩家0000002，欢迎回到贝鸥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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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录区是一个倒扣在地面的半圆形纯白建筑，不大，但空间足够。
玩家在登录区内没有实体，重重叠叠也不会有感觉，等到从三十六个出口中的某一个走出去了才会恢复正常。
桓池熟练地穿过26号门，抬手从背包拉出一张无色卡牌，极轻的风拂过肌肤，下一秒，他的身体原地消失，眨眼间出现在不远处一座小型森林前。
——新手卡组中的‘传送卡’，一次可以瞬移最远五百米。
沉梦之林的树都没超过五米，但如果玩家试图让自己拔高，就会看到周围树木以与自身同等的速度往上疯长，等落地后又会恢复正常。
这里的方向混乱，玩家一旦踏进哪怕仅仅一步，回头看都是无穷尽的四米树林，所以空间类卡牌也无法在这里使用。
常用的方向辨认法是以特定的某个材料为目标，使用相应卡牌进行追踪，也有对地图烂熟于心的资深玩家能通过四周‘气息’强弱来判断自己身处的地段。
相对其他高危地区来说，沉梦之林的出怪机制很特别，材料掉落的随机性很强。
这块地方有个特性是‘起于心悸、止于心静’，可以具现出玩家心中的恐惧，这在神秘学奏效的游戏中可以说是无解，毕竟只要是有意识的生灵都有恐惧的事物。
喜爱甘露的小草恐惧干旱、羽翼薄弱的小鸟恐惧暴风，一生有许多经历的人类所恐惧的事物就更多了。
或许是阴影下看不清脸的人，或许是一只奇形怪状、难以言喻的怪物，又或许是一根棍子、一把刀、一张照片等等。
在这里不仅要防备自己的恐惧，还很容易被附近玩家的恐惧所波及。
不过发展到现在，进沉梦之林的人十有八九都会准备屏蔽想象无意识散发的卡牌或药剂，至少喝了药后进一圈是百分百安全。
但桓池这次没有喝药，他想顺便试试衡蝶玉涙之弓所谓的‘光’。
卡牌详情中写着，衡蝶玉涙之弓的箭矢凝聚了四周的‘光’，那应该对一切暗面生物都有不小的杀伤力，从恐惧中诞生的‘幻想生物’偏向暗面，正好可以用来做实验。
一枚暗色金币在指间翻转，桓池不断根据金币反馈的信息来调整方向，等到幽寂的森林中隐隐传来啜泣，他才停下脚步。
“又是这个。”桓池轻低声自语。
周围气温忽降十几度，阵阵阴风穿透桓池身上的新手标配服装，在他的肌肤上激起大片的鸡皮疙瘩，若有若无的像冰纱一样的质感拂过脸庞，接着，他的那半边脸就失去了知觉。
随意用温热的掌心搓搓脸，桓池抬手在面前仅自己可见的游戏背包里勾出一张卡牌，刚一消耗精力条激活，身后就浮现一把足有他高的纯白大弓虚影。
随后，那把剔透如白玉打造的大弓也出现在了他手里。
弓把处难以察觉的细密小绒毛在阳光下更是透明地几乎看不到，那些绒毛并没有随风舞动，而是往桓池的手靠拢，虚围着他的手背。
如果仔细看的话，能看得到他的手背上有无数针眼似的孔正缓慢扩张，密密麻麻，贴着脸才看得清，而那些绒毛正试图往内延伸。
在那些绒毛钻进手背前，桓池迅速半转身体，抬起衡蝶玉涙之弓对准右侧不远处一棵树松弦收卡，一气呵成。
白色光箭带着破风的低吟，毫不停滞地穿透树干，在一声尖啸中破碎成光条消散。
看不见的雾气退去，温度回归正常，视野都亮了一些。
没有实体也可以造成可观伤害，也就是说，这把弓在恶语之城和符鬼镇都能派上用场。
不错。
桓池颇为满意地再次掏出金币，继续往目标方向走。
—
第十五只。
桓池看着面前像一层很薄的纱，又像缓慢飘散的薄雾的东西，那些东西向一处汇聚，隐约勾勒出一个人形轮廓，飘飘忽忽无定形。
这就是桓池具现出的恐惧，他在新手期莽过一次沉梦之林，虽说一个照面就被幻想生物杀死，但他清楚的记得那次的幻想生物和这次的幻想生物是同一种。
一名玩家进沉梦之林两次都遇到同一种幻想生物的概率不是没有，就算中间跨度四年也并不奇怪，这证明玩家对这个东西恐惧到了极点。
奇怪的是，桓池对它完全没有印象。
大的人形轮廓左下方有个小型人形，稍深的地方像一双眼睛，呆呆地盯着桓池。
桓池和它对视一会儿，正准备近距离观察，就见一道紫色光华‘咻’一声，带着噼啪的雷鸣直冲那道透明人形，尖锐叫声响起，人形轮廓四分五裂，冰冷的雾水雨一样打在他脸上。
“哎哟，好险好险，还好赶上了。”左侧方走过来一名玩家，他拍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你怎么看到幻想生物不躲反而主动凑过去？进来之前没有收到系统提示？”
男性玩家克制地打量他身上朴素的新手马甲及一看就是纯随机数据的潦草五官，见他没有过激反应才松了口气，熟络道，“兄弟，碰上我算你运气好，打什么材料？我带你一程！”
桓池视线在男性玩家手中的胶质圆球上一瞥而过。
【高能卡牌：钥蟮的呼唤——说明：它每天都在寻找回家的路——效果：追踪】
这张独张卡牌卡在排名第一百零九的公会‘诏安会’秘书‘风途’手里，是最好用的寻物卡牌，只需要把材料或是物品信息输入圆球，就能得到同类材料的共鸣，找到最准确的方向。
此时那颗胶质圆球中央有一株模糊小树，树叶稀疏，结了几颗果子，正是桓池顺便要拿的材料之一，梦魇之树。
这个确实比他那枚不靠谱的金币要好用得多。
桓池点头：“梦魇之树，麻烦了。”
“巧了呗，我们也在找这个，那就是顺路了，不用客气。”男性玩家冲身后一挥手，“过来吧！”
说完，他又看向桓池，“我还有两个队友，不介意吧？”
桓池摇头。
不知道自己一个照面就暴露了身份，‘风途’乐呵呵地道：“刚才老远看到你正面刚一个幻想生物，又穿着新手服装，还以为你是‘残贝’哈哈，给我们吓坏了。”
一个盘着头发的女性玩家拿着一颗金色珠子走过来：“抱歉，没有及时救你。”
囚海符弱，瑶光会的秘书‘绿毛毛’。
桓池：“没事。”
【高能卡牌：囚海符弱——说明：未曾走出过自我囚禁的牢笼——效果：范围型精神屏障】
可以兜住由内而外散发的精神，也能屏蔽由外而内的精神攻击，在呈欲森林也是一大神器，是他拿到神权卡牌‘格敏芙尔之盾’前的首要目标。
“你走中间吧，安全些。”另一名散着头发的女性玩家取出一管粘稠金色液体，“以防万一，你先把这个喝了。”
“这叫‘沉梦药剂’，是沉梦之林一圈的专用药剂，”‘风途’贴心解释道，“喝了这个就能在一圈横行。”
瑶桓池接过沉梦药剂：“你们只有三个人？”
‘风途’没明白他的意思，和其余二人茫然对视：“对啊。”
桓池看了眼三人来的方向：“没事。”
一条尾巴而已。
—
“你习惯贝鸥司的玩法吗？”
新人看起来话不多，自己的队友一个胆小一个难以捉摸，不喜欢冷场的‘风途’只得不停找话题。
“嗯。”
‘风途’维持着笑容：“那你觉得贝鸥司怎么样？”
“还行。”
‘风途’头顶聊天雷达滴溜溜转：“怎么一个人来高危地区？”
桓池：“不认识别的人。”
‘风途’立刻：“那你以后可以来找我，我带你下地图。”
“谢谢。”
“……不客气。”
虽然新人有问必答，但‘风途’总觉得他不是很愿意交流，几个能把天聊死的回合下来，‘风途’识趣地闭了嘴。
几人安静地在没有方向感的林中行走，囚海符弱淡淡的金光笼罩，为他们开辟了一个安全范围。
身处气氛敏感的沉梦之林最大的好处就是，以自身为原点的一定范围内突然闯入一个人，就像朝静止的湖面扔一块石头，让玩家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保持警惕。
“停！”‘风途’察觉到异动，立刻就抬手示意他们停下，“谁？”
桓池不紧不慢地止住脚步。
“玩家和玩家不一定都会和平共处，”散着头发的女性玩家站在桓池身旁，轻声开口道，“谁和谁都可能因为某些人产生不可调节的矛盾，加上地图区域不显示昵称，遇到的每一个陌生人都可能是敌人，警惕一点是好事。”
“嗯，谢谢。”桓池应了一声。
“哇，好多人。”
前方阴影中走出一个人，他好奇地问道，“你们是在组队？能不能带我一个？”
看着面前这张熟得不能再熟的脸，‘风途’脸色变得难看：“股东。”
众济会会长，哦，那张卡还在他手里。
桓池捕捉到了熟悉的气息。
“怎么偏偏遇到这个瘟神。”散着头发的女性玩家暗叹一声，转头低声对桓池，“自求多福吧，我们保不了你。”
“嗯。”
“不可以吗？”股东叹了口气，“真让人伤心。”
股东转身绕过四人，朝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看他们，像一只围着猎物打量的野兽，视线在这支队伍最后方停了很久，才扭头踱步融入树林阴影。
‘风途’松了口气，转身对桓池道：“别怕，我们马上就要到……”
铛！
沉闷又让人牙酸的碰撞声响起，一大片阴影从他们头顶投下，遮蔽了光，地面轻微震颤，四周的气息变得混乱。
狂风压下，穿透了只防御精神攻击的囚海符弱，却始终没落到他们身上。
‘风途’猛地抬头，先是看到有许多暗红划痕盾牌的内侧，再是透过这面半透明的盾牌看到一柄大得夸张的刀，以及刀盾交锋带来的玻璃般的裂痕。
大刀似乎只是试探，刹那的交锋后便消失不见，那面看起来残破不堪，随时都会碎掉的盾牌嗡鸣一声，化成一张卡牌飘进被保护在对于最后方，一脸平静的桓池手里。
三人都有些茫然。
‘风途’逐渐回过神来。
刚才那柄大刀毫无疑问就是还没有完全离开的股东随手的攻击，那面盾牌呢？这个新人的？
贝鸥司现在的新手套装多了一张挡得住股东的卡牌了？还是现在的新人已经逆天到这种程度了？
这时，一个本来就该是真相，但却被三人主观忽略的可能冒出了头——
面前这个穿新手套装的冷面酷哥根本就不是什么新人，他分明就是‘残贝’！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