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二十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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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程娱乐的练习室里，王都戴着耳机盘腿坐在角落里，眼睛盯着手机正在播放的舞蹈视频，素净白嫩的小脸上只有严肃和认真，不见一丝出道失败的委屈和挫败。
忽然，练习室大门被推开，几个十八九岁的男孩鱼贯而入。
“这次单曲出道的机会估计不是子羽就是林奥了吧？”
“没法比，子羽家有钱，林奥上过《ACE》有粉丝，咱们有啥？”
“真好，我也想出道……”
“别想了，这就是命。你看王都，同样上了《ACE》，可结果呢？小卡卖得还不如我……”
“嘘嘘嘘！”
说笑声戛然而止，几个男孩看着角落里的王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声音陡然降低了好几格。
“听见了吗？”
“听见了吧？”
“这下怎么办？”
“嗨，有什么好怕的，事实还怕人说吗？他小卡销售倒数第一，人人都看得到，又不是我瞎说的！”
“昨天我听到经纪人骂他，因为他一直没转发公司卖卡的动态，他的粉丝都不知道这事。”
“啊？不会吧？”
“怎么不会？粉丝压根不关注公司账号，我们又都是没出道的练习生，没有商务活动。你要是不说，她们上哪知道卖卡的事？林奥为什么小卡卖那么好，就是因为他一直发动态催氪呢！”
“那他为什么不发？他都冲到《ACE》决赛了，粉丝肯定比三公淘汰的林奥多啊！”
“他说想凭实力出道，不想靠粉丝氪金……”
“嘁，装什么清高，有本事一辈子窝在练习室里别出道啊！”
几人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干脆嚷嚷了起来，生怕王都听不见似的。
只可惜他们这番做派没有引起任何反应，王都还是坐在那低头看着手机一动不动，似乎完全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也不在意练习室里突然多了几个人。
刻意挑衅得不到回应，几人也觉得没意思，悻悻地闭上嘴，打开音响连接手机准备放歌开始练习。
就在这时，一个男孩突然冲了进来，冲着他们大声喊道：“排名变了！有人花了二十万买了王都的小卡！”
“什么？！”
“多少？”
“谁的小卡？”
角落里，王都的手机应声落下，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挂着眼泪，茫然无措地看着冲进练习室的男孩，表情比所有人都要懵逼。
不光练习生们懵了，公司高层也傻了眼。
当初公司策划这个活动，只是单纯地想蹭一把《ACE》的热度圈点钱。谁知道在节目中走得最远、实力最强的王都不配合，反而是海选就被刷下来的商子羽最积极，和林奥一起顶起了小卡百分之九十的销售额。
这位商子羽颜值一般，也没什么才华，并没有当明星的素质，可挡不住他有一颗出道当大明星的心，硬是缠着家里掏了几万块钱给他冲销量。
至于林奥纯粹是靠几个粉丝撑着，冲到现在也山穷水尽了，毕竟是没有出道的练习生，吸粉有限，粉丝也不是什么富婆只是普通的上班族而已。
公司对于这种情况可以说是乐见其成，反正不管谁拿第一，出个单曲又不废什么事，重点是白花花的银子到手才实在。只可恨王都不配合，导致盈利和预想的差不少。
谁知道不过眨眼的功夫，二十万就砸脸上了，买的还是王都的小卡？！
经纪人当即就翻开王都的社交平台，想看看他是不是转发了公司的动态。一看才发现，王都最新动态依然是进厂前转发的《ACE》宣传博。
那这二十万是从哪来的？天降横财吗？
比公司高层更觉得莫名其妙的是粉圈，尤其是林奥的粉丝。
上午她们还在为和商子羽之间几百张小卡的差距发小作文，将这次小卡销售第一单曲出道的机会视为救命稻草，手段百出地逼迫同担掏钱。谁知下午第一就换了个人，王都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空降榜首，甩了商子羽整整十万元的差距。
十万，对于已出道的明星来说不算什么，却是她们这些全网加起来不足百、大多数都是学生的练习生粉丝们不可逾越的高峰。
——谁他妈在外面乱说？烦死了，说了这事只能在超话讨论，外面开粉见，不能让王都的粉丝看到！怎么有人就是不听！
——王都粉丝哪来那么多钱？一眨眼的功夫就买了二十万的小卡？她们是不是JZ了？
——肯定JZ了！不然上哪掏这二十万？又不是二十块钱说掏就掏！
——也不一定吧，王都一路进入决赛，粉丝又几乎全是上班族妈粉，人多又有钱，一下午掏个二十万也不废什么劲吧？
——还以为这次能偷家成功呢，那个王都真是讨厌死了，长得丑，跳舞也难看，居然能进决赛，导师都眼瞎吗？
——就是，一天到晚板着个脸，跟个丧门星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他[白眼]
——不喜欢他难不成喜欢你们那个矫揉造作跳舞跟抽风一样的奥奥？姐姐眼不瞎。
——你们怎么跑到我们超话来了？有点礼貌行不行？
——你们在别人家的大名广场撒泼打滚，还不许我们来讨个公道了？
——小卡？什么小卡？排名第一的单曲出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都啊，进来坐！”经纪人常安宁笑容满面地招呼着王都，“想喝点什么啊？可乐还是橙汁？”
王都略显拘谨地在沙发上坐下，两手摆放在膝盖上，乖巧摇头：“水就可以了常哥。”
“水哪行啊，你们小孩都喜欢可乐，来罐可乐吧！”常安宁笑着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罐带着冷气的可乐，还贴心地拉开拉环，然后才放在王都面前的茶几上。
王都见状也只能低头道谢，却并没有伸手去拿那罐可乐。
常安宁也并未在意，这些都只是拉近乎的手段而已。借着放可乐的姿势，他顺势就做到了王都身旁，笑容满面地看着他。
“王都啊，老实说，你们这一批练习生里，我最看重的就是你了。你实力强、长得好，是这批练习生里最有星相的人。”
昨天你还骂我朽木不可雕，除了埋头苦练什么都不会，扔块石头进《ACE》砸出的动静都比我大……王都没有说话，低着头抠手手。
这个样子和他昨天挨骂时的动作简直一模一样，常安宁想说的话顿时堵在了喉咙口，好一会才继续说道：
“……但是啊，这有星相也得有人捧才行。公司提供机会给你们，你们也要努力抓住啊！就像这次参加《ACE》，你要是为人处事圆滑一点，稍微服个软，何至于出不了道呢？这一次你就做得很好啊，有资源和人脉就是要利用！开口求人不是难事，你要是早点开口，公司也能早点安排，这个时候说不定歌都录完了。”
王都越听越茫然，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常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常安宁嗨了一声，拍拍他的肩膀：“和哥还客气啥？要不是你开口，你的小卡能一下子卖出去二十万？”
王都一脸茫然：“向谁开口？”
“你的粉丝啊，或者家里人？亲戚朋友？”
常安宁每说一个，王都就摇一下头，最后更是直接道：“我没跟任何人提过小卡这件事。”
常安宁不信：“这没必要瞒着哥，以后遇到什么事，哥还能给你出谋划策，免得你们抓瞎乱花钱……”
“常哥，真没有。”王都板着一张小脸，神色异常严肃。
常安宁沉默少顷：“……真没有？”
王都重重地点了下头。
常安宁：“……”敢情这钱还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啊？这种好事怎么不砸他脸上呢？
告别经纪人，王都回到练习室，依然坐在那个角落里，戴着耳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却不再是舞蹈视频，而是公司的官方网站。
网页上，显示着这次练习生收藏卡的销售记录，排名在最上面的练习生，赫然是他自己。
看着自己的照片，王都眼睛倏然一红，自《ACE》决赛后埋藏在心里的委屈全部冒了出来，犹如一条涓涓河流连绵不绝。
王都完全不知道为什么队友会背叛他，等他查觉时，两名队友已经从宿舍里消失了。厂里没收手机，舍管姐姐和PD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或许他们知道，只是不告诉他。
没人和他练习队形，没人和他练和声，他就像是被丢弃的道具，没人告诉他为什么，也没人通知他接下来怎么办，他只能自己在练习室里，一遍又一遍地抠动作，想象队友们如果在的话应该怎么做。
等到决赛当天，他终于见到消失的队友了，却被两人彻底无视，好像错的人是他。
可是他错在哪了呢？
豆大的眼泪落在了手机屏幕上，王都透过扭曲的视线，看着被泪水模糊的自己的脸。
他的照片位于最顶端，这意味着他有机会出道了。他将拥有属于自己的歌，如果可能的话，他还会带着它登上舞台。
王都用手指抹去手机屏幕上的水珠，又用袖子抹了把脸，起身将手机连上音响，站在了镜子前。
音乐响起时，他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神无比坚定——
既然粉丝姐姐们给了他这个机会，那他就要努力，把握住机会，绝不辜负她们！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二十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