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李]两情俱》春山有信

3、3

　　两人拎着东西回家，进门的时候李佳佳赶紧上来帮忙，沙瑞金越看越觉得这后闺女懂事，反手塞了她一盒冰淇淋。

　　“你爸说你喜欢吃这个，特意买的。”
　　“谢谢沙伯伯...”

　　李佳佳伸手接过，紧接着又被她亲爹塞了一袋薯片赶到沙发上去坐着。

　　“我去做饭，你先吃点垫垫。”
　　“达康，我来给你打下手。”

　　两人一起挤进厨房，李佳佳看着两人一个淘米一个洗菜的身影，又看了看手上的零食，忽而酸涩得想要落泪。

　　李达康的厨艺向来很好，动作又麻利，很快就做好了四菜一汤，还搭了个冷盘。
　　李佳佳闻着熟悉的味道，忍不住心里又有点发酸，努力平复心绪，李达康已经给她舀了一碗汤。

　　“佳佳，快吃。”
　　李佳佳点点头：“您也是，还有沙伯伯。”

　　李达康笑得更开心了，双眼皮都堆了起来，沙瑞金适时递过半碗汤。饭前半碗汤养胃，这是两人在一起后沙瑞金半强迫他养成的习惯，今天这人自然而然的把这习惯用到了李佳佳的身上，沙瑞金的心情美好了不止半点。

　　他们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李达康不知道怎么跟女儿交流，李佳佳也别扭，不会主动开口，于是沙瑞金主动承担起活跃气氛的，倒是把李佳佳在国外的情况问了个七七八八。
　　李达康虽然不会说话，但耳朵却竖了起来，不住用眼神示意沙瑞金多问点。沙瑞金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边给他夹了一块鱼边继续“套话”。
　　李佳佳被两位“老父亲”眉来眼去的交流闹得在心累，她记得他爸不吃肉的吧，以前让他吃块肉难得像什么似的，现在这个乖乖吃还会主动伸筷子的人是谁？还有沙伯伯我知道你是在帮我爸“打探情况”，小心我...算了还是老实回答吧谁让自家老爸是个别扭性子。

　　一顿饭吃得三个人都很满意，李达康尤为高兴，主动承担了洗碗重任，沙瑞金哪里肯？

　　“哪有又做饭又洗碗的道理，你去坐会，我来。”

　　李达康心说刚刚我们不是一起做的，看着沙瑞金的眼神还是默默闭了嘴。佳佳心想我爸还有这么听话的时候边听沙瑞金说到：

　　“不如佳佳和我一起吧，让你爸歇会。”

　　李佳佳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将桌上的东西收了进去，李达康坐不住想进去帮忙，然后就发现自家女儿把厨房门关上了。

　　李达康：“......”

　　清凉的水在盘子上溅开，李佳佳看着面前温和的□□，问到：

　　“沙伯伯，您是有话要和我说吗？”

　　沙瑞金点点头，笑着让她放松。

　　“也没什么，你爸爸在路上还跟我说很意外，你突然就回来了。”

　　李佳佳垂眼不语，沙瑞金等着她开口。

　　“我昨天给我爸打了个电话......”

　　李佳佳一五一十地把昨天发生的事说给沙瑞金，提到那时的场景还有些后怕。
　　沙瑞金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说的这个，我也经历过。”

　　那是他们在一起没多久，沙瑞金去北京开会，一天清晨突然接到李达康的电话，他还迷瞪着眼，就听见那边细细地一句“沙瑞金，我疼。”

　　沙瑞金心里一凛，瞬间清醒过来。
　　“达康你怎么了？”

　　“胃疼...”

　　李达康的声音还是微弱，似乎极为难受的样子。

　　这是老毛病了，刚刚同居的时候，这人早上总是一个人在旁边缩得远远的，明明前一晚还偎在他肩窝，醒了中间就隔着一道，幸亏被子大才没把人冻着。
　　“你睡觉原来这么不老实。”沙瑞金嗔他，李达康笑笑不说话。
　　后来他才知道，李达康哪里是不老实，分明是疼得狠了习惯忍着不想让他发现。沙瑞金把疼得满脸苍白的人从被子里捞了出来，喂他吃药。复又小心翼翼地揽过那单薄的臂膀，伸手揉他拧作一团的胃部。

　　“疼的时候就叫我。”

　　无数个疼醒的清晨，沙瑞金都吻着李达康的鬓角重复这句话，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手把手教会了李达康喊疼，真正叫他时，他却不在李达康身边。

　　“我那时真想连会都不开了。”
　　沙瑞金冲掉盘子上的泡沫，说得轻轻巧巧。李佳佳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
　　“你要是不开回来了，我爸准跟你急。”
　　“我可能连门都进不了。”沙瑞金笑。

　　李佳佳也弯了弯嘴角，他爸爸确实是一个工作至上的人，这样的人，确实称得上一句人民公仆。

　　“你表姑当时回家探亲了，”沙瑞金接着说，“我说给小金打电话，达康不肯，说才五点多，别吵着人家睡觉。”
　　“佳佳你看，他疼的时候，连个照应的人都找不到。”

　　李佳佳咬着唇，眼泪大滴答滴落在水池里。

　　“你爸爸其实很想你回来，不只是不想当裸官，他放不下这汉东的百姓，这是他的理想。”

　　沙瑞金想起李达康谈起工作时熠熠生辉的模样，眼里都氲起了温柔。

　　“更重要的是，佳佳，你爸爸只有你这一个血肉至亲了。”
　　“我比你爸爸大了半轮，我不希望......到时候，他一个人住在养老院里，病了痛了，也叫不到个人照应。”
　　“而且，你孤身在国外，他也担心。我们这样的身份，出国看看闺女都难。”
　　“你回来，要是你爸爸欺负你了，告诉沙伯伯，我给你出气。”

　　李佳佳抬手想要擦擦眼泪，却发现手上还有洗洁精的痕迹。沙瑞金递过纸，李佳佳接过胡乱擦了两下，强笑道：

　　“你敢凶我爸吗？”
　　沙瑞金笑眯了眼：“为了闺女，我就敢。”
　　李佳佳噗嗤一笑，接过沙瑞金手上洗干净的盘子，背对着他放进橱柜，这盘子上刚刚还盛着她最爱吃的菜。李佳佳无声一笑：
　　“我爸他...挺好的。”
　　“当然。”沙瑞金笑得笃定，“我去看看你爸别等着急了，你先收拾一下，”指了指李佳佳通红的眼，“一会出来吃水果。”

　　李佳佳点点头，沙瑞金拉开门，果然看见李达康迅速缩回的脖子，他笑着上前，拉过李达康的手坐到他身边。

　　李达康挣了一下发现没挣开，撇了撇嘴没好气道：
　　“说什么呢关着门不让听，你女儿还是我女儿？”
　　“是我们的女儿。”
　　“去去去，多大脸呢你！”
　　李达康作势推他，沙瑞金正要抓他的手，便见面前人一下子弹起来，迅速跟他拉开几步距离。

　　“佳佳......”
　　李佳佳看着她爹那欲盖弥彰的样儿觉得眼睛疼，撇撇嘴决定不当电灯泡。
　　“有房间吗？我想睡会。”
　　“在楼上，我带你去。”

　　李达康想起来闺女是要倒时差的，寻了箱子就要往楼上送。沙瑞金哪里肯让他拿，一手接过，李达康也不和他争，笑着叫李佳佳上楼。

作者有话说

　　沙瑞金：心疼老伴儿qaq